第十八章 黛西小白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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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院的谷仓里,这里有种麦香味道,查理斯最喜欢在这里对剧本。排练完以后,队员们都回去了,只留下查理斯和黛西商量新故事的事。

    “你这个故事吧……”黛西皱起了眉头。

    查理斯对她的反应毫不意外,这个故事本来就是他临时拼凑了几个寓言故事整出来的东西,肯定有很多毛病,只是他自己说不上来。

    “怎么了?”

    “首先,对于精灵族,婚姻是神圣的,如果是月之教会的信徒,结了婚是不允许离婚的。这个故事里因为这点小事就闹到离婚,显然很难引起大家的共鸣。”

    “厄,它只是说很久很久以前,不一定是精灵嘛,或许是帝国人也可以。”

    “嗯……名字也很奇怪,为什么叫榛子,虽然听起来有点可爱,他们的孩子为什么叫孔龙……这名字都是你起的吧,怎么说,查理斯,这真是一个不能更糟糕的名字。”

    “帝国那边的名字总是有点奇怪,这很正常。你懂得……”对于名字这块,查理斯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曾子和孔融,一个在春秋时代,一个在东汉末年,说起来又是一个长长的故事。

    “查理斯,我们是精灵,看的观众会自动带入精灵的视角,如果把这个故事的背景套用的到精灵上,这里孔龙的血缘兄弟太多了,也解释不通。我们精灵族不像其他的种族,越是强大的精灵,子嗣往往越少,因此族人大都不像其他种族一样重视繁衍。所以不行的,查理斯你想啊,我们的观众几乎都是精灵,帝国的故事,如果不是很猎奇的那种,是不会勾起别人的观看欲望的……还有啊,你一个精灵,为什么总说帝国人的事。”

    这个问题查理斯更无法像黛西解释,他总不能说因为我上辈子是个叫张晓的人类,所以对同样人族的帝国有亲近感。

    “唉……他们说你就是三流小说家,一点都没有错,故事虽然和生活不一样,但是也得贴近生活才能引起观众的共鸣呢。”

    “嘿……”查理斯无奈地干笑了下。

    “可能是打小就一直在镇子上打铁,小镇子嘛,你知道的,比巴德镇还要小的地方,认识的人也就那么几个,在参军……居咦啊……加……额参加剧团以前也没有了解过外面,所以也不太了解其他人的生活。”

    “像黛西小姐这样出身比较好的人,可能想象不到小镇人的生活,相比于我出身的镇子,我们现在所在的巴德镇已经很大了——它居然有三个旅馆。我家乡的镇子,它太小了,没有热闹的街道,甚至没有名字,我们一直都叫它“镇子”。镇子的上的精灵都是朴素的劳动者,哪怕是唯一的镇长,都没有仆从,我们要吃饭,就要干活,要下地,要打铁……很多人一辈子都没有从镇子上出去过。”

    “生活其实都是一天一天的反复,没有什么趣味性可言。”

    查理斯没有说完,相比于现代社会,镇子上的生活实在无趣了些。他靠在板车上,不经意地问道:

    “黛西,我听说你是从风铃堡出来的吧?”

    黛西有点错愕,不知道为什么话头突然拐向自己。

    “厄?嗯……是的……我,我其实是从家里逃出来的。”

    “逃?家里人对你不好嘛?”

    “也没有不好……”

    “莫非你是私生女?还是说家里有个恶毒的继母?抱歉,我这样乱猜有点冒犯。”

    “不是,不是啦。哪有那么多私生女、恶毒继母,生活又不是剧本。我……”

    黛西欲言又止,似乎是想要说什么,又不知道从哪里说起。查理斯只是侧过头,静静地看着她的眼睛,等待她说下去。

    “家里人对我都挺好的,嘿……”黛西纠结地掰扯着手指,说完她又重复了一遍,“对我挺好的,嗯。”

    “那……为什么翘家?”

    “父亲想让我成为独当一面的法师,但是……我不爱学魔法,并且我也没有什么天分,进步很慢……教我的老师是风铃堡的魔法大师,很厉害的,冰霜系九段。”

    “查理斯,你知道九段有多厉害嘛——法师里面最厉害的叫大法师,世界上也就那么几个人,接下来就是九段法师。法师入门,就是一段,前面的六段都需要考试,后面的七八九段一般是大法师评定的,或者是实力到了然后被世人公认。”

    “我的老师是战场上打出来的九段。”黛西自豪地说道。

    查理斯的内心翻江倒海,只能维持了表面的淡定。

    九段法师,还是战场上打出来的名头,冰霜系,这种凤毛麟角的人,只要把情报提交上去就能确定是谁了,大鱼,挖到大鱼了!

    “那黛西你有几段啊?”查理斯问道。

    “说了你得替我保密。”

    “啊?这有什么还需要保密的。好的,我查理斯以今后的鸡腿发誓,替你保密。”

    “哈哈鸡腿是什么鬼哦……确实没什么好保密的,只是说出来有点丢人。我……至今三段……我说了,我没什么天分,我就是个白痴。”

    黛西懊恼地抱住了脑袋,抓着自己的头发。

    “三段已经很厉害了啊。你还很小,好多法师也是后来才慢慢展露天分的。像什么卡德加麦迪文吉安娜,成名的时候都不小了。”查理斯信口胡诌,反正他现在也就是个杂耍团的胖子,严谨什么的不重要。

    “可是……来不及了,父亲需要的是一个能撑起家族的人,不是一个学了三年才三段的没用冰法,兵荒马乱的时候,如果我连自己都保护不了,如何保护家族,保护背后城堡中的人。”

    “你才十四岁,这样会不会太苛刻了。”

    “父亲虽然有点严苛,但是,去年小叔叔战死后,家里把希望寄托在我身上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只是前段时间他逼我逼得太急了,说什么马上就要开战,我还是老样子,一点用都没有,可是我明明很努力了,就是没有什么天分能有什么办法……”

    黛西把头埋在了膝盖上,低声啜泣着。

    “我知道自己从家里跑出来不对,但是他说的话也太伤人了,战争这么大的事情,仿佛就压在我身上一样,我都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我只是真的不适合学魔法……呜呜呜……”

    查理斯听着黛西的呜咽,猜测到了某种真相,只是他现在没法细想,只是静静地陪着身边少女,听她的独白,替她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