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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心里暗暗叹气,看起来以后也免不了要跟他打交道了。
她把桌案上的东西简单整理了一下,正要拿出医书来看看,郑小江就凑了过来,神秘兮兮地说道:“听说没有,皇上要从咱们这儿抽调几个人到宫里去长期照顾陈贵妃,听说陈贵妃有身孕了!”
“有这种事?!”
温采凌听了先是吓了一跳,不过又仔细一想,自己只是个新来的,就算是抽调估计也轮不到自己,又定下心来,问道:“你是听谁说的?”
郑小江向左右看了一眼,说道:“当然是有内幕消息,我在宫里有一个老乡,他在内务府当太监,我曾经给他送过礼,让他照应一下,宫里有什么事他都会给我透点口风。”
温采凌了然地点了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放心好了,这种事轮不到咱们的,不是还有那么多比咱们资历老本事又高的人嘛。”
郑小江惊讶地看着她,说道:“你不想去?这可是件大好事,机会难得呀!”
温采凌斜睨着他,说道:“这算是什么好事呀,你没进过宫不知道,宫里这些娘娘才难侍候呢,我跟朴志林不是都挨过耳光嘛,去了这耳光可能就要每天都挨了,我可不想去受那份罪。”
郑小江来太医院这么久,确实一次也没有进过宫,对宫里的一切充满了好奇和向往,一直想到那里去瞧瞧,在他的心里,宫里就是人间天上,只要能让他在里面待一会儿,他就是死也无憾了,先前有几次到宫里给贵妃娘娘们看诊的机会,可惜他资质太差错过了,这次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他实在是不想错过了,因此就活跃起来,打算给管事的太医送点礼,让自己能够混进去,还打算拉着温采凌一起,因为只有他们两个能谈得来,谁知道温采凌居然不想去。
温采凌把书翻到上次看到的地方,把里面的叶子书签拿出来搁到一边,说道:“我不去,你要是想去见识见识,我劝你还是放弃吧,宫里规矩多,不是我们这种人可以长待的地方,你又是这么活跃的性子,我怕你在里面待一天就受不了了。”
“有那么严重吗?”郑小江挠着脑袋嘟囔。
“当然,难道我还会骗你不成?不光是那些主子们凶,就是她们手上的都是凶神恶煞的,打起巴掌来也毫不含糊,我那次被打后,脸肿了好高,要不是我用了药,三天都消不下去。”温采凌为了打消他进宫的念头,忍不住夸大其词。
郑小江果然听得犹豫起来,好像是有些动摇了。
正在这时,突然一个人走了进来,之后拍了拍巴掌,众人立即安静了下来,都向那人看去。
温采凌也看了过去,发现是靳风。靳风一身院判服饰,乌发紧束,打扮得一丝不苟,面上也是十分严肃的神色,对众人说道:“相信消息灵通的已经知道了,皇上要从我们这里抽调五个人到佳韵宫去照顾陈贵妃,有没有自荐要过去的?此次进宫不比平时,不仅要照顾好陈贵妃的饮食起居,还要保证她心情舒畅,以养好龙胎,可谓是责任重大,大家要想好了再举手。”说完环顾了一下众人。
虽然这是件十分不好做的差事,但是也正因为如此,做好了才是大功一件,只要让陈贵妃平平安安地把皇子或公主生下来,到时候只要皇上金口一张,可就今非昔比了。因此所有人都开始窃窃私语,想要问一下对方去不去。只有温采凌一个人跟没听见一样,该干嘛干嘛,不与任何一个人交头接耳。
靳风看向她,不仅微皱了下眉,他很好奇这个年轻的新人为何会如此淡定,难道他不想在皇上和贵妃面前表现一下吗?要知道这可是千载难逢的一个机会,可遇而不可求,以前也有贵人或妃子生产的,但都没有这次这样重视,以后也许也不会有了,温采凌的表现倒让他产生了一丝兴趣。
众医士交头接耳地讨论了半晌,之后大部分都举起了手,有那没举手的要么是对自己信心不够,怕做不好得罪了主子,有的是因为家中有事,没有办法常住在宫中,也有的是因为其他原因,总之举手的远远超过了五人之数。
郑小江本来被温采凌说的已经放弃了去的念头,可是看那么多人都想要去,甚至连曾经挨过巴掌的朴志林都举了手,自己便也按捺不住,颤巍巍地举起了手,同时瞥了温采凌一眼。
温采凌没有举手,目不斜视地盯着面前的医书,就像是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一样。郑小江觉得可惜,在这里他只跟温采凌谈得来,如果自己被选上了,他不去就太可惜了。
温采凌早料到他会举手,惋惜地在内心摇了摇头,她觉得郑小江就是太天真了,一点也不知道伴君如伴虎这个道理。
靳风见众人都表了态,点了点头,说道:“好,看到大家态度这么积极,我很高兴,只可惜去的只能有五个,那就由我来点吧!”
如果是抽签的话那就太过儿戏了,由他按着众人的资历和过往的成绩表现来选择也许会更好一点,他先点了三个资历最老而且为人稳重能担大事的,分别是赵定,陈顺,李琼。到后两个的时候,所有举手的人的心都提了起来,不知道靳风会不会选上自己。郑小江更是紧张得喘不过气来,就盼着他的目光能看向自己,可是令所有人都出乎意料的是,他居然点了温采凌的名字。
温采凌听到他叫“温品润”的时候,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这个名字有些熟悉,直到感觉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自己的身上,才知道原来靳风叫了自己的名字,连忙站起来说道:“在!”
靳风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直到把她看得头皮发麻,才说道:“你也去。”
“哈?”温采凌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她根本就没有举手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