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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不狠辣,后面又怎的会有亲手毒死自己父皇,然后扶弟弟登基,再成为女摄政王的故事呢?
应如是紧接着又按照应先生的原话回着:“万一我到时真的不会治,姑娘在我身上浪费这么多时日,岂不耽误了病情?”
此处她特地用了“姑娘”的称呼,没有直接唤她为“公主”,虽然她先前已经在非夜面前识出了他的身份,自然也会知道他主子是谁。故而在她没有唤公主,而唤“姑娘”称呼时,非夜还疑惑地瞧了她一眼。估摸是在想着为何不戳穿他们身份吧。可应如是没什么目的,就是不想擅自更改原书中的措辞而已。
怕变了味道,引起什么不良反应。
说这话的口气时,都是故作着应先生的从容自若,处事不惊。其实内心里紧张得要死。
公主意外她竟这般巧舌,应如是知道作为商人的应先生若不能巧言善辩,还做什么生意。只见公主又将嘴角一弯,道:“如果应先生执意不肯医病,愿意拿自己的身体来作赌注的话,那么本姑娘又有什么不敢赌的?”
眼神瞧向应如是。虽是个病态身子,口气上却一点都不示弱。
也难怪是溱国将后的女摄政王。
应先生料她不敢拿自己的病情做赌注,可她偏偏愿生死一博。
这也是应先生最后不得不答应的原因。
毕竟谁都怕死,包括装作不怕死的应先生。
应如是也同样没有再执着下去,如书里的应先生一样,转了个话题,道:“那我能知道,告诉姑娘我会医术的人是谁吗?”
眼见自己无论如何都免不了医这个人了,应先生倒想解了自己的疑惑。
而公主卖着关子道:“我不能告诉你。”
在应如是意料之中,书里也是这么写的。便听公主紧接又道:“不过,你若是将我治好,我便会告诉你这人是谁。”
这就给了应先生一个理由,出手医治公主。虽然事实上的剧情,后面公主食言了,并没有告诉应先生这人是谁。但为了顺应剧情,应如是也答应下来。
紧接,公主躺在屋里的一张卧榻上,将手从身披的斗篷里探出来,露出莹白的手腕,落在床边,让应如是给她诊脉。
公主的病情,应如是是知道的,是自打娘胎带出来的奇疾,出生时差点没能活下来,宫里的太医将她医治了十六年都未果,对她宠爱至极的当今皇上即她的父皇,更是在民间找了无数名医,把到她脉时,都是摇头无方。
这病一拖就是十六年,这十六年来都是靠太医院送来的金贵药材熬的补药续命,看公主眼前这状况,脸色虽苍白,倒没有虚弱到脚不能落地,方才还能跟她斗智斗勇,说明这补药还是有作用的。
但治标不治本,因为太医们以为公主是先天性脏腑功能衰退,于是开了一大堆补药,终是让这命运多舛的公主,活了下来。
可应先生这一把,却把出不同。
他道:“姑娘是中毒了罢。”
中毒?非夜从未听闻,故而他冷若冰霜的眸子略微划过一丝惊诧和疑惑。
公主眸中有一惊,但这惊,似是惊在应先生竟能看出别人所看不到的,接而心中一定,果然是神医,并对自己的病有了着落。
应如是又接着道:“姑娘这毒,乃是蛊毒,这蛊并不多见,只有失传已久的泅国炼蛊手法,才能炼出的子蛊,此蛊,常人中了便只会身体虚弱,就如姑娘您,但孕妇中了却是必生死胎,可应某并没有在姑娘的体内察觉到蛊虫,想必这蛊是在令堂怀着姑娘的时候便就中下的,但是子蛊只吸附胎儿,对母体没有任何伤害,一旦吸取了胎儿精血,便不可能再将子蛊移出,故而此蛊无解,只有等生下胎儿,随着死胎一同带出身体,可我见姑娘活得好好的,想必蛊虫已经移了体,虽然我说子蛊无法移出,但真要想法子将它转而吸附在另一副身体里,也不是不可,只不过需要血脉相连,我看姑娘气色不好,听我说话时,脸又暗了好几层,这将蛊虫移到自己体中的,便是令堂吧。常人中子蛊只会虚弱,可令堂中蛊时怀有身孕,产子时身子更虚,故而虚上加虚,姑娘的生母怕在生姑娘的时候,便撒手人寰了吧。”
在应如是一口气说出这段话时,可以看见公主脸上不停变化着神色,一旁将剑置于她脖上的非夜也是莫测着神情。
书中的应先生说的很直白,就算不知情的也能想到,公主这十六年来得的不是病,是中毒,中的还是能让人死胎的子蛊,公主的母亲是皇后,谁不想让皇后诞下胎儿?
照非夜可能想的是宫里哪位娘娘,可应如是知道,实情却是这胎儿的父亲,当今圣上。
可皇帝为何要对自己骨肉下手,这便又是一场悲剧了。
因公主生母是前朝遗女,当时立她母后为后时,就遭到群臣反对,等到皇后有孕的消息传出,一个个死谏请求赐死胎儿,因为国不可落入前朝血脉手中,皇后生下来的若是皇子,便是嫡系长子,就算不立他为太子,也避免不了他会抢,在朝堂上再掀起一番腥风血雨,皇帝本是不忍,也知皇后大度不会让他们的孩儿做太子,继承皇位,可大臣们说的有理,权力对一个人的诱惑太大,故而便找了这天下最会使毒的人,给皇后下了子蛊。
不想,却被皇后知道,但皇后知道陛下为难,便偷偷的又找了这天下最会解毒的人,将子蛊移到她身上。
等到生产之日时,皇后薨,生的却是个女儿。
皇帝追悔莫及,只能将这一生悔恨化作爱转放到这个女儿身上。
故而天下人知,皇上极宠楚昭公主。
可楚昭,在七岁便知道这个事实……
后面楚昭复仇的戏码就不用多说了。应如是将诊脉的手放下来,此时公主与非夜的神情都极其复杂着。
缓了缓,公主道:“此毒可有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