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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安园里,顾云锦几人并未等多久,就见顾将军大踏步走了进来。因长久压在心里的事终于得到了解决,所以心情看上去似乎很不错。
潘氏看他如此,心中也极为欣慰,笑盈盈地吩咐众丫鬟:“老爷回来了,可以上菜了。”
“是。”众丫鬟齐声回应,忙而不乱地开始端菜、分派碗碟。
顾潇尘一向快嘴,早已忍不住了,率先开口询问:“爹,皇上这么晚召见您入宫到底是为了什么事啊?”
潘氏亲手为顾将军盛碗热鸡汤放到他面前,笑着说:“肯定是为了和亲的事,还能有什么事。”
顾潇尘呵笑一声,继续说道:“这个我自然知道,我就想问问和亲赐婚圣旨什么时候下来,还有锦妹妹和太子的事,皇上到底是如何说的?”
顾将军看他一眼,似乎懒得搭理,慢条斯理地吃了两口菜,才看向潘氏说道:“明天,你带昕儿进宫看看苏妃娘娘。苏妃娘娘与皇上说,想认昕儿做义女,皇上已经答应了,到时册封公主的圣旨与和亲赐婚圣旨会一起下来。”
“苏妃娘娘!”潘氏几人皆不敢相信地叫出了声。
顾云锦对宫里的娘娘认识的不多,印象最深的也就是李皇后和虞贵妃了。听到说起苏妃娘娘,她蹙眉想了许久,才隐约忆起一些事情来。
记得潘氏说过,那次蒋太后寿辰宴上,因北溯皇室余孽行刺苏妃娘娘,顾云昕在危急中朝刺客丢出碎瓷片,刺客因闪躲耽搁了时间才使得苏妃娘娘得救。
苏妃娘娘现在认顾云昕做义女,恐怕是出于两方面的原因:一是感恩于她。二是好让顾云昕的身份与龙太子相配。虽然龙太子不在乎顾云昕出身如何,可到底悠悠众口难堵。何况,这又是两国联姻的大事,这样做也能显出大承对青霄国的重视与尊重。
顾云锦能想到这些,潘氏等人自然也都能想到。但几人怕对出身之事极为敏感的顾云昕听了心里不舒坦,所以也就没再此事上多说什么。
潘氏只笑着说道:“这可真是太好了,明天我就带昕儿进宫去拜见苏妃娘娘。”
顾潇尘又关心地问道:“爹。昕妹妹的事定下来了。那锦妹妹的呢?皇上有没有说什么时候给锦妹妹和太子赐婚?”虽然太子不是他最心仪的大妹婿,可既然改变不了,那就只有接受了。
真是皇上不急急死太监!顾云锦悄悄瞪他一眼。心说:真是个大嘴巴,我还不急呢,你急个什么劲。
提起大女儿的婚事,顾将军心里就很不如意。当时为了不让女儿去和亲,他迫不得已答应了皇上。可说心里话,他还是不希望女儿进宫,而赵子恒比起南陵王世子,他也更中意后者做他的女婿。只可惜,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他叹息一声,才说道:“皇上的意思是等昕儿去和亲的日期确定下来后就为他们两个赐婚。因时间紧迫,估计锦儿与昕儿的婚期会挨得很近。”
潘氏笑呵呵地说:“挨得近也不怕。反正嫁妆早就准备着呢。”
顾云锦看他们一会儿功夫都已经扯到婚期嫁妆上面去了,很是无语,这速度有点超乎她的想象。
用过晚膳,顾云锦与顾云昕相伴走出世安园。
“姐姐,明天你进宫吗?”走在路上,顾云昕满含希冀地问。
顾云锦明白她的意思,但并没有满足她,“明天我会进宫看望公主,但是我不会陪你去见苏妃娘娘。”
“姐姐……”顾云昕脸上露出失望之色,同时还有担忧和害怕。
顾云锦扶着她的肩膀,郑重说道:“云昕,你已经长大了,要学会自己面对事情,我不可能一辈子陪在你身边,你要勇敢,要自信,要坚强。其实,很多事你自己能做得很好,但就是因为你不自信,所以才害怕。云昕,相信姐姐说的,你不比任何人差。”
“姐姐,我……我明白姐姐的意思。”顾云昕心中有感动也有羞愧,忍不住鼻子发酸。
顾云锦牵着她的手在府里随意走动散步,她抬头看看昏黑的夜空,才又说道:“我今天去驿馆见了龙太子,从他的话里我听出,他还是很喜欢你的。”
“真的?”顾云昕欣喜若狂,很快又担忧地问:“他的伤怎么样了?”
“他的伤已经没事了。”其实,在驿馆顾云锦并没有细致询问龙翼泽的伤如何了,但看他活蹦乱跳还有心思戏弄别人的样子,就知道他肯定没事儿。
顾云昕低声说:“知道他没事我就放心了。”
两人又相伴走了一会儿,然后各自回自己的园中。
夜幕沉沉,秋末冬初的夜晚已经开始阴冷。
顾云锦裹紧身上的风衣一步步往前走,不知是受寒冷的夜晚感染还是别的,心中突然升起一股悲凉来,一声轻叹不自觉地溢出唇间。
“小姐怎么了?看小姐似乎有什么心事的样子。”月柳梢担忧地询问,同时心中无比疑惑。小姐喜欢太子,而皇上就要为小姐和太子赐婚了,正常来说小姐应该开心才对啊,为何会叹气呢?
她看顾云锦一直沉默不语,又接着问道:“小姐明天要进宫吗?若进宫,可要早起呢。”
顾云锦轻轻‘嗯’了声,算是回应。既然逃不掉,她决定和赵子恒和睦相处。
翌日一早,几辆马车从将军府依次驶出。
车内,潘氏没话找话地看着顾云锦说:“锦儿,昨天没听你说要进宫啊。”
顾云锦轻轻笑着说:“我多日没有去看望公主,想去看看她。”
潘氏点点头,迟疑了下,才又假装不经意地随口说道:“听你们爹爹说,太子这几日好像病了。”
顾云锦的手微微握起,良久,才听不出情绪地低声说:“是吗?不知是什么病?”
“这……我也没问太清楚,你见了公主可以问问她。”其实,潘氏的真正意思是想让她去看望一下太子,毕竟两人就要被皇上赐婚了,不出意外很快就会成亲,关心一下未来的夫婿乃是人之常情,只是太直白的话潘氏不太好说出来。
顾云锦明白她的心思,也不扭捏推脱,神色自然地说道:“娘,我知道了,等看过公主后,再与公主一起去看望太子。”
潘氏欣慰地笑笑,没再说什么。
等进到宫里要分开时,顾云锦紧紧握了下顾云昕的手,才领着月柳梢与水弄莲往凤阳宫走去。
当顾云锦突然出现在凤阳宫时,赵若珺几乎不敢相信。
“云锦姐姐!”她欣喜地大叫一声,连忙跑上前拉住了顾云锦的手。
顾云锦看她身上又有了原来活泼开朗的影子,也很为她高兴,回握住她的手笑着说:“看来公主的病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赵若珺拉着她的手边往内殿走边说道:“云锦姐姐,咱们进去说话。”
可到了内殿,她却又欲言又止。
顾云锦看她无比纠结的样子,笑着说:“公主想问什么就问吧,你和我还用客气吗?”
赵若珺咬咬嘴唇,才声音低低地说:“我听说龙太子最终选定云昕妹妹去和亲。”
顾云锦轻笑道:“是,她很勇敢,也很识大体,心甘情愿去和亲。她很爱龙太子,这于她,也是一种幸运。”
赵若珺深深松口气,说道:“这就好,我怕我又连累了她。”
顾云锦安慰道:“公主不要这样说,人各有命,没有人会怪你。就算去和亲的是我,我也不会怪公主分毫。”
“云锦姐姐,听你这样说,我心里好受多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