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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望月楼的五楼,也就是最高层,顾云锦踏进房门,抬眼便看到了桌案上散落的棋子,脑中不期然闪过一个红衣白发的身影。
她轻轻走到桌案前,一颗颗捡起棋子放入棋盒中,记得上次,那个混蛋就是坐在这里的。
月柳梢看桌案上有些凌乱,也开始帮忙整理,当她触碰到桌边的茶壶时,突然叫了起来:“小姐,茶壶还热着,看来五爷与南陵王世子才走不久。”
顾云锦抬起眼睑扫了她一眼,语气淡淡地说:“王妃上午就离开了,世子怎么可能在这里。”
月柳梢反应过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得也是,是奴婢一时糊涂了。”
顾云锦把最后一颗棋子放入棋盒后,就坐在窗前欣赏美景,而月柳梢则没事找事的整理房中的摆设。
月柳梢收拾完桌案,又一眼看到不远处的瑶筝,走上前看了看,说:“这筝好像很久没人碰了,放在这里都落灰尘了。”然后拿出帕子小心擦拭。
顾云锦闻言走过来,轻轻拨弄着琴弦,悦耳的琴声便从她的指尖流出。
月柳梢一看,忙把凳子上的灰尘拂去,说:“小姐,凳子擦干净了,想弹琴坐下弹吧。”
“我现在不想弹。”顾云锦拨弄了几下,就没了兴致,又重新坐回窗边往外看。
月柳梢看她心情时好时坏,不禁奇怪,小姐这是怎么了?好像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她正暗自思量间,眼角的余光突然扫到一个身影从门外走了进来。
她定睛一看,竟然是南陵王世子,呆愣好一会儿,才想起上去见礼,“见过世子。”
顾云锦闻言不相信地回头去看,果真是戴今朝,此时,他正一脸浅笑地望着她。
顾云锦惊讶地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们不是上午就走了吗?”
戴今朝来到窗前,很自觉地自己寻了把椅子在她身边坐下,满面春风地笑道:“你五哥留我用午膳,盛情难却,我只好留下了。”
“你还真好意思啊。”顾云锦撇撇嘴,然后挪动椅子坐到了另一处窗前。
戴今朝一派理直气壮,“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反正顾夫人说了,让我不要见外,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就好。”看到她的动作,又忍不住嗤笑,“怎么,坐那么远干什么,怕我占你便宜不成?”
“没听说过一句话吗?珍爱生命,远离恶魔!”
“恶魔?”戴今朝挑眉,眸光转动几下,趣味十足地问:“顾大小姐,你说,万一哪天你嫁给了我这个恶魔可怎么好?岂不是要受折磨痛苦一辈子了?”
顾云锦斜着眼睛瞪他一眼,不屑地说:“嫁给你?我看你还是做白日梦来得实际一些。”
依照顾云锦以往的经验,觉得戴今朝肯定会反驳她的话,可没想到,这次他竟出乎意料地点头赞同。
正在她奇怪不已时,却听戴今朝说道:“这话倒不假,云璃公主死了,两国联姻之事也就完了,这样,你就又可以嫁给赵子恒了,所以才有闲情雅致在这里赏景是不是?”
顾云锦脸上的表情渐渐冷却,“戴今朝,你说话要不要这么恶毒?你有没有一点同情心?”
戴今朝却依旧是玩世不恭的嬉笑模样,“要同情心做什么,不要说云璃公主,就是赵皇帝被大火烧死了我也一样不会同情。”
顾云锦震惊不已,实在想不到他会笑着说出如此不敬和冷血的话来,“戴今朝,我现在直接怀疑你究竟有没有心。”
戴今朝恶趣味地笑道:“要不你把手放在我心口感受下我的心跳?”
“就算有心,也肯定冷硬地像石头一样。”
“谁说的,好多人都夸我热心肠呢。”
“那是他们只看到了你的表面。”
顾云锦与他争辩了几句,之后就保持沉默。没脸没皮,天下无敌,比起耍无赖,她甘拜下风。
沉寂在房中蔓延,两人许久都不曾再说什么。
顾云锦回味着戴今朝的一些话,越想越觉得里面似乎隐含着某种含义,她忍不住试探地说道:“戴今朝,听你刚才说的话,似乎对皇上很不满,竟敢说皇上被大火烧死,你知不知道,公主……”你可能在诅咒你未来的岳丈大人。
“公主怎么了?”戴今朝两眼晶亮地看着她追问,眼底隐藏着浅笑。
顾云锦思虑良久,最后还是决定替赵若珺问个清楚明白。
她清清嗓子,郑重地说:“你知不知道公主喜欢你?”
戴今朝笑道:“知道,公主喜欢我不是很正常吗?你刚见到我时不也是一脸花痴相吗?”
顾云锦不理会他的打趣,继续问:“那你是什么意思?喜不喜欢她?以后会不会娶她?”
戴今朝盯着窗外不语。
顾云锦沉默半晌,才声音低沉地说:“戴今朝,这种事对一个女子来说不是小事,如果你不娶她,就不要给她希望,不要让她越陷越深。”
“是她自己喜欢往王府跑,又不是我让她来的。”
“这么说你不喜欢她,不会娶她了?”顾云锦看他不回话,又说:“那我下次进宫可要告诉她了。”
戴今朝干脆利落地说:“你爱说不说,与我没有关系。”
顾云锦不满地反驳,“你倒撇得干净,与你没关系与谁有关系。”
戴今朝似乎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说,转移话题说道:“再有十日左右,青霄国太子就要到了,听说龙太子也是一个才貌出众之人,到时你个花痴肯定会去看他吧。“
”青霄国太子要来?“顾云锦惊讶万分,”我为什么没有听说此事?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戴今朝轻描淡写地一语带过,”你管我是怎么知道的,反正我说得肯定没错。“
”既然你这么聪明,那你说说我们与青霄国会不会打仗?“
”这个现在还说不准,不过,既然青霄国太子肯来,那说明有很大的回旋余地。“
这无疑是个让人兴奋的好消息,顾云锦突然觉得心情晴朗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