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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恒的景寰宫,于所有皇子宫群中,内敛无华。
宫苑中也无甚奇特之处,殿内更是严谨典雅,足以堪称无趣。
因此,前世她才塞了那么多新奇的小玩意儿,把他的寝殿布置成自己喜欢的样子。
两人进来大门,院子里两个护卫迎着,康恒却不肯让他们搀扶,拥着锦璃不放。
两位宫女,夏儿,秋儿,两位太监,小安子,小康子,都是锦璃前世今生颇为熟悉的播。
除此之外,便是花光柳影,鸟语溪声。
入了殿内,在小安子的相助下,锦璃把康恒扶到床榻上跫。
康恒大手握在她肩上,却并没有要松开的意思。
锦璃挣了一下,没挣开,只能并肩与他坐着,顺便歇腿。
小安子忙端来茶给两人,锦璃接过去一杯,康恒因接茶盅,这才松了锦璃。
小安子看着两人姿势相似的一起喝茶,不禁笑着打趣,“殿下,您和郡主这样,真像新郎新娘呢!”
锦璃横脚踹过去,小安子笑嘻嘻地迅速躲开,“郡主,您没踢着!”
锦璃娇声呵斥,“小贼,站着别躲!”
看着两人打闹,康恒也忍不住笑了,看着她这样活蹦乱跳地在眼前,心里却还是抑制不住地酸楚凄怆。
“锦璃,以后,你住在……”
“我住在东边的紫烟殿。”
“放心,本皇子没打算让你侍寝。”
锦璃一路上累得直喘,又和小安子打闹,脸儿本来汗热嫣红,乍听此话,便知他心思不正。
她气恼斜睨他一眼,那清俊白皙的脸突然就凑上来,在她粉雕玉琢的脸颊上偷得一吻。
沁着汗珠儿的双颊更是艳丽如云,凤眸也因怒气而愈加波光生动。
她胳膊肘一抬,直顶在他肋部……
康恒痛得一颤,扫了眼小安子,人就歪在了床榻上,眼睛也闭上了。
小安子佯装惊恐,倒抽一口凉气,忍不住嗔怒,“郡主,您太用力了,殿下他……他本来就病得严重,哪经得起您这样打?!”
锦璃见康恒躺着不起,也不禁心虚。
康邕巴巴等着降罪于她,若是康恒有什么三长两短,她便等于自己跳上断头台。
“别给我装死,康恒,起来!”
她抓着他的手臂摇了两下,见他还是不动,又踢了他一脚。
这一脚却仿佛是落在了小安子身上,那瘦长的身板晃了一下,就啊呀一声,忙上前,煞有介事试探康恒的鼻息,只一触,便惊得缩回了手。
这夸张的动作,吓得锦璃顿时脸儿惨白。
“小安子……”
小安子尖细着嗓音,颤声宣告,“郡主,殿下他……没气了。”
“你胡说!”
从太后寝宫到这边,这厮还能与她有说有笑,又是气她,又是被她欺负,两人还摔了一跤,加之他高强的内力护身,怎可能这么容易死掉?!
“康恒?康恒……别给我装死!”
她拼力晃他,健硕高大的身躯,却还是没有反应。
她手按在他心口上,心跳竟也察觉不到。
小安子忍笑,故意压低声音,“郡主,奴才还是去通知皇上吧!”
“别,别!”锦璃顿时慌了手脚,匆促按住他的心口,紧急施救。“康恒,你别给我这么死掉,你这么死了,我怎么活下去?!皇上会杀了我的!”
小安子见她气急地哭成泪人儿,心虚地从旁后退一步。
床上突然有了动静,锦璃眼前一花,天旋地转,泪花于腮畔也乱了方向……
她突然被撂倒在柔软的被褥上,累到无力的身子,被健硕的手臂牢牢困锁。
这厮,正是前一刻闭气装死的康恒。
小安子调皮地嗔舌一笑,一溜烟地跑出去,砰——关上了殿门。
“小安子,你给我回来,看我不撕烂你的皮!”她倒是忘了,上辈子这些宫人总配合着康恒这样算计她。
“阴险……唔……”
咒骂嘟起的唇,被他俯首吻住……
含笑的眼眸,灿亮如星,凝视着她满是怒色的眉眼,反而越是霸道邪魅,凶猛地吻强势急迫,也愈加深沉。
锦璃不禁气恼自己上当,他所中的毒,远比她想象得更轻,在太后寝宫吐出的那点血,紫黑惊心,分明……是逼出的毒血!
“康恒……放开我……”
被他吻住唇,她声音含混的抗议,失了力道,成了欲拒还迎的娇声软语,抓挠他的耳畔心扉。
他的气息,他的身体,于她来说,熟悉地近乎可怕。
前世,他宠她,怜她,要她时,亦是如此,恨不能把她刻在心坎上,揉进骨头里。
那些回忆洪水猛兽般肆虐在脑海中,一呼一吸交缠一处,诱
出她毒辣的仇。
鹅黄锦袍被扯得松散开,莹滑肌骨,似滚落的大片珍珠,惊艳迷人,馨香恣意吞没他的理智。
贪恋需索,未曾停歇,大掌抚上她柔软的胸,滑过不萦一握的腰肢……
她抗拒地扭动身躯,却反而厮磨出更狂烈的火。
他暗青的袍服也凌乱流泻似水,结实的胸膛被她尖利的指甲推抵抓伤……
他不退反进,仿佛沙漠中流浪许久的旅人,饥渴难耐,细吻啄食,连她的手臂也不肯放过……
唇落在她的守宫砂上,他身躯猛然一震……心就忽然安定了。
朱雀紧盯她的举动,说她和御蓝斯已经……这怎么可能?
恰在此时,背后传来震惊的呵斥。
“恒儿,你干什么?”
低沉浑厚的怒斥震耳欲聋,康恒慌忙起身,迅速帮锦璃掩住衣袍,拉着她一并跪下。
“父皇,儿臣……儿臣……”
眼角余光瞥见锦璃手抖得不成样子,衣袍拢起又散开,肌肤旖旎乍泄……
他忙挪动身躯,巧妙把她挡在身后,“是儿臣的错,父皇不要怪锦璃。”
康邕若有所思地俯视着他们,视线在锦璃散发掩映的脸儿上微顿,脑海中又浮现另一张倾世容颜。
他迅速移开视线,侧首看了眼身侧一脸无奈的兰妃,心神也不着痕迹地收回。
转身在桌旁的椅子上坐下来,他淡看一眼儿子,冷声斥道,“不怪你,也不怪锦璃,是朕和你母妃的担心多余。锦璃倒真是一剂良药,一来就让朕的恒儿生龙活虎了。”
康恒俊颜顿时暗红,他局促地低头握着拳头,不敢再吭声。
“恒儿,你之前在你皇祖母那边求了一天一夜,让锦璃过来,竟是惦记这事儿呢?”
“父皇……”
“锦璃不只是宁安王的掌上明珠,还是狼王义女,你这么对她,你让朕怎么对宁安王与狼王交代?!”
暴怒的斥责,震慑满殿,康恒哑口无言。
“还有你,苏锦璃,你的心到底是在谁那边?若要和那只吸血鬼在一起,别招惹恒儿!”
兰妃忙跪下来,“皇上息怒。明眼人一瞧便知,是咱们恒儿欺负了锦璃,您这样龙颜大怒,别吓坏了锦璃。”
康邕探身伸手,握住她的柔夷,轻一拉,把她扶起来,“她让御蓝斯把你馈赠的手镯还了回来,你还偏袒她?!这丫头,胆大妄为,飞扬跋扈,朕看,她倒是配不上恒儿!”
锦璃听得心头惊颤,呼吸也屏住。
那兰花手镯,分明被御蓝斯丢进了瑶云阁的湖水里,他到底何时捞上来的?
那只可恶的吸血鬼,他真是要害死她了。
难怪康恒要病成这个样子……他的确是为救她,却也是为兰妃挽回颜面。
她苏锦璃因此变成一个薄情寡义、三心二意的卑鄙女子。
所幸,康恒终是不弃,又当众把她索要到身边。
这一局真可谓是曲折转承,用心良苦,保住了兰妃的面子,挽救了宁安王府的颜面,更救了她一命。
倒也难怪,父王和哥哥,这般喜欢康恒。
这份心思,其他人做不到,也想不到。
锦璃如此想着,对康恒的恨,莫名减轻了几分,整个人冷静下来,手儿麻利地整理好衣袍。
“皇上要打要骂,尽管冲着锦璃来。殿下身体虚弱,经不起折腾,锦璃愿意帮他受着。”
兰妃惊喜地扬起唇角,激动抓住康邕的手腕,隐隐一收,眉眼里尽是恳求之色。
康邕怜宠地睨她一眼,摇头失笑,看向锦璃,深冷的眸光还是带着恨的。
看到她那张脸,他的心就难静下来。
兰妃适时和缓气氛,对儿子说道,“恒儿,以后不准再这样欺负锦璃,你也听到了,锦璃心里是有你的。”
康恒恭顺低着头,忙道,“是,母妃。”
“璃儿住进来,你这边缺两个伺候的人,太后特别选了两位稳重的嬷嬷,一个照顾你,一个照顾璃儿。”
嬷嬷?康恒一听这两个字,怒火就涌上来。
太后身边养了不少嬷嬷,是为教训他们这些皇子皇孙准备的,个个顽固圆滑,自恃宫里的老人,太后身边的红人,从不把他们这些晚辈放在眼里。
锦璃学《飞鸾舞》那会儿,没少挨嬷嬷的打。
一次,平嬷嬷教训锦璃时,正被他和锦煜撞见,于是两人狠揍了那老东西一顿。
平嬷嬷鼻青脸肿,一状告到太后面前,他和锦煜哑口无言。
亏得锦璃那会儿还小,死皮赖脸大哭一场,愣是把太后哭得心软,才免他和锦煜受责罚。
自此,所有的嬷嬷都视他,锦煜,锦璃为仇敌。
此刻,两个嬷嬷进来,皆是一身蓝色缎袍。
果
然,其中一个就是那位管教锦璃跳《飞鸾舞》的平嬷嬷。
另一位则是康恒年幼时,曾教导过他的李嬷嬷。
两人素称姐妹情深,却是一个比一个心狠手辣。
当着康邕的面,康恒和锦璃都没说什么。
送走帝妃,康恒就是关门打狗的架势。
若真养一条狗,早就放出来咬死这两个老婆子。
两个嬷嬷跪下来行礼,“奴婢参见殿下,参见锦璃郡主!”
“跪着别起,看到你们,本皇子就心烦!”
李嬷嬷忙笑着说道,“殿下,是太后懿旨,命奴婢们来服侍伺候二位小主子的。”
平嬷嬷也笑道,“我们改了,再不像从前那般对待两位主子。”
康恒抓起桌上的茶盅砸过去,“滚出去,不想看到你们!”
两个嬷嬷忙退出去。
锦璃见他气得按住心口,忙写了药方递到他面前,“和她们怄气,疼得可不是她们。”
康恒接过药方看了一眼,怒火就散了。解毒加调补,用药温和,心思精巧。
他伸手一扯,把她拉到怀中,无视她的抗拒,硬是把她困锁怀中。
“刚才是我不对,以后不会在那样了。”
“以后也不准这样!”她挣扎着从他怀里逃脱。
康恒挫败一笑,把小安子叫进来,让他去御医院取药。
锦璃忙道,“还是我亲自去,免得出了岔子,皇上又找我算账。”
康恒看出她这是刻意避开与他独处,却也知晓她行事谨慎,药草这东西也的确该悉心检查,不好假手他人去做,于是,他没再就此多言。
*
锦璃沐浴更衣,略歇息一阵,才到御医院抓药。
不巧,一进门,就看到南宫恪与轩辕颐也在。
两人正在堂内,拿着一纸药方谈论着什么,四处御医都忙碌的不可开交,有御医对轩辕颐说,“王子殿下,您需要的药引已经备好了。”
锦璃从他们身后经过,佯装看自己手上的药方,只当未察觉是他们,却无意间听到南宫恪的话。
“吸血鬼血液诡奇,这药方虽好,却还缺一味克制自愈的药……”
锦璃匆促几步,穿堂过道,走到药草阁。
一位面善的御医拿过她药方看了看,亲自给她抓药。
锦璃注意着他手上的药草,不敢松懈分毫,忍不住问,“国师大人与雪狼王子在商讨什么呢?”
御医早就憋闷地好奇,看了眼外间的大堂里无人注意到这边,才压低声音告知锦璃。
“他们炼制一种奇特药丸,这药丸神奇,能让吸血鬼与人类一般,生老病死,而且一般吸血鬼大夫难以医治。”
锦璃看了眼南宫恪的方向,视线触及他手上的药方,担心他察觉,忙又移开视线。
“他们何时开始研制的?”
“自雪狼王来的第一日就开始了,看这阵仗,恐怕是要灭了血族。”御医说着,凑上前,声音压得更低,“还抓了不少吸血鬼关在密室里面试药呢!”
锦璃忙从怀中取出一锭银子塞给御医,“多谢你!”
御医把药草包好给她,随口又与她寒暄几句。
自西山猎场之后,南宫恪曾去过王府,锦璃避而未见。
玉鳞江赏景,她与轩辕颐不欢而散,这会儿撞上,也颇为尴尬。
早上一入宫门,她就让车夫拿了那个装有锦囊的包袱,送到了轩辕颐暂居的寝宫,他定然已经知晓。
眼见着那俊雅不凡的两个身影到了大门处,锦璃忙背转过来,搜寻御医院侧门所在的方向,却听到一声……
“璃儿?”
她脊背一僵,扬起唇角,笑颜清浅地转过身来,“国师前辈,好巧,您怎么……和颐兄都在呢?也来抓药?”
南宫恪被她如此唤一声,喉结不禁窜动两下,还是笑着走过来,“你是为四殿下抓药?”
“是。”
“四殿下这病来的奇怪,却都是为你,你多用点心思,为他调养好身体。将功补过,皇上也就不会多与你计较了。”
锦璃听出他话中有话,忙笑着点头。
轩辕颐兀自研看药方,看也不看她。尘脱俗的俊颜,映在莹白胜雪的锦袍上,光氲神秘,那双绿眸显得愈加专注冷酷。
锦璃勉强维系的笑颜,不由更僵了几分。
“国师前辈,我还有事,先告辞。”
“我送你。”轩辕颐突然开口,本要说这话的南宫恪就未再开口。
*
出了御医院,锦璃越是浑身不自在,“颐兄,不必送了,我认识回去的路。”
轩辕颐兀自在前面走,白袍飘逸无声,秀雅的背影,琼枝玉树般迷人。
锦璃瞧着他,不禁惊艳一叹,只拣着他爱
听的话说,“颐兄还在生我的气呢?”
“南疆王还没有给你回信吧?”
“还早,我相信他一定会答应的。”
“哼哼,凭你一介小女子,能说动南疆王?等着瞧吧,他是不会答应的。”
轩辕颐说着,停下脚步,侧身等她跟上来,却仍是不看她一眼。
“五百年的寿命你不要也罢,没人勉强你,你也犯不着见了我就老鼠见了猫一般躲着。”
锦璃识趣地忙跟上来,“我……我不是躲你,是躲南宫前辈。”
“躲他?”轩辕颐毫不避讳地冷笑,“苏锦璃,你到底招惹了几只吸血鬼?”
他这是什么口气?锦璃窘迫地解释,“国师前辈是我师父。”
“在西山猎场时,你早该看清楚,皇上之所以放掉皇后,不是因为你的威胁苦求,也不是因为御蓝斯的恐吓……”轩辕颐步履无声地走着,侧首看她一眼。
锦璃了然点头,“是,我知道,皇上是因为国师前辈才如此。”
“不对他和皇上的关系好奇?”
“若他们之间的关系如此容易就被查到,恐怕早就大白于天下了。只怕彻查此事之人,早就命丧黄泉了。”
轩辕颐挑眉,赞赏一笑,“你还不笨。不过,要达到你的目的,却应该先除掉南宫恪。否则,你所谓的推翻大齐王朝,不过是纸上谈兵罢了。康邕暗藏的军队,吸血鬼护卫队,都是南宫恪一手培养。但凡康邕受一点伤,都是南宫恪为其疗伤。朝堂上风波暗涌,南宫恪更是为他献计献策,只要有南宫恪在,大齐王朝永远不倒。”
“颐兄,前一刻颐兄还与国师前辈有说有笑呢,这会儿怂恿我杀他……”这狼王子未免太阴险狠毒!
“这会儿你给康恒抓药,改日不一样杀了他?”
锦璃不怒反笑,“这些事,颐兄就不必为我cao心了。”
轩辕颐也懒得就此多言,又道,“南宫恪的书房里存放了一大堆关于你的画像,还有一个孩子的画像……”
锦璃脚步倏然僵住,“你看到那孩子的画像了?”
“像你,也像他,是个很美的男孩。叫南宫谨。”
锦璃周身的血液又开始发凉,她忽然很想看看那些画像,她想知道,那些事是不是曾经真的存在过。
轩辕颐见她顷刻间如此狼狈,仿佛扼住了她的脖颈,眸光微闪过一道杀气。
“凭那些,凭他教导你多年,陪伴你成长,他完全可以让你爱上他,完全可以让你为他至死不渝,为何他没有这样做?锦璃,你想过吗?”
锦璃最不喜他这样咄咄逼人的说话方式,好端端的一位俊美至极的男子,声音总是温柔,却字字森冷犀利,恨不能把人给劈碎一般。
她气得涨红的脸儿,“这个……我怎么知道?”
“很简单,因为他懂得远离你,不惊不扰,才是爱你,保护你,相较之下,御蓝斯那种低劣卑鄙之徒,太自私!他玩些欲擒故纵的把戏,到底还是不肯放弃利用你这枚棋子。”
“你……”原来他拐弯抹角,就是想说这些!
见他突然逼近,锦璃忙后退,他却不肯放过她,直把她逼到墙根下,略低了头,鼻尖几乎蹭到她的鼻尖上……
锦璃清楚地感觉到他体温滚烫吓人,热力穿透衣袍,快要灼伤她……
她惊得脊背紧贴在宫墙上,吞了口唾沫,凤眸闪烁着,不敢看他艳若宝石的狼眸,怕多看一眼,就会被吸纳了心魂。
“苏锦璃,我也没想到你会如此不知羞耻,被御蓝斯踩在脚下,还能让他睡在你的床上,你这样的女人,不配当我轩辕颐的王妃!”
锦璃猛然抬起眼眸,正对上他狰狞森绿的眸子。
就在她以为这狼王子就要咬断她的脖子时,就听南宫恪的声音从御医院的门口处传来,“颐王子,那一味药我寻到了。”
他故作惊讶地咦了一声,“璃儿,你怎么还没走?四殿下不是等着你拿药回去么?”
“呃,哦,我这就走。”锦璃小心翼翼地从轩辕颐身前挪开身子,提着药包撒腿就狂奔起来。
眼见着就快抵达景寰宫,她才守住脚步,和缓气息。
康恒便在这时迎了出来,眉目间担忧凝重,视线凝在锦璃单薄的身子上,仔细检查她是否安好。
她朝着那边走,加快脚步,心里一阵酸楚。
他走过来,握住她的手,未多说一句。
锦璃知道,他定然不放心她一个人出门,派了人盯着她保护她,想必,她和轩辕颐那些话,他也都知道了。
“康恒……”
“你亲自给我熬药,别人熬的我不喝。”他扣住她的手,不容她躲,拉着她入了宫门。
锦璃哑口无言,眼泪却从腮畔滚落。
*
恢弘富丽的血族皇宫,生长百年,千年,乃至万年的
林木遮天蔽日,纵然白天,阳光也映照不到地面之上。
吸血鬼宫人们步履无声,井然有序的忙碌着,把成箱的厚礼抬入太后寝宫。
容貌端丽倾城的血族太后,端坐金雕凤椅上,不过四旬左右的样子。
于金碧辉煌的殿中,她一身珠光宝气,溢彩流光,那肌肤,那眉眼,美得愈加不真实。
琉璃般狭长的凤眸慵懒微眯,俯视着跪在阶下的孙儿,不禁因他身上的锦袍玩味挑高了细长的眉。
“溟儿,你这一身锦袍,好俊俏!”
“皇祖母,这是锦璃亲手做的。”御蓝斯侧首看了眼搬进来的礼品,“这些礼品,也是锦璃孝敬皇祖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