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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好!”桃花眼见余白同意,当即大喜,他说:“道长可否到府上一聚?”余白已经同意,自然无不可,点头便是。
桃花眼拉着同窗刘正书生,赶紧就在前面带路。
几人刚走出,剩下几个小厮立即收拾起小摊上的事物,挑担的挑担,搬桌的搬桌,脚步利索的跟在几人身后。
潜郡城不大,而且桃花眼的宅邸距离余白的小屋也不远,不过一刻来钟,几人便走到了陶府。
一到陶府,余白便发觉眼前的宅邸,比之前的江家宅院要豪气多多!
朱门青砖的,两扇大门上光是铜钉就不知钉了多少,门口还有两只张牙舞爪的石狮子,明显有些逾制了。
但此世朝廷已有二三百年,制度早就不像开朝时期那么严谨,且世道纷乱的,无人在意这个。
桃花眼将余白请入内里,奉上了茶水,不多时,便有一女子从偏堂中走出来,款款走至余白身前,做了个男子才做的揖礼。
这女子身上穿着改制过的儒衫,身量苗条,体格出彩,正是昨天夜里被余白救下的吴姓女子。
“多谢少侠昨夜出手帮助!”女子感激的说着。
余白点了点头,只是回到:“不谢。”
吴姓女子在冲余白道谢之后,立刻就惊喜的看着随桃花眼一同而来的刘正书生,“刘郎,你也来了!”
“是、是的。”刘正书生听见,有些拘谨的回话说到。
“哈哈!表妹不必心急,姨姨将你放在我这儿护着,好歹要过了三日才会叫你回去。”
桃花眼揶揄的看着两人,指着刘正说:“放心,他也会在府中待上几日,等你平安了才会离去。”
“表哥,你说的可真?”吴姓女子听见桃花眼的话,面上又是羞红又是惊喜,扯着刘正书生的衣袖,死死不肯松手。
面前你请我侬的场景,余白本是懒得理会,但是他瞥过姓刘的书生时,忽地发觉了一丝微妙。
余白略微一回想,便发现从茶摊上见到这书生,再到和此人来到陶府,书生的脸上一直都是兴致缺缺、沉默寡言的样子。
余白本以为此人是在担忧自己的情妹妹,心中有忧虑,但他此时却发现并非如此。
只见刘正书生被女子拉扯衣袖,依靠着,可这人眼底里却没有一丝欢喜,忧虑也没有,反而木着一张脸,眼中深藏着烦躁和不耐烦。
余白自从炼气之后,五感便敏锐不少,他仔细观察了下,确认并不是自己看错了。
“有趣。”
略微思量了下,余白端着一杯茶水,嘴角似笑非笑的看着堂中正亲密的两人。
一番寒暄之后,几人都落座,并向余白询问、说道起事情来。
“道长昨夜是用甚么手段,砍下了贼人脑袋?”桃花眼一脸兴致勃勃的问到。
余白瞥了他一眼,只是吐出几个字:“不可说、不可说。”
“这样啊……”见余白不回答,桃花眼心中虽有猜想,但也不好逼问,只得开始详细的叙述城中杀人事件。
“第一起杀人案是在四十几天前,死者的尸体被人在东城菜市场中发现,腹内五脏具空,当时虽有怀疑,但官府只道是被野狗叼了去。”
“但仅仅隔了七日,便又有一具女尸在西城被发现,腹内亦是空空……其间有女子的家人击伤过贼人,但不过一日,女子翌日便被人发现死在房中,模样凄惨无比。”
远比此前茶摊上讲述的要清楚,余白细细听着,对潜郡城的这件怪事了解的更加详细。
“姨姨担心吴妹撑不过今日,便将府中家丁和吴妹一齐送到了我府上,已经去请武林好手了。但贼人估计近两日就会来,府中家丁不可用,只能拜托道长了。”
桃花眼口中说着,对着余白一礼,说:
“若是能保住吴妹性命,陶某别无他物,唯有囊中千金可奉上。”他拍着胸脯,冲余白一个劲的允诺。
余白听见,面上不动,随口一提说:
“听闻之后有个城隍宴,宴上尽是些读书种子,你可将这些读书种子、清流名士,一一打听出来?”
“贫道想去见识见识这等盛会,但方外之人,怕漏了怯,所以想熟悉一二。”
桃花眼见余白沉默了下,本以为余白要提出大要求,却没想到余白只是说了这话。
他拊掌大笑说:“这等小事,不过一诗会而已,道长何必在意。我今日便遣家丁出去收罗,明几日,再亲自去学堂问问同窗。”
想要打听下城隍宴的消息,并不难,茶馆酒肆多坐几日便可。但要想弄清楚宴上的宾客来历,且保证可信程度,却只得依仗当地的地头蛇了。
余白说出城隍宴时,暗中留意着刘正书生的脸色,发现对方并无异动。
“甚好!”他押下一口茶水,冲着桃花眼点了点头。
又是一番寒暄。
桃花眼在府中安排了住所,余白住的屋子和他表妹住的屋子相邻,并想遣个丫鬟服侍余白,但被余白拒绝了。
等到夜幕降临,余白用过餐后,直接走入自己的房中,捂被大睡,好似压根就没将桃花眼的事情放在心上。
此等作态不仅没让桃花眼心急,反而让桃花眼对他更高看了几分。在桃花眼的劝说下,夜间到处巡逻打转的家丁也都一一隐入了暗处。
夜色一点一点过去。
不多时,寒气深沉,守夜的家丁们个个哈欠连篇,困意浓浓,正当府中人要以为今夜无事时,屋顶上的瓦片突然被踩响。
瓦片声音极其细微,常人难以察觉。但余白并非常人,屋顶上一有异动出现,他便已经睁开了眼睛。
不过他手指一掐诀,然后便微眯起眼睛,继续安生的躺在床榻上。
过了大约一刻钟,陶府忽地喧哗起来。
“不好啦!表小姐不见了……”
“快!人在那!”一阵乱哄哄,府中人颇为惊慌。
未等余白起身,他的房门便被碰的撞开。
桃花眼冲将进来,口中直叫唤到:“道长救命!道长救命!”
只见几个护院,还有江湖人打扮的跟在他身后,个个面色难堪,气喘吁吁,恰似经过一番搏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