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迟来报应

吉吃玉米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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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砰”一声响,井宿推开了门,她转头的那瞬间,却看到井君好好的坐在案桌前。

    “井宿?”

    “有什么事?”

    井君微皱着眉,对她突然冲进来的行为表示不解。

    井宿佯装镇定,静静沉下那份慌乱,看着面前的井君,一言一语。

    “父亲突然离开,井宿怕…”

    “怕…”

    井宿的脑海里突然一片空白,她神色惘然,她怕什么?她不是该对父亲有怨恨的吗?那般突然离开,临走前只和她说了四个字,井宿天下。他最后在乎的还是他们,不是她的生死。

    他为了阻止自己使用天灵祭,说了自己会落得那死无葬身之地的凄惨下场,哪有父亲会这样诅咒自己的孩子。

    也许她狠不下心,纵然井君对她如何冷漠严厉,前世目睹,今生预示他西去的场景,如今只剩下希望他能活久些的念想。

    井君软了软眼眸中的淡色,却没起身,他看着井宿不知所措的样子,想到了她四岁时,一只翅膀受伤的鸟雀坠落到了高高的屋檐上,她想救它,只是她那时候不会武,粉团子脸上有了手足无措,井由还未到午休之时,一时找不到人帮她,她听着鸟雀可怜的叫声,跑到书房来找自己,眼中胆怯却又不肯退缩。

    “父亲,您能帮我救一下屋檐上那只受伤的鸟儿吗?”

    他那时看着仅为四岁的井宿说,

    “你想救便是你的意愿,怎么救要靠你自己,莫连累其他人。”

    “我自己会救,才不需要你的帮忙。”

    四岁的井宿红着眼跑出了书房,后来井宿爬房前的樟树,大冬天着了凉,又摔下了树,幸运的是没摔得厉害,没伤到要害,当天井君被夫人责骂了好久。

    想起来,他在暗中眼睁睁看着井宿作出这样冒险的事,却没上前帮她定是让井宿伤心了好久。

    井宿不知道的是,她没救下来的鸟雀,井君替她救了下来,并帮它疗了伤,放飞了,井宿一直以为那只鸟儿在大冬天已经冻死,肉身被蚂蚁吃了。

    后来,井宿再也没找父亲帮忙,再也没有。

    井君缓缓对井宿道,

    “须女,父亲真的没事。”

    井宿不眨眼看着那张温柔面孔,是井宿她小时候特别想看到的。

    别人都特别羡慕她有一个神仙父亲,她却惊羡别人家的粗鄙阿爹。

    这才解释了为何母亲是她心中唯一柔软的存在。

    井宿神色忽转清明,她看着井君,然后道,

    “父亲身为国师,怎会有事,井宿只是想着明天父亲一早进宫,不知何时回,怕父亲担心,来不及和父亲提前交代一声,孩儿有事要出去会晚归。”

    听到“身为国师,怎会有事”这八个字,

    井君搭在膝盖上的那只手,随着心房一揪,骨节泛白。

    他压了压喉咙间的腥甜。

    “可是去祁家?”

    井宿低下头,回答。

    “是。”

    “天色已晚,父亲早些休息。”

    井君看着井宿离开,听到关门的声音,傍晚最后的一丝白光照亮了井君拂在手下的衣袍,深紫色的宫服上面猩红点点。

    …

    站在门口的井宿,突然对墨如道了一句,

    “连累你了。”

    墨如以为是国师因为他让井宿进去了,责怪他了,看到井宿脸上的歉意,他连忙摇头,

    “没事的,小少爷,最多五百张字帖,两个晚上就抄完了。”

    井宿没再回话,她向前走去,离开了七星阁。

    身影与渐暗的天色融为一体,看到这个背影,墨如总有一种小少爷本不存在的错觉。

    “呸呸呸”

    墨如赶紧将这个不好的想法甩开,什么不存在,活生生的小少爷被他想象成了鬼魅可还好,他这浮想联翩的大脑就需要罚抄些字帖,让他没空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

    祁伯公府。

    西院佛香护佑,门前烛光影下映出老夫人虔诚念经的影子。

    “母亲,赔礼已经送到左府了。”

    祁家主母单彤候在轻纱旁,对面前的祁老夫人道。

    “孟天是怎么和左夫人认识的?你为何不拦着点。”

    单彤听着祁老夫人声音里的责怪,露出悔意,她解释道,

    “母亲,单彤也是前些天才知道的孟天成天出去寻的小渝儿竟是尚书大人刚娶的夫人,想来去年元宵节后孟天将自己关在房间里,成天醉生梦死,浑浑噩噩的也是因为左夫人。”

    祁老夫人听到她的话,突然怒气道,

    “胡闹,左夫人岂是你能诽谤的,堂堂祁家二少爷,只因为一个不存在的旧人而堕落成这般模样,让人知道了,不止损了祁家的脸上,还加累了左大人。”

    “还好,还未酿成大错,我们要做的就是将此事化了,没有发生过。”

    单彤的心一颤,她名义上是祁家的当家主母,可祁家真正的掌权还是在老夫人手上。

    “母亲责备的对,单彤已经责罚了孟天了,他如今已经知错了,看见的人都已经打点封口了,母亲不要生气,伤了身体可不好。”

    祁老夫人叹了一口气,缓了缓语气,随后对单彤说,

    “我知道如今祁家许多事都担在你身上,上要照顾我这个老人,下有三个孩子,还要每日祈求夫君在外健康平安回来,苦了你了,张姨娘和四姑娘我就不期盼了,你身为祁家主母,要明个理,自私点总比将来放任他毁了他好。”

    单彤想到在外多年未回的夫君,眼睛有酸瑟。

    “母亲,不苦,都是媳妇该做的。”

    祁老夫人想到单彤以前刚嫁进来的时候也是个柔柔弱弱的姑娘,什么都不懂,让贴身丫鬟上了

    “孟天也有二十一了吧,如今他大哥孟炎也有了妻儿,他也该成婚了。”

    单彤一听祁老夫人的话,就知道她的意思了。

    “母亲可有亲家人选?若是母亲选的女子,孟天也会听从。”

    祁老夫人听着让她开心的话,觉得单彤也是有心了,她提意道。

    “听闻礼部侍郎邢大人的女儿是个温柔贤淑的可人,你若是觉得不错,孟天也答应了,亲自让孟天上门去求亲,以表心意,倒也算是一桩美事。”

    “母亲看中的人,品行定是端正的。”

    单彤想了想祁老夫人提的邢大人,好像是刚从云中知府调任上来不久,流传为人刚正不阿,衣袖揽清风,云中水坝倒塌,河水泛滥,冲倒了许多人家,邢大人收留灾民住进自己家,并拿出自己的薄禄重筑大坝。

    …

    祁家后花园河柳边。

    “二哥,若是让母亲看到你如今模样,可要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