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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
常欣從欲星移口中得知雲仔沒有放棄去地門,還是選擇再去拜託玄狐一次,心繫苗王下落的冽風濤以及欲星移自然同行。同時,看見了巫女前往龍涎口,藥師想起了上次玄狐的狀態,便決定一同跟上。
「玄狐。」常欣有些猶豫的呼喚。
「你又來了。」玄狐轉身,視線依序滑過四人,最後冷淡的和雲仔對視。
「你還記得我嗎?」冽風濤向前一步,拉來玄狐的注意力「先前你來還珠樓追殺過我們。」
「你想來報仇?」
「我是來求你幫忙的。我知道你深入地門的事情了,我想請你……請你救出王上。」
「我有什麼必要答應你?」玄狐冷冷道「為什麼你們都要我去救人?為什麼你們不要自己去救?你們當初對我不友善,我又為什麼要幫你們?」
「我……」雖然被這樣狠狠拒絕,冽風濤仍然不願意就這樣放棄,他對藥師不熟悉,隻知道玄狐能自如的出入地門,他必須忍下之前的恩怨,一切以苗疆為重「我請求你出手,隻要救回王上,代價任你開。」
「你不做,是做不到,還是不敢去做?」欲星移對玄狐道,試圖激將。
「如果不是我有能力,你們還需要來求我?你們明明討厭我,隻因為我有了你們需要的價值,所以來找我求和了。真是虛偽。」
「你擔心所有人都是想利用你而接近你?包括常欣?」欲星移猜測道。
「你不是嗎?海境和我有仇,你卻在此和我交談,求我出手。不過是披上真誠的外衣,假作寬宏大量,就當作自己是真心!」
「那個人。」漸漸被激起情緒的玄狐指向一旁的雲仔,續道「她也有能力,為什麼不去求她?就因為她可能會有危險,所以她不能去,讓我去?」
「玄狐,你誤會了……」常欣想說話,卻被玄狐打斷。
「你一直來求我,到底是為了誰?」玄狐向巫女憤怒道「就因為雲仔想要救人,所以你才來求我。你隻是想利用我,就為了你的朋友!」
「常欣,不需要……」求他。
雲仔此時想阻止常欣,卻被推到身後,隻能繼續聽青梅為她說話,也為其他人仍在地門的人求情。
「不是的,我隻是擔心雲仔像上次一回不來,隻有你能辦得到,你能安全地回來。」
「說到底,你隻擔心她的安全,我就無所謂?你讓我不能殺人,那如果我真的前往地門遇到危險,是不是該送死?」
雲仔這才恍然玄狐的態度為什麼這麼糟糕,原來其中有自己的原因。然而玄狐對常欣單方麵的爭吵早已趨近白熱化。
常欣還不明白為什麼玄狐要這麼說,之前玄狐順利救回金雷村,甚至直接從地們帶回兩人都平安無事,她是相信他的能力,那麼強大,幾乎不會負傷,如果和雲仔一起去救人,一定會很順利啊「但是你已經救出過雲仔和錦……」
「我後悔了!」
常欣聞言一震,後退一步靠近藥師「……玄…狐?」
「我說我後悔了!我不該把她們帶回金雷村!」玄狐狠狠的瞪向雲仔,將注意力全放在藥師身上,整個人蓄勢待發的等著她的怒言。而後者雖然迎上視線,卻一手將常欣攬入懷裡,金眸暗沉。
「我是感謝你曾經救過我,會找機會還這個人情,這次我也不會再求你出手。」察覺青梅快哭了,雲仔壓住還想說話的巫女,手掌輕拍著安撫。
「你……」
「你非人非魔。」雲仔不客氣地打斷玄狐的開口「你曾經說想領悟感情......但你不過是一塊沒有心的鐵,還能妄想學會人的感情?」
她完全不想管這隻玄狐是不是在吃醋。
因為是常欣,所以雲仔才會讓她為了自己的安全請求別人一起幫忙,隻因為常欣是在相信自己的能力下又擔心自己遭遇危險,所以雲仔接受這樣的關懷。然而,既然常欣因為這樣被玄狐針對,她怎麼可能繼續坐視?
她可以無所謂玄狐不幫忙,無所謂被後悔救出,但玄狐說出這句話卻傷害了常欣。
被燃燒的雙瞳瞪視,玄狐被來自設想中的敵人帶來的壓力忘記剛剛的問題,隻是一心想駁倒眼前的人「我……常欣說我有感情!」
玄狐卻見雲仔的神色更加冰冷,他才注意到了正抱住後者流淚的常欣,瞬間變得支吾無措「我不是……」
「你學不來守護,隻懂得傷人,你永遠不能體會情感。」感受到衣服被拉扯的力道,藥師隻好收回原本的話,隻是冷酷的斷言「你會後悔的。」
「我…常欣……」玄狐才發覺自己似乎說錯了話,卻隻能看著雲仔帶走常欣,想要去追,卻被冽風濤的出聲打斷。
「玄狐,我求你伸出援手……」
「別打擾我!」
玄狐揮開冽風濤,後者無能為力,隻能轉身離開。欲星移見一切暫時落幕,觀察完玄狐的表情後也抬步離去,龍涎口再次恢復安靜,隻有不斷衝擊著斷崖的浪濤聲源源不絕的闖入玄狐心中。
【...你永遠不能體會情感,你會後悔的。】
「哼!」
*
出了祭壇,雲仔就看到常欣難過但仍然不贊同的眼神。
「我知道你要說什麼。」雲仔溫柔的擦掉青梅臉上的淚痕「但是他太過分,你沒有必要當他的發洩對象。」
「雲仔,他不是……」
「不要為他講話。」雲仔才不想聽,她眼神滑過常欣腰間的錦囊,伸手把青梅推向村裡「你好好休息,交給我。就算沒有玄狐,俏如來他們也會回來,我也不會有事的。」
目送常欣回去,正好夢虯孫和巫女擦肩而過,因此好奇的向雲仔詢問。
「發生什麼事了?伊怎會看起來怪怪?」
雲仔將剛剛發生的事情簡單說了一下,夢虯孫也很不爽「果然是那個玄狐,不想去就不想去,耍什麼脾氣!」
「所以我不想再讓常欣去找玄狐受氣。」得到龍子支持,雲仔也道「我也可以做到。」
「那能拜託雲姑娘相助,救出王上嗎?如果你需要戰力,我可以一起去。」冽風濤知道了藥師也是可能進入地門的人選,走近一問。
夢虯孫其實也很擔心安全性,畢竟曾經中過無我梵音,也道「小雲仔,你真的可以嗎?如果遇上天護......不然我也一起去好了。」
「不可!」欲星移突然出現在冽風濤背後,仍是阻止藥師前往地門。
「看到鬼!你什麼時候出現的?」
「我一直在後麵。」欲星移平靜道「雲姑娘不能去地門。」
「這關你什麼事!?」夢虯孫沒好氣道。
「能立即讓被洗腦的人恢復的辦法,目前隻有雲姑娘和滅卻之陣做得到,而開啟滅卻之陣需要耗費太多功夫。另外,攻略地門的計畫也需要雲姑娘參與,是對抗大智慧的思能最重要的人選。」欲星移道「雲姑娘絕不能有失。」
「……」夢虯孫語塞。
冽風濤反而沒那麼失望了「師相已經有計畫了。」
「是。」鱗族師相微微點頭,轉向藥師時卻見後者撇開頭。
欲星移隻好先對堂弟道「夢虯孫,我希望你在這段期間在金雷村保護雲姑娘,等我下一步指示。」
「看到鬼!你這是要軟禁。」雲仔尚未反應,夢虯孫已經先一步炸了。
「你應該不希望到時候要與雲姑娘為敵。」師相對龍子還是有把握的,他轉向藥師「雲姑娘,抱歉,我知道你救人心切,但請勿心急,單獨攻入地門風險太高。」
「……知道了。」
居然光明正大的讓夢虯孫來盯守,不愧是鱗族師相。
「那麼,我還需要去向一個人賠罪,就先告辭了。」臨走前再度看了夢虯孫一眼,告誡他聽從命令,欲星移便離開了。而冽風濤也已無事,便也先回村中休息待命。
留下夢虯孫和雲仔兩人。
「哼!不知道又在搞什麼鬼!」師相的堂弟不悅地發洩。
然而夢虯孫在大事上還是相信欲星移的判斷,因為那個黑心肝仔不會在這種事上騙人,他猶豫地對藥師道「我也很不爽臭墨魚這個態度!但是...小雲仔,你還是麥去了,至少不要急著自己去闖地門。」
「你什麼時候這麼聽他的話了?」雲仔不懷好意道,再次聽到哼聲後笑了一下,抬頭看看天色。
「他說要去賠罪,嗯……」
「你在說什麼?」夢虯孫也跟著看天,沒有得到任何結論。
雲仔搖搖頭沒有回答,邁開步伐,繞過夢虯孫「回去吧,錦煙霞的傷勢還需要照顧。」
「哦,走慢點……」
*
銀燕回到金雷村後,便找上小七,正好武斂君小七一個正在練劍一個正在整理今年的莊稼,銀燕很快從他們口中得到了雲仔的位置,便找了過去。隻是他身後背著一個長條狀布包的物品,讓被詢問的兩人有些好奇,黑衣青年更是因此走神了一陣子。
「雲姑娘。」
聽到呼喚,雲仔停下和常欣、錦煙霞的聊天,走出藥房。
「銀燕。」手一帶,木門就被關上,裡麵和外麵的空間頓時隔絕。
雲仔把雪山銀燕帶到村口外,這裡沒什麼人,除了一些樹木草叢,隻有雲仔才看得到的咒符在空中飄盪著,圍繞村子洩洩散發著淺綠色的光芒。
銀燕率先開口「雲姑娘,之前大哥在尚同會關押了兩名地門的人,似乎是想觀察他們擺脫洗腦的可能性。」
「畢竟是術法,時間足夠的話是有可能自己恢復。」雲仔肯定俏如來的假設。
「但是到現在他們並沒有恢復的跡象。」銀燕表示他剛從關押白綺和留羽的監牢過來「雲姑娘能否幫助他們?或許會有重要情報。」
聞言,雲仔思考了下,還是搖頭「先不要,現在我不能耗費力量,等之後再說。」
況且不管關押的人是什麼來頭,非天護會有關鍵的情報機率不高,即使是天戶也不過是地門的打手,真正重要的戰力佈署等等,隻有大智慧才知道,也不可能是離開地門許久的俘虜會曉得的。更別說雲仔曾經在地門就職,大大小小的人員身分她多少還是知道的。
「好。」結束這段討論,銀燕將身後背著的長布包交藥師「我從燕陀龍前輩手中借來的,他也很想早點救出大哥,所以答應會保密。」
「多謝。有這個,我就能和大智慧一拚。」雲仔接過東西,嘴角的笑容怎麼看怎麼危險。
但雲仔沒想到銀燕會這樣說「雲姑娘,雖然我支持妳的行動,也很感激妳願意去救人。但是還請先保障自己的安全,盡量不要和地門發生衝突。」
「……」
「一次不成還能有第二次,但你要是失陷了就回不來了。」銀燕勸道,他也發覺了藥師有強硬對上地門的意圖,若是她因此受傷,這絕不是銀燕想看到的。
「……好。」頓了一下,雲仔把長條狀物收好,神色淡淡地答應下來。
雖然她確實想以思能和大智慧對抗,但銀燕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以她一人單兵潛入,目的還是鎖定為救人為主較適當,否則要是失手了就難以翻盤了。隻是沒料到自己的意圖被看穿的那麼徹底,或許這也是欲星移不肯放她離開的原因?
雲仔壓下內心原本衝動製定的目標,默默修改了自己的計畫。
「另外,雲姑娘一人潛入,要是遇到叔父或狼主會十分危險,請盡量避免正麵衝突。」銀燕叮囑道,要不是雲仔說需要單人前往,避免還要照顧他人思能被入侵,銀燕實在很想跟隨前去。
「知道了。」雲仔點頭,接受對方的好意「這對劍也是你們從別人手中借來的吧?我會好好把它們帶回來的。」
這也是變相的承諾她會平安回來。
不過在前往地門前,她還有一些東西要準備。因此藥師和銀燕很快便分開,離開這片樹林,而在他們走後,樹後走出了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