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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
沒有被點到名,雲仔馬上就反應過來這次進攻人員不包含她,立刻向前走一步。
「我也要去,你們需要人牽製大智慧敲響無我梵音。」而她是最好的人選,能消耗大智慧的意識之能。
「大智慧......」雲仔咬牙切齒,火氣在胸口處沸騰,隻想親自和大智慧交手。
但馬上就被錦煙霞阻止。
錦煙霞十分擔心雲仔的狀況,本非戰士,又要在壓製魔族功體的佛國地界戰鬥,對她實在不利「剛才鐘聲提前,下次會在不低於六個時辰後,你沒必要冒險。」
話雖如此,但自她回憶起一切,她隻想向大智慧和缺舟一帆渡討債!
在意識層麵不敵,被迫放棄對常欣的承諾,差點和他們刀劍相向……她怎麼能忍下這份憤怒!
但是除了錦煙霞,和憶無心交談後的俏如來也來勸雲仔離開「雲姑娘,此地不宜久留。」
雲仔瞇著眼看著眼前俊秀的青年,雖然感激他那一聲呼喚讓她得以恢復記憶,但是同樣對大智慧的憤怒讓藥師很難放棄跟著他們攻打光明殿。
就如同義……藏鏡人被愚弄後升起的怒火,雲仔在發現自己被地門耍了一頓後,自尊心也催使她想討回這份屈辱。
「雲姑娘剛經歷滅卻之陣,現在力量並未回到頂峰,參戰風險太大。」
「......」
雲仔並未開口,就感覺到手中多了一物,於是抬頭看向俏如來,後者彷彿沒有塞東西給她,隻交代道「如果發生最壞的狀況,雲姑娘可以去尋缺舟先生。」
從頭至尾,俏如來在這場對地門的煙硝中,便一直將雲醫的本領做為最後的退路,即使中間出過差錯也不例外,或者說經歷過地門洗腦的雲仔會是更好的選擇。
俏如來並未讓雲仔上戰場,是因為要保證她能脫離地門鐘聲範圍,這一環不能再出問題。
雲仔很快便明白俏如來的用意,隻是仍然不甘心就這樣離開,失去報仇的最好機會。但是俏如來說的沒錯,她的功體不如藏鏡人和狼主深厚,在滅卻之陣確實消耗不少,說到底是她的不謹慎才會落入別人算計,甚至拚不過無我梵音的力量,軟弱的自我逃避,才被虛假的夢境誘騙沉淪。
終究是她技不如人......
閉上眼,雲仔深吸一口氣。
「好,我答應你。」
最後還是選擇顧全大局,壓抑下自己的情緒,雲仔用力握緊手中的石子,接下任務,認真地對俏如來道「我感受過,大智慧的思能非常龐大,那不可能是單獨一人的力量。我不知道將這麼強的能量聚合的載體是什麼,但一定不簡單。」
她還要保證自己能回去找常欣,她答應過卻失約了這麼久,常欣一定很擔心。
聞言,俏如來立刻想到地門的來歷,那一百零八名高僧……
雲仔看到青年的表情,就曉得對方一定是有了什麼線索,便放下心「俏如來,小心。」
「多謝。」多餘的話彼此默契心知,就算有了可靠的友人守住最後的退路,俏如來也不能辜負朋友託付的信任,必要成功勝過地門!
雲仔和俏如來交換了眼神,各自收好手中之物分頭行動,前者走到燕陀龍身邊,後者帶著眾人前往光明殿。
憶無心被銀燕和藏鏡人勸說,此時乖乖地跟著燕陀龍離開,雲仔看了幾人的背影一眼後一同跟上。
「你好,初次見麵,剛才多謝你了。」雲仔對著剛和父親重逢又分開的少女笑了笑「我是雲仔,可以稱呼你為無心嗎?」
「啊,請隨意,我也隻是盡自己力量幫忙而已。」黑衣少女似乎有些害羞,和雲仔知道的羅碧性格差異很大。
「你的眼睛很漂亮。」雲仔忍不住稱讚道,帽子下麵的那雙藍色堅毅剔透,足以顯現主人的風采。
「謝謝。」憶無心對上暖金色的眼眸,與黑髮褐衣組成令人溫暖的氣質,讓她感到親切「雲姊姊在地門時和爹親熟識嗎?」
憶無心到來的時機太巧,正好錯過阿雲稱呼羅碧的時間,隻知道藥師也和爹親一樣被無我梵音洗腦,可能在地門內有接觸過。
「啊......」雲仔對著藏鏡人的親生女兒突然有些尷尬,但至少對於被安排親情戲碼愚弄的怒氣削減了不少,這段時間她也受到藏鏡人不少照顧「地門讓他以為我是被他收養的孩子,或許是對女兒的執念讓大智慧不得不安插這一個身分,避免起疑。」
看著藍眼少女,雲仔柔和地拍了拍她的腦袋「你父親非常在意你,連失去記憶都不願意放棄。」
「嗯……」憶無心聞言十分開心,但又有些好奇「你不在意爹親是藏鏡人嗎?很多人都說他是萬惡的罪魁……」
「我生活在金雷村,那裡與世隔絕,對苗人也沒有什麼偏見。」雲仔道,腳步卻和一旁的燕陀龍同時緩了下來「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無心,你先退後。」
憶無心這時也發現了不對,在她們的前路上突然多出了兩人阻擋他們去路。
「你們是誰?」燕陀龍上前將憶無心和雲仔護在身後「再不退開莫怪本龍不客氣!」
來者之一揮舞著手中的長棍「八關武佐,真眉。決不放入侵者離開!」
來者之二掌心上浮著斷雲石,手一揮就往憶無心麵門直衝而來,被雲仔眼疾手快的擋下,噹噹兩下又繞了一圈飛回主人手中「八關武佐,鴉玖。奉大智慧命令,留下你們!」
認不出前地門專職藥師的身分,是已經被清洗記憶了嗎?
「鴉玖……」雲仔有些複雜的看著帶有羽毛耳墜的男子,自從看到斷雲石後就大概猜到了對方的身分,自然也不願意輕易與他為敵。奈何地門能讓她對付錦煙霞等人,如今派這兩人來阻擋也是輕而易舉。
「他的對手是我,你們先走!」雲仔走出燕陀龍背後,手中也多出兩把短刀。
看出雲仔和這兩人有舊,燕陀龍也不糾纏,知道藥師不會逞強,這麼說就代表能自己應付,直接拉著想留下幫忙的憶無心先走「那雲仔你小心,本龍和無心在外麵等你。」
雲仔微微一笑,在真眉想阻攔兩人離開時,一把短刀直接插在他的腳前,眼神掃過並未動作,盯著她嚴正以待的鴉玖。
「大智慧的命令是要留下我吧!何須看其他人呢?」
真眉哼笑了聲,與鴉玖直接默認這句話,三人在樹林間對峙,戰意驟然竄高!
*
不出尚賢宮,上官鴻信卻能從念荼羅的反應中推得戰場上的一切訊息,令後者更加忌憚。
而如今俏如來一一化解他的戰策,上官鴻信雖然與俏如來站在對立麵,但也非可以仰仗的支援,念荼羅隻能離開雁王的意識之境,依照後者所說,回去光明殿阻止俏如來等人走到最後一步。
念荼羅這時才確定,雁王是比雲醫更加危險的人物,但他也不能就這樣放棄後者。
上官鴻信並不意外大智慧的離開,戰局中他指出的錯誤並未說全,其中一事他未提起念荼羅也未問出,一如他所說,大智慧不如稱為大天真。
他猜到雲醫有威脅地門的能力,大智慧以為將雲醫洗腦後便萬無一失,但這一步卻是最後的敗筆。原本遊離戰場外的雲醫,在經歷過被洗腦後,會變成主動對抗地門最鋒利的一把劍。
卻不是現在。
還不到俏如來和地門最終決戰的時候,他推動雲醫進入地門,剛好讓雙方勢力平衡。好在,師弟並未讓他失望。
「是時候該做準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