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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衣男子自称摩根,他劝诫制作团队立即离开此地,远离帕尔米拉精神病院。欧斯莫不以为然,他摇晃着脑袋,反问道:“摩根,我们远道而来,没有无功而返的道理,我看,不如你来为我们介绍一下这所医院吧?”
欧斯莫招招手,伯内德便扛着摄像机来到两人跟前,开机拍摄起来,摩根见状欲言又止,露出为难的神色。
欧斯莫非常擅长和这类人打交道,他似乎已经看穿了摩根的心思,径直从口袋里掏出一叠钞票,点数起来:“摩根,伙计,听我说,我明白你的一片好意,我不会让你白跑一趟,你一个月工资是多少?1500美元,2000美元?我猜,在这里2000也就到顶了吧?这里是200美元,拿着。只要你能够为我们说清楚其中利弊,我们不会令你为难的,嗯?”
没人会和钱过不去,摩根犹豫片刻,伸手接过钞票。
“不是我执意阻止你们进行拍摄,欧斯莫,我是真的为你们着想。”摩根脸色稍缓,为众人介绍起来,“帕尔米拉始建于19世纪末,具体年份已不可考,当时小镇都尚未形成如今的规模。文书记载,建造帕尔米拉的目的,是为了缓解旧金山医院的拥挤情况,将许多当时不太能治愈或确诊的病人,转移到此。”
“…不太能治愈?”珍娜挑眉。
摩根:“就是精神疾病。当时,精神疾病还没有很好地被认识,说好听点,治疗也只是摸索性的,属于半实验半临床性质,说难听点,那会的精神病院就是个垃圾桶,将病人集中处理后,无人会再问津。”
“天呐…”珍娜略微夸张地捂住小嘴。
摩根:“帕尔米拉的条件极其简陋,为了节约空间,病人们往往睡在地板上,时常甚至得不到毛毯或衣物进行裹盖,据说这样做的原因,是因为那时帕尔米拉每接收一名病人,都将获得来自旧金山医院和市政府的津贴,这是一笔非常可观的收入,弗兰肯院长自然不会放过…”
“弗兰肯院长?你是指帕尔米拉的院长吗?我在网上都搜不到有关帕尔米拉的任何信息,也查不到医院的负责人。”欧斯莫问道。
摩根点头:“据传,弗兰肯是哈佛医学院毕业的神经外科医生,是帕尔米拉的第四任院长,也是最后一任,他被安排担任帕尔米拉的院长,干了整整30年。听说,他在这里,从事有关人脑方面的实验与研究,主要是大脑额叶手术。”
林克知道这类手术,在那个年代,额叶切除手术,被视作治疗精神病人的终极手段。通过切除大脑部分额叶后,精神病人将丧失许多基本功能,包括感官、性格和情绪,宛若一具仅会呼吸、进食和排泄的行尸走肉。
然而,这种极端不人道的残忍手术,在当时受到热烈追捧,因为它的确能令狂躁、暴动的病人彻底“安静”下来,使病人的家庭得到“慰藉”。发明额叶切除手术的医生,甚至凭此获得了诺贝尔医学奖,成为人类科学进步史上的一段黑历史。
“1945年,弗兰肯院长在帕尔米拉遇袭身亡。某夜,8名做了额叶切除手术的病人逃离了他们的房间,他们在院长办公室内,徒手肢解了弗兰肯院长。到了年底,帕尔米拉便因种种原因,彻底关闭了。”
摩根停止了叙述,一时间四周寂静了下来。
欧斯莫:“…CUT!好,很棒!谢谢你,摩根教授,没有你的这段介绍,我们的节目定然会失色不少!有了如此精彩的故事铺垫,我们肯定不能错过帕尔米拉精神病院这期拍摄了!”
“等等,你们不能进去,这里面邪得很…”摩根不乐意了。
欧斯莫搂住摩根肩膀,将他单独拖到一旁角落,两人嘀嘀咕咕好一阵,经过肉眼可见的讨价还价后,摩根勉为其难地点点头,收下了来自对方递来的一叠钞票。
“哈,嘴上说什么不要让我们进,原来就是想要更多的钱而已。他这招欲擒故纵,用得可真好。”珍娜冷笑一声,不屑道。
“就是说啊,别的地方都是明码实价,服务不知道多到位,这穷乡僻壤的地方可倒好,还遮遮掩掩跟你演戏,也不嫌累得慌。”伯内德立即附和她。
林克是最无所谓的,毕竟他清楚,身处梦境,这疯人院,他们绝对得进去,不可能有其他选项。他有些好奇的是,徒手肢解人体乃一项非常考验技巧和力量的行为,若那摩根所言非虚,那杀死院长的病人们,就有点凶残了,更吊诡的是,他们还是做了额叶切除手术的白痴,理论上不应该拥有如此变态的爆发力才对。
不多时,欧斯莫与摩根返回,欧斯莫表示,摩根教授已同意继续为众人介绍帕尔米拉的内部构造,但天黑后,他便会即刻离开,他将留下镇属警局和他的电话号码,若有需要,制作团队可以紧急联系,他最后再次强调,希望大家不要在帕尔米拉建筑内过夜。
当然,没人在乎他的嘱咐。《墓地邂逅》最大看点,便是夜深人静之际,用夜视摄像头捕捉灵异之所的种种不可思议,想让这群为了收视率可以出卖灵魂的家伙离开?天方夜谭。
林克依然保持低调,背着两大包设备跟在队伍后面,走上阶梯,来到正门口。铁制的大门上,清晰地喷涂有“死亡在等着你”的字样,让欧斯莫煞为惊喜,忙喊伯内德上前拍几个特写。
“记住,伯内德,这里后期用上慢动作,然后恐怖的背景音乐,渲染起来,你明白我的意思吗?珍娜,从进门后,由你主导谈话,各位,准备好了吗,我们一定要让这期节目打个漂亮的翻身仗!”欧斯莫慷慨激昂道。
林克抬头望向喷漆,他尚未感知到任何异样的能量充斥于这栋建筑内,但不知为何,在夕阳的余晖沐浴下,他竟完全感觉不到丝毫的温暖,仿佛眼前建筑吸收掉了周围所有的生气,只留下一副空洞、冰冷的躯壳,等待着新来访者的主动入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