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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星及笄礼那天,横山母女三人也跟着宋希妍来到了京城,途中宋家的队伍又遇上了几次刺杀,多亏横山母女三人功夫高,才一次次化险为夷。
所以如今宋希妍对横山母女三人很看重,甚至想把她们收为己用,让她们做宋家的护卫,但只要负责她的安全就行,不用做其他的。
如此正合横山三人的意,她们正愁寻不到新身份呢,听说宋小姐的外祖是当朝三品尚书,以后宋小姐就住在尚书府,横山三人也能待在尚书府,宋家的护卫这个身份是个很好的掩护。
“我们正愁着一时半会儿找不到那位多年未见的堂姑呢,眼下也没有地方落脚,宋小姐如此看重我们,我们母女仨感激万分。”横山千代作出千恩万谢的姿态。
暂时先跟着宋希妍混,等到一切安定下来,她的身份文书也搞定后,再考虑另寻安置之处。
宋希妍很满意横山母女三人的表现,安排她们三人住在她隔壁的偏院,平时很少现身,宋希妍如果不主动找,根本看不到人。
因为横山给的借口是她们擅长隐匿,平时都是躲在房梁或其他隐避的角落,只有宋小姐遇险的时候才会现身。
“这不就是暗卫吗?”宋希妍虽然生在江南第一世家,平日里宋府也有不少护卫,但并没有像皇公贵族般培养暗卫,所以她觉得有暗卫是件很长脸的事。
她没有怀疑横山三人为何功夫如此高,一个普通的镖师的家眷真的能教出这么厉害的女儿么,就算能,以横山三人的能力,怎么可能会落得无处可去?
到底是第一次出门,大家闺秀虽比普通农家女见识的较多,但对江湖上的事了解甚少,平时也就钻研一些后宅阴私,跟别家的贵女勾心斗角,生活的圈子着实有限。
所以宋希妍这位江南第一美人,还是天真了些,不知道身边竟然放着三个女倭寇,日后知道了也是被吓得心惊胆颤,后怕不已,当然这是后话。
且说回横山千代,她每日里上午做着暗卫的工作,躲在宋小姐房间的房梁上睡大觉,下午换圭谷西,她就出去做别的事。
她要把整个京城的地形都摸熟,还要把各个官员和王公勋贵给认个全,至于她到底想干嘛,自然是要把京城给搅乱,作为一个穿越者,多活一世的现代人。
躺平不争不抢,还要隐姓埋名的过日子,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她一定要干出一翻惊天动地的大事来。
经过一个多月的努力,终于让她找到了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她发现诚亲王回京了,进宫见完贵妃后,就出宫和三皇子见了面,三皇子现在已经出宫开府,封为明王。
明这个字是皇帝想了很久才赐给三皇子的,实在是三皇子脑子太蠢了些,皇帝希望他能随着年纪的增长,变得稍微聪明些。
但一个人聪明不聪明显然和名字什么的没有半点关系,三皇子这辈子怕是也不可能变的多聪明,他不做蠢事就该偷笑了。
那天横山躲在春乐坊的屋顶偷听诚亲王与明王爷的谈话,很快便摸清了明王爷的性子,这位明王愚蠢虚伪,没什么主见,耳根子软,很容易被人忽悠,且还喜好美色。
“皇兄,春乐坊的姑娘个个水灵懂事的很,今晚你带两个回去,定能把你伺候的舒舒服服。”明王自以为了解的挑了挑眉,示意诚亲王不要因为容貌上的缺陷而自卑。
腿跛了,脸上的皮也有些丑陋,若是换作以前的大皇子肯定会发疯,性格变得偏执又变态,但现在的诚亲王却截然相反,他没有一点戾气,也没有不甘。
不就是不能当皇帝么,以前他很想当太子,想当皇帝,想的发疯,但那是以前,现在的他只想好好活着,和心爱的人成亲生子,快快乐乐过完余生就知足了。
是阿惠让他明白,人原来可以很容易快乐,快乐并不是多难的事,只看你的心有大,想要的是不是太多,若是野心太大,太贪婪,那是很难感到快乐的。
今日他进宫见母妃,母妃看到他跛了脚,头上和上半张脸也有大片的疤痕,心疼的抱着他哭得撕心裂肺。
但他的内心却静如止水,一切都过去了,他不但把身上的伤都养好了,也做了许久的心理建设,过去的事已经不能再扯动他的神经。
母妃只是一时不能接受罢了,好像一切都完了,没有竞争皇位的资格了,前途似乎也废了,郑氏一族的希望彻底终结。
等贵妃哭够了,诚亲王扶起她在椅子上坐下,让人打了水过来,然后他亲自拿了帕子沾水给贵妃擦脸,还帮她整理好发髻。
这些都是他以前不可能会做的事情,贵妃却没有感到任何安慰,她无法接受儿子沦落到这种境地,儿子只是去了封地几年,怎么会变成这样?
不应该是这样的,和她预想的完全不一样,她儿子怎么会被倭寇捉走,还被人换了身份,差点丧命,最后虽然活下来了,却成了废人。
在皇室中残疾毁容的王爷是没有资格参政的,无权无势可不就废了么?
“我生在皇室已经比很多人都好太多了,你去看看外面的灾民和穷人,他们每日连饭都吃不饱,冬日没有棉衣穿,直接冻死的人都不少,我不愁吃穿,还有大房子住,每月有月银领,还有丫鬟小厮伺候,府中有管家有护卫,我什么也不缺,有什么好不满的?”
贵妃不敢置信的瞪着儿子,失控的吼道:“你在说什么鬼话?那些人天生贱命,死了便死了,你和他们不一样,你是皇子,你外家是京城的大世家,你爹是皇帝,你是大皇子,皇后生不出儿子,皇位迟早是你的,你该是天底下最尊贵的人,不应该是现在这样的。”
诚亲王当时默默的盯着一脸癫狂的贵妃,内心既无奈又很能理解,毕竟他以前想当皇帝的想法比母妃有过之而无不及。
然而他必须面对现实,母妃和外祖家所有人都是,他等贵妃发泄完安静下来后,才出声道:“我现在已经变成残废了,这件事你接不接受都已经无法改变,如今我只想好好活着,娶自己喜欢的女人为妻,平凡但幸福的过完后半生。”
“什么都没有了,还怎么幸福,完了,什么都完了。”贵妃像疯了般把屋子里能摔的都摔碎了。
诚亲王没有再回答,转身一步一步的离开,他刚开始也经历了这样的疯狂,不甘和绝望,但后来都想通了,希望母妃也能尽快想通,从这种无用的挣扎中走出来。
思绪飘远后又被拉回,诚亲王摇头拒绝,“我不需要什么姑娘,以后我也不会再来这种地方喝酒,我要回去了,皇弟你也早些回府去吧,莫在这里呆太久。”
“皇兄你变了好多,你……”明王神色晦暗,心情五味杂陈,既有些婉惜,又觉得感慨万千,同时又有点庆幸。
以后他和皇兄的身份要对换了,以前是他和母妃依驸皇兄和贵妃,但从此以后只怕皇兄和贵妃得看他们母子的脸色行事了,这也算好事吧?
至少郑家的势力会偏向他,以后郑家要辅佐的人再不是这位废皇兄了。
短短几年,物事人非,对明王来说这种结果却是再好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