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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未等繁星回答,眨眼之间,南疆就以一缕红色雾气消失在了旻想等人的眼前。
“殿下,南疆此次伤了心,她的身边需要有人说说话,繁星以为,殿下应去苦海,趁此机会走进南疆的心里。”
喜形于色的旻玄朝繁星看了看:“繁星,你可听见南儿方才那番话?”
“可是那句:你若得闲,可随时去南苑做客?”
“南儿临别时的那番话,如轻快美妙的乐章,不带一丝忧伤。”
繁星微微蹙眉,低头道:“繁星愚钝,不明殿下此话何意。”
对于不懂自己喜从何来的繁星,旻玄略微有些失望,遂往一侧度了两步,娓娓说道:“原以为,要等个千年万年,南儿才能真正放下暒歌。不曾想,暒歌在南儿心里的位置,不过是痛痛快快的哭一场,便可轻易抹掉的,让我虚惊一场,枉暒歌还自以为,在南儿的心里比我重要。”
这几千年来,因爱慕南疆,而被暒歌压了一头的不自信,顷刻间,阴霾散去,暖阳终于露出了脸,找回了全部自信。
看着容光焕发的旻玄,繁星陡然生出了一丝担忧。
南疆方才之言,并未含有深意,不过只是极其普通的你来我往之礼仪。
凡事都具有两面性,指不定实际发生的,还与殿下想的背道而驰。
繁星实在不愿看到旻玄乐极生悲的样子,甘愿冒不敬之罪,提醒道:“倘若真如殿下所言,自是最好不过,可南疆方才所言,不过是…”
繁星的话似触到了旻玄的逆鳞,委实不爱听这冷水话,当即截了话:“你不懂!”说罢,转身去了大殿。
怔怔看着旻玄离去的繁星,暗道:“殿下,最懂女子心思的,是我们女子啊!南疆方才之言,不过是想婉拒您宣尘宫,她的痛藏在心底深处,您是看不见,听不见的。”
是啊!一个人藏在心里的伤痛,旁人又如何去看见,听见?
已回到苦海南苑的南疆,独自一人在那郁郁葱葱的花园里打坐。
看似平静如水,却总是集中不了精气神。
闭上眼睛,脑海里全是暒歌的模样,看来,此次是无法调息修炼了。
缓缓睁开清澈如泉的珠瞳,起身朝右侧走去,沿着绿茵小道回到南苑正厅。
心里的忧伤太过浓重,总想找些事来做,让自己不去想,方才好受一些。
朝四周看了看,整洁雅致,无甚可做。
这可不行,若再不找些事来做,怕是又要不可控的去想与兰花间的点点滴滴,此时在做着什么等等,而后,又是无休止的心痛。
目光落到原木色的案台上,案台上有几本罗列整齐的典籍,抬袖轻轻一挥,案台上的典籍猝然乱飞了起来,散落一地。
紫色藤蔓椅上几只方正的浅色缎垫也没逃过此劫,就跟自己长了翅膀似的,飞向半空,高低不一的落了下来。
瞧了瞧满地杂乱的缎垫与典籍,灰郁郁的南疆屈膝跪地,一本一本的捡起典籍来。
如此折腾自己,为的只是在这死寂的苦海边,不让心碎战胜自己,吞噬掉无所事事的自己。
蓦然,庭院里有人喊道:“南疆…南疆…”声音越来越近。
跪地收拾典籍的南疆,转头朝看去,来人是白曼。
没想到白曼还会来苦海寻自己,但是,南疆并不想理她,继续收捡着地上的典籍。
“我去云海与星云桥两处都寻不到你人,原来你是回了苦海。”进厅的白曼见满地凌乱的散落着缎垫书籍,略微有几分吃惊:“为何如此杂乱?”说罢,也帮忙收拾起缎垫来。
南疆一把抢过白曼手里的缎垫,冷道:“其他你想要的,你可以碰,都可以拿去,但南苑的所有东西都是我亲手所制,你不可以碰。”
白曼清楚南疆有所指,君上,包括君后这个位置,自然是都想得到手的。
即便巴不得南疆消失在自己眼前,可为了能重回彤华宫,眼下也只能示弱。
“你还生妹妹的气啊?”
南疆继续收拾地上的东西,根本不想与白曼说话。
“南疆,我知道你生我气,当时你也看到了,责任不全在我,当时是君上他…要那样的。”
强迫自己去忘掉那一幕的南疆顿时来了气,微怒道:“不要再提了,你走吧!”
方才还说要示弱的白曼,现下倒不甘示弱了,呛道:“我不走!此处也是我的居处。”
南疆愣了愣,收捡的典籍一本一本原位不动的放回了案上,心灰道:“你的居处?从何说起?”
“你若不记得了,我便在复述一遍,亿万斯年的孤冷,使你一心想要认识很多朋友,我便是你在这南苑里生出来的执念。”
“这就是你的理由?”
“我既是你在南苑生的执念,此处也是我的居处,有何不可?”
白曼咄咄逼人的气势,令南疆很是痛心,没想到白曼竟是这般的刁钻蛮横。
今日怕是要毁了与白曼间的姐妹情分了。
“是么?依你之言,你的居处,应是我的玄灵珠才对。”
白曼面色一沉,恨恨的瞪着南疆,恚怒道:“别说是回不去了,就算是能回你玄灵珠,我也定是不会回的。”
南疆要白曼打哪来的,回哪去,原还想着依靠南疆回彤华宫的白曼怒不可遏,好不易得了人身,怎有轻易回去的道理?
其实南疆知道,她根本没有法子让白曼重回她玄灵珠。
即使有法子,也许,也不会让白曼再回自己玄灵珠,毕竟,姐妹一场。
她喜欢兰花,兰花也喜欢她,那自己退出就好。
她喜欢南苑,那自己另寻居处就好,反正此处对自己而言,也是一处伤心地。
“你来我南苑,就是来与我说这是你的居处?你若喜欢此处,我让予你便是。”
白曼看到了回彤华宫的希望,语气也变得柔软了:“南疆,我当初问过你,可否介意多一个女子侍奉君上,你说过不介意的,可还记得?”
几时说过不介意?努力去回想究竟在何时,何地与白曼说过此话。
一段记忆随之停在白曼与南疆在彤华宫的偏殿锦榻上对话的一段……
当时白曼问自己:“你说君上贵为一国之君,日后定要纳个妃什么的吧?”
“可他只想要一妇一夫制,如地面百姓那样的夫妇制。”
……
“不会是你不让君上纳妃吧?”
“他若真有合意的人,想要纳为妃,我不会阻止的。”
南疆恍然大悟的看着白曼,原来,从那时起,白曼就对兰花动了心。
这才旁敲侧击的从我嘴里探明想法,为她日后能够参与进来而正名,好让我对她喜欢兰花一事,不能反对,只能默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