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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沐晚不由一怔:这要怎么证明?
而南宫墨的眸色一沉,在她还未回神之时,伸手直接拽住她的胳膊,用力地将她拉回印着“南宫辰”字样的墓碑前:“告诉他,你要嫁的人是我!他已经死了,你再也不会在乎他!”
他的厉喝声很大,震痛了她的耳膜;他的手指攥得很紧,大力瞬间便在她腕上留下清晰的红痕……舒沐晚痛得龇牙咧嘴,却换不来他的半点柔情…遏…
舒沐晚被迫看向那块冰冷的石碑,全身都忍不住瑟瑟地发颤:她要……怎么说农?
说南宫辰死了,她以后也不会在乎吗?
她怔怔地看着墓碑,只觉得好难好难——像是这里真的有个坟墓葬着南宫辰,她甚至都接受不了这个事实,怎么可能再按照他的要求复述一遍?
“我……”她的唇瓣不住地颤抖着,才说了一个字,便已忍不住哽咽。
不要逼她!
她如何能否决和辰的一切?
南宫墨就站在她身后,静静地看着她纤细的背影颤抖着,对着面前那冰冷的墓碑哭得伤心——仿佛……她在对着南宫辰哭,而他却是多余的……
拳头紧了又紧,南宫墨只觉得燥怒在心底一点点积聚浓郁——他不得不承认:看她为南宫辰掉眼泪,他嫉妒得发狂!嫉妒得甚至想要毁了眼前这个墓,让“南宫辰”三个字都荡然无存!
只是,千万种冲动,在良久的忍耐之后,他最终还是选择了妥协。他颓然地叹息,无奈地退到自己的底线——
“乖,告诉我,他已经死了……”南宫墨上前一步,忍不住从背后拥住她,环住她颤抖的身形,在她的耳畔落下细密的浅吻,同时低声诱哄着,“我只要你亲口对着墓碑说出来,他已经死了,好不好?”
他近乎恳求地对她开口。
只因为,他不想她的心里永远住着一个南宫辰!
他的一切都离不开“南宫辰”三个字的羁绊,纵使坐拥商界,他也抹褪不了“懦弱无能的过去”……这些,他都可以忍耐!他甚至都愿意在此刻抛开!
惟独对她,不行!
他必须要她抹掉关于南宫辰的一切!她是他的!他要她的人生都冠上“南宫墨”的名字!
“南宫辰他……”舒沐晚抽噎着出声,视线早已一片模糊,话未说完,脑海中却不断回想起当年的只言片语——
‘沐晚,如果有一天我不见了,你会去找我吗?’
‘你再笨也得养你啊!谁让我将是你这辈子唯一的男人呢?’
‘舒沐晚,我喜欢你!!’
‘…………’
舒沐晚终于忍不住痛哭失声,她绝望地摇头:“我说不出来……”
她最大的努力,就是把南宫辰藏在记忆深处,作为最痛最美好的回忆再也不碰触!她无法用这种残忍的方式摊出来:就这样对着他的“墓碑”,对着自己曾最爱的人说:“你已经死了……”
南宫墨的脸色一沉,眼底瞬间褪为冰冷。
他冷不防的松手,而失去他力道扶持的舒沐晚,身体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早已泣不成声。他只觉得心里堵到了极致,像是自取其辱,把自己从上到下弄输了一遍!
“既然做不到,就不要来找我。”冷冷地丢下一句,他负气地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
她的到来,就是个错误!
既然放不下南宫辰,就不要再这种事上跑过来安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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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很静,只剩下风吹草叶留下的窸窣声。
舒沐晚就跪在那块冷清简单的石碑前,久久地哽咽!她知道这一切看起来有些不可理喻——她明明是跑来安慰南宫墨的,最后自己却……但是她控制不住!
在这里,她突然就明白了南宫墨为什么会为南宫辰造一个坟墓!
因为,在这里,坟墓、活人……是两个极端!她也被逼着清清楚楚地分开他们两个。
“辰……”此刻,她才真切意识到,那个对她温柔浅笑,包容一切的少年,是真的死了!他就葬在这里,安安静静地度过了四年,并且还会维持到永远……
她不再能逃避想起他,而是必须得直面他的“死亡”!
试想,一个你真爱至深的男人,突然不再是脑海中的影像,而是以一座墓碑的形式出现在你面前,那会是什么感觉?
“我怎么可以说不在乎你?”
“我怎么可以……”
她怎么可能抛开一切!忘恩负义!
可是南宫墨又怎么办?
她对南宫墨的感情又算是什么?
连她都觉得混乱至极……
“怎么办?”她哭得靠在石碑上,喃喃地闭上眼睛,“辰,你能不能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午后的阳光很暖,晒在她挂满泪痕的小脸上,她哭得脑袋昏沉,疲惫着陷入浅眠——
浅浅的梦里,她像是被困幽深的水底,四周的水压纷涌而来,让她越来越觉得压抑,几乎是窒息……水面看起来好高,她根本游不上去,脚下又似乎陷入泥潭,她根本拔不出来……
困境。
十足的困境。
她就这样无助地等待着,直到一条结实的手臂环在她的腰际,然后猛地向上一提,将她拉离水面,抱入一个清冽的怀抱:“怎么样?有没有事?”
嗓音低沉而熟悉,于是她心底的无限委屈都奋勇了上来!舒沐晚忍不住环上他的腰,将整张湿漉漉的小脸都埋在他怀中,“哇”地一声哭出来:“南宫墨,我好难过……”
“难过什么?”一如既往的宽容和耐心,他低声哄着她,大掌轻拍着她颤抖的脊背。
他的怀抱温暖宽厚,他的心跳稳健有力,他是如此的沉稳、高大……一个熟悉自然的怀抱,便给了她无限的安全感和支撑力。还好,她还有他……
“我不知道……”像是永远失去某种东西的难过,舒沐晚说不出来,只能埋在他的怀里不停地哭诉,“南宫墨,我……”
说到这里,她的声音骤然一梗!
小脸猛地抬起,看到的是那张熟悉至极的俊颜,低凉完美的唇角,此刻正向上扬起微微的弧度,深邃的眸中尽是一片柔和……舒沐晚有片刻的怔忪:“辰?!你不是已经……”
眼前的幻象在这一刻消失,舒沐晚的头垂了一下,猛地从这场浅眠中惊醒。
还是荒芜的山,还是鳞次栉比的坟墓,还是苍劲有力的石刻“南宫辰”……只是,没有梦中的男人,没有温热的怀抱,更没有那浅浅的微笑。
舒沐晚吸了吸鼻子,撑直了身体坐在坟墓前,怔怔地看着石碑出神——痛痛快快地哭过一场,她反而又冷静了下来。眼睛还是酸酸的发胀,思想却在一分一秒地转为清明……
她不愿意开口说南宫辰死了,她也不愿意说不在乎南宫辰!
但是刚才的那个“梦”,让她不禁了然自己:在潜意识里,她早就承认,南宫辰“死了”,所以在他出现的时候,她才会如此震惊;在潜意识里,她也真的爱上了南宫墨,所以每一次遇险得救,她想到的都是他。
一切的依靠和一切的好,都是南宫墨留给她的记忆。
“辰……”舒沐晚喃喃地出声,嗓音沙哑而难听,停顿了良久,却终究还是说了出来,“我想嫁给他……你说好不好?”
她想通了!
其实,从她和这块墓碑开始说话起,她就已经彻底把两人“分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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郊外的国道上。
远离市区的偏远道路,两旁都是郁郁葱葱的防风林,道路上一派清冷,只有一辆黑色的车,静静地停在拐角处……就在这远离市区又远离她的地方,南宫墨终于停了下来。
她泣不成声的模样总是在他脑海中不停回放,南宫墨烦乱地蹙紧了眉,心里被刺得一阵一阵地痛,却又没有心疼的资格——毕竟,她的眼泪,不是为他流的……
手机的铃声陡然响起,静谧窄小的空间顿时变得无比嘈杂,让他心里越发堵得慌。
“喂?”看到是翌雷的号码,南宫墨皱了皱眉接起,声音低凉而不耐。
“墨少,您现在……在哪儿?”翌雷的声音是忐忑的,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南宫墨的态度。现在外面的流言传得一塌糊涂,他不确定墨少是不是听到?更不确定墨少对此的反应?
南宫墨避而不答,只是淡淡地反问:“什么事?”
“是这样的……”翌雷咬了咬牙,实在没办法,就说了实情。公司现在的状况实在是太让他焦头烂额了,“关于您的那些误传,本地的媒体很关心,而且,因为这种误传,影响了我们公司的股价,所以……”
所以您能不能现在回来主持大局?
当然,翌雷不敢直接说出后面半句。谁知道南宫墨现在有没有心情主持大局?!
换做是他的话,被人当众、甚至是当着全世界的媒体说出“人格分裂”这种话,被人污蔑成精神病人,他也会崩溃的!可是公司的事情又刻不容缓,南宫墨的形象直接关系着整个南宫集团的股价……
如果南宫墨的事情是真的话……那股票可要跌死了!
“股价?”短暂的停顿后,对面传来轻蔑的嗤笑,南宫墨缓缓地问他,“跌了多少?”
他纵横商场,自然知道利益关系。
“到现在的话,已经有两千万了……”翌雷瑟瑟地报出这个庞大的金额,见南宫墨没有反应,忍不住又劝了一句,“都是那些荒谬的误传,其实您……”没必要和他们一般见识啊!
“不是误传。”南宫墨陡然打断,轻描淡写地丢下四个字,让翌雷彻底愣了。
不是误传,那就是……真的?
那公司的事情怎么办?
“那股价……”翌雷在电、话那端绞尽脑汁,本想说让南宫墨“假装澄清”一下,却再度被南宫墨打断。
“我不想管。”
说完,他直接挂断电、话。
这是四年来,他第一次以不负责任的态度处理事情。因为她,他连解释都觉得疲惫……外面的人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反正他以后还是可以一个一个解决,一个一个杀。
可是现在——
怎么办?
对她,他到底该怎么办?
南宫墨闭眼靠上椅背,只觉得车厢内窒闷无比,他又猛地翻身而起,扯松了自己的领带,降下身侧的车窗——窗外的冷风灌入,他烦躁的心才获取些许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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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在一分一秒流逝,南宫墨的车始终停在原地没有动。
他单肘撑着车窗,一手垂在窗外,猩红的烟蒂在修长的指间缓缓燃烧,一派烟雾缭绕……他不喜欢抽烟,但那浓郁的尼古丁味道能驱散一部分的烦恼。
只是,这次似乎并没有用。
星火明灭,一根烟终于烧到了头,最后一截烟灰掉下,南宫墨心中的懊恼也上升到了极致——前两天的关系不是很好么?他又何必……非
逼着她打破和谐的稳态?
将手收回,他直接扳转过方向盘……
他决定去找回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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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风瑟瑟的坟墓群。
南宫墨再回来的时候,早就不见了舒沐晚的身影,漫山遍野,徒留空灵的鸟鸣……他没有转身就走,而是慢慢地踱步来到写着“南宫辰”三个字样的碑前,驻足停留。
一人一碑,表面寂静,却有带着暗流涌动的对峙。
良久,南宫墨终于出声,以一个征服者的姿态,冷傲地俯瞰着寂静的石碑:“南宫辰,她是我的了!”
“有没有你,她都是我的!”他俯瞰着石碑,像是俯瞰着那个懦弱无为的灵魂,“我容许你现在存在在她心里,然而,你……迟早都会从她的记忆力滚出去!”
是的,他退步了。
为了她,他终于还是妥协了!
无论她肯不肯说,他都对她没有办法,既然这样,他就索性不问了,不逼了,只求像是前两天那样在一起就好……她爱把他当成谁,都可以。
说完,他转身,直接离开,徒留清冷的碑,对着冷寂的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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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区。
舒沐晚将车停在了Jack的公寓楼下,顾不上整理自己就往楼上冲,她决定了——她要去接venki,然后他们直接去找南宫墨,告诉他一切!她要告诉他:南宫辰“走了”,她很确定,自己选的人是他!
走到公寓的门口,舒沐晚正想抬手敲门,却在看到木质门扉上的刀痕时,不由愣了愣……
公寓的大门是虚掩着的,里面隐约传来轻声的低吟,舒沐晚怔了一秒,猛地推门而入,顿时看到一室的血腥——Jack扑倒在沙发上,身体痛苦地蜷缩着,他的身上、沙发套上、地上……都是血!
触目惊心!!!
“Jack!”舒沐晚尖叫出声,猛地冲了过去,脸色瞬间褪为惨白,“你怎么了?Jack!你能听到我说话吗?venki呢?你不是应该和venki在一起的吗?”
他蜷缩着身体只管低吟,舒沐晚的双手颤抖着,看他全身是血,都不知道可以碰哪里?
小手颤抖着,她在第一时间能想到的,就是赶紧打电、话帮他叫救护车!!!
可是电、话还没有拨通,一直带血的手却猛地伸过来,拽住了她的腕,Jack气息奄奄地出声:“不用……我打过了……在路上……很快……就来……”
他低喘着,艰难地说出整句话。
“好,那我陪你一起等!我先找个衣服给你披上!”她环视着周围,想要帮Jack找一件遮挡的外套,这才发现屋子里整洁得出奇,一点都不想是打斗现场遗留的痕迹……
他到底是怎么被刺的?
“你等等!”带血的手掌坚定地抓住她的手腕,Jack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咬牙切齿地坚持着,只为和她说个清楚,“舒沐晚,今天……很对不起。”
“对不起我什么?”她紧张地在房间内搜寻着蛛丝马迹,根本没心思在听,直到他有气无力地声音说出真相——
“今天……我是乱说的……我磕了药,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脑袋清醒的时候……我已经说完了。”他痛苦地闭上眼,眉宇之间尽是愧疚。
今天的主秀他都觉得诡异至极!
“你嗑药?”舒沐晚不敢置信地喊出来,“为什么嗑药?”
虽然这种东西在美国很常见,但是Jack……之前从来没碰过的呀!
“我也不知道……”Jac
k的表情开始扭曲,似已在哽咽,不知道他是愧疚哭的,还是痛哭的?只是他依旧在喃喃地重复着,“我朋友说没事的,可是……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先别说这些了!”看到他身上的血越来越多,舒沐晚急急地用手去按,根本没心思听他最后的那几句,以至于错过最关键的点——他所谓的那个朋友……是谁?
救护车肯定很快就到,舒沐晚环视着搜寻,却始终没看到venki的身影,不禁越来越焦急!
“Jack!Jack!”她大声喊着似乎即将陷入昏迷的人,询问着venki的去向,“venki在哪儿?你到底是怎么弄成这样的?”
“他们……要杀我……”Jack痛苦地哽咽,喃喃地说出整句话,“我让人,先把venki带回美国了……要不然,他们会……一起杀……光我们……”
“什么?”舒沐晚只觉得心底一凉,瞬间似是坠入某种黑暗冰冷的深渊,“谁要杀你们?”
“他们说……是南宫墨的人……他不会……放过知道他过去的人……”Jack的声音更低,说话似乎更艰难,他紧紧地拽着舒沐晚的手腕,最后嘱咐,“不要留下,快……一起回美国!”
Jack的眼底都是惊恐!他永远忘不了刚刚那个血腥的场面——南宫墨的人一路跟踪他回来,像捅肉丸子一样,在他身上插上无数刀……这太可怕了!
那个人简直就是地狱中的魔鬼!
“是南宫墨?”舒沐晚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连呼吸都被抑,她的嘴唇颤抖着,良久说不出一句话——她不相信!她不相信南宫墨的动作那么快,她不相信南宫墨真的那么冷血决绝!
“Jack!”她再叫他,Jack却已彻底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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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护车很快赶了过来,送Jack去了最近的医院。
舒沐晚的全程都是木讷的——机械地签字,机械地交钱,机械地办理入院的手续……直到Jack被顺利送进手术室,她的世界才像是猛地安静了下来。
Jack说,是南宫墨派的人杀他?还要连venki一起杀?
她的心不由一点点地凉下去:就因为她没有在南宫辰的墓碑前说他想要的话,他就决绝到如此地步了么?为什么……他要如此残忍?她选择的南宫墨竟是如此的残忍!!
心中无限复杂的情绪在翻涌,舒沐晚难受地根本理不清,她只觉得鼻翼间酸涩地可怕,在愧疚、失望甚至绝望的诸多情绪中,终于忍不住痛哭失声……
她是不是……又看错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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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做完手术出来的医生,看到痛哭流涕的“家属”,有些不忍地上前安慰,“别太伤心了,他没有生命危险,只是外伤比较严重……会好起来的。”
“手术已经结束,里面的人正在缝线,病人一会儿就能转回病房。”
“你放心,他真的没事!”
“……”
不管医生怎么说,舒沐晚就是听不进去,甚越哭越凶——别人怎么能了解她究竟在哭什么?别人怎么可能理解她心里的此刻的绝望和愧疚……
她刚刚才确定,她真的爱南宫墨,但是……
这样的他,她要怎么和他走得下去?
血腥和罪孽,那么重……那么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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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尧叔叔,我们这是要回美国吗?”venki跟在唐尧身侧,小手别他的大掌拉着,大步大步地向前走。他始终觉得奇怪:为什么黄毛叔叔会让这个陌生的叔叔带他回美国?
不要等妈咪一起走的吗?
“恩。”唐尧轻扬唇角,扶了扶那副帅气的太阳镜,低头看他,“想回去吗?”
“很想。”venki点点头实话实说,小脸上却不免有些好奇,“可是……你真的是模特吗?我怎么以前都没有见过你?”
受“圈子”的影响,他大大小小的人物杂志看了不少,业内有名气的男模他也能辨认个七七八八,但是眼前这位,他真的从来没见过……黄毛叔叔不会骗他的吧?
“是啊!”唐尧索性摘下眼镜,调皮地冲他眨眨眼,“你看不是模特,会长得这么帅么?”
说话的同时,他脚下的步伐并不停,颀长的身形和清冽的浅笑,在机场上便引来无数花痴的目光。而他的那些保镖们,则伪装成路人,在不远处亦步亦趋地跟着……
venki抿了抿唇:好像他说的,也有几分道理!
可是,总觉得某些地方不对劲!
“那你之前都是在哪里走秀啊?你之前和妈咪她们公司合作过吗?”小脑袋抬着,venki一副打破沙锅问到底的姿态,让唐尧的唇角不由勾起一抹冷笑。
小家伙很敏锐!
果然,智商还是会遗传的……而且,他遗传的应该是南宫墨,不是南宫辰!
“没有,叔叔刚出道。”唐尧一概而过,大掌用力揉了揉他的脑袋,学着Jack平时和他说话的语气,“小怪物,你真的很烦!办签证问的问题都没你多!”
“好嘛……”venki只能耸拉下脑袋,停顿了几秒钟,只能旁敲侧击着另外试探,“唐尧叔叔,那到了美国以后,你会送我到家门口吗?开车送我吗?”
小孩子天真无邪的小问题,唐尧自然没有留意,点了点头回应:“当然会。”
而venki却彻底沉默下来。
唐尧也没有注意,直到迎面走过来一个高大的男人,他的汇报才打破了原本的沉默——“唐少,事情办得差不多了!这是飞机的位置,您请这边走。”
微微一笑,唐尧满意地点了点头:国内,应该会有一场好戏看了……捏紧了掌心的小手,唐尧有些莫名的兴奋!这种小事,他现在都不介意亲力亲为了!
因为……实在是太有趣了!
“走了,小怪物,出发去美国!”夸张地欢呼一声,唐尧抓着他的小手就要往一边走。
“不用过安检吗?”venki指了指不远处排队的人群。
“啊,这边近一点,叔叔有专机。”唐尧正想解释,小家伙却坚定地甩开了他的手。
唐尧的脸色不由一冷,便听到venki缓缓出声。
“唐尧叔叔,我不相信你!”稚嫩的童音,却带着无比的坚持,“模特是没有钱坐私人专机的!而且我美国的家……是不能开车到家门口的!”
他在美国的家,那边有好多好多的鸽子,回去的路上都是雪白的鸽群,妈咪和邻居叔叔阿姨一样,为了不伤害鸽子,都是把车停在远远的车库,然后走路回家的!那边根本不能开车!!
他根本不知道!
他是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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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
Jack被转入普通病房,舒沐晚陪了他一会儿,便浑浑噩噩地走了出来……Jack几乎全身都绑着白色的绷带,她根本看不下去!留下多一秒,就多一秒钟的愧疚!
都是因为她的迟疑,才让他受到这次的追杀。
她现在该怎么办?
恨南宫墨,她又恨不上来!她爱他,只是因为太多的罪孽和血腥,再也没有勇气和他一起走下去……
外面的天色逐渐暗了下来,舒沐晚一步步走在灯影昏黄的马路旁,直到无名指上的戒指传来微微的震动,她才猛地一惊再度回过神来——是他!他要来了!
小脸瞬间血色尽失,她忘了去逃,只是茫然地站在路边,等待着他的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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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果然很快就来。
纯黑色的流线型车身,尊贵奢华的车标标志,从车流中由远及近,缓缓出现在她面前。她像是瞬间失去了所有挣扎的能力,在车子停下之时,主动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看到她这样主动乖顺地坐进来,南宫墨的脸上明显闪过意外,他讶然地挑了挑眉,半晌才低哑地开口出声:“我找了你很久……”
舒沐晚没有回应,气氛瞬间尴尬。
“晚饭吃了么?”他不说话,南宫墨只当她还在为下午的事生气,只能放柔了语气耐心哄她,对于南宫辰只字不提,“想吃什么?我带你去好不好?”
“我不想吃,我们谈一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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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在就近的一坐大桥上停下。
桥面上很静,偶有几辆车子路过,桥下的水流很湍急,似能吞并一切……舒沐晚就站在围栏处,久久地背对着他,任凭带着水汽的冷风拂面,感受着这冰冰凉凉的寒意。
他就在她身后等着,终于看不下去,从后面环抱上去,用身体护住了她。
他心疼!
把她弄得那么难受,他很心疼。
“南宫墨……”似有一个世纪之久,舒沐晚才终于出声,她的小手紧紧地抓住了冰冷的围栏,似乎做了很重大的决定,“关于南宫辰的事情……”
“我不逼你了!我也不问了!”他急急地打断她,万千种妥协,此刻都展示在她面前,他宁愿放弃强势的一切,宁愿迁就包容,“我们明天结婚……其他的,我什么都不要!这样好不好?”
他不再逼着她承认南宫辰的死亡!
不再逼着她说不在乎!
只要她留在他身边就好,反正南宫辰不会再出现了……他们以后都不提了,好不好?
“这样?”舒沐晚不由失笑,眼底的泪光在凝聚,只觉得心凉至极:其他的他都不要了……所以都要杀光是不是?南宫墨,你怎么能那么血腥!
Jack、venki,他们都是无辜的!
如果她还跟他在一起,那下一个无辜被连累的人又会是谁?
“你不问,但是知道你过去的人,你都不会放过……对不对?”良久,她才喃喃地开口,一滴滚烫的泪掉下,滴在他微凉的手背上,“那么我呢?我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