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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不哭了……”他低头,态度顿时柔和下来,亲了亲她的发顶,“我的身上没有刺青。”
舒沐晚哽咽着说不出话,她的脸始终埋在他的胸口,他劝一句,她便用力都摇头——她害怕!她不敢看,她怕万一真的在他身上找到刺青…农…
“我保证,真的没有。”他低声一句句地重复,大掌轻拍着她的脊背,小心翼翼地安抚,“不信你再仔细看看,恩?”
先前被她质疑,明明他才是该恼怒的那一个,但是她一哭,南宫墨顿时什么原则都没有了……她既然想验证,那他就让她看!只要她不哭,想怎么看都可以。
“我……”他哄了良久,舒沐晚才抽噎着慢慢抬头,一双眼睛早已哭得红肿,明亮的眼底积聚着泪花。她的目光闪烁着不敢直视他,只是无措地在他上身游移,当看到那渗血的纱布时,顿时歉疚地停住,“你的手臂……遏”
殷红的血迹渗透了洁白的纱布,更有一道暗红蜿蜒的血痕流出来,浸染了他修长的手指……
他竟然只字不提!
“我帮你换药。”舒沐晚吸了吸鼻子,快速地抹干眼泪,回身在他的房间里寻找,“纱布和药都放在哪里?”
他是为她受的伤,又是因为她伤口才裂开的……
她不由愧疚,只能用这点微薄的力量弥补。
“在柜子里。”目光从那条带血的手臂上移开,南宫墨的眉头微微蹙了蹙,视线移向她纤细的背影,淡淡地出声,“……这没关系,舒沐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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纱布一圈圈缠上他的手臂,她耐心地替他重新包扎完毕。
屋子里很静,静得只剩下两人的呼吸……争执过后,一切都平息下来。
“好了。”确认他的伤口止了血,舒沐晚才放心地松开手,声音却依旧带着浓重的鼻音,“南宫墨,你早点休息……今晚的事情,很对不起。”
她不该因为自己的猜想和怀疑,就到这里来“质问”他!
可是,“身上带刺青的年轻人”,到底是谁?
“等等!”她刚起身便被叫住,南宫墨跟着站起来,越过她率先走到门口,将放在旁边的一个档案袋递给她,“今天查到的东西,你可以先看看。”
“这是?”她接过,讶然地抬头看向他。
“让你不至于怀疑我的证据。”南宫墨勾了勾唇角,自嘲一笑,对于刚刚的冲突轻描淡写地带过,然后比划了一下袋口,“……你打开看看。”
握住档案袋的十指不由一紧,舒沐晚低头心虚着反驳:“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这样,她刚才也不至于……
“你给过我说话的机会?”南宫墨挑眉,嗤讽一笑——她刚刚一进房间,就对他又脱又摸,哪点像是来“谈正事”的?被揭穿以后又是一直哭……他甚至难以插句话!
“……抱歉。”她耸拉下脑袋,只能嘟嘟囔囔地道歉。
双眼紧盯着手中那厚厚的档案袋,心中掠过千百种对真相的揣测,她终于深吸口气,当着他的面将袋子打开——里面只有一本厚厚的笔记本,封面陈旧,里面泛黄的纸上,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字……
那熟悉的字迹让舒沐晚不由一怔,猛地反应过来:这是……
“你父亲的日记。”他缓缓地出声,印证了她心中的猜想,“我通过关系,找到了他被封存的遗物,只是可惜,这似乎不是你父亲的最后一本日记。”
南宫墨故意避重就轻,没让她关注某个疑点:她父亲只是个“殉职的警\察”,遗物却是被高层直接封存的!可见,她的父亲并不是那么简单……
顿了顿,他做了个“请”的姿势,潇洒开口:“但证明我……咳,我是说,证明南宫辰的清白,应该足够了。”
他无奈一笑:似乎为了赢取她的信任,他都不得不为南宫辰奔走了!
那个对立至极的人格,果然擅长替他找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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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南宫墨的人,通过关系找到了舒子文的另一本日记。”同样是静谧深沉的夜,同样有人在讨论那本至关重要的日记。
他们面前的桌上,也同样放着一本泛黄的日记,扉页上也有龙飞凤舞的字体——“舒子文”。
这是南宫墨找到那本日记的延续,记载了舒子文“出事”前两天最强烈最直观的心理变化。
“是么?”坐在黑暗中的男人淡淡应声,显然对此并不吃惊。他的双手交握,沉默了半晌,甚至不紧不慢地丢下这样的评价,“现在才找到日记……要找真相是不是太慢了一点?”
他的态度凉薄而浅淡,脸上的表情隐匿在黑暗中让人看不清,但是周身的气场却很强烈,举手投足间都投射着危险气息——阴寒、冰冷、绝杀……
“您不担心他找到真相?”显然这两个人的观点还没有达到统一,一个胜券在握,另外一个却满心疑虑,“这次南宫墨帮着舒沐晚,我们要对付的,可不止是一个人。”
这比单独对付一个舒沐晚,可困难多了!
况且,南宫墨又不是当年的南宫辰!
“我知道。”他的双手依旧交握,几乎轻不可见地微微点头,然后微笑,“两个人会更好玩,不是么?没想到南宫墨也会护着她……同样的身体,不一样的灵魂,原来……”
“原来什么?”
“原来爱是会苏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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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的房间,当着他的面,舒沐晚终于还是打开了那本泛黄的日记——
扉页上是爸爸苍劲有力的字迹“舒子文”,末页上正好记载到他出事的前两天,上面还是一些鸡毛蒜皮、无关痛痒的小事……他丝毫没有意识到危险的靠近。
舒沐晚就这样一页一页地翻看着,回忆着属于爸爸的点滴,鼻子隐隐发酸……在翻到日记中间的时候,终于看到了“南宫辰”这三个字,不由一震!
“沐晚这些日子似乎特别高兴,也不知道这孩子遇上了什么好事……”
“沐晚似乎早恋了!我很担心,她快上大学了,可不能因为这事情影响了前途。”
“今天,有个叫南宫辰的男孩子跑过来找我,信誓旦旦地说要娶沐晚……这小兔崽子!沐晚才高中,怎么可能和他结婚?太不像话了!以后见一次打一次!”
“那小子真挺能耐的,又扛得住打……我女儿看上的人,确实不错!”
“等孩子上了大学,如果这小子还坚持,我就同意他们两个。”
“…………”
断断续续地只言片语,都是记录地和南宫辰有关。舒沐晚快速地翻看着日记,心底越来越震惊:她从来不知道,原来爸爸知道她早恋!她更不知道,原来南宫辰主动和爸爸坦白一切……
想到她当时那些欲盖弥彰的小动作,舒沐晚脸上扬着笑,鼻子却越来越酸:当时,爸爸肯定在心里笑她吧?
日记很快翻到底页。
到这里,父亲字里行间已经隐隐表现出对某样事情的焦虑,他在这里写下了一句话——“他”终于找来了!我没有办法。如果我真的发生点什么,让南宫辰那小子照顾沐晚……我也能放心了。
至关重要的一句话,可见:“他”和南宫辰,不是指同一个人。
看到这里,舒沐晚揉着酸涩的眼眶,终于松了口气,彻底释然:太好了!一切都和南宫辰没有关系……而且没有想到,四年前,爸爸竟就接受了南宫辰……</
只是可惜,他们没有在一起。
“……谢谢。”她不停地吸着鼻子,克制住鼻翼间强烈的酸涩,抬头望着他真诚道谢。
谢谢他找到了爸爸的日记,让她害怕的一切都没有发生!
谢谢他解除了她的误解,让她这四年的坚持没有成为一个错误……
“那么,晚安。”她冲着南宫墨微笑,强扯出一个干涩难看的笑容,然后抱着爸爸的日记转身,一步步地离开他的房间——
爸爸,谢谢你接受辰!
辰,谢谢你四年前的努力!
原来,你也一直为我们的爱情努力!
辰,你知道么,我真的真的……好爱你!
她被呛了一下,脚步一停,终于忍不住再度哭出声来……南宫墨一怔,正抬头看向她的背影,却只见她转过身来,飞快地冲他奔跑过来,重重地撞入他怀里……
小手紧缠着他的腰,手心的湿腻在他刚换干净的衣料上揪出褶皱的印记,小脸紧紧地贴着他的胸膛,就这样任性地抱着……一点都不肯放松!
舒沐晚闭眼,她实在控制不住自己!
她刚刚才发现辰为她努力过那么多,她刚刚才发现父亲原来祝福着他们两……而现在,四年时间,早已物变人亦变!这样的情绪冲击实在太大,她难以言明,却只想反身抱住这个男人……
只想抱着他,仅此而已!
至于“是南宫辰?还是南宫墨?”这种问题,她一点都不想理清楚!她不再有精力去区分,只想跟随自己的本能,用尽全身的力量,去抱住这个能给她依靠的男人……
“舒沐晚?”南宫墨低头,疑惑地拍了拍她的背,嗓音有些低哑,“怎么了?”
“你别动!”她快速地出声,带着鼻音的嗓音却依旧执拗,“你不要动,就这样让我抱一晚上……就一晚上……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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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谧的夜,灯光昏暗的房间,令人咋舌的大床……从来想象不到的两个人,竟能亲密相拥。
她整个人像是树袋熊一样挂在他身上,四肢紧缠着他不放,她经历得实在太多,只有这样,才能找到一份心灵的慰藉!至少这个男人,曾是属于她的,至少,她在他旁边是被接纳的……
南宫墨单手搂着她的纤腰,目光始终停留在天花板上:今夜对他来说太过不真实!她的温顺和主动让他有些懵,闻着属于她的发香,他的身体又有些燥……
她想做什么?他不知道。
他自己想做什么?他很清楚。
南宫墨隐忍了良久,才将那股浓烈的念想控制下去,他的大掌覆上她的手背,喉结上下滚动了几下,才故作冷静地开了口:“……早点睡吧。”
“下次……我不会像今晚这样客气了。”他承诺过她:不用她为真相做任何交易,所以在查明她父亲的死因之前,他会尽量克制……再克制!
沙哑低沉的嗓音飘散在静谧的房间里,他感觉到怀中女人的身体向他贴近了几分,然后他便听到她低低喃喃的声音传过来——
“其实……不用客气也没关系。”
她分不清了!
她也不想分清楚了!
就这样,听随心底的想法,把自己交出去……
南宫墨的身体猛地一僵,原本被他压制住的那股燥热瞬间翻倍再现,深邃的眸底顿时变成暗涌的凶猛……然后他猛地翻转过身体,强势地覆盖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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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下,管家张望着楼梯,几番欲言又止。
思忖了半晌,他终究还是打消了上楼找人的念头!
这么久不下来
,估计今晚是不会下来了……他还是不去打扰的比较好!至于这封信……
想到这里,管家再度朝捏在手里的黑色信封看了一眼:算了!明天吧!也只有等到明天,他才能把这封信交给舒小姐了!真是奇怪,黑色的信封,而且连个寄出地都没有。
正在这时,客厅里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这么晚了……会有谁?
管家皱了皱眉,终于还是上前接起了电\话\,对面人急促的声音立马传了过来:“管家,墨少在吗?我有重要的事情需要汇报。”
“在,只是……”说到一半,管家欲言又止地停了停,目光再度朝空无一人的楼梯望了一眼,“他和舒小姐正在楼上,可能正在忙……不,我的意思是,应该已经睡了。”
越描越黑,管家自己都说不下去,一张老脸窘得通红。
“要不你先告诉我吧,明天一早……我再转告墨少。”管家清了清嗓子,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保持和平和,不让翌雷听出任何的异样和窘态。
“这样啊……”翌雷在话机对面拉长了声音,一副“我懂了”的模样,停了几秒,他又恢复了适才的兴奋,眉飞色舞地向管家形容起来,“我找到关于舒小姐父亲的线索了!”
“哦?”
“我去看了舒子文的坟墓!我靠你猜怎么着?墓碑上竟刻着另外一个名字,原来舒子文只是他当警cha期间用的名字,他之前那个……就是刻在墓碑上的那个才是真名!”深更半夜,翌雷毫无睡意,因为这个惊人的发现兴奋得直击掌,“我顺着那个真名一查,瞬间就知道她父亲的身份了!真是让人想不到……”
管家静静地听着,脸色也越来越震惊。
“这……要告诉舒小姐么?”迟疑了半晌,管家在电\话的最后问出来,不免有些忐忑,“她……能接受么?”
“所以,要先问过墨少的意见。”
这便是翌雷先行打电\话过来请示的原因了!
“……那好,我明天一早就问。”管家点头,叹息着挂了电\话,有些心烦意乱地揉了揉头发,然后随意地将那封黑色的信放在了桌子上——等明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