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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自小从老爹画笔下学到的那些无名剑招外,段断别无所长。
那一对影子师父只教了他修魔之法,没教他任何术法,甚至连一些修行的基本常识也没有告诉他。
真是古怪到汗颜。
锁链牵动,疯汉隔空拍出一掌,一道暗红色的掌印飞速向段断袭来。段断仓促抬手去挡,气息运转间手上溢出黑气。两掌相对,二人魔气相抵,段断相安无事。
疯汉颈项上颈环名为锁灵环,顾名思义,他此刻全身灵力被禁,打斗中只依靠体内嗜血蛊上沾染的魔气。
密室间魔气四溢。
一个神志不清,胡乱出招;一个神志虽清,但所学有限,打得毫无章法。
二人你来我往,竟也战成平手。
久战不下,疯汉被段断激得愈加凶厉,他怪叫一声,暗红色魔气疯狂从他身上涌出。
那魔气竟像是活的一样,它在密室中边游走边吸食鲜血!
魔气飘过,地上血迹顷刻消失无踪。
魔气飘过,角落少年瞬间全身干瘪倒了下去。
几缕带着浓郁血腥的暗红色魔气被疯汉吸进鼻孔,他像得到了滋补。
砰!砰!砰!又有几处锁链从墙壁处断折。
暗红魔气接近实质,载着血珠在密室内来回飘荡。
段断被迷得几乎睁不开眼。一段锁链穿过暗红魔气猛地缠住段断颈项。
锁链将段断一下拉至疯汉近前,暗红魔气尽数被他收归体内,密室中除了段断已无活口。
疯汉放声狂笑,他双眼血红,脸上青紫色脉络鼓起,纵横交错,恐怖异常。
段断左手两指并起如剑,向右掌上划去,掌间鲜血溢出,左手两指沾了血在空中一划。
“血饮无形,刀出无忌!”
随着段断一声出口,空中血线不坠,凝成一把锋利短刀。
血饮刀出现在段断身前。
段断毫不犹豫,握刀便刺!他以刀代剑,直刺疯汉眉心。
这一刀又快又急又准!
刀尖抵在疯汉眉心,刀身被两指死死夹住。
段断把所有力道压在手腕,血饮刀仍旧纹丝不动。
两人僵住,疯汉咧嘴要笑。陡然间!血饮刀红光大作!
他神情痛苦起来,脸上青紫色脉络不住起伏,好似有小虫在其中爬行蠕动。
细微的“噗”声。
疯汉眉心破出一个小洞,一股血线从眉心冲出,打在短刀上,血饮刀通体泛红,血尽数被邪刀吸收。
疯汉面目狰狞异常,竟有几只暗红色的爬虫从他眉心破洞处爬出,爬虫方一爬出,就像失了生机,啪地一声摔在地上,化作一缕灰烟消失了。
同一时间,血饮刀也化作一缕红烟消散了。
疯汉放开段断,他脑部不自然的左摇右晃,他浑身发抖,不住后退。
段断身子一软,躺倒在地,他想要抬手扯掉颈项上锁链,手却抬不起来,全身像是被抽空了一样,一丝力气也无。
段断心中焦急,眼下疯汉若再发难,他可怎么办好?
疯汉抱着头,浑身发颤,似是正忍受极大的痛苦。他霍地转身向石壁上撞去,一下一下,磕得满头满脸是血。
嘴里不住念叨着什么。
他停止撞墙,开始在密室内走来走去。
“死了,死了,这个也死了,死了死了,都死了……”他边走边踢脚下尸体。
他走到段断身边,抬脚去踢,忽地收回脚。
“……你没死!”
段断睁开眼睛,此刻疯汉虽仍面目可怖但却少了一点疯态。
疯汉揪住段断衣襟。
“发生了什么事?谁干的?是谁?如此伤天害理!”
段断看着疯汉,他此刻双眼充血,但眼珠却是黑的,好像恢复了六分清明。
若此时告诉他,伤天害理的人就是你!难保他不会受刺激再发疯。
于是段断沉默着轻轻摇了摇头。
“不说我也知道,定是被这些魔教妖人折磨致死的!”
疯汉松开段断衣襟,一边站起身一边说。
“他们想要知道观摩石上的心法,见折磨我没用,便杀一些无辜的人,以此来要挟我!”
疯汉说到“观摩石”三个字时偷眼去看段断。
少年继续保持沉默,但是面上神情古怪,像是有什么事在竭力隐忍。
疯汉在心底冷哼,他所料不错,这少年又是魔宫送来的奸细。
用极其残忍的手法杀了这么多人……就只为了送这么个少年进来?
他倒要看看,这少年如何从他口中套出观摩石心法!
疯汉如此想完便不再说话,身上锁链交击,他走回原位,盘膝打坐。
他不说话,段断更不说话。
盘膝打坐间,疯汉始终感觉有一道目光在注视自己。
不用去想,定是那少年在盘算如何亲近他。
这却是疯汉想多了,段断关注他,是怕他暴起行凶……
一天两天三天四天……将近七天,那少年不言不语就那么盯着他看。
“你总看我干嘛?你想要什么直接说!”疯汉灵力被锁灵环锁着,根本无法运功,打坐也只是做做样子。
被人这么盯了七天七夜,谁能受得了?
“我想要什么?”段断不解。
“对,你想要什么直接说!”没必要再装了。
“我想要知道你是谁?”段断想了想开口。
“顾流风。”
疯汉说完,段断表情微微有异。
顾流风,流风兄,那个黑衣男子说过的。
“怎么?你听说过我?”
段断摇摇头,看在疯汉眼里,他就是一直在装。
“吾乃天玄宗无相峰首徒,两年前观观摩石时被魔教偷袭,醒来时便身在此处了。”
疯汉说完,等着段断继续发问,谁知段断半天也不开口。
他有些生气的坐回原地,假装打坐。他就不信他现在定力还不如一个少年?
过了半晌,段断果然再次发问,不过问得问题却和“观摩石”毫无关系。
“流风前辈,你知道这里怎么出去吗?”
流风前辈?一般人应该会说顾前辈吧?这少年开始套近乎了,从亲近的称呼开始……
如何出去?哼,他倒是会问。会抓心理!哪个囚犯不想越狱?
这又是疯汉想多了。
段断称呼他流风前辈,只因那黑衣男子曾说过流风兄,故在段断脑中流风二字印象更深,下意识就说了出来。
至于问如何出去,乃是段断自己真想出去,和疯汉想不想越狱没有半分干系……
正是心里想着段断是贼,怎么看他都是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