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离婚(3)

过年烤年糕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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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南书没有回裴家,他被魏思言按着在医院住下来,温南书想了想还是给裴煜发了一条短信,说自己去外地看望朋友,等了两天裴煜也没回复他。

    倒是第三天方玲打来电话把骂了他一顿,问他怎么几天不着家,温南书被她逼问的跟她说自己生病了,怕在家里传染。

    方玲又嘲讽他一个男人还装什么病秧子。

    温南书躺在病床上,把电话离开耳朵搁在枕头边,里面女人拿着指甲锉又尖又锐的刻意冷嘲热讽了一阵,方玲就是得把她从前受到的辱骂全还在温南书身上才舒快。

    温南书突然发现隔壁床的女孩正往这边看,他突然反应过来,赶紧把手机的音量调小。

    他朝女孩抱歉的点头,女孩也假装没听到提刚才电话里传出来的辱骂声,跟这位长相儒雅温柔的病友说:“帅哥,我看你做的也是肿瘤切除,怎么这么大个手术这几天都没看见你有人陪护啊?”

    “我在这儿没家人,自己来的。”

    穿着病号服的女孩明白的一笑:“那帅哥也是北漂啊,同行同行,我就是太累成天熬夜又整天跟被老板气的吐血才憋出这毛病的,幸好是良性!等这场大病之后我就准备去西藏洗涤一下心灵,庆祝我重获新生!”

    女孩说的兴奋,还拿了柜子上小零食分了一些给他,温南书说不用,女孩豪爽的一把塞给他。

    温南书看着手里的零食,觉得这是最近继而连三的愁云惨淡下久违的温暖。

    重获新生么,他这辈子也从没做过什么坏事,如今他已经切除了潜藏在身体里病灶,他想要重获新生,老天也应该会给他这个机会的吧。

    等第六天拆了线,温南书就准备出院的,结出院的费的时候小护士拿着长长的账单过来,跟他说费用都欠了八千多了,出院前必须结清了。

    温南书一边道歉一边保证尽快就把钱补上,一张温秀的脸全是局促的歉意,他已经二十七岁了,到现在竟然连自己的住院费也拿不出来。

    倒是旁边的女孩,这两天跟他熟悉了说:“南书哥,你是不是家里有什么困难?要是困难的话我可以先借给你,我还有点存款。”

    女孩看温南书平常吃饭都是买过道上的餐车里最便宜那种,只有一个青菜配米饭五块钱的盒饭。

    “谢谢,不用了,我再想想办法。”

    女孩又说:“南书哥,其实我觉得按你的模样,不当明星真可惜了,明星都赚钱可快了,我有姐们就是剧组的,到时候给你联系联系,你长这么帅最起码也得是一天好几百的那种。”

    温南书大学时候在街上也总被星探拦下,问他想想不想当模特、拍电影,他一米八零的身高,骨架偏瘦,又是学古典舞出身,那窄跨腿长腰细的身段,温柔俊秀,往那一站简直就是一束温润柔和、倒映在澄澈湖心的浅白月光。

    后来大四毕业他嫁给裴煜,谁敢让裴家少奶奶混娱乐圈,这件事就作罢了。

    温南书现在顾不上想这些了,明星离他太远了,还是解决眼下的欠费比较重要,他不想麻烦一个人大老远来k城北漂的女孩,刚上走廊,就被刚下一台手术的魏思言拦下。

    “你怎么没告诉我你没钱交住院费?”魏思言听护士跟他说是温南书欠费,都惊讶了:“裴煜给你的卡呢,那里面没钱了?”

    温南书无奈地摇了摇头:“卡没在我身上。”

    “又被那个老妖婆拿去赌钱了??靠,裴家里还有一个算是正常人么?天天花儿媳妇的钱还理直气壮的,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

    魏思言跟他说别怕,住院费他给他交了,温南书不愿意麻烦好友,但眼下他也是真没了路,只好跟魏思言说他尽快还上,魏思言又骂了裴煜两句就上下一台手术去了。

    温南书.办理了出院手续,走出高层冰冷的住院楼,一个月前他进这里的时候是一个人,出来的时候也是一个人。外面的气温越来越冷,他肋骨下多了一条狰狞的伤疤,裴煜最讨厌丑陋的东西,他应该更惹得裴煜厌烦了。

    可是这些温南书现在好像都不想在意了,他真的太累了。整整八个小时手术他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锋利的手术刀割掉不是他肝脏上滋然生长出的肿瘤,而是从他心尖上割去了裴煜,这令他痛不欲生,可他想解脱了。

    温南书下午拿着魏思言给他的地址找到了魏思言给他介绍的工作,看着门口:“爱乐宠物医院”的招牌,温南书“....”终于明白什么是魏思言又有熟人,又不需要持证上岗的工作了。

    沿街店铺的宠物医院不大,但装修的干净温馨,店里面笼子爬架上里小猫小狗看见他纷纷扬起脖子朝他汪汪喵喵的。

    老板是个颇为阳光帅气的大男孩,腰上还系的印着熊猫头像和爱乐宠物logo的围裙,抱着一只刚洗完澡的布偶猫。

    “温哥,你就是魏师兄提的温哥吧,快进来。”韩嘉年给温南书到了一杯冒热气的红茶暖暖。

    “你好,我是温南书,魏思言介绍我过来这里工作,麻烦你了。”

    “知道的,一点也不麻烦,说起来你也是我师兄呢,我也是k大的,只不过学的是冷门的兽医专业。”韩嘉年褐色头发有点自来卷,有几缕掉在光洁的额前,笑起来的时候颊边还有两个浅浅的酒窝。

    “温哥,我这个宠物医院刚开业,正缺人呢,魏哥都跟我说了,你刚下了一场大手术,温哥放心,我们这里也没什么重活,打针看病的都我来,还有两个帮忙的学生今天请假没来,你就负责给客人送过来的小猫小狗洗洗澡就行,大型犬也放着我来。”

    韩嘉年给温南书在后面介绍了一下给宠物洗澡的设备怎么用,

    “温哥想什么时候来上班?”

    “明天就可以。”温南书想了想,又犹豫的问:“请问这里提供宿舍么?”看韩嘉年表情一疑惑,温南书又赶紧说:“...没关系,我的意思是...,我还没找好房子,晚上我可以住在这里么?可以帮你看门。”

    “住在这里阿,这晚上猫猫狗狗叫的都没法休息,”韩嘉年说:“我们有宿舍。”

    “嗯?”温南书一抬头。

    韩嘉年也不知道他怎么就说有了,大男孩的眼光不自觉的盯着温南书认真又有点期盼的眼光,大男孩咳了一声,说:“就在对面小区,钥匙我还没拿到,过两天我带你看看去。”

    晚上,灯红酒绿。

    开了一整天分公司审计会议的裴煜坐在会所包间里,目光却时不时落在桌面上漆黑的手机屏幕。

    温南书是想死么?竟然敢一连七八天的不着家?

    一旁戚若白软着身子靠着裴煜很近,眼神挑衅,他快把整个身子都挂在裴煜身上,宣誓主权的模样愣是把包间里其他眼里心里痒的女孩男孩瞪的不敢上前。

    “哥,嫂子最近身体还还好吧?”

    孙时晨推过了正在跟裴煜说话的宋杨的腿,宋杨正跟裴煜说他最近搞了块地准备建温泉度假村的事,想拉裴家旗下的度假酒店品牌入股,被宋杨推着喊干嘛呢谈正事的,然后就被孙时晨就端着酒杯硬是坐在了他跟裴煜中间。

    “怎么突然这么问?”裴煜白皙如冰雪的指尖转着手里的花纹繁复的酒杯,漫不经心的问。

    “就是我妈上次跟方姨妈一块打牌,我妈听方姨妈...”

    孙时晨想了想还是把那个“骂”字儿咽了回去,谁都知道方玲待温南书不好,可就好像裴煜不知道,他也不敢说。

    “我妈说嫂子最近好像是生病了,没大碍吧?”

    孙时晨是他们这帮兄弟里少有的看得起温南书的,毕竟温南书刨除家室,要学历有学历,要模样有模样,要身段有身段,虽说是个男人,但是那天来接裴煜的时候,那修身风衣下,白色衬衫里扎的那一把挺秀的细腰,看的让当时在座的男人没一个不心痒难耐的。

    当然,最重要的是他作为裴煜的兄弟,谁都能看出来温南书是真的爱裴煜,甚至是毫无尊严的爱。

    裴煜的个性嚣张纨绔,一半是从小被裴家几个长辈宠的,另一半绝对是被后来温南书百依百顺的好脾气给彻底纵容无度的。裴煜发火起来,当着他们的面也不是没扇过温南书的嘴巴,可温南书愣是自己从地上撑起来,就那么一声不吭的跟着裴煜上车回家了。

    更别说那些数不胜数的,大半夜从别的小情人怀里接过浑身酒气的裴煜,还能忙前忙后的细心照顾,纵然这个圈子里真爱少,但能做到像温南书这样完全舍弃自己爱裴煜包容裴煜的,孙时晨就没在别人身上见过。

    “他能有什么大碍?这两天胆子大了,不知道去哪给我玩疯了连家也不回。”

    南书哥的性子怎么会出去玩?孙时晨瞥了一眼裴煜的手还搂在戚若白的腰上,真想吐槽要说玩真没人比得上您的。

    “南书哥不是不着家的人,要不哥还是打个电话问问吧,就算南书哥出去了,要是接到哥打的电话肯定也会开心的。”

    “他还是个需要哄的女人?”裴煜皱着眉峰打断他,他想起来温南书给他发短信去看望朋友,温南书能有什么朋友?又听见孙时晨嘴里一口一个南书哥就心生烦躁:“你怎么这么关心他,你喜欢他?要不给你玩两天?”

    “哥!你,”好心提醒的孙时晨也被裴煜莫名其妙的突然发难气的脸成猪肝色,谁知道裴煜仰头泯了口冰酒,薄唇边噙着一抹颇为不屑戏谑的冷笑:

    “他在床上没趣的像条死鱼,不回来正好,省的我回去看他那张脸跟完成任务似的,硬都硬不起来。”

    “你拿裴煜的手机干什么呢?”

    突然,孙时晨眼光一晃,一把夺过戚若白手里的手机,屏幕上面显示正在通话中,闪烁的三个字正是温南书。

    “刚才裴哥的电话响了....,我顺手就接了,我不知道是嫂子...”戚若白眨巴着无辜的眼睛缩着往裴煜胸膛上靠。

    “他妈的你是瞎么!这上面三个字的人名是谁看不见?!”

    “我不知道....裴哥,”戚若白一张小脸快要哭了。

    裴煜敛了神色推开戚若白,拿着电话往耳朵边一听,那边已经挂断了,只有嘟嘟的提示声音。

    裴煜的眉瞬间拧的更紧了,那一张俊美无暇到几乎无可挑剔的脸庞在灯光下幽幽阴沉下来,温南书什么时候也敢先挂他电话了?

    孙时晨可知道刚才裴煜都说了些什么混账话,估计这会已经全落在了温南书耳朵里,他赶紧劝裴煜:“裴哥,你赶紧回去跟南书哥解释解释道个歉啊,就说是我喝醉了才说的那些混账话,让嫂子千万别往心里去。”

    裴煜骨节森森的捏着对面已经挂断的电话,幽深沉沉的眼眸不清楚意味:“惯的他,有本事他一辈子在外面别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