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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思琼忍不住抬眼打量江云恒，发现对方并没有察觉自己的异样。
她悄悄松了口气。
看来，梁湘还没有供出自己。
但她转念一想，又觉得这只是时间问题。
当初徐奕扬和林悦多次给了梁湘机会，却还是被她反咬一口设局陷害。
自己跟她不过是初次合作，各取所需罢了，一点交情都没有。
一旁的江云恒看着自己母亲脸上不断变换的神色，内心略为疑惑。
“您怎么突然这么关心林悦了？”
今天程思琼的表现，江云恒总是觉得不太对劲。
程思琼抬手捋了捋自己耳边并不存在的碎发：“我不是关心她，我是关心江氏。”
“不过，事情既然已经查清楚，那就赶紧结束吧。”
“老是这么拖着，也影响公司发展。”
“不过，林悦和宋家那边的关系，有没有跟你报备？”
姜云恒一愣，“林悦和宋家的事情，为什么要向我报备？”
程思琼白了江云恒一眼，“她是宋戈的救命恩人啊，这个可是大事情。”
“你都知道的，宋聿现在虽然是副部长，但是分管发改，手中的权力并不小。”
“只要林悦牵个线，江氏以后接政府项目，那不就是分分钟的事情。”
到了现在，程思琼都对林悦下狠手了，但还是做着在她身上刮一层油下来的美梦。
江云恒十分无奈。
他看着茶几上的杨枝甘露，语气轻飘飘的：“妈，那是林悦她的私人关系，我不好插手。”
“她愿意为公司谋划，我当然高兴，她不愿意的话，我也不能强求。”
江云恒内心的想法其实比较悲观。
作为自己母亲的程思琼，连自己儿子对芒果过敏都记不住，却还想着要求一个外人对公司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而且，他之前还想着要把这个人赶出公司。
江云恒的确是个孝子，但是这次程思琼的要求，他着实是办不到。
听江云恒说完，程思琼眉头一皱，语气十分理所当然：“什么私人不私人的，她现在是江氏的副总，理应为公司贡献一切。”
“而且，不管她关系再强硬，那还不是你的下属么，拿捏她不过是动动手指的事情。”
“而且，你也可以先和她谈一谈，只要她愿意替公司牵线搭桥，我会考虑介绍一些富家子弟给她认识。”
“否额凭借她现在已经坏掉的名声，一点嫁进豪门的机会都没有。”
听着程思琼越来越离谱话，江云恒本来已经平静下来的心情再次烦闷起来。
网上的信息都已经铺天盖地了，林悦自己本身就是豪门，完全不需要嫁进去提升身价。
自己的这位母亲，还活在2G的时代么，怎么脱轨这么厉害？！
江云恒忍不住开口打断还想继续喋喋不休的母亲：“妈，你别再说了，现在不是林悦没机会，而是我们江氏没机会。”
他实在不明白，经过了这次事情，林悦的实力已经明明白白摆在那里了，自己的母亲为什么还做着这些不切实际的白日梦。
程思琼诧异挑眉，看向江云恒：“什么叫江氏没机会？是不是林悦她不肯配合？”
到了这个时候，程思琼还是想都不想就把罪名直接安在了林悦的头上。
江云恒想到刚刚接连收到的两封的沟通信函，忍不住抬手捏了捏眉心。
看着自己儿子的动作，程思琼愈加着急了，继续追问：“究竟是怎么回事？”
“你快说说。”
江云恒这才把事情大致说了一遍。
原来，因为公司的股东以及部分高层多次来找自己，他就想着采取个缓兵之计，让林悦休假回家，先避避风头。
反正她的全年任务也完成了，在公司待着也是待着。
谁知道林悦不同意，他只能铩羽而归。
谁知道他才刚回到办公室没多久，沈氏那边的沟通函就来了。
信件内容中，明确表示，沈氏和江氏的项目，必须继续由林悦跟进，否则随时结束合作。
当初这个条件也是白纸黑字写进了合约当中的。
老实讲，江云恒当初还真没察觉到这一点。
毕竟他签字的项目，都是下面的人已经把关过了的，不会存在文字陷阱。
而安德烈所在的公司，则更为直接，不仅合作项目要继续让林悦和陈芝竞跟进，同时，下一阶段的项目洽谈暂时停止。
至于什么时候重新启动，则是遥遥无期的事情了。
程思琼越听越着急，这两个项目，可都是能够给江氏带来巨大收益的！
“你赶紧让林悦去求求他们啊。”
“她不是和沈氏和顾谨很熟悉么，让她赶紧约人出来好好解释。”
“再不行，吹吹枕边风总可以吧。”
最后一句话，程思琼说得比较隐晦。
江云恒震惊地看着自己的母亲。
这种话她也说得出口？！
就在两人对峙期间，秘书拿着一份文件进来了。
她看到程思琼的时候，脚步明显一顿。
但是江云恒没发现，他现在只想赶紧找个理由结束刚刚的话题。
再聊下去的话，他都不知道母亲还会说出什么没下线的话，到时候就难以收场了。
而程思琼看到秘书进来，果然收起刚刚咄咄逼人的嘴脸，重新变回了那个端庄的豪门世家夫人。
江云恒接过文件，本来想借着看文件的机会，把程思琼打发掉。
结果文件内容越看越惊心。
里面除了梁湘改了公安局印章的供词，还完完整整罗列了程思琼参与这件事的全过程。
看着文件夹最后附着的U盘，江云恒彻底失语。
他知道，这估计就是梁湘供词当中的录音了。
一直暗暗打量着江云恒的程思琼也发现是事情的不对劲。
她看着江云恒的的目光盯着文件，一动不动的，十几分钟都过去了。
整个办公室都弥漫着尴尬的气氛。
良久，江云恒终于抬起了头，他两眼通红，神色悲哀：“妈，你就没有什么需要解释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