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海伦娜的葬礼

只贝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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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阳光透过暴雨云层的缝隙,照亮了教堂刚洗过的尖顶和墙壁。持续的夏雨顺着圣堂的水沟倾泻到灌木丛中,草和树都浸泡在它灿烂的光辉中。

    一只乌鸦飞过树枝,在为马车和车夫提供保护的橡树弓上寻求庇护,以抵御收获的祝福。珀西从马车内干燥的栖息地看着游行的马车,在通往小教堂台阶的道路上汹涌前行。在马车上放下他们的乘客后,司机拉开车门,在环绕小峡谷的柳树和橡树下寻求庇护。

    黑乌鸦抖了抖身子,然后俯冲下来,栖息在打开的马车窗上。伯爵的眼睛考虑了一会儿这只轻声鸣叫的鸟,然后他挥手让它离开,看着伞的队伍,最合适的是黑色和灰色,它们在拱门下迎接牧师的到来。

    珀西举起手杖,敲了敲司机的车窗。"留心观察。男爵夫人很快就会到达。"

    "是,大人。"

    一行马车继续涉水通过小教堂入口。珀西观察着温斯莱特男爵的马车,马车上坐着伍瑛瑶夫人、阿什和他传闻中即将成为未婚妻的毛语兰小姐。

    如果不是因为吉尔温子爵决定在他家的地盘上给他的女儿一个葬礼,那之前失宠的海伦娜的葬礼很难引发如此大的关注。

    自海伦娜私奔以来,他们的关系一直很紧张,但子爵决心恢复他女儿的尊严。也许他从海伦娜最终决定与"一无是处的流氓"离婚中找到了理由。海伦娜在死前恢复了她高贵的少女之名--无论多么短暂,这就恢复了她作为他的孩子的地位,不管她在生活中的行为多么不羁。

    珀西知道这一切,因为雷卡-吉尔温子爵是他父亲,也就是前任霍桑伯爵的老朋友。自从发现雷卡与毛拉的家族关系后,珀西重新认识了这位矜持的子爵,毕竟他只是一个凡人。

    在过去几天里,珀西精心准备了雷卡和毛拉的重逢。他以协助准备葬礼为名拜访了子爵,同时巧妙地对毛拉在选拔赛中的出色表现和她在伯爵夫人手下的学习进行了恭维。

    他还赠送了一辆新马车给最近被任命的男爵夫人,以确保毛拉小姐能体面抵达。然后,他将葬礼的时间和地点通知了表妹--王室公主,相信埃莉诺拉即使不施加压力,也会确保毛拉出席。最后,珀西努力申请了一张皇宫通行证,允许毛拉离开王宫,参加她母亲的葬礼。

    当马车挤满了泥泞的场地,渴望八卦的乘客们涉足其中,交流这些小贵族之间的对话时,仍然没有看到他那难以捉摸的冰女巫。

    一辆崭新的马车不可能坏掉。会不会是在什么地方陷进了泥里?珀西的手指紧紧握住横放在他腿上的手杖。乌鸦告诉他,毛拉准时离开了皇宫。那么,她在哪里?

    车夫尖锐的口哨声把珀西从恍惚中惊醒。一队斑驳的灰色马匹在甩掉雨水后相互推搡着,伯爵的马车在树根上不稳地颠簸着,回到了泥地里。

    她来了。珀西欣慰地笑了,猛地转过身来,看着那辆驶过小石门的新马车。当他的车夫按计划在男爵夫人的马车后面就位时,他眼前闪现出新画的徽章,一只被荆棘勒住的野兔。

    珀西松了一口气,靠在座位上,然后用手捋了捋他精心梳理的头发,调整了一下袖口。他的西装是深色的,没有任何装饰,但质量很高。他的丝质领带是浅灰色的,与他冬灰色的眼睛相配,还有他精心准备的手帕--毕竟这是一场葬礼。

    马车缓缓停下后,珀西立即打开车门,优雅地落在惊愕的脚夫身边。珀西把黑色的高帽戴在头上,轻快地走向毛拉的马车,当他走向车门时,把那个讨厌的骑士挥到一边。

    他略带好奇地注意到,当他的手指包裹着冰冷的金属时,手指在颤抖。自从他最后一次看到毛拉,已经过去了将近一个星期,她作为王室公主的女仆,已经开始忙于学习她的新任务,这是意料之中的。

    当珀西把门打开并鞠躬时,毛拉惊愕的冰蓝色眼睛迎接了他。"珀西大人?"

    "我认出了那辆马车,"珀西粲然一笑说。"很高兴你能来,男爵夫人。"

    "那她为什么不来?" 珀西的目光转向坐在毛拉对面的那个金发美女。这名年轻女子的碧蓝眼睛眯着,对他露出警惕的表情。"这毕竟是她母亲的葬礼,"哈娜夫人尖锐地说完。

    珀西保持着彬彬有礼的微笑,练就了一副殷勤的模样,他把头伸向他表妹的情人。

    她在这里做什么?她的出现,更不用说态度了,给他为这个特殊日子准备的计划带来了麻烦。不要紧,我应该放心,毛拉已经赢得了埃莉诺拉和她情人的青睐。

    "珀西大人,这位是哈娜小姐,"毛拉迅速介绍道,在他们之间不确定地看了一眼。"哈娜,这位是霍桑伯爵。"

    "我听说过他。"哈娜的回答令人厌恶。

    在维勒的口中,她的问题是什么?

    珀西没有理会这个苍白的金发女郎,优雅地把他的手伸向毛拉。"我们应该在牧师之前进去。"

    "当然,"毛拉说,叹了口气,表情似乎在说:"把这事解决了。

    她用手指轻轻抵住他的手,珀西注意到哈娜脸上的鄙夷,他走上前去,支持毛拉从马车上下来。

    阳光照在毛拉紫色宫廷斗篷流苏下的领口银链上。虽然冬日玫瑰在她闪亮的黑色长袍衣襟下看不见,但看到它装饰在她身上,珀西的胸膛里跳动着不安的喜悦。

    毛拉抬起头来,看着阳光和雨水混合在一起,滴落在她白皙的皮肤和灰褐色的头发上,她现在梳成一个编织的发髻,塞在一个带丝的发网下面。"这天气适合举行葬礼,"毛拉低声说,声音很轻,他知道她只想让他听到。

    "要是我想过带把伞就好了,"珀西感叹道,一点也不为附着在他的外套、脖子和头发上的湿气困扰。

    "不用担心,我们是有备而来的。"当陪同他们的骑士打开马车门上方的一把伞并搀扶她下来时,哈娜宣布。

    "这是马尔科姆,蒂芙尼小姐的哥哥,"毛拉介绍说,骑士急忙打开第二把伞,把它给她。"谢谢你,马尔科姆。"

    "你好,霍桑伯爵。"马尔科姆恭敬地鞠躬问候。

    珀西笑了笑,简短地偏了偏头,作为回报。钻石家族,新贵族,政治上相对中立,有足够的资金为他们两个金发碧眼的孩子争取头衔和高级职位。

    他对马尔科姆研究他时明显的紧张感嗤之以鼻。钱也许能买到一个头衔,但它买不到与拉斐尔的古老家族相匹配的遗产。尽管如此,尼古拉斯、博尔赫,甚至埃莉诺拉都想把这个正在崛起的贵族家庭拉入他们的阵营。

    "珀西大人。"

    当毛拉举起她的伞,走近他时,他心事重重的想法很快就散了。

    "你应该更好照顾自己,"毛拉皱着眉头担心地责备道。

    珀西忍住了将手绕过她握着雨伞的纤细手指的冲动。他几乎不敢动弹,更不用说呼吸了,害怕最轻微的动作会把她吓跑。毛拉以前从未心甘情愿地站在离他这么近的地方,他想小心翼翼地浸泡在这一时刻和记忆中。

    多么讽刺,本想抓住女王的人反而被她套住了。

    他那双冬灰色的眼睛突然从她的肩膀上掠过,看向霍桑的脚夫,后者迅速旋开脚跟,带着他从伯爵的马车上取来的伞消失在视野中。

    "一切都好吗?"毛拉好奇地问道,她转过身去看她身后。

    "我只是被你的关心感动,毛拉小姐,"珀西回答说,并伸出了手。"我可以吗?"

    她把那双迷人的蓝眼睛重新聚焦在他身上,像受祝福的太阳一样微笑着,把伞递了过去。"当然,谢谢你,珀西大人。"

    他把伞举在他们俩的头顶上,向她伸出了右臂,微笑着看着他们沿着石子铺就的小路向小教堂走去。

    有一天,毛拉会自然、深情地呼唤他的名字,没有任何伪装或头衔。在那一天之前,珀西会一直谨慎地待在她身边。他王后的心没有迅速解冻,但他开始从她的笑容中感受到春天的温暖。

    ?????

    "你好,霍桑伯爵。" 教区牧师用圣女的少女剑为他们俩祝福,这是戴在圣人脖子上的遗物。"而对这位高贵的年轻女士--"

    "巴里神父,这位是毛拉女士,男爵夫人,我母亲的得意门生,"珀西大声地介绍道,足以让潜伏在门口的闲杂人等听到。

    毛拉抓着他胳膊的手微微收紧,但她还是向牧师恭敬地行了个礼,她喃喃地说:"你好,巴里神父。"

    "很高兴,我的孩子,"巴里神父迅速回答。"圣徒祝福你,男爵夫人。"

    "吉尔温子爵还没到吗?" 珀西假装好奇地问道。

    "没有,我认为他很快就会来的。吉尔温庄园就在路边。"

    "巴里神父,这是男爵夫人哈娜,以及克莱蒙特男爵的儿子马尔科姆,"毛拉解释说。她介绍了跟在他们身后的那对男女,珀西已经差不多忘记了。

    "圣徒祝福你们。"巴里轻快地重复了对哈娜和马尔科姆的祝福,然后向打开的拱门做了个手势。"请进去吧。不幸的毛语兰小姐和温斯莱特男爵夫人正在门厅等候,如果你愿意把你的祈祷和祝福转达给这位年轻的女士。"

    "你说得好像毛语兰是唯一幸存的女儿一样,"哈娜带着不相信的口气插话道。

    "啊--哦,是的,我听说有另一个不幸的后代,"巴里一边揉着下巴一边承认。"但她好像有良好的意识,没有来参加这样一个公开场合。"

    迎接牧师仁慈笑容的是一阵尴尬的沉默。珀西合上左手中的雨伞,微笑着说。"圣徒的祝福在你身上,神父。愿这座小教堂永远不会在你脆弱、神圣的头颅上崩塌。"

    巴里神父给了一个不确定的微笑作为回报。

    毛拉紧紧地拽着珀西的胳膊,她的脸是一块空白的大理石板,嘴唇收紧了,只是有一丝担忧。"我们应该进去了,珀西大人。"

    珀西暂时放弃了对她的愤怒,带着她走进了簇拥的门厅。所有在里面徘徊的人目光都转向他们,带着好奇的目光和窃窃私语,珀西在他父亲戒指的帮助下偷偷地收集和整理。

    "那是霍桑伯爵。"

    "哎呀,他不像他已故的父亲吗?"

    "但他护送的年轻女子是谁?"

    "也许那就是传闻中的伊芙琳小姐,亨德里克子爵的女儿?"

    "不,我听到他介绍说她是男爵夫人。"

    "一个伯爵护送一个普通的男爵夫人?真是荒唐。"

    "伯爵夫人知道她儿子护送的是谁吗?"

    珀西慢慢地吸了口气,用食指敲了敲他的手杖。魔力在巫师的橡木棍子上卷起,当它敲击地板时,使说闲话的人喋喋不休的舌头安静下来。他谨慎地瞥了一眼毛拉,看她有没有发现他使用了魔法,但发现她的目光集中在门厅的右角,那里有一个红头发的年轻女人正朝他们的方向瞪着眼睛。

    啊,是的,那个逃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