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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一的晚上七点,秦方过来接李淑静,还邀请王玉珍也跟着一起去,“我买了很多鞭炮,咱们一起去,还有礼花,都很漂亮,阿姨你跟着一起去吧!”
王玉珍说:“我这么大岁数就不去掺和了,你们年轻人自己去玩吧。”
秦方很会说话,“阿姨你也岁数不大啊,四十多岁正是好时候,你又年轻,身材又好,身体又很健康,谁要说你岁数大那他可眼神不太好。”
一句话把王玉珍夸的合不拢嘴,“小秦啊,你可真会说话。行了,你就别说好听的了,阿姨可不会把你的话当真,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
话虽这样说,可等秦方和李淑静离开,她还是站在卫生间,美滋滋对着镜子左右照了又照,其实她心里真的挺赞同小秦的话的,像她这样的年纪,像她保养这么好的女人,真的不多哟!
外面夸她的男人多了去,也就李洪国瞎了眼……想到这就有些泄气,再漂亮有什么用,男人还不是背着她找小老婆?
她叹着气抚着眼角的细纹低声咒骂道:“该死的李洪国,因为他,我这一年增加了多少皱纹!”
其实王玉珍没有秦方夸的那么好,也没有王玉珍自己自恋般想的那么漂亮,但凭心而论,现在的她,因为心里憋着一口气,也因为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闹心上火,人瘦了不少,这一苗条,加上她年轻时就漂亮,又加上衣饰上的刻意打扮,看着倒是很有成熟女人的韵味。
李淑静坐在副驾驶上,斜睨着秦方,“没想到,你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这可不像你。”
秦方笑着望她一眼:“在你眼里,我是什么样的?”
李淑静手托着下巴,缓缓道:“我记得,我第一次见你,是我离婚之后,无意中听到我离婚是你帮着找的律师,我才能分那么多钱,我就想去谢谢你。”
可当时她根本不可能告近他,他们的身份有着天壤之别。她远远的看着他被人围着,好像众星捧月……
“虽然我没有亲口跟你说,但我心里一直记着。直到那次你突然出现,救了我。”
秦方目视前方,稳稳的开着车,“是啊,我也没想到,我们会有这么大的缘分。之前几次,我帮你都是有目的,前世是为了给秦家添堵,当然,也是觉得你很可怜。”他歪头看了她一眼道:“看你也挺精明的人,怎么能让秦家欺负成那样?”
李淑静见他谈起这事,并没有芥蒂的感觉,有些猜不准他的心思,“我之前也挺要强,跟父母闹的也不愉快,心里就只有他,后来在一起习惯了,再后来结婚,和社会和以前的朋友都有了距离感,再后来有了孩子,孩子早产,身体不好,又有先天性心脏病,我没本事挣不到钱,还要求她们出钱帮孩子看病……”
她的声音很是低沉,“我自己其实也挺看不起那时候的我……”她说着说着声音弱了下去,眼角有泪花浸出,她微微吸了吸鼻子扭过头去看着窗外。
车里一时沉默的有些压抑。
秦方将车停在路边,伸出手去,微微犹豫了一下就拍了拍她的肩膀,轻轻道:“都过去了,那孩子一定早就投胎到了一户很好很好的人家。放心吧!”
李淑静突然回过头扑到他怀里,大声哭起来,“我恨他们,我恨李荣灵,我之前好几次都想杀了她,她怀了孕我想让她流产也失去自己的孩子……”
她哭道:“可是我也曾经是一个妈妈,我做不到对一个孕妇下手。我也做不到杀人这样无底线的事。”她很明白,有些底线,一旦突破就再也回不来了。
“我是不是很没用?我是不是很自私?我也不想因为犯罪而失去我现在的人生和生活……”李淑静突然推开他,抹着眼泪说道:“抱歉,刚才我又失控了。”
加上年前那一次,短短的一段时间竟然有两次在他怀里失声痛哭这样的事发生,她在面对他时真的没有什么底气。
“静静,想哭就哭吧!只是哭过之后,就忘了吧!你不是没用,也不是自私,你说的对,人活着要有底线。”他伸出一只手轻轻托起她的下巴,另一只手轻柔的为她擦拭眼泪,“不过,谁说报仇非要杀人?我们要他们活着,活着付出代价,有时候,活着不比死容易。”
李淑静点了点头,“我知道,我知道,可就是有时候忍不住会恨。”
“那就恨。不要压抑你心中的情感。人本来就应该有爱有恨,有欢乐有痛苦。静静,你我重生那一刻起,就注定与很多普通人的生活不同了。”
李淑静感受着他的用心,心里难受极了,忍不住问出来:“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因为我们是同类人啊!因为我们是同伴啊!”秦方的回答理所当然,“我不对你好要对谁好呢?”
李淑静愣怔的看着他,所以,这一切都是她自作多情吗?
秦方看她那傻样,忍不住乐起来,捏了捏她的鼻子,“傻不傻?之前当然是,可现在,你感受不到我的心吗?”他握住她一只手摁在他的心脏处,“你听,他在为你跳动。”
李淑静傻傻的看着他,脸颊慢慢布满了红霞,有些嗑巴的说:“可是,可是我离过婚……”这话说出口秦方哭笑不得,“傻姑娘,那是以前的你,不是现在的你。再说,就算离婚又怎么样?难道你还因为这个自卑不成?”
李淑静摇了摇头,“当然不,我只是想不通。你条件这么好,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
“可能是因为我们接触多了吧,和你在一起可以不用装,做真实的我,我觉得很随意,很自然,很舒服。”秦方没说什么你漂亮,性格好吸引我了之类的话,可他的话让李淑静很是赞同。
“我也这么觉得。”
“那,你是同意了?”
李淑静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以前我就没打算再找个男朋友,可没想到……”她会这么快动心,她没好意思说出这话,“我们就像现在这样吧,顺其自然好不好?”
她其实是怕感情发展太快了,总会有冷下来的那一天,到那时,他和她又何去何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