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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宁是相信冯秋华这句话的,原主变成了人彘,可不是生不如死了?
所以她还是要在这之前死掉啊!
“行啊,我等着你来杀我!”
她眼神轻蔑,冷哼道:“你这废物点心也就敢在嘴上逞威风了!”
冯秋华气得眼睛通红,真是咬死她的心都有了。
桑宁有那么一瞬间真感觉被她咬断了脖子,好吧,如果冯润生是一只小傻狗,那冯秋华就是一头失去公狼的母狼,为了护崽儿,有一股子不惜同归于尽的血勇。
她真的太坏了,瞧把人欺负的!
“算了,没意思极了。”
她没了出去找茬的兴致,就慢吞吞回殿里了。
才躺到床上,就听人喊:“陛下驾到!”
她其实懒得应付狗皇帝,闭上眼,就装睡了。
贺兰殷不知这些,先在殿外,审问了冯秋华:“为何这么做?”
冯秋华跪在地上,背脊挺得笔直,一派傲然姿态:“回陛下,妖妃致使君臣失和,徒增笑柄,罪该万死,臣杀她,乃是为国为民除害!”
“好一个为国为民除害!”
贺兰殷料到她是这个由头,冷笑一声,反问:“今日你敢为国为民除害,明日是不是就敢清君侧?”
这是一顶造反的大帽子。
冯秋华还没这个胆子,背脊立刻就弯了:“陛下明察,臣绝无此意。”
贺兰殷冷笑:“你是什么意,朕已经明察了。你说妖妃致使君臣失和,徒增笑柄,你现在算什么?嗯?踩着朕的脸,扬你忠君爱国的名?”
少年天子不怒自威,言语犀利,句句刺中冯秋华的心。
冯秋华今日确实冲动了,没有考虑到皇帝的脸面,一时无言以辩,唯有低头请罪:“臣罪该万死,还望陛下恕罪。”
贺兰殷像是没听到她的话,深呼吸一口气,继续问:“你弟弟私闯内宫,多次忤逆朕,朕念及他的功绩,杖责一顿,小惩大诫,怎么就君臣失和了?嗯?一顿板子,你们这君臣情就给打断了?”
这话是暗示他们的忠君爱国之心很脆弱、很虚伪。
冯秋华听到这里,更加无言以辩了:“陛下恕罪。”
她从今日起算是怕了皇帝这张嘴了。
当然,也是打心眼里佩服皇帝的能力,不仅武能打天下,文也能打天下,尤其是这张嘴,更是打遍天下无敌手。
不愧是英雄天子!
可惜,如此英雄天子偏遇上了妖妃,他能勘破妖妃这道情关吗?
想到妖妃,她也找到了话题的重心,遂磕头道:“陛下,臣今日之举,实乃居安思危,为国家社稷着想,还请陛下宁可错杀一千,不要放过一人。”
她就是想杀妖妃!
于是,一磕头,一请求:“请陛下诛杀妖妃,以安天下之心。”
不等贺兰殷说话,再次一磕头一请求:“请陛下诛杀妖妃,以安天下之心。”
如是三,如是四,如是五,来来回回就是这一句了。
没一会,就磕得头破血流。
这是血谏了!
贺兰殷看出她的强势,眸色森寒,彻底生气了:“看来你是打定主意踩着朕的脸,扬你忠君爱国的名了。”
冯秋华没回答,磕着头,还在说这一句:“请陛下诛杀妖妃,以安天下之心。”
说罢,一抬头,满脸都是鲜血。
贺兰殷没惯着,直接下令:“冯氏于宫内行刺,殿前失仪,屡犯僭越之罪,即日起,褫夺封号,贬为慎言郡夫人。拖下去!”
他其实不仅希望她能慎言,更希望她能从此禁言。
“是。”
陈进应声,吩咐旁边的侍卫,毫不客气地把人拖下去了。
他就想不通了,一个臣子跟皇帝犟什么?
陈进出身贫民,共有兄弟姐妹四人,时值乱世,民不聊生,活生生饿死三人,唯有他这个老幺靠着兄弟姐妹们剩下的口粮活了下来。后来,他有幸从军,也靠着军功走到了皇帝近卫的位置,最是珍惜这份权位,当然,也最是敬重给他权位的皇帝,自然不懂冯氏这种大贵族的傲骨跟追求。
贺兰殷终究是靠着暴力结束了这场闹剧。
他严惩了一个有着从龙之功的大家族,这会在前朝引起怎样的大动荡,他已经能预料到了。
不该这样的!
一个妖妃而已!
他为了一个妖妃,功名霸业未成而先伤功臣们的心,实乃大忌!
但大忌又如何?
碍于他们的功绩就要退让吗?
一次妥协便意味着无尽的妥协。
他是皇帝,皇帝是不能妥协的!
贺兰殷瞥一眼地面残留的鲜血,朝王诚下了令:“召敬国公去御书房。朕稍后过去。”
敬国公是冯秋华的父亲冯德山。
打一棒子,要给一甜枣。
他没那个闲心替冯德山教育女儿,还是由他本人亲自来的好!
“是。”
王诚应声去安排。
贺兰殷则迈步进了月桑殿。
殿里安静的很。
罪魁祸首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呼吸轻浅,像是睡着了。
贺兰殷站在床前,打量着桑宁,杀意流窜间,手已经伸了出去。
或许该杀了她?
那么,所有的难题迎刃而解,所有的麻烦烟消云散。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
绿枝一旁看到皇帝似乎要掐死人的动作,立刻扑通一跪,哀求道:“不关娘娘的事!陛下明察!是那敬国夫人先来杀娘娘的!可怜娘娘还被她推倒了,摔得腿上都是血。”
妖妃受伤了?
这是近卫不曾禀报的!
贺兰殷心里的杀意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担心。
他忙掀开被子,想去看她的伤腿,下一刻,胸口一痛,是桑宁的脚踢了过来。
“你杀啊!你动手啊!”
桑宁等半天没等来狗皇帝的掐脖杀,白期待了,觉得自己被他耍弄了,特别生气:“你几个意思?一次次想杀又不杀,玩我呢?”
她死亡的姿势都摆好了,就这?
“贺兰殷,你就是个怂货!”
绿枝:!!!
她吓得几乎要厥过去了:我的娘娘啊!可没你这么作死的!
“陛下恕罪!陛下恕罪!娘娘、娘娘是吓着了,说胡话呢!对,她是说胡话,绝无冒犯的意思!”
她砰砰磕着头,身体抖如筛糠,都不敢看皇帝的脸了。
贺兰殷其实没多在意那句谩骂,更难听的话都听过,对他没一点杀伤力。
“别动!给朕看看伤!”
他抓住她白嫩嫩的小脚,触手软滑,状似弯月,让人爱不释手,一个没忍住就多揉了两下。
桑宁被他揉得脚心痒痒,艰难憋着笑,羞骂道:“贺兰殷,你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