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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穹之钻广场。
见聂怀霆匆匆离开礼宾台, 随即,克里莫和霍奇金也接连退场,陆封寒将尚在激动中的夏知扬三人从人群里拉出来, 站到了一棵树下。
夏知扬有些奇怪:“怎么了?”
陆封寒望向广场上方的光屏。
礼宾台上只剩了了秘书长一个人。或许是军方三位上将齐齐离席, 反倒没有引起众人的疑心。
收回视线, 陆封寒神情严肃:“如果我说, 勒托马上就会出事,反叛军已经攻到附近了,你们信不信?”
夏知扬笑道:“哈哈哈怎么可能,今天成立日,联盟成立日欸,反、反叛军怎么——”
他脸上的笑容一寸寸消失,先看看祈言, 又看回陆封寒, 逐渐结巴,“真的?你说真的?不开玩笑?”
陆封寒很坦诚:“百分之八十的把握。”
这个数值他说低了,真要算, 百分之九十九的几率, 剩下的百分之五, 皆是侥幸。
叶裴和蒙德里安对视一眼,咬咬牙,率先开口:“我信!”
夏知扬举了举手:“我……我也信!”
虽然听起来像天方夜谭一样,但不知道怎么的, 这般离奇的话由陆封寒说出来,却格外让人信服。
明明他只是祈言的保镖。
蒙德里安问:“那现在怎么办?”
陆封寒没答,只问:“时间不多,你们怎么想?”
叶裴飞快做下决定:“我回家!如果真的出事, 我爸妈在家!”她看向蒙德里安,“你要不要跟我一起?”
她知道蒙德里安父母都死于反叛军的狙杀,在勒托没有别的亲人。
蒙德里安也立刻点头:“好,我跟你一起!”
夏知扬连忙也道:“我也回家!”
陆封寒颔首:“你们各自回家,回去后,找能躲爆炸的地方藏好。”
叶裴连忙问:“那你们?”
陆封寒看向祈言。
祈言没有犹豫:“我跟他一起。”
几人简单道别,便逆着人流朝外跑。
原地,陆封寒盯着祈言:“真跟我一起?”
祈言认真点头:“嗯,合约上写了的,你保护我,无论何时,无论何地,现在,合约期还没过。”
陆封寒把人看了好几秒,低笑:“好,我保护你。”
指挥部外。
身穿黑色军礼服的聂怀霆大步走进指挥室,气势如凛冬般肃杀无比,肩上的四银星折射出金属的锋锐质感。
克里莫和霍奇金走在他后面两步远,也各自沉着一张脸。
格外突兀的,聂怀霆脚步骤停,转身拔槍,槍口直指克里莫眉心!
克里莫瞳孔圆睁,嗓音沉下:“聂怀霆,你想干什么?”
杀机顿现。
霍奇金站在旁边,被这个场面吓了一跳,不知道该怎么劝,只好一贯地当和事佬:“现在情况紧急,以大局为重啊!”
聂怀霆眸光黑沉,握槍的手上有褶皱,却极稳,影子落在地面上,棱角也显得锐利。
“这个问题应该问你,伍德罗·克里莫,你想干什么。”
克里莫冷笑:“怎么,你以为封锁通讯口是我下的命令?”
聂怀霆不语。
近十秒的冷凝后,他放下槍,只留下一句:“若是从你嘴里说出来的命令,我毙了你。”
指挥室里,满是肃杀。
与此同时,陆封寒和祈言已经坐上悬浮车,以极快的速度离开天穹之钻广场。
个人终端一直亮着,文森特不断将各式情报传过来。
“刚刚聂将军朝克里莫拔槍了!但是最后又放下了!难道聂将军判定,封锁通讯口这件事不是克里莫干的?或者是担心紧急关头,主和派哗变,暂时留克里莫一命,稳住各方?”
陆封寒眸光微动:“都有可能。”
“现在全部门紧急会议,门关得死紧,里面什么情况不知道!已经查清,通讯口是从内部被阻断的,”说到这里,文森特明显咬了牙,又强行切回冷静的工作状态,“现已破坏阻断程序,重启成功。据最新消息,‘枫丹一号’为勒托前卒,已全堡垒阵亡,最后曾向勒托发回数百条‘敌袭’讯息!”
文森特的声音哽咽了一下。
陆封寒呼吸停了停。
祈言听见这条消息,忍不住朝天空看去。
他还记得离开枫丹一号返回地面时,曾远远看见那座漂浮在太空的堡垒。里面的每一个人,只要见过,他都仍记得清楚。
全堡垒……阵亡了吗?
“反叛军已靠近勒托防御系统外围,携带大量不明武器,小型歼击舰已预热完成,率先迎敌!”
信息太过驳杂,就算是在前线待过、早已习惯战事紧迫的文森特,一时间也分辨不清哪些重要,哪些次要。
陆封寒手握着操纵杆,目视前方,无数纷繁的想法快速掠过,他总觉得好像有什么细节被忽略了……
后背直直窜上一股凉意,陆封寒握紧操纵杆,问文森特:“首都星防御系统的控制室!”
文森特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
“控制室里,现在是谁的人?”
文森特被问住,他呼吸变粗,十几秒后,他给出答案:“克里莫!最初在聂将军手里,三个月,不,四个月,我不确定,克里莫要求聂将军交出首都星防御系统的控制权,聂将军不肯,最后双方妥协,控制权被交到了霍奇金手上!前些日子,聂将军正式卸下联盟统帅后,克里莫立刻就将控制权从霍奇金手里拿走了!”
最后一个字的音直接劈了,文森特心跳极快,失声喊:“指挥——”
陆封寒侧脸凝成冷峻线条,眸光如刀锋。
文森特声音不可抑制地发着抖:“指挥,有没有可能——”
就在这一瞬间,不知道从哪个方向,“轰”的爆炸声传来,扩散来的余威连带着悬浮车的玻璃都震了震!
文森特那边的电子音响成一片:“指挥,是矮行星级太空导弹!”
陆封寒猛力按下加速器。
这个爆炸声,他单凭耳力已经能精准分辨。
一颗太空导弹,落在了勒托上,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勒托的防御系统被关闭了,从内部被关闭了!
勒托,联盟的首都星,此时此刻,竟毫无保护地暴/露在反叛军的炮口之下。
若不是今时今日就在所有人眼前发生,谁敢想象?
文森特难以置信:“防御系统除非有四星上将的权限,谁也无法擅自关闭!”说完,他又喃喃道,“克里莫……真的背叛了联盟?”
愈是危急,陆封寒嗓音愈是沉着:“我离首都星防御系统地面控制室还有七十秒车程,我先夺下控制权,有事联系。”
文森特:“是!”
窗外的景色尽数化为不可见的线条,车内电子音正在提醒陆封寒超速,陆封寒仿若未闻。
这时,个人终端显出提示——加密频道收到消息。
心底窜上某种猜测,陆封寒指尖一颤,隔了两秒,才打开。
一行行字映入眼中,字字若泣血。
“拿起手里的武器,保护身后的群星。”
“指挥,幸不辱命。”
“枫丹一号,全堡垒,死殉,望,生者珍重。”
陆封寒五指成拳,狠狠砸在了悬浮车的操纵台上,眼底血丝密布。
——全堡垒死殉!
副驾驶座上的祈言伸过手,覆在了陆封寒拳头之上。
良久,陆封寒才静默着,反手握了他的手。
祈言将个人终端的虚拟屏投影在空气中,告诉陆封寒:“我进了系统,地面控制室近半年来,陆续进行过人员调动。调动幅度在近一个月,达到最高。调动共二十三人,十四人有问题。今天,其中十一人,再加五十三名入职五年以上的工作人员,同时在岗。”
陆封寒把所有情绪压在心底,问:“都是谁批准调入的?”
“控制室总负责人,加夫列中校。”祈言又补上一句,“我已经拿到了直接进入地面控制室的权限。”
首都星防御系统地面控制室。
加夫列正在安抚惊慌的下属:“从传回来的信息看,反叛军已经在首都星外列阵,但目前情势不明,我们必须冷静,直到接到攻击的命令!在接到命令前,所有人不得擅作主张!”
他又强调:“你们要相信,我们的防御系统张开的大网,必将勒托守得固若金汤!”
控制室内的空气近乎停滞,每个人都对着操纵台。
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控制室对外的联络途径已经被加夫列把控,而此时,控制室收到的所有“实时讯息”,都是假的。
当然,更不会等到所谓的上级命令。
实际上,首都星的防御系统根本没有打开,早在三分钟前,就已经被加夫列利用四星上将的权限关闭了!
有一个长发女军人询问,为什么上级还没有命令,加夫列回答:“现今,我们和反叛军的情势不同往日,上面慎重决策也是应当,各位要沉得住气。”
就在这时,加夫列身后的金属门突然朝两侧滑开,他下意识回头,皱眉:“你们是什么人?”
进入控制室却没引起警报,那说明来人拥有准入权限。
但两人都极眼生。
陆封寒拿出一把折叠手槍。
正是在isco遇袭那天,祈言从升降梯墙内拿出的那一把。他用了之后没有交还,只是没想到,真的会派上用场。
槍口瞄准了加夫列的眉心。
加夫列后退半步,厉声喝道:“你到底是谁?”他随即提高音量,“这肯定是反叛军的人!快来人——”
陆封寒满身煞气骇人,直接扣动扳机,“砰”的一声枪响,打断了加夫列的话。
“加夫列勾结反叛军,陷联盟首都星于危局,特殊情况,现场处决。”
陆封寒说话的同时,将控制室的人和祈言提供给他的照片进行对比,找出了名单中的那十一个人。
随后,每一声枪响,带走一条人命。
“奉叶,与上述同罪。”
“本淇,与上述同罪。”
“艾略特,与上述同罪。”
……
连续十一声枪响。
不到一分钟时间。
陆封寒有如收割人命的死神,每个人都听见了巨镰拖曳在地面的声音。
控制室由一开始的躁动变成死寂。
陆封寒全然不像才杀过人的模样,甚至有些懒散地垂下灼烫的槍口,目光淡淡一扫:“处决完毕,接下来,希望诸位配合。”
他刚刚的行动以及这句话,亦是在警告少数一两个漏网之鱼。
极致的安静后,有人尖叫。
这里的军人均为文职,没上过战场,几乎都是第一次见血。
很快,有一个长发的女军人出列,冷静质问:“我们凭什么相信你。”
下一秒,一直低头输入连串指令的祈言开口:“首都星防御系统已重新打开,过去的三秒内,共拦截白矮星级太空导弹三十一枚。”
问话的人大惊:“你说什么?”
随即,又有人反应过来:“确实如他所说,防御系统打开了,刚刚是关闭状态!”
“他说的是真的!我们刚刚被加夫列骗了!”
剩下的所有人再顾不上刚刚连串的槍响,纷纷扑到操作台前。
陆封寒接上祈言的话:“在此之前,防御系统被加夫列关闭,反叛军数枚白矮星级太空导弹已落至首都星。”
他环视众人:“此后,勒托之安危,皆系于诸位之手!”
最初质问的女军人在确认情况后,脚后跟一并,代表其余众人朝陆封寒行了一个军礼:“必不辱命!”
陆封寒回了一个军礼。
又一个人急急开口:“不行,加夫列死了,我们权限不足,最多只能将防御等级提高到a级!”
陆封寒没有犹豫,大步走到说话那人身边,在权限验证界面,输入了一串数字,验了指纹后,又输入了三重密钥。
电子音响起:“验证通过,已确定防御等级:s级。”
在场所有人都知道,只有联盟将军级的身份,才有提升防御等级的资格。
但陆封寒未言明身份,便没有一个人主动询问。
权限开启。
控制室四堵墙纷纷亮起,显露出完整星图。控制室正中央,浮现出一个清晰的球体——正是勒托。
只见环绕勒托的防御网已然就位,每一块土地上方,都有薄膜般的光层覆盖。
陆封寒走之前,面朝曾质问他的女军人,“联盟可以信任你吗?”
女军人点头,眸光坚毅:“我是第一军校毕业生,第一军校校训,仅为联盟,一往无前!”
陆封寒唇角拉开一个弧度,他将手里的折叠手槍交给对方,“现防御网已完全打开,除非四星上将,不能关闭。这把枪给你,若有人再次试图陷联盟于危局,格杀勿论。”
女军人郑重接下了槍。
走出控制室,两人再次上车,祈言问:“现在去哪里?”
“先去发射塔。”
这三个字,令祈言立刻想起,他来勒托的第一天,在夏知扬大红色的限量版悬浮车上,对方曾指给他过军方印着长剑银盾徽记的发射塔。
夏知扬当时说,虽然他在勒托住了十几年,也不知道那东西到底是用来发射什么的。
车没开出多远,前方路面直接被炸出了一个大坑,断了。陆封寒毫不犹豫地转向减速,直直开出了车道。
车内电子音一边提醒路线错误,一边警告已超速,不过车里两个人都没心思理会。
窗外景色变作街景,个人终端响起,文森特一经接通,就劈头盖脸砸下一堆信息:
“太空军跟反叛军已经打起来了,只是有两个军用星港被炸毁,星舰出港的速度变慢!
指挥你猜得很对,聂将军要求在中央区其它地方调军守卫勒托,真正调来的,还不到聂将军要求的六成!
更可气的是,聂将军要求给勒托本地驻军升级装备,经手的人是主和派,硬是卡着不派发,现在百分之七十的武器还堆在仓库里,本地驻军用的都是几年前的老款!这让人怎么打?肉搏吗?”
文森特一口气不带喘:“现在最可怕的是,我们知道太空中漂着多少星舰,雷达探测一扫,数就完事了,可是我们不知道,在此之前,反叛军派了多少人潜入勒托。”
他停了一秒,“特别是,在联盟一个四星上将保驾护航的情况下。”
这句话说出来,他现在都还有种做梦的感觉。
甚至梦都不会这么荒谬!
他至今都想不出克里莫背叛联盟、开门引入反叛军的缘由!
陆封寒提及:“还有星际海盗。勒托这席盛宴,他们不可能不来分一杯羹。”
文森特脑子转得飞快:“那群海盗前段时间跟冬眠了一样,动静太小,难道他们已经——”
“要不混入了勒托,要不在某星系的主要行星四处点火。”陆封寒下颌线紧绷,又告诉文森特,“为了将首都星防御系统的防护等级提升至s级,我用我了的权限密钥。”
文森特惊讶:“指挥,你的权限竟然没被注销?你都死这么久了!”
陆封寒其实也有同样的疑问。
远征军方面一直没有公布他的死讯,但其实大部分人已经默认他已经死了。
他的权限仍在,只能说明,聂怀霆出于千万分之一的侥幸心理,认为他还活着,或者,留着他的身份,用作缅怀。
不过不管是哪种理由,都给了他紧急时的便利。
切断通讯后,悬浮车继续朝发射塔进发。
大街上已经见不到平民,到处都是爆炸造成的坑洞和焦黑。联盟境内安逸了太多年,惊逢战乱,不知道多少人慌乱无措。
陆封寒心口堵着一股郁气。
远征军这么多年,牢牢立在南十字大区前线,枕戈待旦,牺牲无数,半步不曾退却,为的就是将战火阻拦在外。
然而世事难料,一步接着一步,整个联盟终是被拖入了战火的泥潭。
陆封寒开口,跟祈言解释:“现今勒托已经乱成一团,正是浑水摸鱼的好时机,我要是反叛军,我会趁乱去找我一直想要的东西。”
祈言反应极快:“军用星舰中控系统的源架构?”
“没错,如果星际海盗提前到了勒托,那说不定现在已经动手了。”
祈言:“发射塔——”
“发射塔只是掩饰,”陆封寒还是很久以前听聂怀霆说起过一次,“发射塔地下有保险柜,中控系统源架构在勒托,聂将军对克里莫不信任,很有可能会将中控系统放里面,谁也碰不着。”
悬浮车在大街上穿行一大段路后,陆封寒准备将车开回车道,临到转弯,余光突然瞥见一个人影,他猛地一个刹车,打开车门,朝愣着没反应的人开口:“上车。”
夏加尔坐上车后,才后知后觉:“你们怎么在这里?平民不是都避难去了吗?”
陆封寒没答,只问:“你为什么在这里不去避难?”
夏加尔不由老老实实回答:“我去天穹之钻广场参加庆典,后来安保机器人开始快速撤离所有人。我没去避难,今年大四,我一毕业就会入伍,就想着回学校,看能不能帮上忙,没想到路断了回不去。现在勒托……太乱了。”
他听着外面持续不断的警报声,尚觉得不真实:“反叛军……怎么突然就打过来了?像幽灵一样突然出现。而且,而且,今天是联盟成立日。”
是啊,今天还是联盟的成立日。
可惜没人能替他解答这个疑问。
夏加尔迅速收敛心神,问祈言:“你们现在去哪里?”
这时,陆封寒的个人终端再次响起,他语音命令接通后,虚拟光屏出现在半空。
画面中的,正是不久前还站在天穹之钻广场礼宾台上的人。
夏加尔嘴巴张大,双眸圆瞪,以为自己眼花,又条件反射地行了联盟军礼:“聂将军!”
聂怀霆回了一个军礼,目光转向陆封寒:“没死?”
陆封寒回得简洁:“没死。”
在用自己的权限开启s级防御后,他就知道,聂怀霆必会找到他。
聂怀霆:“现在在哪儿?”
“在去发射塔的路上。”
“嗯,”聂怀霆沉声命令,“源架构就在里面,记住,拿到源架构后,立刻启程回前线。如果东西带不走,你亲自销毁!”
陆封寒抬眼,对上聂怀霆丝毫不显浑浊的眼睛:“勒托保不住了?”
这句话问出来,云里雾里的夏加尔悚然一惊。
聂怀霆给出了肯定的答案:“多半保不住。我怕两面受敌,坚持将远征军留在前线,若中央军团驻军尽数到位,尚能抵挡反叛军今日的进攻。”
可惜,未有如意之事。
不仅实际调军只过半数,武器还跟不上。
陆封寒没再多言:“你才七十岁,还有几十年好活,别死了。”
聂怀霆也没时间跟他多说:“知道了。”
说完就切断了通话。
夏加尔缓慢眨眼:“刚刚……刚刚真的是聂将军?勒托真的守不住了?你、你、你是——”
陆封寒一个问题都没答,反问他:“你在第一军校,成绩很好?”
夏加尔注意力瞬间被带跑,点头:“还不错。”
“实战模拟呢?”
夏加尔自豪道:“本年级最高分!”
“行。”陆封寒朝向祈言,“能看见发射塔周围的情况吗?”
祈言绕进勒托的监控系统,速度极快地找到了发射塔附近的监控点,将视野投影在了空气中。
陆封寒把悬浮车改为半自动驾驶,叫夏加尔一起看。
发射塔附近,停了五辆装甲车,一伙人正在跟发射塔的常规驻军交火。敌人明显凶悍,常规驻军花架子更多,被压着打。
夏加尔紧张:“那几个驻军在学校格斗课肯定没及格!出左拳打他太阳穴啊!打啊!”
陆封寒:“看守发射塔这种事,就是没油水的闲职,这几个人能撑这么久,已经算素质不错了。”
祈言出声:“我找到了好东西。”
陆封寒抬眼:“什么?”
“发射塔附近有一个小型隐藏炮台,应该是后备招数。不过我看了弹药量,只有五发。”祈言问陆封寒,“瞄准哪里?”
陆封寒没犹豫:“炸了他们的装甲车,”
祈言手指飞快输入指令,只见监控画面上,三枚炸/弹落在五辆装甲车之间,以防意外,第四枚第五枚炸/弹随后便至,直接将装甲车炸得渣都不剩。
敌方几个人不料会遭遇未知袭击,聚拢防备周围,勉强让发射塔的驻军争取到一点喘息时间。
陆封寒再次开口:“等到了,我会开车直接撞过去,夏加尔,你拿槍趁乱把那些人都毙了。”
“是!”夏加尔答完,又反应过来,“可是我没槍啊!”
“地上的槍,都是你的槍,只看你捡不捡,懂?”
“懂!勤俭节约是美德!”
夏加尔盯着监控景象,将地面上散落的槍的位置记下。
都是重伤或者死了的人落在地上的,他开始祈祷自己能捡到一把弹/药充足一点的。
陆封寒开着黑色悬浮车,硬生生地刀尖般嵌进战圈里。急速间,他猛一个刹车,夏加尔在被惯性带着前倾的同时打开车门,攀着车框长臂一捞,还贪心,一捞顺便捞起两把槍,起身关车门一气呵成。
“放心按扳机,这辆车是用液态复合金属做的,车门卸下来就是盾牌。”
听完陆封寒的话,夏加尔咋呼了一句:“祈言你太奢侈了!真的太奢侈了!液态复合金属一平方厘米我都买不起!”
这时,陆封寒扳着操纵杆,整个车身一甩,卡了个视角,夏加尔双手极稳,凝神瞄准,按下扳机,“砰”的一声,一槍爆头!
战圈内两方人立刻明白了来人的敌我身份,很快,黑色悬浮车就遭到了连续数声槍击。
闷闷的声响在车内荡起回音。
夏加尔一边开槍一边感叹:“牛还是液态复合金属牛!”
他只在车窗开了一道缝,正好够槍口探出去。而且他发现,陆封寒不知道长了多少双眼睛,每甩车身卡出的视角,都是他最完美的开槍角度。
夏加尔有种被大佬罩着的酣畅淋漓感!
他们就像躲在一座移动碉堡里,轻易收割着敌人的性命,直到所有敌人毙命,夏加尔才放下了槍。
但陆封寒没急着下车。
祈言开口:“发射塔驻军没问题。”
车门这才被打开。
虽然陆封寒几人刚刚帮忙解决了敌人,但驻军并没有贸然上前,尚抱有警惕。
陆封寒也没有走近,只开口:“奉上级命令,来取东西。”
说完,立刻提步朝发射塔走去。
几个驻军身上都是伤,没有了一战之力,相互对视,没有制止,也没有追问。
一来,现在都是全自动发射系统,他们守在这里,不过是为提防特殊情况,所以,若来人目标在发射系统,注定白来一趟。
二来,他们只是最底层的士兵,根本不知道这里有什么东西可以拿,如果确实是上级命令,那这就是他们无权知晓的军事机密。
陆封寒走得很快,边走边道:“距离首都星防御网被关闭和重启,只有约十分钟时间,刚刚我们消灭的装甲车属于先来试探的小队,反叛军应该不清楚源架构的具体存放点,所以会往多个疑似地点派人。现在我们把一队人都灭了,必有增援过来,我们要快,拿了东西就走。”
绕至发射塔后方,陆封寒将个人终端贴在塔身,三秒后,金属表面出现一串荧蓝字符。陆封寒验过权限,三人面前出现了仅供一人进出的门。
陆封寒让夏加尔先进去,祈言在中间,他断后。
站定后,门转眼关闭,三人随着脚下的金属板飞快下降,夏加尔才发现,这竟是一处升降梯。
不过十秒,升降梯停止,陆封寒大步朝前,用聂怀霆发来的密钥打开保险柜,从里面提出一个手提箱,转身原路返回。
重新坐上悬浮车,陆封寒一拉操纵杆,车内立刻响起“您已超速”的提示音。陆封寒把这当白噪音,一路朝勒托的星港开去。
夏加尔握着枪,张了张口,很想问陆封寒你是不是我们校史上那个谁,但不知道怎么的,又有点问不出来。
思来想去,最后问出:“我们不去帮忙吗?”
陆封寒的回答近乎冷酷:“帮得上什么忙?”
夏加尔被问住。
陆封寒说得直白:“今天的局面,早在前线远征军第一次大溃败时就已经注定,不是一人之力造成的,也不是一人之力可改变的。而是一环接着一环,一步接着一步,逐渐走到了今天。每一个人都是无辜的,每一个人也都是推手。”
夏加尔迷茫了。
他在第一军校接受的教育,让他遇战便战,现在却发现,面对当前混乱的局势,连战也不能。
“那……那守不住,勒托就这么让出去吗?联盟怎么办?”
“拿什么来守。”陆封寒手肘撑在窗舷,尾音短促,“没了勒托又怎么样?联盟的人在何处,我联盟就在何处。今天被抢,大不了明天再抢回来。”
这时,文森特的通讯再次拨了过来。
陆封寒心下一沉,总有点不好的预感。
他接通:“说。”
文森特失去了所有冷静与克制,声线绷紧如将断的弦:“指挥,最新消息!聂怀霆将军重伤,进治疗舱前,通报全军,要求不计代价,立刻缉拿原四星上将霍奇金!”
陆封寒一字一顿:“霍奇金。”
那个从来不参与主战派和主和派的争端,被军方内部视作和事佬、软柿子、闷核桃的中立派代表。
由于极弱的存在感,如果不是才在天穹之钻广场见过人,陆封寒不一定能记起霍奇金的长相。
文森特愤怒至哽咽:“缉拿罪名为,背叛联盟。指挥,就是他向反叛军,打开了勒托乃至整个联盟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