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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善出了清波园并没有找到玉清的踪影,倒是在路上遇到了修白。
修白应该是刚从府外回来, 手中还拎着几袋糕点。在侍卫皆穿黑衣的南安王府中, 修白那身扎眼的白衣实在是让人无法忽视, 他在看到阿善时皱了皱眉, “你怎么出来了?”
阿善纳闷了, “难道我不能出来吗?”
这个时候,她早就忘了几日前修白对她的‘误会’,她闲着也是闲着就走到了他的身边,好奇询问:“王府里的侍卫为什么都穿黑色?”
修白不太想搭理她的样子,他拎着糕点往前走, 见阿善还跟着他,就勉强回了一句:“这是府内的统一服饰, 一般人想穿还穿不了呢。”
“那你怎么不穿?”
阿善并不是那种好奇心特别强的人,她之所以会这样问,是因为那日看到玉清穿了自己的便服。阿善是真的没别的意思,但修白显然是误解了, 他停下脚步怪异的看了阿善一眼,十分警惕道:“你干嘛对我的事情这么感兴趣?”
“啊?”阿善茫然的看了他一眼。
其实她最想问的问题是, 是不是在王府中他与修墨加上玉清都是特殊的存在, 可以不必每日都穿府里统一发放的衣服,但是修白根本就没给她开口说话的机会。
这少年脑子也不知道是怎么长的, 他竟然还觉得阿善对他有意思。
“我警告你。”
修白有些烦躁,他扬起下巴时耳朵有些发红,“你不准再缠着我了, 你要知道你现在的身份是主子的世子妃,若是你再这样不老实,我一定会如实禀告给主子。”
阿善好想敲开这少年的脑袋,看看里面都装了些什么。
她张口刚要解释,修白就瞪了她一眼匆匆打断她的话:“闭嘴,不准再和我说话了!”
他这是把阿善当成了洪水猛兽,说完这句话人就一溜烟不见了,似乎是怕阿善会追他般,这少年跑的时候连轻功都用上了,阿善好无语的站在原地踢了踢石子,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外面的太阳有些大,小兔子大概也是怕晒,一个劲儿的往阿善怀里钻。
阿善也有些热了,她见不着玉清就准备回去,转身的功夫就看到玉清从另一条路拐出来,他行色匆匆应该是去做什么事情了,见到阿善站在路边,他脚步未停恭恭敬敬喊了声世子妃,明明他的态度和先前是一样的,但阿善就是觉得失落。
“玉清——”
想要见到玉清和见到玉清后无措紧张是两回事,阿善见他之前明明有很多话想同他说,然而在真的见到他后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那天在华府……”停顿了片刻,她口中干巴巴只吐出谢谢你三个字,玉清听到后微微一笑,他抱剑回复阿善:“保护世子妃的安全,这是属下应该做的。”
一个主,一个仆,玉清将二人的关系分的不含半分感情,他的意思很明确了,他那日之所以会出手救阿善,只是做了一个做下属该做的事情。
阿善又怎么听不出来,她站在玉清面前很认真的看了看他的神色,勉强笑起来的样子并不好看。
她还是觉得二人之间有哪里不太一样了,这种感觉压得阿善很不舒服,她抿了抿唇瓣想要再说些什么,就在这个过程中玉清扭过头突然看向右方,七八名侍卫正踌躇着要不要过来。
“副卫长,您找我们?”见玉清发现他们了,领头的侍卫硬着头皮走了过来。
玉清点了点头,他应该是有什么正事要吩咐,将剩下的几人全都喊了过来,阿善知道自己不能在待在这里了,她抱着兔子默默离开,走出几步后她没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玉清没有回头看她,倒是靠边的一名年轻侍卫探究的往她这儿扫了一眼。
雪兔近几日被喂胖了不少,阿善抱得久了胳膊发酸。走到阴凉处时,小兔子在她怀中动了动似乎是想下去,阿善见一旁就是草坪,就蹲下把它放到了草里。
“去玩吧。”阿善心情不太好,刚好也想静静。
她摸了摸兔子的耳朵,蹲坐在草丛中叹了口气,阳光下小兔子的软毛蓬松白亮,阿善拖着下巴看着它,看着看着,小兔子两腿一蹬忽然向远处跑去。
“圆圆!”阿善一惊,从地上爬起来就去追。
这里可是守卫森严的南安王府,禁地很多,阿善好怕它到处乱跑再惹出什么乱子,她一路追着兔子出了草坪,在跑到前院时,她有些急了。
“圆圆,你快给我站住!”
大概是感受到了阿善的怒意,一直狂奔的小兔子竟然真的停了。它窝在花坛处一动不动,阿善扑过去赶紧按住它,气的狂揉它的短毛,“跑跑跑,这大热天你跑什么跑。”
雪兔不是寻常的兔子,她有灵性可以听得懂人说话。阿善跑出了一身汗,她抱起兔子蹲在地上缓了一会儿,惩罚似的拍了拍它的小屁股。
“下次你要是再乱跑,我就把你丢到容羡的怀里,让他抱着你。”阿善知道雪兔一直很怕容羡。
看了看周围,阿善发现这里是南安王府前院的后门,位置比较偏僻,平时都是运送果瓜蔬菜,靠着后厨比较近。
她本就是随意看看,就在这时恰好有运输粮食的马车从后院进来,忙碌的小厮匆匆忙忙跑过来开了院门后,就有家丁过来卸货。因为阿善蹲在了花坛后面,所以并没有人注意到她。
“王婶儿,您等等——”阿善是想趁着没人注意的时候偷偷溜走,忽然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
顺着花坛的缝隙朝后门看去,她看到一道蓝衣身影向着院门跑去,因为那人是背对着她,阿善一时间也没看清那人的面容,直到蓝衣身影同运粮的妇人说了几句话转过了身子,通过侧脸阿善才将人认出。
是她的大丫鬟,妙月。
妙月似乎同那名叫王婶儿的妇人很熟,两人见面后说了好一会儿的话,后来是看门的小厮等的不耐烦了,叫王婶儿的妇人才拍了拍妙月的手准备离开,妙月暗暗拉了她一把,从阿善这个角度看去,刚好能看到妙月往她手中塞了个布包。
从形状上来看,那应该是个钱袋。
阿善摸了摸小兔子的耳朵,看到这一幕时并没有多想,因为妙月是光明正大的来的后门,在她和王婶儿说话时,两人身旁全是来来往往搬东西的家丁,二人的对话肯定会被听去。
防人之心不可无,为了保险起见,阿善回到清波园后还是找来妙灵询问了番。她没有开门见山的问,见妙月还没回来,她只是故作疑惑道:“妙月呢?”
“妙月姐姐听说送粮食的马车来了,说是要过去看看。”
“她看那个做什么?”
妙灵有问必答,“姑娘还不知道吧,往咱王府运送粮食的车队中有妙月姐姐的同乡,每次他们来时妙月姐姐都会让那同乡捎些碎钱回去,好像是妙月姐姐的娘生病了呢。”
阿善明白了,放下了心中的疑惑。
这件事只是个插曲,过去之后阿善很快就把它忘记了,并没有放在心上。
后面的几天,天气变得越来越热,夏季到来后夜晚蚊虫也多了起来,这可苦了阿善,不仅是后颈的痘印没消,就连胳膊和腿上也被蚊虫叮了一连串的印子。
一日容羡从书房回来都深夜了,走到清波园却发现寝房还亮着光。推门进去,容羡看到阿善正坐在桌边涂药膏,她睡眼朦胧的样子看上去是刚刚醒来,身上只穿了件单薄的睡衣,零零散散垂在肩窝之下。
“你在干什么?”容羡把门关上,隐约看到阿善衣服的遮掩下,后背上分布着几块红印子。
阿善没有让人守夜的习惯,这个时候她的两个丫鬟都去休息了,根本就没人能帮她涂抹。
试探着又弄了一次,阿善郁闷的将衣服拉好,抿了抿唇心情不太好的样子:“你们南安王府的人各个都不喜欢我,倒是蚊虫对我亲热的很。”
自从入夏之后,她身上的叮咬就没断过。
容羡挑了挑眉朝她走来,有些好笑道:“这是怎么了?”
他伸手去扯阿善衣服时阿善没有防备,本就没有穿好的衣服被他一拉就掉了。平坦的后背失去衣服的遮挡一直褪到了腰际,阿善一惊,匆匆忙忙去拉时已经晚了,背部的春.光已经全部落入了容羡眼底。
“你——”阿善恼死了,抓紧衣服正要骂他,容羡就用手隔开她的衣服,男女力气的悬殊之下,这导致阿善无法把衣服拉上去。
“这些都是被蚊虫咬的?”容羡的目光落在阿善背后的片片红印上,皱了皱眉语气有些冷。
其实那些被蚊虫叮过的地方起的痘痘很小,但因为阿善的皮肤很嫩,所以每一个痘痘周围都片片发红,布在白皙的皮肤上过于明显。
不仅是后背,容羡注意到阿善的手臂上也有那么几处,其中有一处大概是太痒,阿善挠狠了已经流血结痂,容羡看到后拿过药膏亲自帮阿善涂抹,阿善躲了躲没躲开,因为痒的太难受,也就随他了。
“你确定你这不是过敏吗?”容羡记得阿善对花生过敏,之前在青山寺因为吃了一块花生酥,她身上也是出了这样的红疹,但还没有如今的厉害。
阿善怎么可能会分不清过敏和蚊虫叮咬,她被容羡碰过的地方还是痒的厉害,克制着不能去抓就只能去挠桌子了,她试图分散注意力,“我这就是被蚊虫咬的。”
“那我怎么没事?”
容羡撩开她的头发又在她后颈涂了一些,几处破皮的地方被刺激的有些疼,阿善扭了扭抽了口凉气,“我怎么知道?”
“不然你去问问那些蚊子,它们干嘛只咬我不咬你。你可是南安王世子,说不定它们咬你一口就变成贵族蚊子了,说出去多有面子啊。”
容羡就听着她在这贫,以往他都是不理会她的,今日他回了一句:“你是南安王世子妃,咬你咬我有什么区别?”
阿善不说话了,她真是一点儿也不想让容羡提醒起她的身份,这些日子她苦研《叶迦神物记》,已经摸到了解独情蛊的尾巴。
其实若是有子佛在,阿善估计也不用那么麻烦,因为当初她在听子佛同她讲独情蛊的事情时,就感觉出子佛似乎对叶迦族很熟悉,所以她现在最后悔的,大概也就是当初没有问他解独情蛊的法子了。
阿善垂了垂脑袋,通过独情蛊又想起了几日不见的玉清。据修白说,这几日玉清是有外派任务,他一走就是几天,阿善很怕他会有什么危险。
容羡帮阿善涂完后背后,在帮她拉衣服时,手背不小心蹭到了她的皮肤。
阿善的皮肤水灵灵的是真的嫩,摸上去就像是剥了壳的鸡蛋,容羡作为一个男人,自控力强悍看到后可以不起波澜,但作为一个正常男人,当他面对的是自己心生喜爱的姑娘时,就不可能不动心。
拉衣服的手一顿,容羡喉咙动了动忽然很想亲亲她,作为一枚杀伐果断的权势大反派,事实上当他这么想的时候,也就真的做了。
阿善只感觉腰部环上了一双手,背后凉意袭来,似乎有什么东西贴在她后颈部蹭了一下。
伴随着呼吸的喷洒,接着那凉凉软软的触感从她的后颈开始往下游移,阿善反应过来后全身泛红,从脊椎传来的颤栗吓得她疯了似的挣扎开背后人的控制,跳起来就指着他的鼻子骂:“你不要脸!”
容羡薄薄的唇瓣弧度好看,他漆黑黑的眸子在烛火下不仅不亮反而像蒙了一层阴影,他挑眉直勾勾看着阿善:“我亲我自己的小世子妃需要什么脸?”
阿善寻摸了半天只在桌上找到了几瓶药,她抄起一瓶想往容羡脸上砸,又觉得这药膏太贵了她舍不得。
匆匆拉好自己的衣服,阿善脸上的红晕还没下去,她狠了半天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报仇,想到自己竟然被这狗男人吻了背,阿善撸了撸袖子,没忍住还是冲上去想要打他。
她这一扑,刚好是顺了容羡的心意。容羡只是伸手一接就把人稳稳的抱在怀中,阿善大力捶了他几下,看到这只狗不痛不痒的表情都没变一下,于是她就扒开容羡的衣领咬在了他的脖子上。
阿善很早之前就说过的,她不喜欢容羡亲她,以后他亲一次阿善就会咬他一次。第一次阿善咬他经验不足没能下了狠手,这次她咬住容羡的脖子用了狠力,等到容羡拎着她的后领把人扯开时,阿善口中已经蔓延开血腥气。
“以后你再敢碰我,我就咬死你!”
容羡的脖子上传来火辣辣的疼痛,再加上阿善扑腾时又在他脸上抓了一下,何时受过这种‘待遇’的世子爷神情顿时就不好了,他把人甩到地上阴冷着脸站起身,正要给阿善些教训,就听到角落发出一声微小的闷哼。
阿善被容羡甩到了桌架旁,她重心不稳撞到了头。
不算严重,但凑巧的是她被撞的位置刚好是当初她装失忆撞墙撞出包的位置。双重刺激下阿善疼的泪眼汪汪,不用想也知道那里一定又肿了起来。
一片阴影笼罩,容羡走过来时直接遮住了阿善面前的光。
他人高本就压迫感强,再加上二人一个站着一个坐在了地上,阿善害怕他还想打自己,就往墙后缩了缩。
“撞到了?”容羡声音发沉。
刚才他是真的有些生气,但在听到阿善的闷哼后,他火气消散更多的是烦躁难受。
脸色还是不太好,他停了一下蹲到了阿善面前,本是想拿下阿善的手查看她额头上的情况,但阿善倔的很直接拍开了他的手,“走开!”
烛火照不到的位置有些暗淡,容羡的面容埋在阴影中。
在他的手再次被阿善拍开后,他眸色冷冷幽幽有些森然,阿善咬唇不太敢和他对视,她没觉得自己做错了,该硬气的时候是一点也不会服软。
“我没错。”
阿善还捂着额头,疼痛感没能下去让她眼眶有些红,她还有气:“有本事你打我啊。”
如果他真的敢打她,阿善发誓她一定要让容羡后悔,反正如今他们的命还绑在一起,大不了就互相伤害啊。
房间中过分安静,门外轻微的翻落声并没有引起阿善的注意,容羡眼睫动了动忽然看向门外,阿善神经紧绷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在循着容羡的目光看去时,容羡一把将人捞起放到床榻上,与此同时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爷出事了。”
本来还想挣扎的阿善不动了,因为门外说话的人是暗门门主周长余。
容羡见阿善忽然变乖了,他拂开阿善的手看了眼她被撞上的额头,冷声询问:“什么事?”
周长余是真的很急,“属下今日和玉清夜探紫宸宫,途中突然遇袭与玉清走散,现在宫内已经被惊动了,如今属下进不了紫宸宫,也未能找回玉清。”
……玉清出事了?
阿善听傻了,她下意识看向容羡,然而容羡只是扳着她的脑袋认真查看着她额头的伤势,见没什么大碍,他才低声威胁她:“若你下次再敢咬我,我就敲碎你的牙。”
阿善瞪他,心中对玉清的担心已经超过了一切,她推了他一把催促道:“你没听到出事了吗,快走!”
滚滚滚,快去把玉清找回来。
容羡顺着她的推拒站起身,临走时意味不明的看了她一眼。
“……”
万籁无声的深夜,一道黑影掠出皇宫朝着街道而去。
黑影最终停在了百年络绎书斋,他几个跳跃上了三楼的一间房,轻轻敲了几下。
“谁?”柳三娘已经睡了,她在听到敲门声时迅速醒来,披衣坐起时,门外的人声音压得很低:“屋内可是柳三三,柳姑娘?”
能叫柳三娘柳三三的人只有她的家人与子络,如今她的家人都已经死了,还知道这个名字的人就只有子络和阿善了。
因为华府的事情,柳三娘如今警惕性很强,她摸了把匕首将房门开了条缝,门外的男人身形高大裹着一身黑衣,虽然他蒙了面只露出了一双眼睛,但柳三娘看得出这并不是子络。
“你是谁?”柳三娘握紧了手中的匕首。
门外黑衣人似有所觉,他顿了顿,才恭敬的将一封信交给柳三娘:“这是子络公子命我交给你的。”
“他还让我告诉你,当日在华府袭击你们的人不是他,希望柳姑娘在看完这封信后能够相信他。几日后,我还会在同姑娘取得联系。”
“告辞。”
黑衣人来无影去无踪,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中。
柳三娘关好房门走到了桌前,在确定周围安全了后,她站在烛火下颤抖的展开了那封信……
作者有话要说:容羡:越来越爱了。
阿善:狗男人越来越不要脸了,害怕。
虽然九月二号是开学日,但同时也是我的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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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便推一本基友的现言文《她美得很可口》作者:烟青如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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