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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瑜本来不觉得饿, 可闻着锅里散发出的香味,真的饿了。
“好了没?”他催促道。
“快了。”容时清理干净台面,从碗柜里取出两只面碗。
看着两只并排放置的面碗, 他突然有种“真的小猫结婚过日子了”的实感。
“半年期限只剩两个月了。”容时握住搭在他腰间的手转身,将人环在身前,“离婚还是结婚,想好没有?”
宋瑜亲在他下巴上:“你说呢?”
冒出的胡渣刺刺的, 口感不赖,适合磨牙。
容时表情认真:“离了, 重新娶只贤惠的猫。”
敢嫌他不贤惠?
宋瑜冷哼道:“好,我也想换只好用的兔子。”
容时:“……”
两大碗面端上桌,两人面对面围着吧台坐。
容时并不饿,象征性地吃了几口, 注意力就全放在了宋瑜身上。
宋瑜随手将落到前面的头发捋到后面, 吸溜着面条,十分满足。
老婆唯一像老婆的地方只有厨艺。
脸侧的头发被容时撩过, 宋瑜抬眸看过去, 就听他说:“头发长长了。”
宋瑜随口回:“我不习惯别人碰我头发,下次回帝都星再剪。”
说完, 他突然反应过来。
他兔子是个重度颜控,难道是嫌他头发长了不好看?
想到,宋瑜又补充了一句:“很难看?”
容时摇头:“留长发也不错。”
长发?宋瑜下意识地摸摸自的头发。
“其实,我打算剪寸头的, 方便。”
容时脸沉下来。
“我不准。”
宋瑜:“……”
吃饱后, 宋瑜抱着兔子抱枕,睡意一下子就涌了上来。
“我让人偷了纪伶的头发,什么时候你爸爸的做个dna比对。”
王室资料库里有现成的dna记录, 但宋瑜已经不相信那些数据了。
容时平躺,被宋小猫手脚并用地缠住。
他在猫屁股上拍了一下,不安分的小猫立刻老实了。
“嗯,我找个时间回一趟。”
宋瑜:“我你一起去。”
容时:“到时候看情况吧。”
第二天早上只有一节军理论。
最后一排,秦洛抱着头睡得不省人。
容时宋瑜在看秦洛整理过的资料。
“千老师,一个十八岁的人真的可以考取a级驾照吗?”
坐在教室另一头的赵湾突然举手发言。
其他人不自觉地看向他,瞬间秒懂话里说的是谁。
陈主任被抓闹到现在,却没有后续情况公布,论坛上各种版本的真相已经快破百了。
讲台上,千帆视线扫过赵湾,余光留意到其他人都一副很想知道的样子。
他合上书本,神色严肃:“a级驾照驾照的难度在两方面,一是通过率,二是实战测试。通过率硬性卡主通过人数,只取金字塔尖最优秀的那十个人,实战测试中遇到的都是课本上学不到的东,犯一个小错就会被淘汰。”
千帆双手撑着讲台,不偏不倚地说:“理论上,刚成年的年轻人几乎不可能考出a级驾照。”
话的意思怎么听着不太对?千老师也不相信容时有驾照?!
教室里静默了两秒后逐渐吵闹起来。
陆鸣坐在赵湾旁边的位置,翻着书本,嘴角忍不住上扬。
军功被比下去的心情转好了不少。
赵湾余光往容时那个方向瞥,得意地笑道:“那有人自称有驾照还独自着飞船回校不是成笑话了?没想到啊,受人尊敬的主席竟然是个谎话精,真是——”
“但是——”没等他说完,千帆出声打断,“有一种人是例外。”
赵湾陆鸣的脸色一僵。
其他人:“……”
千老,您说话怎么还大喘气啊!
千帆的视线扫过容时,好后对上,他笑道:“类人完全用普通人的标准去衡量,在物的难度鉴定上也存在很大的差异,一般我们称之天才。”
容时:“……”
被盯着表扬比被骂更不自在。
赵湾陆鸣的脸色沉下来。
其他人:“!!!”
没想到千老对容时的评价么高!
千帆看向其他人:“我不求你们第一次任务就完成三连跳,但希望你们能把更多的心思用到学习上,也许我们不是天才,但只够努力依然可以拥有限可能。”
说完,他又转向赵湾:“你说呢?”
赵湾脸色变了又变,在所有人的目光下只能点头,咬牙道:“千老师您说得对。”
“没其他问题的话,我们继续上课。”
千帆的视线扫过容时,对他眨了眨眼,眼神在问“乖崽,对我的处理还满意吗?”
容时:“……”
下课铃声打响,赵湾跟在沉默不言的陆鸣身后,心情很差。
容时身上唯一一个能做文章的把柄竟然被千老给破了。
走到教学楼下的长廊,突然有人拦在他面前。
“你他妈不长眼——唔!”
赵湾暴躁地怼回去,可话还没说完就被一把抡到了柱子上。
力道实在太大,撞击柱子后又反弹到了地上,一时间竟爬不起来。
黑色军靴的鞋头挑起赵湾的下巴,他被迫抬起头,眼前是宋瑜那张似笑非笑的脸。
陆鸣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本呵斥,却在看到宋瑜后悄悄后退了半步。
“仗着我懒得动你,就爬我头上来?”宋瑜声音很冷,“我记得你父亲是十三军团的参谋长?回去告诉他,明天不用去上班了。”
赵湾被吓得瑟缩了一下,强撑道:“他去不去上班不是你说得算!我师父可是陆右启少将!别以——”
宋瑜嗤笑:“陆右启?”
他的视线扫过旁边的陆鸣,后却根本不敢他对视。
“我还真没把他放在眼里。”
陆鸣抿紧唇,垂在身侧的手指收拢,指甲嵌入掌心。
心里再怎么气,到底忍住没说话。
现在上面局势不明,很多大族都关起门观望,他实在没必冲在前面当炮灰。
秦洛跟在宋瑜身侧,本以殿下会控制不住暴脾气,逮着机会将人爆锤一顿,却没想到揍了一拳后就放过了。
等走到看不见赵湾等人时,他忍不住道:“哥,你今天脾气真好。”
宋瑜:“老婆的地盘,犯成本太高。”
秦洛:“……”难怪。
下午三点,赵湾在宿舍里叫水军攻击容时,已经把宋瑜的威胁给忘了个七七八八。
在写业的陆鸣个人终端突然响了,他看了一眼,脸色沉下来。
“你父亲被实名举报贪污,已经被撤职抓捕了。”
赵湾双眼瞪大,脑子一片空白,指尖控制不住地颤抖。
“怎、怎么可能?”
陆鸣猛地起身,避赵湾给父亲发通讯。
可别牵连他们陆才好。
潮湿的地下牢房内,容时宋瑜在暗卫的引导下朝关押203的牢房走。
中午接到手下的汇报,说203主动求见容时。
想到容时203的信息素匹配度,宋瑜就像心尖上扎了一根刺,连呼吸都疼。
越接近牢房,他越暴躁。
“他是敢耍花样,我卸了他。”
注意到宋瑜的神色,容时牵过他的手:“就他那体质,你不卸他,他自都会散架。”
说着,牢房到了。
暗卫手脚麻利地打金属门,苦涩的花香味散发出来。
宋瑜立刻看向容时:“你怎么样?”
容时定了定神,摇头:“没。”
宋瑜的信息素用还在,虽说还是会不适,但在可以控制的范围内。
牢房里,203缩着小床上,面色麻木干枯。
信息素范围内感受到陌人靠近,他吓得一大跳,下意识地往墙角缩。
宋瑜冷着脸:“把信息素收回去。”
203颤颤巍巍地看过去,见是他们俩,略微松了口气。
他摇头道:“我的信息素时常不受控制,是改造后遗症。”
容时眉头皱起,回想起前世战场上的一幕,突然出一个荒诞的想。
他会被203的信息素影响,不会单纯是个巧合吧?
只是刚好203的信息素失控,刚好他在场——
他一直在想一个问题。
如果些改造omega是根据目标的信息素不断调试后的产物,那他百分百匹配的改造omega就不可能存在。
除了在人面前,他从没在其他场合释放过信息素。
203看着弱不禁风的,活脱脱一小可怜,可宋瑜却没给他好脸色。
“说什么话先想清楚,机会我只给一次。”
203抱紧膝盖,小声问:“我把知道的都告诉你们,你们可以放我走吗?”
问完后他又自我否定了。
“就算能走我也不知道去哪,还不如待在里,起码有吃有住不用打针。”
宋瑜:“……”
“如果你真的单纯只是个受害,我们会送你走。”容时突然说,“但你被改造已经是实,不可能完全放你自由,只能在规定的区域内重新始。”
203眼神一闪:“规定的区域?”
容时:“像是某些偏远的小星球。”
203的脑子里展了一个美好的画面,突然又燃起了一点希望。
“好!我说!”
他沉淀了片刻,不知想到什么,眼眶渐渐红了。
“从我有意识起,就在组织内,每天一群差不多大的孩子一起听课,学习alpha相处的技巧,懂得怎么用信息素勾|引他们。”
“给我们上课的都是组织里很厉害的大人物,他们说,omega才是世上最强大的性别,了解放omega,得到真的自由,我们组织贡献一切。”
他声音有些哽咽:“小时候不知道所谓的贡献一切是什么意思,只是经常听孩子们说谁谁谁离了,我也没当回。”
“直到前年,我一起长大的两个哥哥同一天被带走,我等了三天还是没消息,后来问教导员,他说他们去执行任务,不会再回来了。”
“我觉得不对劲,到底执行什么任务,什么不会再回来了?”
203声音发抖:“基地里的孩子每天都在减少,每天都在增多,很快轮到我了——”
“我被蒙上眼睛送进了休眠仓,等醒来时已经到了那个岛上,那些人把我关在海底的房间里,每天用药物催化腺体,诱导我发情,再往我腺体上打针。”
203始全身发抖:“太痛了,痛得我几次想死,可样的痛每天都经历,每天都能听到omega们的惨叫,很多人疯了——”
“我受不了了,偷偷其他omega见面,商量着逃跑,可他们说我们是组织最强大的武器,不可能放我们走的。”
“我几次想跑,可刚出房间就被抓回去了,后来实在没办,就用偷藏的小刀隔腺体,只腺体没了,我就不用受些罪了!”
“可能是个关系,我的改造出现了问题,经过三次改造,从a级降到d级,又降到e级,身体越来越垮,不过终于没人管我了。”
“我始一有机会就逃跑,逃到第五次时就遇到了你们——”
培养omega的基地改造基地原来是分的?
容时淡声问:“知道你长大的地方是哪里吗?”
203摇摇头:“我只知道那里常年下雪,很冷,雪景很漂亮。”
心口突然被重击,容时精神恍惚,一瞬间大量的信息占据了他所有的思绪。
下雪?是他最后出征的那个星球?
“把你知道的都画出来。”宋瑜招手让暗卫给他工具,声音异常冰冷,“你住的地方,周围的环境,主建筑物等,只能想到的画面,全部给我画下来!”
203心口一跳,忙不迭地接过工具,抖着手在绘板上画起来。
见容时神色不对,宋瑜拉着他往外走,想出声安慰,一个寸头的beta暗卫突然跑过来。
暗卫:“报告!收到薯条的汇报,纪明的研究室大门紧锁,调查了他所有的行动轨迹,都没找到人。”
宋瑜冷着脸:“让他们继续蹲。”
暗卫:“是!”
深夜,两人坐在客厅的地毯上,搜索常年下雪的区域星球。
宋瑜疲倦地揉揉眉心:“1356个星球,359842个区域,比想象中的多。”
容时注视着虚拟屏上转动的白色星球:“只他能画出点有用的东,我们就能将范围缩小。”
刚说完,宋瑜突然靠了过来,脸上一热。
“兔兔,你怎么了?”宋瑜皱眉,神色担忧,“从牢房出来你就不太对,是不是不舒服?”
容时眼神微闪,拉着他坐到自身边。
“没,你的信息素很管用。”
“真的?”宋瑜舔唇,“不我再咬一口加强一下?”
容时:“……”
第二天早上,宋瑜回到自的宿舍,闯进秦洛房间,一脚把人踹起来。
“行动部署得怎么样?”
秦洛像咸鱼似的弹跳起来,顶着两个黑眼圈看看宋瑜,又倒了回去。
“我爸安排下去了,现在个点,恐怕林峰已经在跳脚了。”
军部——
林峰听着副官的汇报,一瞬间以自幻听了。
“限延期我的军衔申请?!操他妈——”林峰一拳砸在桌面上,“又是秦?!”
副官没回答,谨慎地说:“不您让林老爷子出面试试?”
林当林权是三大统帅之一,在军部的地位千里齐平,如果他出手,就是两个秦也动不了林峰。
“他?”林峰冷笑了一声,“他眼里只有本,哪顾得上我分的小喽喽!”
但凡老爷子多重视一点,他们脉也不至于混得么差!
“也是奇怪,秦怎么突然又出手,又是二殿下授意的?”副官不解,“我们最近也没惹他啊。”
林峰眼神一闪,突然想到什么,他挥手让副官离,划终端拨了通讯出去。
通讯过了很久才接上,对面传来林境的声音。
“有?”
林峰语气不耐:“好歹是堂兄弟,你也不知道客气点?”
林境冷漠道:“只有我们俩,你没必装,除了基因沾点边,也没别的了。”
怠慢的态度让林峰很不爽。
他没再客套,压着脾气问:“你最近是不是又动二殿下了?”
林境:“殿下派了死士暗杀他,可惜又被他跑了。”
林峰一怔。
林境口里的殿下指的只有那一个人。
他咬牙切齿道:“凭什么你们行动,我来背锅?!我——”
话没说完,敲门声响起,林峰匆忙掐掉通讯。
“进来。”
副官去而复返,神色比刚才还难看。
“刚听到消息,有人提交了什么东给高层,指控分贪污受贿、□□、危害国安全!高层下了文件,让所有分人停职接受调查,您、您也不例外!”
林峰脑子轰得一声炸,没站稳,跌坐到椅子上。
那条危害国安全罪他完全不怕,因他没做过,可前面两条却——如果提交的材料够详细,他有可能面临牢底坐穿的风险!
就因被暗杀,就对他下么狠的手?
林峰总觉得哪里不对。
被流放后,宋瑜的行非但没有收敛,反而更加肆忌惮。
宫里那位看似不重视,却对他的举动百般包容,真的只是顾及皇颜面?
林峰眼神一凛,给老爷子发了通讯出去。
种死存亡的时候,已经顾不上面子不面子了。
另一头,容时带了刚做的点心到了军校幼儿部。
隔着老远看到一群小豆丁在操场上做广播体操。
容时一眼就看到了做得很标准的眠眠,他身边鼓着脸,一脸不耐烦的可乐。
不知不觉看到了下课。
铃声一响,眠眠就拉着可乐跑了过来。
可乐跑到一半,见是容时,立刻来了精神。
“大哥,你来看我们了吗?”
容时在他们面前蹲下来,摸摸眠眠的脑袋。
“跑么远没摔倒,有进步。”
眠眠小胖手挠挠脸:“我每天都有练习的。”
“你是眠眠的哥哥?”体育老师走过来,见容时点头,迅速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递过去,“我孩子是你的死忠粉,帮我签个名吧。”
容时:“……”
死忠粉是什么鬼?
奈签了名,容时还给他:“我有点,可以先带他们去宿舍吗?”
体育老师摸着签名,笑得格外灿烂:“可以可以,我回办公室跟他班主任说一声就行。”
“谢谢。”
容时大手一捞,把俩孩子抱上往操场外走。
一群小豆丁在后面尖叫。
“老师,什么眠眠子有抱抱?”
“我也抱抱。”
“那是眠眠哥哥,他可厉害了!”
“他是熊变的哦。”
小豆丁们齐声惊呼:“哇啊——!好厉害哦!”
容时:“……”
他长得有那么魁梧吗?
打宿舍门,容时扫了眼干净整洁的床铺小书桌的桌面。
桌面上摊着一本业本,上面的字迹工整,颇有风骨。
“哥?你今天上课的吧?”眠眠问道。
容时将他们放下来,拖了把椅子坐下:“一个多月没见了,过来看看你。”
可乐眼尖,早就在觊觎袋子里的点心了。
吮着手指凑到容时边上:“大哥,袋子里是什么呀?好香哦。”
“放在盒子里你都闻得到?”容时把点心盒取出来打。
可乐飞扑过去:“哥哥说我是狗鼻子,很灵哒。”
容时:“……”
不是夸你。
盒子里装的是切成小块的红糖糯米糕,还放了核桃、红枣、葡萄干、芝麻等十多样佐料。
眠眠眼睛一亮,捏起一块就往嘴里塞。
可乐吃得腮帮子鼓鼓的,蹭到眠眠身边撒娇:“眠眠,好好吃哦。”
眠眠:“嗯!”
容时干脆把盒子放到小沙发里,看着他们吃。
眠眠捏起一块递向容时:“哥,你也吃。”
容时就着他的手吃进嘴里,随口说:“我做的没你做的好吃。”
眠眠笑得很心:“我可是专门研究过的。”
可乐左手一块右手一块:“腌鸠?好吃吗?”
“不能吃啦,是——”眠眠突然一顿,僵在那里,心跳飞快。
容时慢条斯理地咽下嘴里的糯米糕,淡声说:“下次你来指导指导我怎么做?”
眠眠:“……”
他僵硬地抬起头,“哥,你、你也——?”
容时屈指在他脑门上弹了一下:“叫哥哥。”
眠眠捂着额头:“……”
可乐一把将手里的点心塞嘴里,跑到眠眠边上给他揉额头,转头对容时控诉:“你坏哥哥,怎么可以打眠眠!”
容时:“我不打他打谁?”
可乐:“打我!”
说完后,歪着脑袋费劲地想,好像有哪里不对?
容时:“转学后就回来了?”
眠眠:“嗯。”
一始容时不知道自什么会重,对件本身完全理解,只能避个问题去思考别的。
可当大猫出现,他就始他的重没那么简单。
一旦接受了疑似人重的前提,推断出眠眠的重非常容易。
突然转变的性格,对他的称谓,那天夜里那句像是呓语的“他等了你很久”,出征前给的药——
如果他的重宋瑜有关,那他能重,眠眠什么不可以?
容时沉默了片刻,声音略紧。
“组织他的,你知道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