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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 空间裂缝的真相
第一百一十三章
苏念发现楚宁在通过风渊, 灵舟到了中洲后整个人都变得沉默了，他安静地靠着窗边看着外面。
不管是宫舟还是唐休都没有去打扰他, 留给他了一个安静的环境。
直到灵舟落在天星门山脚的时候, 楚宁穿着天星门弟子服跟在留辰真人身边走了出来。
这弟子服并不是楚宁的，而是唐休的，那时候楚宁出事, 身上的弟子服早已损毁了。
早有天星门弟子在这里等着他们了, 其中还有和楚宁交好的，在看见楚宁平安归来后, 自然是满心的喜悦。
陈祚一行人是被安排在天星门客院的, 苏念丝毫没有让景云跟着他们离开的意思, 此时正由苏曜抱着。
玄霖示意其他人先跟着他一并离开, 苏念和苏曜交换了个眼神, 苏曜就先抱着孩子走了, 而苏念走到了留辰真人身边。
如此一来就剩下了御灵峰的师徒几人了。
楚宁看向留辰真人。
留辰真人笑着拍了下他的肩膀：“走吧，我们一起走上去。”
楚宁唇紧抿着点头。
留辰真人先一步朝着山门走去。
楚宁本想走在宫舟身后，却被宫舟拒绝了, 宫舟并没多言, 只是示意楚宁走在前面, 楚宁又看向唐休和苏念, 点了下头跟在了留辰真人身后。
宫舟这才走在了靠后些的位置, 唐休和苏念并肩走在最后面。
留辰真人走的并不快，也没有特意回避楚宁离开了许久事情：“和你离开之前, 有什么区别吗？”
楚宁声音有些沙哑, 闻言说道：“其实弟子有些看不出来, 当初随时可以看的时候，并没有注意, 等看不到的时候，就拼了命的回忆，如今再一次看到，觉得就是心中所想那样，师父问我与我离开前有什么区别，我着实不知。”
留辰真人笑了下说道：“其实我也不知道。”
不单单楚宁，就是苏念他们也都愣住了。
留辰真人说道：“可能因为触手可及，所以被我忽略了。”
楚宁沉默了许久说道：“是，我忽略了许多许多。”
留辰真人没有回答，只是停下脚步转身看着他们问道：“你们三个怎么想？”
如果没有留辰真人特意询问，他们一般都是按照排序来回答的，宫舟说道：“师父放心，我们以后会更注意身边的人、事和物。”
留辰真人点了下头，看向了唐休。
唐休看了眼周围说道：“我是觉得只要我们知道这里是师门就够了。”
留辰真人看向苏念。
苏念其实有些不明白留辰真人要问的意思，不过还是按照心中所想来回答：“我也觉得，其实什么都会变得，只要我们心中所想不变就够了。”
留辰真人没有说谁对谁错，只是转身继续带着他们往上走：“你们的性格决定了自身的想法，你们以后能走多远走多高，我也不知道，只是要坚守本心就够了。”
从宫舟、楚宁、唐休和苏念的回答之中，就能分辨出他们的性格，虽然留辰真人更喜欢唐休和苏念的性格，却也不会要求宫舟和楚宁改变，因为他们都是不同的人，最重要的是唐休这样的徒弟，一个都够头疼的，多几个真是要了老命。
等看见天星门三个字的时候，留辰真人停了下来：“去吧。”
楚宁一步步走过去，跪下神色虔诚而怀念，静静地看了一会，才磕了三个头。
再站起来的时候，楚宁身上的气势更加平和了些。
留辰真人这才带着他们进了门派：“先回御灵峰，等明日见过掌门，你们师兄妹几人再自己溜达。”
“是。”
留辰真人说完也没再等他们，而是直接去了主峰见掌门。
苏念几人对视一眼，都御剑朝着御灵峰飞去。
到了御灵峰山脚下，宫舟说道：“你们先回去休息，我陪着三师弟慢慢走上去。”
楚宁说道：“大师兄，让我自己走吧。”
宫舟闻言看向楚宁，和他对视一眼这才点头。
苏念闻言说道：“那我先回去收拾下院子，晚些时候好让我哥把景云送过来。”
唐休伸了个懒腰说道：“我也要去看我的那些小宝贝了，不知道这么久没见到，它们会不会瘦了。”
苏念等人和楚宁打了招呼后就各自离开了，楚宁站在御灵峰山脚，又整理了一下弟子玉牌，这才一步步朝着山上走去。
哪怕苏念不在，清欢阁也被李果打理的妥妥当当的，见到苏念回来，李果也格外的喜悦。
苏念见到李果当即笑道：“李姐姐。”
李果眼睛都红了，如果不是她修为低也是想跟着一起去瀛洲的：“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苏念走过去主动抱了抱李果：“李姐姐，我还给你带了好东西呢。”
李果笑着答应下来，说道：“张婆婆一切都好，你不用太过担心。”
苏念本来想着明日见过掌门后就去寻张婆婆的，没曾想听到李果这样说：“李姐姐替我去探望张婆婆了吗？”
李果解释道：“是你哥哥安排的，我和张婆婆说你在闭关，怕是有段时间没办法去探望她，她养的那个孩子也很孝顺。”
苏念点了点头，这样的话她可以稍微晚几日再去了：“对了，李姐姐帮我一起把我屋子的隔间收拾下，适合七个月大孩子的。”
李果一脸震惊地看向苏念，她是听说苏念寻到了御灵峰三师兄楚宁，却不知还有个孩子？而且苏念的意思是放在身边照顾，可是她瞧着苏念又不像生过孩子的模样啊。
苏念可不知道李果的想法，还在念叨：“他身体弱，再大些才可以用药浴。”
李果问道：“这孩子的父母……”
苏念倒也不隐瞒：“是陈宜城主和别人生的，不过他们不要这个孩子了，我和他有缘，以后就由我照顾了。”
李果松了口气，笑了起来：“我还以为姑娘失踪这一趟，就带了一大一小回来。”
苏念愣了下又笑了起来，说道：“也不算错。”
不管是楚宁还是景云，对于她而言都是很重要的人了，苏念说道：“景云的身世不用太多人知道，而且他有眼疾身体不好。”
李果闻言说道：“那屋中不用摆放太多家具，那些边边角角我也给包起来，姑娘放心。”
苏念点头。
在李果收拾东西的时候，苏念进洞天福地里面把鹅宝、鹤仙儿、风黎它们都送了出来，回到熟悉的地方，鹤仙儿看起来都精神了许多，和苏念打了个招呼后就展翅飞走了。
鹅宝和苏念打了招呼后就到处溜达巡视了，它太久没回来，要重新检查地盘，也不知道那些小弟们听话不听话，不听话就要再打一顿！
风黎脖子上挂着个储物袋，它比离开的时候大了许多，尾巴轻轻勾着苏念的腿：“念念，我想去看看朋友。”
苏念蹲下来摸了摸它的毛，说道：“东西够吗？”
风黎说道：“够的。”
苏念又给它的储物袋里面塞了些，这才说道：“去吧。”
风黎高高兴兴地走了，它现在虽然还不能当坐骑，却已经会飞了，速度也挺快的，苏念和风黎之间也有契约，真有什么事情苏念也能发现，更何况是在天星门之中，苏念倒是不担心。
涟漪也出来了，虽然她的本体在凤凰含珠簪中，可是这院子里也有属于她的房间，此时溜达了一圈，就坐在最喜欢的秋千上。
苏念和李果已经把房间收拾妥当了，这个房间与苏念的房间只有一门之隔，照顾景云也是比较方便的。
涟漪看见苏念说道：“要不我晚些时候再去启蒙堂。”
苏念有些诧异地看着涟漪说道：“不用啊，你去做自己的事情就行了。”
涟漪是知道苏念对景云的在乎：“没有我，你们能照顾好景云吗？”
苏念笑了起来，走到涟漪旁边的秋千坐下：“还有李姐姐，不行的话我再选两个人来一起照顾就好。”
涟漪发现苏念是认真的：“可是你很在乎他不是吗？”
苏念脚一蹬，坐着秋千晃了起来：“但是不能为了他的事情来耽误你。”
景云重要吗？
肯定是重要的，苏念愿意为了景云耽误自己的事情，却不愿意旁人也这般，她没资格要求别人为她在乎的事情牺牲。
苏念说道：“放心吧，我都回天星门了，有什么麻烦事情解决不了，我就去寻师父。”
涟漪这才不再提这件事，而是笑道：“回来了啊。”
又过了一会，苏曜才把景云送过来，他在路上还看见楚宁了，只是两个人对视笑了下并没有说话。
景云虽然还有些瘦弱，却已经比初次见到漂亮许多，只是双眼无神随着声音转动，小手在半空中挥舞想要抓苏念手上的拨浪鼓。
苏曜除了把景云送回来，也要把手镯给苏念送过来，正是奇送给苏念的那枚镶满了宝石的镯子，此时苏念戴上大小正好。
苏念戴上后就笑了起来，说道：“真好看。”
苏曜已经了解了这个镯子的用途：“我瞧着这上面有奇放出给我看过的他们家族的纹路。”
苏念也注意到了，笑了起来：“看来奇日子在变好。”
苏曜点头，他就是想让妹妹知道这点。
苏念把自己的手指塞进景云的手中，景云的小手紧紧握着。
苏曜又取出一条和苏念白玉铃铛发带类似的只有两指宽的带子，像是金丝编织而成的，上面也有细碎的宝石，只是这些宝石组成了阵法，看起来格外的华丽，和奇送的镯子也有几分相似。
苏念明显是喜欢的：“好漂亮。”
苏曜见景云还抓着苏念的手指，就示意苏念低头，他把项链给妹妹戴上：“人的脖颈比较脆弱，这个能帮你抵挡一些伤害。”
这个项链贴在苏念的脖颈上，却不会让她感觉到束缚，更不会觉得不适，她伸手摸着项链上的宝石，这才察觉到哪怕她哥什么都没说，天昭城她被掐断脖子的事情，不单单是她的噩梦，也是她哥的。
苏念笑了起来，看起来又乖又甜：“我会一直戴着的。”
苏曜说道：“我在上三界等你。”
苏念郑重点头：“哥你放好心。”
苏曜拍了拍苏念的头：“记得量力而为知道吗？”
苏念点头。
苏曜看着妹妹的模样，说道：“我与玄霖商量好了，等明日见过掌门，就一起闭关等待通天路的开启。”
其实除了苏曜和玄霖外，还有别的修士，其中也有天星门的。
苏曜叮嘱道：“你也不用太过担心，上三界有星辰宗的人接引，到时候我们就直接去了星辰宗。”
苏念在她哥面前倒是没有隐瞒自己的担忧：“哥，星辰宗会和天星门一样吗？”
苏曜想了想说道：“不会。”
苏念见景云松开她的手，自己握拳打了个哈欠闭眼睡觉了，小声问道：“那会不好相处吗？”
苏曜并没有去过星辰宗，所以不好回答，闻言只是说道：“就算不信我，你也要相信你玄霖师兄。”
苏念想了下才说道：“只是师父好像不喜欢星辰宗。”
苏曜明白苏念的担忧，温声道：“可是你师父也从未反对过我们去星辰宗，如果你修为到了，该去上三界了，师父会阻止吗？”
苏念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苏曜的声音温和：“可能上三界的星辰宗不像天星门这般，却也不会太差了，师叔他们不愿意上去，也有他们自己的理由和选择。”
苏念恩了声。
苏曜看向苏念，说道：“我还有妹妹要养，不会和人拼命的。”
苏念才不信，却也知道她哥的意思，乖乖点头。
苏曜又留了一会才离开。
苏念趴在摇床边看着景云，确定四周没有人，而且睡熟的景云不可能知道，这才偷偷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脸，又捏了捏他的鼻子：“真可爱。”
她都有些想念当时雪停肉呼呼光溜溜的头，不过……苏念动作很轻的把景云的小脚放到自己手心上，真是又小又可爱！
此时掌门已经知道了宋笙的事情，天虹峰主蹙眉说道：“莫非是结界松动了？”
迷月峰主说道：“根据统计，近百年来空间裂缝的出现越来越频繁，怕是不妥。”
七星峰主沉思了下说道：“不如明日再问问苏念和楚宁关于他们到的那个小世界的事情。”
留辰真人说道：“我觉得不一样。”
寒灸峰主没有说话，却是赞同留辰真人的。
掌门闻言叹了口气说道：“确实是不一样的，那个小世界是因为进化，而空间裂缝是动荡的前兆。”
这话一出，众人脸色都变了看向掌门。
留辰真人直言道：“入侵？那楚宁和苏念掉到虚空并没有见到什么异样。”
掌门语气温和：“若是他们见到了，你也就见不到他们了。”
留辰真人：“……”
掌门给自己倒了杯茶，说道：“很早之前，并没有中洲、瀛洲这些之分，更没有上三界下六界的说法，那个时候上古神兽也都存活。”
寒灸峰主等人神色变得严肃起来。
掌门的语气很平静：“当时只说发生大难，上古神兽灭绝，只遗留下了一些血脉，什么样的大难却无人提及。”
“是。”
掌门看向几位峰主：“那个时候天地异变，空间裂缝频繁出现，并且出现了一种异兽以所有活物为食，战况很惨烈，后上古神兽和数位大能以建木为主，献祭自身驱逐了异兽且修复了裂缝。”
这是他们都不知道的事情。
掌门温声道：“我们这个小世界才逐渐恢复并且灵气更加充裕，那时候我们才知道，这不过诸多小世界间的优胜劣汰罢了，苏念他们经历的那个小世界既然进化了，怕是千年或者更久以后也会有这样的考验，赢了我们的小世界不管是灵气还是以后出生的孩子体质灵根都更上一层楼，输了就毁灭。”
众人目瞪口呆，只觉得心跳得很快。
掌门的眼神很沉：“就像是我们一眨眼的时间，可能就有小世界在毁灭也有新的小世界诞生。”
迷月峰主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说道：“掌门，我有一事不明，您为何会有这般判断？”
掌门并没有动怒，说道：“大灾难来之前，天道也会给我们生机，你们可以比对一下天灵根的数量增加、秘境出现的频率、天材地宝的生长、妖族高阶子嗣的出生、包括魔族的出现，在大灾难面前，不想死大家都要合作努力的。”
迷月峰主看向掌门：“掌门为何知道的如此清楚？”
掌门挑眉，做出恍然大悟的模样：“自然是经历过，我没告诉过你们，我也是大能转世吗？”
迷月峰主眼角抽搐。
天虹峰主忍不住说道：“没有。”
掌门轻描淡写地说道：“那是我忘记了，只是你们也太迟钝，若我不是大能转世，怎么突然变得那般厉害呢？”
七星峰主深吸口气问道：“掌门，您还有什么忘记告诉我们的吗？”
掌门端着茶没有喝，思索了下说道：“应该没有了，就算是有也是你们现在不能知道的。”
寒灸峰主直言道：“那我们现在能做什么？”
掌门喝了口茶，说道：“抓住生机。”
留辰真人心中已经信了掌门的话，他是妖修更清楚妖族的情况，这几十年间妖族诞生的子嗣确实资质远超以往，而且出生的数量也变多了：“所以这一线生机就是用资质好的人去堆吗？”
这话说的有些残忍了。
掌门没有反驳，只是反问道：“你们可知为什么只留下一些上古神兽的血脉，而那些神兽全部消失了吗？”
众人看向掌门。
掌门放下茶杯，没有看他们只是看向远处：“留下来的都是血脉不纯且微弱的，因为他们没有资格献祭。”
留辰真人张了张唇，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掌门说道：“没有谁想死的，只是那个时候，考虑的从不是谁死谁活，而是谁适合。”
迷月峰主问道：“掌门，需要与其他门派提吗？”
掌门眼神带着怀念：“难不成你们觉得只有我是大能转世吗？都说了会有生机，只是醒来的早晚罢了，既然宋笙都回魔族了，其他人陆陆续续也都该醒来了。”
众人心中松了口气。
掌门语气温和：“不过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回去统计一下百年来的异常，送去星辰门。”
迷月峰主说道：“是。”
寒灸峰主沉默了许久问道：“建木已毁，若是再出现这样的事情，要以什么为主？”
建木是最特殊的，不单单是上古神木，也是掌管了空间，他们想要寻到相似的怕是很难。
七星峰主问道：“炼制空间神器？”
掌门说道：“我觉得生机在废土之上。”
众人一愣看向掌门。
掌门手中是一块通行令牌：“废土并非小世界，却又在裂缝之间，是最特殊的存在，还有黑晶……都不简单，我会去废土一趟，不要想着重复原来的，那次也只是惨胜而已，而且我们也没有神兽可以献祭了。”
留辰真人正色道：“没有神兽，我愿意……”
掌门看向留辰真人，打断了他的话：“你愿意空间裂缝还不愿意呢。”
留辰真人说道：“我愿意帮忙寻找黑晶。”
掌门无奈地看留辰真人一眼，收起了结界，又看向其他几人：“我们还有时间，也不是毫无准备，更不会像当初那般无知，行了，回去吧。”
众人也不好多问，行礼后就退下了。
掌门这才通过打开的窗户看向了外面：“也不知道能见到哪些老朋友了，我可不想见那些老仇人，不过……已经比当初好太多了。”
离开了主峰，留辰真人小声说道：“难道是掌门去瀛洲追杀那对狗男女的时候才恢复的记忆？”
按照推断来说，应该是那个时候了。
留辰真人嘀咕道：“那要不要给他们烧对锦旗？”
迷月峰主看向留辰真人，说道：“都魂飞魄散了，你烧给谁去？”
留辰真人一想也是，长长叹了口气，说道：“孩子们好难啊。”
其他几人也不再说话。
天虹峰主倒是笑了下说道：“我们不死，肯定会护住他们，我们死了，他们出事了也看不到，没看到就当做他们好好活着就够了。”
留辰真人翻了个白眼：“自欺欺人，算了算了，我还是赶紧回去休息下，忘记和掌门提我三徒弟转世重修的事情了，掌门既然是转世大能，那就有经验，这也是不错的事情了。”
寒灸峰主说道：“选定了人，送到寒灸峰，我让人给他们调理身体。”
留辰真人笑道：“没问题，你不说我也是这样打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