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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凉没接话。
颜玉卿捂着跑到付清欢面前,“有没有金疮药?”
付清欢摇头,“伤药没有,毒药倒是多得很。”
颜玉卿一脸惊悚地看着她,“果然最毒妇人心!”
“你咎由自取,”付清欢笑了他一句,随后问旁边的人,“给他点伤药吧,他这个样子也影响整个天策军的形象。”
封凉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
“你又去找刘军师了?”
“是他来找我,”颜玉卿苦着脸,“我不过就是实话实说,他就愣说我大逆不道,又给了我两拳,我看他岁数大又算我丈人,只得站着挨打。”
“你可以把伤留着,回到陵安后给刘太妃看。”
“那我还是趁早把这伤给处理好吧,”颜玉卿边说边往回走,背对着付清欢不知在想什么。“再说了,我要是破了相,你肯定更不搭理我了。”
“咳咳,你别说这种容易让人误解话。”付清欢偷偷看了眼旁边的封凉,却见他面色如常。
“真是无情啊,我千辛万苦把你护送到这里,你就为了一个认识不到两天的毛孩子把我给抛弃了,”颜玉卿回头,意有所指地看了看后头的封凉,“话说这孩子叫什么?”
“封凉,”付清欢觉得再说下去颜玉卿肯定会激怒封凉,“你赶紧回去找个军医讨药吧,真是的,要药怎么来找我。”
“在这我就跟你亲。”
“赶紧给我走开!”付清欢几乎用吼的跟他说话。
“走就走,这么大嗓门做什么,”颜玉卿一边走还一边念,“但见新人笑,那闻旧人哭。”
“……”
付清欢见颜玉卿的身影彻底消失,这才有些头疼地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他讲话一直就这德性。”
“嗯。”
“……”付清欢看向身后的河流,转头去看封凉秀气的侧脸,“你今年多大岁数?”
“十六。”
“跟我弟弟同岁,”付清欢叹了叹,“听说你是大将军的义子,那你知不知道你的生父生母是谁?”
封凉摇头。
“我也是不久前才知道我有个弟弟,只是他很小的时候就被人拐走了,十几年来一直没有找到。现在想要找他,当真如大海捞针一般。我的生父生母早已去世,一心挂念我的一个姨母也不久于人世,那个只闻其名不见其面的弟弟,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封凉转头看她,目光有些复杂。
“王妃不要忘了,还有王爷。”
“封隐?”付清欢直接说出了名字,随后轻轻摇了摇头,似乎是在否认。
她无法断言自己和封隐究竟是什么关系。
封凉没有说话。
“你在这军中,有没有听过一些关于我的传闻?”
“嗯,”封凉顿了顿,“只知道你是在五年前被封隐捡回去的,而且心智不全。”
“可是我在四个月前醒了,”付清欢朝他浅浅一笑,“现在还跑到了这里来,所以这世上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我总能找到我的弟弟,他一定像你一样品学兼优,一表人才。”
封凉依旧是沉默。
“你知道苍州在哪里吗?”
“过了流沙河,往西北四十余里,就是苍州。”
“这么近,”付清欢有些诧异,“我弟弟就是在苍州丢失的,你原籍是哪?这世界这么小,说不定你便是我失散多年的弟弟。”
“苍州属千兰境内,我是北陵人。”
“我也只是想想,”付清欢又叹了一口气,“要是你是我弟弟就好了,我就不用这么提心吊胆的。有人放话要对我弟弟不利,而我连我弟弟在哪里都不知道。”
“你有仇家?”
“情敌算不算?”付清欢笑问。
封凉一愣。
“哈哈哈跟你说了你也不懂,你还小。”
封凉嘴巴抿成了一条线,直到快走到营地才憋出了一句话,“我最讨厌别人把我当孩子看。”
“是吗,那真是抱歉,”付清欢觉得这个少年真是奇怪又可爱,“你都十六了,在这儿算是大人了。”
封凉大步走向了营地中央。
付清欢知道封凉有些负气,便也没有追上去,却看见晏儿抱着盆子走回来了,便想跟过去,补料晏儿却拦住了她。
“王妃留步吧,那里不是王妃该去的地方。”
这里的人等级观念太强,付清欢只得重回自己的帐子里,却见一个士兵真在从旁边的一个床铺上整理行李,看样子是要把那里的东西搬走。
“你是秦嘉恺的亲兵?”付清欢把帘子下半截拎起来打了个结,坐在床边看他收拾,直呼秦嘉恺的大名。
“回王妃,正是。”
“他不在这儿睡了?”
“是。”
“也好,清静。”付清欢说完就往床上一倒,完全不顾那个亲兵的脸色。
那亲兵收拾的动作变得更加麻溜,不一会就全都收好走出去了,刘能揍完颜玉卿后还没回来,封凉也不知道去了哪,付清欢在帐子里百无聊赖转着圈,忽然瞄到封凉的枕边放了本书,便顺手拿过翻了起来。
这是《新书》的抄本,第一篇就是赫赫有名的《过秦论》,字里行间是贾谊对秦朝速亡的精辟论析,文采卓绝,气势恢宏。
原文的空白处还用朱笔写了题跋和注解,有趣的是,旁边还有几行浅墨色的字迹,写的是阅者的观后有感,付清欢对着那几行读后感盯了半天,发现这读后感也写得见解独到。
这本书让付清欢头一回思考自己所处的年代。
这本书看起来有些年头了,贾谊是西汉人,从《新书》面世到普及,怎么说现在也应该是在汉朝以后。但是回想先前所看到的衣食住行等条件,这儿的朝代应该是介于唐宋之间,可能这是一个与先前世界平行的空间,期间历史出现了一些偏差,然后由于蝴蝶效应,细小的偏差就像滚雪球般越来越大,最后局面变得与她认知的社会大相径庭。
封凉一走进营帐,便看到付清欢站在自己的床边,手边捧着那本自己最近在看的《新书》。
“王妃请不要擅自动用别人的东西。”封凉很不客气地上前抽走了她手里的书。
“我只是闲着没事,见你的书就放在那里,想着不是什么机密的东西就拿来看了,”付清欢耸了耸肩,“没想到你还喜欢看《新书》,我当了五年的傻子,别说这种名书,就连今夕何夕都快忘了。秦亡到现在,应该有一千多年了吧?”
“一千四百多年。”封凉看了看她。
付清欢在心里推演了一下,现在原本应该是南宋时期。
“都已经这么久了,”付清欢回到自己床边坐着,“上面那些浅色的字是谁写的?”
“朱笔的注解是大将军所写,浅墨色的批语是我所注。”
“当此之时,齐有孟尝,赵有平原,楚有春申,魏有信陵。此四君者,皆明智而忠信,宽厚而爱人,尊贤而重士。这是贾谊对四公子的评价,你为什么在下面写‘皆不足过分称道尔’?”
“孟尝俊因被人讥讽身量不足,下车带人滋事,几乎毁了一个县;平原君为门客尊严而杀宠妾,徒惜人才,不重人命;信陵君过重醇酒妇人,英雄气短;春申君更为不济,死于女子小人之手。战国四君子都以能言善辩,能礼贤下士著称。却只能运筹帷幄之中,不能决胜千里之外,挽救不了将倾的大厦,只重自己的功名,说到底,还是外强中干,只能用来装点装点门面。”
“那端木莲也有浊世佳公子之名,你觉得他怎么样?”
“君子面,虎狼心。”
付清欢闻言莞尔,“我终于碰到个明事理的人,多少人都被那张伪君子的面皮给蒙蔽了。说到底,人都是为了自己。”
“这话不尽然,也有人为国为他人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只不过这样的人大多饮恨而终罢了。”付清欢坐回自己床上,“那你呢,你的志向是什么?”
“我愿一生追随大将军左右。”
付清欢很想说一句“你还太小”,但想到封凉说过最讨厌人家把他当孩子看,便婉转地说了句“如果你能走出边塞,会发现,人心当真不足蛇吞象。”
“或许。”封凉淡淡地应道。
“一个人的欲望一旦膨胀到不可收场的地步,那他就什么都可能做得出来。譬如那个给大将军下毒的人,”付清欢顿了顿,“这件事你们找不到线索,但是仔细想想就能猜到和哪些人有关,因为下毒的时机太巧了,所以下毒的嫌疑人范围也大大缩小了,你知道我说的是谁。”
“那毒不会要人性命,但是这么拖下去会出大事。大将军太长时间不露面,将士们便会产生疑心,军心便会受到影响。”
“军医给不出一点答案么?”
“军医主治伤,不擅毒。有一位军医勉强辨认出这是某种药物,但是解药所需的药材军中根本凑不齐。”
“那这事就好办多了,带兵北上,沿途搜寻药材,找可信的人照顾大将军,并仔细瞒着这个消息。”
“所以根本还是在于南疆的稳定问题。”
付清欢面对这个问题只有沉默,封凉看她皱着眉,上前从袖中取出了先前的地形图,刚想跟她说两句,忽然就听到外面的将士进来通报了个消息,付清欢闻言粲然一笑。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