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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慕楚正要俯身去扶起那一老一少,谢天却先他一步去扶起了他们。一来谢天谢地他们是仆,秦慕楚是主,这些事情本应是仆人做的事,二来谢天他们最憎恨的就是欺负弱小。所以谢天先秦慕楚一步行动了。
秦慕楚走前去,柔声地问道:“老大爷,你没事吧?还有这位小弟弟,哎呀,手都擦伤了啊!”
这时,那开路的家丁也走到了他们面前。这些家丁别的不会,察言观色倒不错。虽然秦慕楚一伙只四人,但一看他们穿的都是上好绸缎的衣服,便也不敢怎么跋扈了。加上谢地他正怒目圆睁地盯着他们,他们一时竟不敢上前来。
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传了过来:“哟!这不是绿柳绸缎庄的柳总管吗?今天怎么有时间来街上逛啊?”说话的是肖明鹤,四人当中算他最为难缠。他是知府的外甥。杭州知府黄世远只有一个女儿,且已经嫁人了,除此之外他再无亲人,所以对这个外甥较为宽容。其实肖明鹤在外面做的许多坏事,黄世远他并不知情,全被他的下属与肖明鹤瞒住了。
别看柳棋在绿柳庄里总是一副下人的样子,可是在平安大道这个繁华的街上,柳棋却表现出了一个大老板的气势。只见他不卑不亢地说道:“原来是四位公子啊。这位是我家少东家秦牧。柳某今天乃是陪我家少东家出来见见世面的。”
“哦?原来是贵庄的秦少东家?在下名潮轩的邵虎,这些都是世家子弟或是少东家,什么时候我们大家一起聚聚,如何?”邵虎毕竟是出生大家,他家的酒楼是平安街最大最好的,可绿柳绸缎庄亦是平安街最大最好的绸缎店铺,能够把一家店铺经营到平安街最大一间,背后没有一点背景与实力那是不可能办到的。
秦慕楚早已经面有愠色,家丁都已经跋扈成这样了,那杭州四少就更不用说了。对于那邵虎说的话,他不怎么想答话。
柳棋见了,知道少东家不悦,于是马上接口道:“哈哈哈,杭州四少相邀,定当奉陪。只是我家少东家初来乍到的,如有不到之处,还请四位公子海涵。”
邵虎见秦慕楚默不作声,看上去呆呆的,以为他正如柳棋所说。于是说道:“既然如此,我们就不再拦着各位了。就此别过,后会有期。”说完,便与四少众人要走。
这时,秦慕楚出声了,只听他沉声说道:“慢着!众位就想这样走了么?”
杭州四少听了,便又都停了下来。申平龙用鸭公嗓子说道:“我们不走,难道秦公子还要留我们喝酒不成?”
秦慕楚指着谢天扶起的祖孙俩,说道:“非也,只是这祖孙俩被尔等的家丁推伤,尔等理应作出赔偿吧?难道就想这么一走了之?”
柳棋见状,心里暗暗叫苦:“我说你这小祖宗,别人见了这杭州四少,均唯恐躲之不及,你倒好,竟然主动去招惹上了他们。”心里担心不已。
那杭州四少听了秦慕楚的话,仿佛听到了一件很稀奇的事情一样,脸上都露出了古怪的神色。他们互相对望了一会,都哄然大笑起来。魁梧的南宫麒大声说道:“呵!我们杭州四少在平安街行走了这么多年,还从没有哪个人敢叫我们赔偿呢。秦公子,你管的事也太宽了吧?你只要管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那些贱民的死活,我们又何必去理会那么多呢?”
秦慕楚听了,略带怒意地说道:“我们是人,他们就不是人了?脱去了这层外衣,我们又怎么去分辨谁贵谁贱呢?哼!这件事我偏就管定了。”他曾经是一个四处流浪的小乞丐,吃尽了人间疾苦,所以对于那些穷苦人家或平民百姓,都有一种亲切感。对于南宫麒的话,他是真的生气。
杭州四少听了秦慕楚的话,也生气了。矮胖子申平龙气道:“嘿!你这小子。我们叫你一声公子那是看得起你。别以为你是杭州最大的绸缎庄的少东家,我们就不敢动你啊。识相点,你还是少管闲事为妙。”
皮包骨的肖明鹤亦附和道:“不错。凭我们四家的权势,你一家绸缎庄怎么是对手呢?你还是乖乖地当你的少东家好了。否则的话……哼!”省略的话不言而喻。
谢天谢地兄弟俩是何等人物,他们岂容别人恐吓威胁自己的主人。谢地率先踏了一步出去,怒道:“你们这些兔崽子,伤了人不负责就罢了,竟敢威胁我家公子,简直是不可饶恕!”说完就欲出手打人了。
而对方的阵容里也一阵骚动,亦有几个家丁站了出来,一副要跃跃欲试的样子。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非常时刻,两边都有一个人站出来阻止。秦慕楚这边的是柳棋,他并不知晓秦慕楚主仆三人的武功怎么样,只怕伤了少东家可就不好了。而对方则是名潮轩的少东家邵虎。
邵虎把那几个家丁喝退,说道:“秦公子,大家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如果这般打斗起来,互相有什么损伤的话,对双方都没什么好处。不如这样,我们用比较文明的方法来解决,如何?”
秦慕楚心里冷哼道:“你们也会用文明的方法么?我倒要看看你们有什么文明的解决方法。”于是他回道:“哦?不知邵公子有何文明方法解决呢?”
邵虎听了,微微一笑,说道:“看公子肩上的鸟儿,想必亦一个喜欢斗鸟的人。不如我们就以各自的鸟儿互斗一场,一决胜负。只要秦公子的鸟儿胜了我们的鸟儿,我们不单给那对祖孙进行赔偿,还当众向他们道歉。如果是我们胜了,不单那祖孙俩没有赔偿,而你,绿柳绸缎铺的少东家也应当众向我们四人陪礼道歉。如何?”
秦慕楚听了,心道:“原来是用斗鸟来解决啊。我以前只听说过斗鸡斗蟋蟀的,几时开始有斗鸟的了?不过,嘿嘿,要比谁的鸟厉害,还有谁比得上小羽呢?哼!就依了你们又能如何?”
旁边的老头子早就不赞成秦慕楚要那杭州四少赔偿,可一直没有机会说话。这时他见秦慕楚稍稍停顿了一下,以为他害怕了,所以老头饱含歉意地说道:“这位公子,我看还是算了吧。俗话说的好啊,‘强龙压不过地头蛇’。我孙子的这点伤,算是他倒霉。公子不要为了我们祖孙俩冒险啊。”
杭州四少见秦慕楚默不作声,也以为他怕了。肖明鹤说道:“如果怕了的话,就安心做你的缩头乌龟去吧。别在这里丢人现眼的。”
秦慕楚轻蔑一笑,说道:“好!我答应你们,就跟你们斗一斗鸟。到时四位可不要食言才好。”
杭州四少互望了几眼,都会心地笑了。他们花重金弄来一只只剽悍的大鸟,在杭州城里,他们的鸟可谓是打遍全城无敌手。就凭秦慕楚肩上的那只红鸟,只怕是没有一点胜的希望了。他们四人刚刚才斗鸟回来,一时没有对手,让他们扫兴而回。如今有斗鸟的机会,他们自然不会放过。
邵虎连忙说道:“一定不会。既然如此,那么择日不如撞日。斗鸟就定在两个时辰后,地点就定在平安大街的广场。秦公子意下如何?”
秦慕楚才懒得理这些,他点点头表示同意了。
杭州四少领着家丁先行走了。不过,这次倒没叫家丁推人开路了。
柳棋有点担忧地望着秦慕楚,秦慕楚知道他在担忧什么,他安慰道:“柳总管,你放心,我的小羽是不会输的。”
柳棋摇着头长叹一声,倒是没说什么话,带头领着秦慕楚一行去绿柳绸缎庄。
秦慕楚叫谢天扶着老头,谢地抱了那孙子,一路跟着柳棋走到了绿柳绸缎庄。绸缎庄的掌柜柳财,得知柳总管要陪少东家前来,早就在店铺门口等着了。见到秦慕楚一行来了,连忙迎了上去,说道:“小的柳财,见过柳总管,见过少东家。”
秦慕楚随后进了庄里,里面的伙计大多是上了年纪的,可以说是庄里的元老了。柳财已经六十有七了,可是因为找不到人接替他的工作,让他一直担任着。
秦慕楚安顿好那对祖孙,还叫柳财请郎中来护理。然后他把整间店铺全部巡视了一遍,已经过了一个多时辰了。于是,他准备去赴杭州四少的约了。
平安广场在平安大道的中段,占地极广,可以容纳上万人。还是由柳棋带路,秦慕楚主仆三人都跟着他走。
走到平安广场时,广场上人山人海。早在一个时辰前,杭州四少刚刚与秦慕楚定下斗鸟赌约,便有好事者四处宣扬。人群便立即挤满了广场。原因有三,一是这么多年来,竟然有人敢冒犯杭州四少的权威?难道吃了豹子胆了?二是杭州四少的斗鸟在杭州城里鲜有敌手了,到底秦慕楚的斗鸟能否战胜它们呢?三是秦慕楚的身份,都说绿柳绸缎庄有一个慕后大老板,如今绿柳绸缎庄的少东家出现,自然吸引了不少人,都想一睹这绿柳绸缎庄的少东家的风采。
慑于杭州四少的淫威,因此广场上虽然人多,但是基本上还是遵守一定的秩序的。
广场中央搭有一个高台,高台的中央吊起一个巨大的笼子,想来那巨笼就是斗鸟的场地。
杭州四少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早已坐在了高台的左侧,不屑地看着秦慕楚四人进场。他们身边还坐着许多前来助兴的酒肉朋友,大声地说着话,大声地笑。有的干脆搬来酒,已经开始对饮了。这是人多势众的一方。
而秦慕楚他们,只有四人,亦上了高台,坐在右侧。还有许多空位,却无人敢问津。这是冷冷清清的一方。
柳棋心里可是忐忑不安的,他可知道那杭州四少的厉害。别说少东家的红鸟不能斗赢,就算是斗赢了,只怕杭州四少也不会善罢甘休吧。到时可就更加麻烦了。反观谢天谢地兄弟二人,谢天则端坐在座位上,脸色平静,一点也不担心。谢地则坐着也四处转动,四处张望,亦一点也不担心。
听说有人敢挑战杭州四少,赌庄亦是跟风而起,就在高台下开起盘来。杭州四少不单不赶他们,而且还都给自己下了注。许多人亦开始下注。众人看看秦慕楚那只红鸟,竟然耷拉着像是睡着了一样,一点斗志都没有,再看看杭州四少那笼里跳来蹦去的雄鸟,都不禁暗暗摇头,似乎胜负早已分了吧。于是下注呈一边倒的局面,许多人都下注买杭州四少胜。而秦慕楚这边,只有寥寥无几的人,这些人都是平常被杭州四少欺压过的,即使那红鸟失败了,可是敢于冒犯杭州四少的人,再怎么样也应该支持一下的。下注的人还在不断地增加,赔率已经是一赔十了。谁一谁十,下注的人都清楚得很。
就在这时,广场外围出现了一阵骚动,骚动渐渐地漫延进高台。众人都自觉地让出了一条可容四人并走的道路来。三个人从外面缓缓地走了进来。
竟然是萧洁与霜冷双姝!
丁鱼与樊火凤一左一右。萧洁居中,两手挽着丁鱼及樊火凤直向高台行去。看情形,似乎霜冷双姝并不愿来,是萧洁非要拉着她们来的。
这可是一个爆炸性的新闻。以前霜冷双姝还当面怒斥过杭州四少的玩物丧志,根本就是对这样的事情不屑一顾。没想到今天她们居然一起来到斗鸟现场,这是任谁也无法想像的事情。
台下已经呼叫声响起一片,都在惊叹萧洁与霜冷双姝的美丽。霜冷双姝在杭州民众的心里地位之高,只怕是皇帝亦有所不及。自从她们来到杭州,不单把周围的采花淫贼捉得一个不留,就连杭州城里,也见不到几个大盗小偷了。可以说,杭州如今的歌舞升平,有她们的功劳。因此,她们在民众心里,是神一般的存在。
高台上坐着的杭州四少亦坐不住了,纷纷站了起来,作欢迎状。丁鱼与樊火凤初到杭州时,杭州四少亦曾终日围在她们身边,想一亲芳泽。可惜的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丁鱼与樊火凤根本就没给过他们好眼色。不单如此,她们二人还把杭州四少狠狠地惩治了几番,自此之后,杭州四少收敛了许多。他们四人早已对霜冷双姝不抱任何希望了,可是今天,霜冷双姝居然来了!杭州四少的心又活动开了,都在想着:“难道她们终于发现了我的好?要不,她们怎么会来此呢?”
答案很快就揭晓了。
萧洁拉着霜冷双姝上了高台,杭州四少伸手正要唤她们,却突然都僵在那里。原来,萧洁她们竟然向秦慕楚那边行去!
才走到一半,萧洁自己松开了手,叫了一声“秦大哥!”便有如乳燕般扑向秦慕楚。霜冷双姝见萧洁松开了拉着她们的手,似乎松了口气,又像是有所抵触地稍微顿了一下,不过还是跟在萧洁后面向秦慕楚那边行去。
秦慕楚没想到萧洁她们会来。他回到杭州才几天,根本没有时间去看萧洁。当然,他也不怎么想去府衙找她。
原来,萧洁与霜冷双姝这天刚好无事出来逛街,才走进平安大街,便听到有人说杭州四少又与人斗鸟了。本来这些事她们是不屑一顾的,可是耳尖的萧洁听到说他们的对手有一只红色的鸟,便想那是不是秦牧秦大哥呢。于是她便要求去平安广场看看,如果不是,她们马上就走人。霜冷双姝本是不同意的,却不知怎么的,脚步又不由地动了,才被萧洁拉了过来。结果那人真是秦牧,她们二人的心都不由地一跳。然后就被萧洁拉上了高台。
秦慕楚柔声地说道:“小洁,你怎么来了?”然后对后面的霜冷双姝点了点头,表示打招呼。樊火凤也略微点了点头,丁鱼却冷哼一声,看都不看他一眼。
柳棋倒是感到奇怪,霜冷双姝他是认识的。她们有时还会到绿柳绸缎庄来买布料。他奇怪的是,这少东家怎么会与她们认识呢?他不是才刚刚回杭州没几天吗?他十分有礼地对霜冷双凤说道:“丁小姐,樊小姐,请这边坐。”丁鱼与樊火凤便施施然地坐了过去,却是没说一句话。
倒是萧洁,却与秦慕楚说个不停,无非是她们自从上次离开后,有些什么事啊,她们又怎么会来这里啊之类的话题。霜冷双姝有点别扭,因为萧洁不时会提到她们,似乎萧洁向秦慕楚提起她们,她们都有些异样。
不单柳棋想不通,杭州四少也想不通,这绸缎庄的少东家怎么刚来就与霜冷双姝认识呢?而且他有那么大的面子,就连霜冷双姝嗤之以鼻的斗鸟,她们也愿意过来?四少愤愤不平,都心道:“哼!他算什么呢。不就是一个绸缎庄的少东家么?难道我就比不上他?更何况,瞧他那张普普通通的脸,怎么能与我这等玉树临风相比呢?哼!霜冷双姝,早晚我要把你们弄到手……哼!秦牧,我要让你的鸟死得很难看,嘿嘿,到时……”
杭州四少颓然地坐了下去。经此一幕,他们那边居然安静了不少。看到霜冷双姝支持对方,他们这边的士气亦受到了沉重的打击。
下注的众人见到霜冷双姝居然支持冷门,便又纷纷下注买秦慕楚胜。赔率很快就变为一赔五了。
此时,有一个肥胖的人走上高台,站在台前,大声地说道:“此次斗鸟,双方分别是杭州四少与绿柳绸缎庄少东家。斗鸟规则十分简单,两只鸟进入斗笼里后,用嘴与爪相互缠斗,直到一方倒下判负。此次经由双方同意,斗鸟生死不论,只论输赢!”后面一条,只是杭州四少后面加上去的,秦慕楚也同意了。不过台下却嘘声四起。
肥胖的裁判又出声了,他说道:“现在,请双方把斗鸟放进斗笼!”
申平龙一挥手,后边的一个家丁便提着鸟笼排众而出,小跑着到了斗笼旁,小心地把笼中的大鸟放了进去。
秦慕楚这边则谁都没动,只见他对红鸟说了几句,红鸟便像是极不愿意地飞了出去。萧洁一点也不担心,因为她知道小红鸟有多厉害。她高兴地叫道:“小红鸟!你要加油哦!”红鸟小羽鸣叫了一声,似在回应萧洁。
众人包括杭州四少这才大吃一惊,这只红鸟居然一直都没有被拴住!他们起初都以为,那红鸟之所以会安心地站在秦慕楚的肩上,是因为它被主人用细绳拴住了。但照刚才来看,那红鸟根本就没有被拴,而是极其自由地立在秦慕楚肩上的!天哪!这只能说明两个问题,一是这红鸟是呆鸟一只,根本不堪一击;一是这红鸟已通人性,极为难缠!
到底是哪一种呢?结果很快就会出来。
杭州四少派出的是一只鹰鸮。鸮有许多不同的类型,如草鸮,红角鸮,长尾林鸮等,而其中最为凶猛的就是鹰鸮。草鸮即为猫头鹰,不过它是夜行性凶禽。鹰鸮的样子也有点像猫头鹰,眼睛大大的,不过脸盘并不像猫。嘴喙弯而短,爪子却长而尖。看来它的攻击大部分都是由双爪完成的。
在斗笼里,鹰鸮十分老实地停在中央,警惕地盯着在它面前飞来飞去的红鸟。可是红鸟一直都没有进攻,只是在旁边游弋,这让鹰鸮很不习惯。以往的敌手都是见了它就进攻的,可这今天这个敌人却总是转来转去,转得它头都有点晕了。于是,鹰鸮只好自己先出手了,它瞅准红鸟飞到笼边就要换姿势时,便猛然地攻向红鸟的小腹。可是红鸟这次不再向左右移动了,它竟然突然向后移去!鹰鸮一击落空,正要落回笼中央防守。可是它没机会了,红鸟等的就是这个时候,只见它稍稍后退,却又突然向前射出,快如闪电地掠到鹰鸮的头顶,双爪分别抓住了鹰鸮的两只翅膀,白喙连连啄向鹰鸮的头。鹰鸮哀号着却挣扎不开,双翅被抓,只得掉落笼底,任红鸟对它施行打击……
红鸟获胜!而且,没想到它竟然是胜得如此干脆!如此轻松!
以往的斗鸟打起来,可是常常要几个时辰才能分出胜负的。可是这只红鸟,它完全是只用了一招!诱敌深入,然后施以雷霆一击!这完全是只有人才能够施展的对敌计谋,居然出现在一只鸟身上!
台下先是静了一下,似乎有点难以接受这个事实,继而全场都哄动起来。有人开始喊着:“红鸟!红鸟!”于是,全场的人都一齐喊了起来。
杭州四少这边所有人都坐不住了,他们霍地站了起来。面面相觑,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
反观秦慕楚这边。秦慕楚是没什么反应,这是他意料之中的结果。霜冷双姝心里没来由地暗自高兴,却一点也没有表现出来,还是冷冰冰的。谢天还是一脸平静。柳棋依然担忧不已。唯有谢地与萧洁二人,却是高兴地拍着手跳了起来。
那胖裁判亦呆了一下,才站出来,两手往前一摆,示意台下的观众静下来。等到观众稍静,他才说道:“这真是精彩的一场斗鸟!我宣布……”可是他话还没说完,便有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传来:“慢!”胖裁判回转身去,见是肖明鹤站出来说的话,便说道:“不知肖公子有何吩咐?”
肖明鹤说道:“此次斗鸟,还并未分出胜负。”
胖裁判不解,说道:“此话怎讲?”
肖明鹤转而对着秦慕楚那边说道:“秦公子,我们之前的赌约时说的是:‘只要秦公子的鸟儿胜了我们的鸟儿’,我们才给那老头赔偿的。是也不是?”
秦慕楚听了,冷哼一声,点头道:“不错!正是如此。”
肖明鹤得意地笑道:“我们的鸟儿,即是我们四人的鸟儿——四只斗鸟。也就是说,你那红鸟只有连败我们四只斗鸟,才算是胜了。是也不是?”他心里冷笑道:“嘿嘿,就算你胜了第二只,还在第三只。哼!拖也要拖垮你!”
台下的人听了,一时嘘声四起,都在为秦慕楚打抱不平。这摆明是车轮战,要拖死红鸟。可是秦慕楚他又不能拒绝,一拒绝就是输了。
秦慕楚这边,谢地与萧洁听了,都愤愤不平,就要破口大骂了。秦慕楚阻止了他们。他一脸平静地回答肖明鹤道:“不错!”
肖明鹤更是得意,哈哈大笑道:“既然如此,我们就开始第二场比斗吧!”然后手一挥,又一个家丁从后面出来,提着鸟笼到斗笼边,把一只鸟放了进去。顺便把那只奄奄一息的鹰鸮捡了回去。
杭州四少的第二只斗鸟是一只燕隼,体形与红鸟小羽差不多。隼亦是一种极为凶猛的飞禽。燕隼一进到笼子,就四处飞腾,想寻找机会进攻。红鸟也是忽高忽低地飞着,小脑袋在左右摆动,像是在观察对手。不久,红鸟低鸣一声,倏地向燕隼飞去。燕隼本是左右飞的,见对手冲了过来,于是猛地拨高身形向上升去。红鸟就要擦着它的脚下飞过。可是红鸟这时做了一个所有人都无法相信的动作——它猛然把整个身子翻转,变成仰面对着燕隼,双爪居然一把抓住了燕隼的双脚!然后又一个翻身,反把燕隼压在身下。白喙则啄向燕隼的脖子。等燕隼完全落回笼底时,它已没有还手之力了。
又是干净利落的一招制敌!
台下又是一阵喝彩声,不知谁说了句:“啊!它就像一团火焰般,瞬间就焚毁了一切!”于是又有人开始叫道:“火鸟!火鸟!”声声不息。
杭州四少终于色变,才清楚那只红鸟是如何的恐怖!
红鸟小羽好整以暇地立在斗笼中央,在这个笼子里,它宛如是神的存在,任何其它的鸟都无法漠视它的存在。它是这个斗笼的主宰!
现在红鸟的对手是一只细小的蜂针鸟。蜂鸟并非中原所有的鸟类,据说是从西域外流传进来的。蜂鸟体长不过一寸,由于飞行时能发出嗡嗡的响声,因而被人称为蜂鸟。蜂鸟种类亦很多。其中以蜂针鸟最为害怕。蜂针鸟的害怕在于它那细长的喙,有如一根针一般,并且含有毒素,被刺中的生物,只有被麻醉一途。蜂针鸟还有一个优点,那就是它飞翔时因为身子细而转身极快,还可以在极为狭小的空间灵活转身。当然,它的致命弱点就是防御差,只要被扫中,十有八九会没命。
这次红鸟就立在笼中央,动也不动,双眼却紧紧地盯着蜂鸟,小脑袋不停地晃动,似在奇怪怎么会有这么小的对手。无论如何,红鸟小羽是快要成精的存在,它看到蜂鸟蓝汪汪的细喙,自然知晓那是有毒之物。接着,红鸟则与蜂鸟像是跳起了舞,你进我退,我进你退的。但是,红鸟每进一次,都尽量深入一点,而退时,则尽量退少一点。就这样一进一退之间,蜂鸟被逼到了斗笼的角落里。红鸟此时厉鸣一声,突然翅膀全张,然后向蜂鸟驰去。红鸟这一张一鸣,响动极大,蜂鸟竟然不敢撩其锋芒,只得向旁边躲去。可是令蜂鸟没有想到的是,红鸟早已经等在那边,蜂鸟就像是自动送上门去一样,被红鸟狠狠地啄了一下脑袋,便跌落笼底。众人看得分明,刚才红鸟冲出去的确是一副有去无回的势头,可是它却竟可以在中途说停就停,然后闪到一侧等蜂鸟自投罗网。红鸟的这种飞翔技巧,实在是人间少有,令人不禁叹为观止。
“啊!”南宫麒一声怒吼,不知从哪里抢来一张弓,搭箭便向红鸟射去。蜂鸟是他的最爱,却被那红鸟一啄就倒地不起了,他岂有不怒之理。
所有人都惊呼了起来,就连谢天,霜冷双姝,都霍地站了起来。谢地跳着张口怒骂,萧洁则是跳着急呼:“小红鸟小心!”只有秦慕楚还是安稳地坐在那里,就连姿势都没有改一下。
这时,又是红鸟!它又做出了令人难以置信的事,它身子都没怎么动,只是张开白喙,一口把射来的箭叼住了!箭尾还兀自颤动,而红鸟却稳如泰山。
所有人都张大了眼睛,响声却突然停止了,整个广场突然之间,静得一根针掉下来也能够听见。可能这个平安大街的广场自建立以后,还从未有过如此安静的时刻吧。
继而便是哄天的叫喊声,叫喊的只有两个字:“火鸟!”
杭州四少面如死灰,愣愣地立在当场。邵虎对胖裁判说道:“第四场不必比了,我们认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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