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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番外
登基大典定在五月,择吉日举行,在那之前,大臣们依旧会称新帝为陛下,江山实际的掌权者已然转移。
暮春时节,花色残褪,银杏树落了一地的黄叶。
大清早,苏明妩用完早膳,托腮坐在长春殿内,昨日见过闺友自是心情愉悦,但过了一晚,重新想起符栾,她不禁觉得委屈。
蕙香端上香花茶,“娘娘,您请用。”
“摆着吧。”
如今留在皇后身边伺候的是王府曾经的奉茶婢女蕙香,绿萤得先留在宫外替苏明妩打理河运和药材产业,进宫的事一拖再拖。
“勉勉今天乖不乖?”
“娘娘放心,姆妈说,小皇子很能独处,不吵不闹地看书做功课。”登基大典未举行,符栾没封太子,宫里以皇子称呼符斯延。
“嗯,蕙香,皇上那处传话的太监来了没。”
“娘娘,还未来呢,一般要到午后。”
没想到蕙香刚说完,马上来了禀报,说是皇上派人带话,带话的霍统领正在宫外等候。
苏明妩觉得奇怪,这种小事,太监跑一趟就行,何必要霍刀亲自走一遭。
“蕙香,你去。”
“是,娘娘。”
今时不同往日,外臣不可能无缘故出入后宫,是以需要靠宫女来回当传话筒。
很快,蕙香小跑回来,“娘娘,霍统领说,皇上要您早些休息,他今日不来。”
“哼,知道了!”
大半个月,符栾晚晚留在养心殿看折子,看上瘾了,看完就直接回乾清宫休息。
他不来也就罢了,还硬是风雨无阻,差遣宫人来长春殿通告,真以为她多想念他呢。
“娘娘,霍统领还有事情问,奴婢能不能报?”
苏明妩怏怏不乐,“说罢。”
“是,霍统领问了绿萤姐姐的境况,奴婢不清楚,就说她不在...”
“你告诉他,绿萤得多忙三个月才能进宫。”
苏明妩此时想起来,绿萤到了双九年华,家里两年前就急于给她张罗婚事,那位帮过明记卖药草的王成安旧事重提,据说连聘礼都备下了。
原本绿萤喜欢谁,苏明妩不会过问,但有她这层关系在,想巴结绿萤的数不胜数,那个王成安旁的不说,家里还有位正妻和儿子,绿萤嫁过去作平妻不一定过得自在。
苏明妩喊住走到门口的婢女,“慢着,蕙香,再给我带句话。”
霍刀在后宫外来回踱步,他大半年跟着符栾奔波,整个人瘦了一大圈,曾经的大肚腩瘪了进去,脸上刮掉络腮胡后精神了不少。
他看到蕙香,搓手急冲上来问:“怎么说?”
蕙香按照苏明妩说的,“霍统领,绿萤姐姐要再过三个月进宫,再有,她家中母亲替她在谈婚事,已有眉目,娘娘嘱咐道,您要是有意,最好早些行动。”
“是,卑职谢过皇后。”
霍刀方才拦住太监,倒贴来传话无非是想问问绿萤在哪儿。
皇后娘娘高估了他,他若是有胆子自己去宫外寻,哪里会拖到现在,想想他曾经杀人不眨眼,面对个心仪的姑娘却连句话都说不好。
霍刀有自知之明,他瘦下来的长相勉强普通,绿萤对他也没意思,他想趁回凉州兵营打仗前,再多看两眼。
...
苏明妩是点到为止,其实以霍刀如今的功劳和地位,想嫁给他的女子多的是,他压根不必自惭形秽。
感情需要争取,他不主动,没人帮得了他。
苏明妩悟透,对哦,要自己主动。
“蕙香,让膳房准备苦瓜羹,我要去见皇上。”
...
***
养心殿门口,李泰庆正在带他的徒弟,小太监新来的,又蠢又呆,解释的他眼冒金星,看到皇后简直像是救星。
他忙拉着小徒弟行礼,“奴才参见皇后娘娘。”
“免礼。”
苏明妩着一袭双层广绫长尾鸾袍,戴着兜头的帽子,只瞧得出巴掌大的小脸,“李泰庆,皇上在里面。”
“是,娘娘您请进。”
小太监阖上门,偷偷问师父,“干爹,您不是说,皇上喜怒无常,忙的时候,通传都要寻婉转方法,可皇后娘娘来,怎的都不用咱们通传啦。”
“我那是没说完,皇后是例外,你不放她进去才会出问题。”
“哦。”
小太监眼巴巴地想凑在窗口偷望,头上立刻被打了个爆栗,然后缩回脑袋乖乖跟着李泰庆接着守在门口。
大殿内。
案后的符栾埋头批奏折手都没停,他听到轻盈的脚步声,俊美的眉眼稍霁,低沉笑道:“皇后想朕。”
“皇上怎么知道是臣妾。”
“李泰庆敢给别人开门么。”
苏明妩悄悄绕到符栾身边,伸手慢悠悠解开披风,娇声道:“敢啊,现在是臣妾,往后兴许是某位新得宠的后妃,或者——”
她蓦地停住,不继续说。
符栾了然地勾唇,这是暗暗在发脾气,也是,他近来故意没去见她,屡屡挑衅,若是丝毫没反应,反而让人失望。
他放下毫笔,手掌抬起宝座扶柄,往左转开个朝向,看着站定面前的女子。
她褪下外袍,露出的烟霞紫绫云纹长裙很是轻薄,勾勒的身材纤细,蛮腰羸弱,杏眸直勾勾的,盯着他带怨带相思,媚眼生波。
符栾眼里隐有暗潮,他扯过她的皓腕轻松带进怀中,拦腰抱她坐在膝腿,“朕不做事,先陪你一会儿。”
“听起来,皇上心不甘情不愿的。”
符栾抵在她的肩,轻笑了声,“不敢。”
苏明妩素来很好哄,经过方才片刻的撒娇作怪,连日来满肚子的气撒了大半,她素手指了指案桌上的食盒,“皇上,臣妾看您忙碌,所以带了苦瓜羹,您趁热喝。”
符栾笑得揶揄,“皇后真贴心,拿这个给朕下火。”
苏明妩本来没想那么多,符栾不食甜腻,能吃的羹无非是苦瓜和杏仁,苦味入药就是下火,偏偏下火有另一层歧义...
她面上发烫,索性应下,“嗯,谁教皇上公务繁忙,忙的从来不来找我。”
符栾捏住她的下颚,晃了晃,“皇后这么想让朕要你。”
“不想!”
苏明妩俏生生地转过去,她的肌肤颜色是牛乳般的纯白,露出的颈项,纤细美丽似海棠花的花茎,可惜更好看的花蕊被明艳的衣衫半遮半掩挡住了视线。
符栾不由得兴起惹她的心思,勾唇道:“皇后当真不想?”
“嗯。”以为谁都与他一样,满心满眼情.事。
“既然如此,那朕就只好回味过去,妩儿还记不记得在凉州王府,我把你抵在窗户上的那次?”
苏明妩竖着耳朵,听到这,鲜活的画面一股脑涌进脑海,她的双颊绯红,“不,我不记得了!”
“哦是么,你明明很喜欢那样自下而上的姿势,而且那次你特别的紧——”符栾湿热的呼吸打在女子的耳畔,感觉到她渐渐绷紧的纤背,他低笑道:“——紧张。”
“你,你!”
“咬的也特别厉害,啊,我是说你咬我的肩。”
苏明妩听不下去,全身红彤彤地从他身上弹起来,“你做了皇上,更加不正经,我不跟你讲了,我要回宫去。”
“好了好了。”
符栾怕吓跑她,忙起身拥住,“我不说,妩儿别走。”
苏明妩嗅着他身上的迦南,腿上像装有千斤重的沙袋,半步都挪不开,吐露真心,“皇上,其实这些日子,我真的很想你的,冷宫那面没见到,我懊悔了半年...”
她当然理解他忙碌,可再忙也要睡觉,他如何能这么久都不来长春宫。
“朕也想你。”
“那就是隔了一年,皇上与臣妾到底是生疏了。”
“胡言乱语。”
符栾偏过头,轻车熟路地摸到怀中女子的唇吻了上去,他撬开她的齿关,趁着吮吻的间隙,他嗓音透哑,“如何,这样还算生疏?”
苏明妩眸中泛起雾花,窝在他胸口嘤咛,“不...不了。”
符栾的吻沿着她精致的轮廓滑向她的颈侧和耳珠,来回怜惜地亲啄,“妩儿,我也很想要,但是不可以。”
“为...为什么?”
“刘淼的药没做好,朕让驿差快马加鞭,尽快送到,再熬几日就好。”
符栾没见到苏明妩之前,无暇考虑风月,去年避子的熏香不能再用,新的也没及时让刘淼制作。
苏明妩听得半懂,媚眼朦胧,勾住男人想更进一步。
符栾被她磨得发.胀,明明是他先动的手,也是他先顶不住,没办法,他只好拉开二人距离,“皇后,朕不想再禁.欲一年。”
“?”
苏明妩逐步拢过心神,缓慢明白过来,她眼里水光尚未全褪,“皇上,你是怕臣妾怀上,那不是很好麽,我想给勉勉生个妹妹呢。”
“暂时不好。”
“再过两年,勉勉都不愿意陪妹妹了。”
“原来,皇后只想要个孩子。”
苏明妩没了心情,她生气地转过头,学他说话,“原来,皇上只想要纾解欲望。”
“...”
符栾想的自然不只如此,刚登基难得空闲,他不能陪伴她怀胎十月,教她独自疲累是在凉州时期他最大的遗憾,更不用说没有好好教导符斯延。
过一年,他好有空多照顾她。
符栾扶上她的腰窝,温声道:“乖,朕明日去你殿里陪你用膳。晚上等你入眠了再走。”
苏明妩闷闷不乐地拢好披风,站起身将要回宫。殿外响起李泰庆刻意的高声,“给事中大人,皇上在里面忙呢,不方便。”
“劳烦请李公公代为通传,我有要事禀告啊。”
给事中类似于御史,不过御史大人主要是劝谏国事,给事中就偏向于帝王的家事,这个时辰,他来做什么。
犹豫好奇的同时,苏明妩忽然想起自己的装扮,不端庄地戴个披风,披风下穿个薄裙,中宫皇后怎能那副模样来骚扰皇上。
大殿内空空荡荡,新帝不喜欢多余摆设,太监们搬的连道屏风都没有。
符栾留意到她的慌张,跟着她的视线,“皇后在找什么。”
苏明妩蹙眉左右张望,趁男人不留神,倏尔弯腰钻进了他的案桌底下,“皇上快宣他进来,臣妾蹲一会儿就好了。”
符栾看她的动作,瞬间不悦,“朕不会召见他,你快给我出来。”
“皇上不见,不就是臣妾扰了你的正事,那我往后不来了。”
“...”
符栾着实不懂她有什么好躲的,然而他深知她莫名其妙的倔强,烦乱道:“李泰庆,让他进来。”
“谢皇上。”
陈礼安躬身走进,他欲跪下行大礼,符栾重新看了眼蹲在他腿边的可怜的娇妻,心里又闷又心疼,“有话快说,说完就出去。”
“是。”
新帝和庆安帝同样不喜多言,陈鸿安没觉出不妥。
“陛下,有关选妃一事,礼部尚书和臣等准备完毕,想问问何时进行?”
“十日后。”
陈礼安从袖子中拿出奏折,“这是名册,请陛下作定夺,有关宫内廷,臣实在不敢自行筛选,刘老他们几个都这个意思。臣等依从陛下的想法,不劳师动众,而是出自诸位大臣世族,礼部列出的名单里,包括有...”
苏明妩蹲在桌下,她总算听明白了,符栾在暗戳戳办选秀。
她没忍住,拉扯男人的衣摆,符栾往下看去,苏明妩用口型问他,“选妃?”
“嗯,刚定下,忘了跟你说。”
陈礼安说到一半,抬起头,“陛下,您说什么?”
“没事,你继续。”
“是,”
...
陈给事中得了圈好的册子,高高兴兴地撤出殿外。
苏明妩蹲的小腿发麻,符栾将她托起,整理她被桌角撞歪的发钗,“知道累了?下次还敢不敢躲,他算谁,要你给他让路。”
“你没告诉我。”
苏明妩答非所问,她觉得她日子过得太舒适,居然忘了符栾的身份,他现在是九五之尊的皇上,后宫只她一人,怎么可能。
符栾戳她的小脸蛋,“真的忘了,不高兴?”
“不敢...”
“若是不选,老臣们会害怕,所以,朕想到了——”
苏明妩讷讷,“其实我晓得,皇上想说您不会碰她们嘛。”
符栾作为新帝,为了安抚旧臣,不得不做些妥协,难道那些臣子不清楚帝后在凉州的情谊么,不过想要份承诺与纽带罢了。
不需太多,几个为首的朝臣,家里的嫡出进宫为妃,人心马上就稳了。
自古以来,这都是最快的方法。
“皇上,臣妾困了,先回去了。”
“朕还没说完。”
“我不想听。”
这种话,任谁说了符栾都会生气,唯有苏明妩说的他越听越想笑。
他不是那种为了看心爱之人吃味,就故意亲近其余女人的性子,但他又很喜欢看苏明妩吃味,所以她的胡思乱想成了难得的机会,并且显得十分有趣可爱,他不想点破。
“皇后记得,十日后亲自到场,陪朕挑选。”
“我不去!”
符栾听完,大笑了好几声。
苏明妩懒得揣测他,闷闷地离开了养心殿,符栾拉都拉不住。
...
回到长春殿。
一路上,苏明妩想了许多,蕙香替她切好果盘,“娘娘,奴婢嘴笨,没有绿萤姐姐会说话。”
“奴婢在凉州,眼见过那段日子里的皇上,连暖室的花都不舍得凋谢一朵,现下更是原封不动运来京城,摆在殿外...”
苏明妩点头,“嗯,他对我好,我不是不信他。”
“只是,进宫的女子不可怜么。”
且不说色衰爱弛,符栾面对无数新面孔会否动摇,即使符栾心里只有她,那么那些妃子呢,原本或许可以拥有琴瑟和鸣的夫婿,如今为了家族留在冷冰冰的宫内。
符栾移情,她难过,符栾不移情,她得看着她们难过。
“娘娘,您别郁结,奴婢以为,世上之事没有十全十美的。”
“是啊,你说得对。”
符栾不想要也不成,那些大臣硬塞都会想塞进去,她不如想开点好。
苏明妩咬了口脆果,“蕙香,我想通了,替我备水沐浴。”
“是,娘娘。”
...
***
十日转瞬即过,苏明妩在内殿午后休眠,养心殿的小太监紧张兮兮地跑来。
“皇后娘娘,皇上喊您过去,静怡轩里头马上要选秀呢。”
苏明妩很惊讶,她以为符栾那天是随口一说,竟然真的喊她去。
皇上选妃,她去作甚。
“不想去。”
小太监简直要吓哭了,“娘娘,您不去,奴才会死的!”
苏明妩也就随口抱怨一句,作为皇后不比从前,怎么可能真的不听符栾的话,小太监不熟悉她的脾性,才会被吓得不轻。
“...别哭了,去外面等着。”
小太监苦哈哈地抹掉眼泪,“遵命。”
...
静怡轩位于西花园之内,面阔四间,进深两间。
往年,各地运到京华的秀女们一般会排队穿过游廊,五、六人一排,两排站在大殿内供帝王选阅留牌,领事太监从旁记录选中的秀女,如此反复。
因为今年新帝为的不是子嗣而是巩固人心,直接从世族里挑,是以排不出长队,来的个个身份不俗,暂且坐在偏殿里休息。
礼官们见皇上迟迟不招觐见,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他们面面相觑,不晓得该不该提醒。
李泰庆淡定地扫了一眼,陛下是在等皇后呢,这帮人真是没眼色。
半柱香后,小太监跨进了门槛,苏明妩在他身后缓缓走步。
李泰庆大喜,扬手小声:“陛下,娘娘到了。”
符栾闻言瞥过去,脸上当即有了笑意,他的皇后这是来挑秀女么,妆容打扮精致的,宛若要与谁示威。
她真的总是,恰到好处,合他心意。
“臣妾参见皇上。”
符栾朝她招了招,随意至极,动作却看得出亲昵,“过来。”
苏明妩笑着福身,坐到他身侧。
“来的有点早,朕预备再等一阵。”
“臣妾怎么敢教皇上等。”
符栾挥了挥衮服的袍摆,盖住扶柄,袍袖下牵起左边女子的手,淡淡开口,“皇后难道看不出,朕刻意提前来得早,就是想等给别人看。”
苏明妩心上酸胀,小声道:“你别哄我。”
“不哄你哄谁。”
“...”
苏明妩心道,行吧,她果真被他吃的死死的。
选秀即将开始,符栾凑在她耳边说了几个姓氏和官职,苏明妩点了点头,默记在脑海里。
李泰庆等帝后商量完,笑呵呵地挥手,指挥手下的宫女,“来吧,时辰到,去请诸位小主子到中间场!”
宫女们异口同声领命。
苏明妩端坐未发现奇特处,直到第一批五个人上来,她大惊失色,哪怕端着皇后架子,也吃惊到合不拢嘴。
“皇上...这些,给谁挑的?”
苏明妩手指下面两排真正的‘小姑娘’,最大的七八岁,小的甚至还是抱在怀里的婴孩,总之都是小孩子,笑嘻嘻地玩闹,站的不正,派人管束。
符栾看到她的吃惊神色,满意勾唇,“符斯延。”
“什么?!”
“朕的皇后这般聪明,居然没想到。”
这个举措细细思考,的确合理,后宫只得一位皇后,太子之位毫无悬念,大臣们要的是安心,无所谓到底是皇上纳进后宫,还是东宫之主定好太子妃和宠妾。
简单的说,符栾把这堆烦心事甩给儿子处理。
苏明妩又气又想笑,压低声:“皇上,你这是在坑儿子啊!”
符栾跟着轻声,“对啊,所以要皇后挑选,这样过了几年,朕反悔起来也比较不落人口舌。”
“你好意思!”
符栾笑而不答,他把玩起她的手,“皇后选快一些,刘淼的熏香刚送到,朕很想去皇后宫里,坐坐。”
苏明妩红着脸,偷偷按了他的一记,而后肃下脸认真,“李泰庆,把名册拿来给我。”
...
长春殿里的青铜薰笼,搭了数件凌.乱的衮服和锦袍,靠墙摆置的洞杂宝榻,摇动的纱幔,比起昔日,‘热闹’不止。
符栾单手扣住床栏的木杆,两人唇.齿研.磨,苏明妩觉得她像溺在了水里,快喘不上气,胸腔内的空气差点被夺走。
“皇上,慢,慢一点。”
“喊朕的名字。”
“符栾...”
时隔一年有余,符栾必不可能轻易放过。
他紧紧箍住女子,周身上.下是濒临顶.端的欲.望,陆续绵延的吻如风雾袭向她,苏明妩沉浮前,只记得最后耳边炙.热的男人呼吸,还有他不断的低哑承诺,“妩儿,相信我,我不会变。”
“嗯,我相信你...”
床对过有架高挑的髹金铜镜,折射窗外的月光,淡淡的银色笼罩在殿内两具交.缠不休的身影。
...
短暂的片刻休息。
苏明妩懒洋洋趴在符栾的胸膛,将他的头发与自己的青丝摆弄在一起,打了个松松的同心结。
符栾也不管她,任由她把玩。
“皇上,你不扩充后宫,会不会觉着可惜,可惜与我成亲前没有再多寻几个美妾,好好享受一番。”
符栾阖着眸,额际还在因为方才的动作流汗,“谁告诉你,我以前有过别的女人。”
苏明妩手上稍停,仰头问:“林芷清是由于身子不康健,周嫚儿你不喜欢,但总有旁的人吧。”
“你以为我来者不拒。”
“不是呀,宫里的皇子,十三、四岁就有宫嬷嬷教授房.事如何进行。”苏明妩想起洞房那晚的情形,“再说,你看起来,就不像不会的样子。你会的很!”
符栾垂眸看她,“那种事,需要学么。我十四岁以前住在冷宫,十四岁以后住在漠北兵营,去哪里找我看得上的女子。”
苏明妩算是听明白了,雍凉王自视甚高,看不上普通的呢。
符栾眯起眸,残酷一点说,他没有实权前,由来忙着活命,如何会在意花前月下。
两人坦诚相对,情意绵绵,正是情浓处。
长春殿外传来急促的敲门。
比成人稚嫩却充满怒意的喉咙破音,同时能在皇后宫门外嚷嚷,孩子的身份呼之欲出。
“父皇,母后!”
“快开门,我知道你们在里面!”
苏明妩听到符斯延的叫唤,立刻推了推压在她上面的符栾,“勉勉喊我们,快去看看。”
符栾不肯动,“别管他。”
“怎么能不管。”
苏明妩嗔怒,“你快去,要不然,你要我这幅模样去是不是。”
“...”
符栾正值关键,进退两难,他面色不耐地走到架子旁,扯起睡袍随手围裹住兴头上的下半身。
男人到门外,低头冷冷看向和他长得如出一辙的儿子。
“有事?”
符斯延在符栾面前,矮是矮,气场同样冷冷的,“父皇,你是不是给我定了娃娃亲。”
“临时的。”
“临时的也不要!”
符栾将妄图冲进宫的小男孩拎在一边,长臂撑在门框,“符斯延,朕要忙着与你母后做正事,你后天再来。”
“不行,我要你取消!我要见母后,母后才与我讲道理。”
“你倒是想得美。”
“凭什么父皇娶一个,我要娶那么多,我早就跟舅舅说了,一个都不想娶!”
“呵呵,你和苏莳廷说有什么用。”
...
苏明妩留心听外面争吵不停的父子二人,忽然笑出声来。
等到符栾艰难地处理完,把拦路虎赶走黑着脸回来,苏明妩伸手揽住他的窄劲腰身,“符栾。”
“嗯?”
“回到你身边真好,我不要再与你分开。”
“好,允许你更近一点。”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