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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青衣曾问过秉娴,离开之后,将去哪里。秉娴并无隐瞒之意,道:“磬城。”少年颇有几分吃惊,磬城如今被南楚军围困,而西罗朝廷,显然并无意要对这个偏远的城池属地伸出援手,陷落只是迟早之事。
离开之时,奉青衣看着改换男装的秉娴,笑吟吟道:“小乖,你记得答应我的,下次相见,再怎么不济,也要留一口气。”
秉娴亦笑:“恩公的教训,我铭记在心,这条命虽贱,在见恩公之前,不敢就死。”
客栈门口,旗帜随风招展,而她说罢,转身欲走,一袭男装,宽袍大袖,迎风飘摇,难掩风流。
奉青衣定定看着,忽道:“小乖。”
秉娴停了步子,正要回头,少年已到身旁,手在她腰间一揽,便将她抱入怀中,双唇柔软,轻轻地贴在她的唇上。
秉娴本想推开他,心念转动,那握成拳的手,却又顺着奉青衣肩头滑了下去,垂在腰间。
也跟他“同床共枕”过,少年的身上,什么味道都无,干净地让人不安。
此刻,如此亲密拥吻,唇齿相济,只觉他双唇极软,却又灼热地,到底是无甚经验,只是压着,不能妄动。
客栈之中正有人出来,见状个个色变。
时光似停了一停,终于,奉青衣却缓缓地放开秉娴,望着她淡淡粉红的唇色,若无其事道:“原来……也不难受。”
秉娴望着少年清秀的面庞,虽然他做无事之态,白净的肤色之下,却有轻红若隐若现。
从此与君别,再相见,又是何时?有时候世事无常,不是你不想如何,便能轻易跳脱出去……
再见面,或许是地狱黄泉,彼岸花开。
劝君莫惜金缕衣,劝君要惜……少年时。
秉娴凝视奉青衣,忽地轻道:“青弟?”奉青衣有些不自在,却强作无谓,道:“如何?”秉娴嫣然而笑,温声道:“青弟,让我教你,何为真正的亲吻。本章节由为您提供”
奉青衣一怔,疑心自己听错。秉娴抬手,亦抱了少年纤细的腰,两人的身子顿时越发紧密地贴在了一处。
秉娴靠过来,柔软的唇在他耳畔擦过,顺着轻轻地滑到唇边。
奉青衣身子僵直,却未曾反抗。只觉得那柔软而香甜的唇轻轻地擦过自己双唇,然后便贴了上来,轻轻嘬了两下,有什么,小小地,滑滑地,温柔缓慢侵了进来,试探,挑衅,又娇又嫩,甜香脉脉,妙不可言。
少年的心静寂了一会儿,然后大跳,宛若擂鼓。
身后,众经过之人,也都僵立原地,看着这一幕,个个脸红心跳,有人默默地咽了口水,只觉浑身燥热。
半晌,秉娴松开奉青衣,长睫抖动,双眸看着奉青衣。少年已经忘了反应,只是回看着她。
秉娴一笑,倒退回去,翻身上马,才回头,手提缰绳,欢颜朗声,道:“恩公……山长水远,各自珍重了。”
奉青衣抬眸看向她,马上之人,笑如春风过桃花,眉眼却如星光入秋水,如此炫目。
秉娴扭身,喝道:“驾!”纵马上前,身形很快消失面前。
身后以及周遭的众多僵直之人才恍如从梦中醒来一般,个个假作无事状走过来,拿双眼瞄奉青衣,见这少年清秀出尘,双颊淡淡红晕,一个个越发心跳,有的便邪念横生。
有个不知死活地,过来道:“小哥儿……方才那是你相好儿的么?”垂涎看着奉青衣。
奉青衣淡淡哼道:“滚。”听到“相好的”数字,面上却难掩笑意。
那人见他带笑,又看他少年单薄,以为事有可图,便道:“小哥,你那相好的已是走了,不如……让在下请你……”
奉青衣看也不看,手握成拳,随意往旁边一挥,正中那人胸口,只听得“哎呀”一声,那不长眼睛的搭讪客,身子倒飞出数丈开外,跌在地上,惨叫连天。(
奉青衣看了一眼秉娴离去方向,自言自语道:“下次相见,不如就叫你……以身相许罢。”那嘴角上扬着。
曾笑得喜气开怀。
——她很好,是很好。
唇齿相接的滋味,浅尝辄止。自她离去,奉青衣所思所想,竟多是那风流人影。
他生平第一次,觉得人生之中,有比金银珠宝更值得自己喜欢的东西。
想到离去那一吻,就好像有什么渐渐地从心尖儿上钻出来,美不可言,欢喜盈盈地,少年的脸上重新又染了薄薄的红晕,笑得恣意。
——不怕檀九重看到。
清冷的细雪连绵不断,帐顶很快叠了厚厚一层,山川大地,白茫茫地,尽是雪色。
檀九重站在大帐旁边,遥望前方,雪白之中的一座城池,那是他志在必得的磬城。
清冷的眸子凝望那方,渐渐地,却在那苍山暮雪之中,浮出一个影子来,重重叠叠地。
檀九重忽地觉得头疼。
——或许,做了蠢事。
当时放她走,是他太过自信,想要玩弄猫捉老鼠的游戏,结果,真的给她逃了。
想来,这世事真是奇妙之极,本以为她早在两年前就已经死了,她却仍旧活着,竟还能藏身他眼皮底下,密谋图事。
本以为再度出现,他必定是手到擒来,好教那人知道,天大地大,她仍旧逃不过他的手掌心,将有变本加厉的羞辱,做为她“死而复生”的奖赏,可谁又想到,竟有人横空出世,搅了他的好事。
两次了……都是死里逃生,——到底是该说她命大,还是说……
檀九重细思,他从非意气用事之人,但为何……当见她出现之时,心中,竟恁般强烈,强烈到他竟不肯拼那万一失手的机会当场将她拿下,却宁肯用欲擒故纵之法,结果又叫公子离趁虚而入。
大概是那娃儿,命不该绝,又或者……是因为还有更好的“相遇”在后头。
磬城的来袭,那一场意料之外的大风,折损了檀九重许多粮草营帐,死伤了数百兵士。
这还罢了。而在这场突袭方过,兰秉娴离开当日,他便接到了兵部的传召。
原来那位兵部安放在营中的督军,竟在数日之前连上了两道密报给兵部,说的是檀九重为人傲慢奢靡,用兵不利,迟迟拿不下小小磬城,又不肯同督军商议,颇有独断专横之态,长久以后,不知将会如何。言辞之中,竟隐隐含着“某某拥兵自重,大为不妙”之意,暗指檀九重将不利于南楚。
将在外,最忌讳的便是这个。
檀九重接到兵部申斥的帖子,记得此位督军大人,生性怯懦,见了他几乎不敢抬头相见。又因天寒,镇日只会躲在帐子里饮酒,那种人,难道却有胆量在暗地里捅他一刀?
然那位督军,偏生在此次磬城来袭之中,被乱兵所杀,真正死无对证。
人心难测,此人背地一套,也是有的,但他竟又死的这般巧合。
檀九重凝望漫天阴云,隐隐地觉得此事仿佛未完。
一片雪花儿坠下,跌在那长长睫毛上,瞬间成细小水滴。
抬眸望远:“兰秉娴……快些出现罢,我知道你不会就此罢手。”迎着风雪,笑得邪魅。
他几乎已等不及了。
“城下何人?”城头上的将领,狐疑地望着那城门之下的单人匹马,喝问。
那人将兜头的帽子掀开,仰头道:“请告知守将苏大人,说是蓝贤求见!”那将领道:“稍候!”匆匆而去。
不过片刻功夫,有人在城上探身一看,蹙着的眉头顿时展开,大手一挥道:“速开城门。”
磬城的城门缓缓打开,那一人一马飞快驰入,苏镇东迎上前去,道:“蓝兄弟!”秉娴翻身下马,拱手道:“苏大人!”
“叫什么大人!叫大哥,”苏镇东一把攥住秉娴手腕,看看左右,道:“等你两天了,怎地才来?”秉娴道:“有些事情耽搁了。”苏镇东道:“这里冷,回府相谈!”飒飒的细雪从天而降,地上已经薄薄一层,踩上去咯吱咯吱作响。
入了守将府中,苏镇东道:“这哪里是春寒,倒又回腊月去了。”拍拍铁甲上的细雪,又去替秉娴拍打,秉娴笑着让了,道:“多谢大哥,不用劳烦了。”自抖了抖雪。
苏镇东拖了火盆,又亲拉了两把椅子围在旁边,两人落座,各自探着手烤火。
苏镇东搓搓手,道:“说好了偷袭那晚,蓝兄弟就该一同跟我们退了,怎么又耽搁了这一天多?”
秉娴道:“说来话长……”想到绿芜,心头一酸,便转开话题,只道:“劳大哥记挂了,幸好无碍,嗯,城中情形如何?”
苏镇东道:“将领们倒是还能撑住,只有知府那边,镇日惶惶地,若非我拦着,早举家逃逸了。”
秉娴道:“这次偷袭,烧了他们大部分粮草,我查看过了,剩下的最多够支撑三日,要从其他地方调运过来,正常来说没三四天不成,如今落雪,山路又难走……苏大哥,你只要稳住知府,再撑个三天,保管哥……檀九重退军。”
苏镇东面上微露喜色,道:“有兄弟这句话,我便安心了。”轻轻地在秉娴肩上一拍,道:“先前等那一场风,一直叫人等了半月,我都有些疑心兄弟你是戏耍我的,没想到竟分毫不差,我这心里头佩服的五体投地,只知道古有诸葛孔明借东风,还以为不过杜撰,如今亲眼所见,贤弟真是神人也!”
秉娴微微笑道:“这不值什么。”苏镇东却仍道:“这真是‘南风不与檀郎便,火势连绵烧大营’,对了,接下来贤弟还有何奇妙设计么?为何说三日后他必定退兵?”
秉娴听到他擅改杜牧“东风不与周郎便,铜雀春深锁二乔”诗句,一笑道:“所谓‘天机不可泄露’,苏兄只消安抚知府、撑过了这三日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