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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颖夕,你没事吧?”毅轩在“忘忧谷”找到伤痕累累的小夕。她正面对着溪水发呆。
心突然好难受。什么原因呢?沉痛的记忆被唤起?自己的名誉扫地?还是枫尘一的误解?她只是个平凡的女孩子,只是想过平凡的生活。为什么命运要这样考验一个单纯的女孩子?
小夕调整一下脸上的表情,转过头微笑着说:“嗯,没事。”
“这里还疼吗?”毅轩知道她在逞强,用手指轻轻划过小夕的红肿的脸颊,眼神里满是怜惜。
“你知道吗?肉体的伤痛只是一时的,可是精神的伤痛是永远揭不去的疤。”小夕默然半晌,正色道。
“你的故事,我可以知道吗?”毅轩试探着问。
小夕沉默一下,声音有些哽咽:“自从爸爸的脚受伤以后,他的脾气就变得很暴躁,总是无端地骂人摔东西。从小我就畏惧他,从来不敢接近他,甚至主动跟他说一句话。虽然这样,他从来没有打过我。”
“我被学校推荐来启晖,学费由学校承担。可是大城市里的生活水平毕竟比乡下高得多。所以当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我感到很迷惘。后来……母亲过世了,我更加坚定了要在家照顾爸爸,可是他……”回忆往事,心头更纠结了,“从此只要看到有人被甩耳光,我的脸就会莫名地疼。”
毅轩突然把小夕紧紧抱住,摩挲着她顺滑的秀发,眼中闪着淡淡地泪光,缓缓道:“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姓尹吗?”
小夕摇摇头。
“因为我和依然不是亲兄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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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有个小男孩,很小的时候父母就因车祸身亡了。唯一的亲人爷爷也因心脏病发去世了。
刚开始,村民可怜他给他一点饭吃。渐渐地,大家都把他当成累赘。村里的孩子见了他也都想见了翁神般避着他。
后来,他被一位他曾经非常信任的村民大伯骗到了城市。那时的他天真地以为自己不小心走丢了。直到发现父母为他留下的唯一的财产五千块钱一分不剩。这时他才明白自己是被人骗了还在帮人数钱。
那时,他七岁。本该像其他孩子一样幸福地坐在教室里上课,可是他却挑起了常人难以想象的生活重担。
无奈之下他只能在大街上靠捡垃圾来维持生计。
时值隆冬,寒风凛冽,冷雨飘飘。他穿着单薄破旧的衣服,忍受着饥饿的煎熬蹒跚在湿漉漉的大街小巷间。脸上的裂痕阵阵刺痛着,两只手肿的就像两个蘸血的大馒头。他甚至不敢哭,怕流下的泪结成冰。
来往的路人或以冷漠或以同情的眼光打量一下他,可是谁也没有停下脚步来哪怕是嘘寒问暖一下。
一场大病如期而至。没钱去医院看病,他只好买那种最便宜副作用最多的药。结果可想而知,他整个人近乎虚脱。
白天是不可能躲在楼栋底下的,因为会被小区居民当作小偷。所以他只能去步行街的长椅上靠着,才感觉到稍微舒服点。
偶尔有好心的路人会丢给他一块钱。也许对于别人来说这一块钱微不足道,但对于如此落魄的七岁孩童来说,这是一笔巨大财富。
最终他把那宝贵的一块钱给了一位年迈的乞丐。他认为自己是个铁铮铮的男子汉,应该把它给更需要的人。
本以为熬不过这个冬天,然而,生命的力量是无穷的。生存下去的欲望激励着他,他竟然奇迹般地恢复了。
下一份工作是帮人擦皮鞋。
当然其中的艰辛是不言而喻的。他满身的伤痕就是最好的见证。顾客的刁难是常有的事,可他咬咬牙挺过去了。当然也有善良一点的顾客,会给他点小费。
也在那时,他遇到了改变他一身命运的恩人。
那天,一位三十出头的企业老总(尹依然的父亲)路过那条繁华的商业街时,看到了正在受欺凌的他。不知哪里来的正义感,他情不自禁地上去为他打了圆场。
了解了他的情况后,好心的尹叔叔在不顾家人反对的情况下收留了他,把他当成义子。
刚开始,他处处受到压迫和排挤。家中的千金是个被惯坏了的孩子,总以为他的到来会影响自己在整个家庭中的中心地位,想尽法子戏弄折磨他,逼迫他离开。
他总是用宽容的微笑化解这一次次恶作剧,并担起了一个哥哥的责任。渐渐地,女孩开始依赖他,不再对他的抗拒。
他做所有能及的家务,拼命用功地读书。每次考试都拿年级第一,因此被称为天才。
就像划过天际的流星,命运就在那么一瞬间绽放了。
渐渐地,他感觉到了家的温暖。
毅轩讲得很平静,像在讲别人的故事。
“你的故事吗?”好凄美!小夕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眼角微微泛红。她一直以为毅轩是那种衣食无忧的富家弟子,没想到灿烂的微笑背后凝敛着这样一段辛酸的往事。
“嗯。很难以置信吧?但请你相信比你不幸的人还大有人在,千万不要悲天悯人。”毅轩的眼眶红红的,但还在竭力保持着微笑,“无论生活有多不平,只要信念还在,就勇敢微笑地往前走。也许奇迹就在下一秒。”
原来一个人的生活经历可以丰富到如此悲怆。即便在这个物欲横流的时代,还是有那么一大群人在为生存斗争。毅轩无疑是其中相对幸运的一员。
小夕由衷地敬佩面前这个有着天使般微笑的少年:跟他相比,我那点痛又算得了什么呢?为何不让自己的心开阔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