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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钰领着黄锷进了春香楼便见春香楼的老、鸨刘妈妈笑容满面地迎了上来。
这刘妈妈四十来岁,浓妆艳抹,打扮得花枝招展,虽然已不是花样年华,但人家依然是风韵犹存,一双媚眼也是勾、魂摄、魄!
“蓝公子,您好些日子没来了,姑娘们想您可想得紧呢!”刘妈妈来到蓝钰的跟前,给蓝钰行了礼,话语中更是飘着浓浓的香粉味。
“是吗?”蓝钰笑着道:“刘妈妈恐怕不是想本公子吧?想的应该是本公子钱袋里的银子。”
“哎呦,蓝公子,您要是这么说,奴家可就要不依了,天地良心,蓝公子不掏一个子,奴家也不会有半句怨言。”
刘妈妈的这句话倒也不是完全是奉承蓝钰,而是蓝钰的身份决定了蓝钰在这京城里可以横着走!
姑姑是当朝太后,爹爹是百官之首,妹妹又是中宫皇后,这样的一个身份,到哪里,人家巴结还来不及呢,谁还敢跟他收银子?
蓝钰当然也知道自己是人们争相巴结的对象,到这春香楼想见头牌幽兰,根本就不需要预约排队,想见随时都可以见。
那幽兰可是春香楼的顶梁柱摇钱树,很多人即使想给幽兰赎身,也出不起那银子,但蓝钰觉得,他若是给幽兰赎身,这刘妈妈决计是不敢收他的银子,为此,蓝钰才如此轻易对黄锷许下这个承诺。
“好了,刘妈妈,你心里想什么,本公子还不知道?”蓝钰可不想把时间都浪费在口舌上,他今日一整天心情都有些郁闷,想等一会找那名清倌好好放松放松。
蓝钰说着已经来到楼梯口,抬脚上了通往二楼的楼梯。
“蓝公子,您想让哪位姑娘伺候?”刘妈妈紧跟在蓝钰的身后,陪着笑脸问道,在刘妈妈的眼中,蓝钰可是一个祖宗,是她有一百个脑袋都得罪不起的祖宗。
“本公子先去幽兰房中坐坐,刘妈妈也一道吧。”蓝钰并没有立即说明来意,上了二楼,径直往幽兰房间方向走去。
黄锷喜滋滋地跟在蓝钰的身后,心中早已急不可待!
听蓝钰这么一说,刘妈妈顿时面露难色,快走了两步,来到蓝钰身旁,弱弱地开口,“蓝公子,北宁的瑞太子刚刚进了幽兰的房间,您现在过去的话,恐怕不太好,要不,您去水仙的房中,如何?”
刘妈妈向来知道蓝钰最喜欢清倌,对幽兰早就腻了,她不明白这蓝钰今天吃错了什么药,竟然又想起幽兰来了。
若是旁人在幽兰的房里,刘妈妈并不觉得难办,在这京城里有谁敢在春香楼里跟蓝大公子抢女人?当然这里面要除去燕惊寒和慕容笑尘,因为这两人根本就不会来她的春香楼,但瑞太子就不一样了,他可是北宁的太子,听说寒王爷大婚那天,他大闹了婚礼,之后皇上太后寒王爷都当没事人一般,皇上甚至还要治寒王妃一个不敬之罪,由此可见,这瑞太子可是皇上的座上宾,不是她能得罪得起的。
蓝钰一听上官云瑞在幽兰的房中,顿时就想到了那日上官云瑞在蓝翎婚礼上泼蓝翎脏水一事,这件事那天之后早就被传了个沸沸扬扬,蓝钰自然也知道得非常清楚。
现在,在蓝钰看来,蓝翎不但是他的妹妹,更是他的女人,上官云瑞那么欺负她,就是不把他放在眼里!
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那上官云瑞身份再怎么尊贵,那他也只是北宁的太子,他难道不知道他们蓝相府在东楚的地位?恐怕连当今皇上都要让着蓝家三分!
那上官云瑞竟然敢欺负到蓝家的头上,蓝钰觉得这口气他咽不气,他一定要为蓝翎出一口气!
“公子,属下觉得瑞太子有点欺人太甚!根本就没有把公子放在眼里!”
黄锷本来心中正美得冒泡,想着要不了多久,幽兰就是他一个人的了,他想如何就如何,然而此时一听上官云瑞在幽兰的房中,心中顿时醋意翻滚,恨不能把上官云瑞一把揪出来。
但黄锷也不是傻子,他早就看出来自家公子因为二小姐被上官云瑞诬陷一事对上官云瑞很是不满,而此时正好可以借那件事情刺激一下自家公子,让自家公子为自己出头,把幽兰抢过来。
蓝钰本来就想找上官云瑞算账,被黄锷这么一煽风点火,顿时不再考虑,径直就往幽兰房间的方向走去,同时道:“本公子也一年没有见到瑞太子了,正好趁此机会见上一见。”
刘妈妈看着蓝钰瞬间冷下去的俊脸,心顿时咯噔一声,这蓝公子想干什么?他不会是想去跟瑞太子抢幽兰的吧?
刘妈妈心中暗叫不好,这两祖宗要是打起来,还不把她春香楼给掀了?
“蓝公子,水仙可是刚来没几天的清倌,长得可一点都不比幽兰差,而且人家还弹了一手……”刘妈妈跟在蓝钰的后面急切地说着,但她还没有说完,便被蓝钰冷冷地打断,“好了,刘妈妈,你不用跟着本公子,你去告诉水仙在房中等我,本公子片刻后就过去。”
刘妈妈还想说什么,但看着黄锷看向她的恶狠狠的眼神,只能生生停下了脚步,暗暗祈祷蓝钰和上官云瑞不要在她这里打起来。
蓝钰领着黄锷很快就来到了幽兰的房间门口,见上官云瑞的贴身侍女映霞正候在门旁,她见到自己连眼神都没有波动一下,这让蓝钰更是一口气堵在了心里。
认识上官云瑞的人都知道,他身边一直有一名贴身侍女,上官云瑞不论到哪里,都会把这名侍女给带着,就连逛青、楼都不例外。
上官云瑞在外人的眼里一般都是笑容满面风、流倜傥,极易和人亲近,但他的这名侍女却是恰恰相反,姿色一般,而且整天板着一张脸,仿佛谁欠了她几百两银子,谁见了都不喜,为此很多人弄不明白,这映霞到底有什么过人之处,能让上官云瑞如此地看重?
“你眼瞎了,不认识我们公子?!”黄锷本来就怒火中烧,此时见映霞根本不把自家公子放在眼里,更是怒不可遏,不做多想,便朝着映霞辱骂道。
闻言,映霞的眸中顿时划过了一道寒光!
冰冷而又低沉的声音直透黄锷的耳膜,“我看你不但是眼瞎了,而且是活得不耐烦了!”
黄锷自从跟了蓝钰一直是吃香的喝辣的,很多人巴结他还来不及呢,更不要说当着面骂他了,而今日,他不但被人骂了,而且还被一个女人骂了?这让黄锷顿时怒火冲天,快速出手就要去掐映霞的脖子!手法阴狠毒辣!
黄锷能当上蓝钰的贴身侍卫也是有两下子的,一般人可不是他的对手,当然很多人就不敢跟他动手。
黄锷一直以来对自己的武艺也很自信,他根本就没有想过他会打不过一个女人,然而“咔嚓”一声,紧接着手腕处剧烈的疼痛感,让黄锷瞬间冷汗直冒,牙齿也疼得直打哆嗦,“践人!你竟敢伤老子……老子要扒了你的皮!”
到了这时黄锷依然不知死活,就见映霞突然身形一动,把黄锷踹躺在了地上,一脚踩到了黄锷的脸上,阴冷之极的声音也紧接着响起,“既然你这么喜欢被人剥皮,那我就成全你!”
“放了他!”蓝钰抿着唇,压抑着心中翻滚的怒气!
黄锷是他蓝钰的人,被这丫头扭断了手腕不说,还被她踩在脚下,蓝钰觉得颜面无存!
映霞根本就不搭理蓝钰,连看都没看他一眼,慢悠悠地从袖中拿出一把匕首,似乎真打算给黄锷剥皮。
看着映霞的动作,黄锷一阵心惊胆寒,他可不想死,他还没有尝过幽兰的味道呢。
“住手!”蓝钰怒道,随即看向幽兰的房门,“瑞太子,你就是这么管教你的侍女的?!”
此时,春香楼里的很多人已经听到了蓝钰这边的动静,刘妈妈自然也知道,但他们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劝阻,因为他们知道这瑞太子和蓝公子他们谁都惹不起,还是明哲保身的好。
房间里坐在桌旁的上官云瑞这才慢悠悠地站了起来,冲着一旁的幽兰挑眉一笑,随后才慢慢地朝房间门口走去,幽兰也随即站起身跟在了后面。
在到房门跟前时,幽兰快步上前,帮上官云瑞拉开房门,又侧身站到一旁。
看着眼前的情形,上官云瑞依然笑得好不妖孽,“啪的”一声打开手中的折扇,摇了两下,这才开了金口,“这不是蓝大公子吗?今日怎么有空来找幽兰了?本宫可听说,蓝大公子有好一阵子没来幽兰这里了,幽兰为此伤心了好久,这不,还是本宫劝了她几句,她才对本宫有了笑脸,本宫原来还以为蓝大公子是有了新人忘了旧人,今日一见方才知道是本宫想多了,蓝大公子,你说,本宫说的对吗?”
上官云瑞似乎没看到被映霞踩在脚下的黄锷一般,自顾自地对蓝钰说了一番,这让蓝钰的脸一阵红,一阵青!
而黄锷更是惨白着一张脸,疼得快要晕过去了。
映霞看了上官云瑞一眼,并没有出声,而是从袖中拿出了一块帕子,细细地擦拭着匕首,大有磨刀霍霍的味道,看得黄锷心中瑟瑟发抖。
“瑞太子,本公子要提醒你,这里可是东楚的京城,而不是你北宁的太子府!凡事还是留有三分余地的好!”
蓝钰的话语中已经带上了野兽般的凶狠,威胁之意甚是明显!
映霞眸中顿时划过一道寒光,瞬间加大了脚上的力度,黄锷更是疼得龇牙咧嘴。
“蓝大公子这是在威胁本宫?”上官云瑞收起了折扇,在手指上转了两圈,瞅着蓝钰,笑着开口,“本宫可是你们皇帝邀请的贵宾,蓝大公子没有对本宫尽地主之仪不说,还来跟本宫抢幽兰,莫不是这就是东楚的待客之道?明日本宫进宫的时候,正好向你们皇帝请教请教。”
听上官云瑞这么一说,蓝钰心中暗叫不好,他虽然不太关心现在的局势,但他还是从他爹爹那知道了一些。
皇上燕鸣轩能坐上皇位,他姑姑蓝巧凤在这其中起了决定性的作用,燕鸣轩登基之前在他姑姑名下教养,对他姑姑的话是言听计从,但登基之后,燕鸣轩和他姑姑已经是面和心不和,燕鸣轩已经开始找着机会打压蓝相府,而他姑姑也有她自己的谋划。
蓝钰知道,这件事本来就是黄锷无礼在前,上官云瑞若是真把这件事拿到朝堂上去讲,蓝钰猜想燕鸣轩肯定会拿这件事做文章,那么到了那时,他姑姑还不扒了他的皮?
蓝钰这个时候方才相通了厉害关系,随即陪上了笑脸,“瑞太子严重了,我只是跟瑞太子开了个小玩笑,瑞太子不要往心里去。”
“是吗?”上官云瑞挑眉一笑,“自从蓝二小姐大婚之日,本宫一时兴起开了一个玩笑之后,本宫就知道饭可以乱吃,但话不能乱说,玩笑开大了会很惨的!”
上官云瑞这是在含沙射影地说他要倒霉了!蓝钰压了压心中肆意翻滚的怒气,没有出声。
“幽兰,本宫带你去美人湖坐画舫游湖,如何?”上官云瑞不再理会蓝钰,伸手搂上幽兰的纤腰。
“好呀,太子您带奴家去哪里,奴家都愿意。”幽兰千娇百媚,柔若无骨地靠在了上官云瑞的身上。
“走。”
上官云瑞搂着幽兰调笑着出了房间,映霞看着上官云瑞的背影,抿了抿唇,又狠狠地踹了黄锷一脚,这才收起匕首和帕子,跟在了上官云瑞的后面。
见三人下了楼,蓝钰看着黄锷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没用的东西!”
黄锷连滚带爬地跪在了地上,“属下请公子责罚!”
“回府!”蓝钰一甩衣袖,怒气冲冲地往楼梯口走去,看到站在一旁静若寒蝉的刘妈妈,恶狠狠道:“今晚这件事若是传出去,本公子会让这春香楼从此在这世上消失!”
蓝钰这句话不仅仅是说给刘妈妈听的,也是说给所有看到这件事的人听的,刘妈妈连连点头称是。
……
寒王府 松竹院
蓝翎用完晚膳,舒舒服服地泡了一个热水澡,之后就把秋叶打发回了她自己的房间。
蓝翎坐在桌旁,翻着她无意间在自己的那堆嫁妆里发现的一本记录这片大陆人文地理的书籍。
蓝翎本来就想了解她现在的这一片大陆,等她离开这里,找一个适合她生存的地方,没有想到得来全不费工夫,这让蓝翎欣喜不已。
根据这本书上所说,这片大陆四分天下,东楚,北宁,南岳,西齐,东楚,北宁多平原,土壤肥沃,南岳多丘陵,土地贫瘠,而西齐多草原,兵强马壮!
因为北宁是上官云瑞的地盘,而南岳现在是对东楚俯首称臣,这两国对蓝翎来说都不是什么好去处,而西齐似乎便成了唯一的选择。
一想到西齐广袤无垠的草原,蓝翎便有一种策马扬鞭畅快淋漓的感觉,心中还是很喜欢这样的地方。
有了目的地,蓝翎便开始盘算着如何在不惊动燕惊寒和他手下的情况下在玄冰潭里泡半个时辰,如何顺利离开这京城又会不被发现。
不知不觉,时间已经到了子时,蓝翎看了看一旁的沙漏,站起来把书塞到她的衣柜里,熄灯,上chuang。
鉴于她一天之内把燕惊寒惹恼了三次,午膳和晚膳的时候燕惊寒都没有出现在桌旁,而且此时已经是子时,蓝翎觉得燕惊寒八成是不会回来睡了,她也就不用再担心被他找借口占便宜,她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
然而蓝翎也仅仅是高兴了半炷香的时间,还没睡着的时候便听到了房间的门被推开的声音,随即猛地一下坐了起来,透过罗帐的小孔,看着踏着月光快步往内室走来的燕惊寒。
只有斑驳的月光,又因为距离较远,蓝翎看不清燕惊寒脸上的神色,只看到他挺拔的身影,听到异常响亮的脚步声!
心,不由地跳快了一分,蓝翎抓紧了被她抱在怀里的锦被,轻轻地摇了摇头,想摇走心中那莫名的慌张,但却徒劳无功!
燕惊寒的身影越来越近,蓝翎感到她的心跳得越来越快,她知道,她在害怕,但她怕什么?她怕被他欺负?怕被他占便宜?
蓝翎深吸了一口气,看着燕惊寒拨开珠帘进了内室,对上那双深邃如幽潭般的凤眸,蓝翎的眸光本能地躲闪了一下,随即快速躺下,不再看他。
燕惊寒没有出声,脱了衣服,这才掀开罗帐,看着背对着他的蓝翎,眸光微闪了一下,脱掉鞋子,上chuang躺了下来。
“过来。”
燕惊寒的声音在蓝翎的背后响起,蓝翎的秀眉快速地蹙了起来,想到了她写的那份保证书,顿时一阵头疼。
“王爷,夜深了,休息吧。”蓝翎压了压心中那股莫名的慌张,轻轻地说了一句。
“过来。”
又是轻轻的两个字,但蓝翎却在这两个字中听出了不容拒绝的强势!心,似乎更慌了。
蓝翎慢慢转过身看向燕惊寒,扯了扯嘴角,开口道:“王爷,睡觉的时候,两个人靠得太近对身体不好,所以为了您金贵的身体,我还是不过去的好。”
蓝翎觉得这虽然是她找的借口,但也是有科学依据的,她呼出的二氧化碳被他吸进了身体里,当然对他身体不好了。
但这句话听在燕惊寒的耳中却是另外一番意思,他每次抱着她的时候,他的某处总是处于兴奋之中,而一直得不到发泄,自然是对他的身体不好。
如此一想,燕惊寒便感到他的某处似乎又开始蠢蠢欲动,剑眉微皱了一下,长臂一伸,“王妃,不要忘了你写的保证书。”
听着燕惊寒的话,蓝翎抗拒的动作快速停了下来,狠狠地瞪了燕惊寒一眼,似乎只能任由着他把她搂在了怀里。
温暖的怀抱,好闻的松竹的清香,蓝翎的心中再一次纠结,迷茫,不知如何自处!
她是他的王妃,她是他政敌的女儿,她是要对他不利的一颗棋子!
她清楚,他比她更清楚!
他心里喜欢她吗?答案肯定是否定的。
燕惊寒这样一个冷酷的男人怎么可能喜欢上一个欲对他不利的女人,恐怕他连爱是什么都不知道吧。
但蓝翎知道的是他喜欢她的身体,这是人的一种身体本能的欲、望,燕惊寒是一个男人,只要是一个正常的男人,都会有这种本能的欲、望。
通过这几日的相处,蓝翎虽然把燕惊寒恨得牙痒痒,恼他用一些无耻的手段威胁她欺负她,占她便宜,但蓝翎知道燕惊寒并不是一个卑鄙的小人,就凭他每次在关键时刻都能控制自己,并没有趁人之危。
每一个女孩都希望遇见自己的白马王子,谈一场天荒地老海枯石烂的爱情,蓝翎自然也不例外。
虽然蓝翎知道细水长流的爱情才更加现实更加牢固,但少女情怀总是诗,她不相信她会对哪个男人一见钟情,但她希望她能遇到让她一见钟情的男人。
蓝翎知道,像燕惊寒这样的男人,尊贵的身份,俊美的容颜,冷酷的气质,是很多女人梦寐以求的男人,她虽然没有对他一见钟情,但若是相处久了,也保不准她真的会爱上他。
然而,蓝翎更知道的是她若是爱上了燕惊寒,以她的身份,以蓝巧凤把她嫁给燕惊寒的目的,以及燕惊寒对她的定位,她将被打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蓝翎当然不会看着这种事情发生,她不会给燕惊寒让她爱上他的机会!
拨开心中一层淡淡的迷雾,蓝翎心中的慌乱似乎减轻了一些,静静地靠在燕惊寒的怀里,轻轻合上了眼帘。
温香暖玉在怀,鼻翼间全是她如兰似麝的幽香,燕惊寒低头看着怀中的人儿,慢慢地收紧了环在她腰间的手臂。
感受着燕惊寒手臂的力度,蓝翎心突地又跳快了一分,但她并没有出声指责燕惊寒。
“为何不说话?”怀中人儿出奇的安静,燕惊寒突然有些不适,薄唇贴到蓝翎的耳边,轻声问道。
热气喷洒在耳边,蓝翎顿时感到耳根一阵发烫,转了转头,拉开了点距离,“我困了。”
被燕惊寒搂在怀里,蓝翎的躲闪对燕惊寒来说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变化,反而更加激起了身体某处的渴望。
“困了,心还跳得这么快?”燕惊寒伸手挑起蓝翎的下颚,让蓝翎不得不睁开眼睛看着他。
一双漂亮之极的剪水秋眸带着三分羞涩,三分胆怯,三分慌张,还有一分深夜中的魅惑,这些都让燕惊寒百看不厌!
“你听错了!”蓝翎把燕惊寒的手拨到一边,自然是一千个不会承认。
“是吗?”燕惊寒看着蓝翎的娇颜上早已覆满了不打自招的粉色,薄唇微微动了动,“王妃,你可知道说谎骗本王是要付出代价的。”
燕惊寒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沙哑,但在这寂静的夜里,它却如一颗石子投向了看似平静的湖面,蓝翎似乎不仅听到了叮咚的响声,似乎还看到了因它震出的一圈又一圈的波纹。
蓝翎张了张嘴,不知该说些什么,能说些什么。
该拒绝吗?
当然应该拒绝,她不爱他,他更不会爱她!
能拒绝吗?
当然不能,她完全受制于他,她处处处于被动之地!
看着燕惊寒薄唇慢慢地靠近,蓝翎不愿意去想这是不是自己给自己找的台阶,其实她并不厌恶他吻她。
当冰凉的感觉在唇上蔓延,蓝翎已经合上了眼帘,任由燕惊寒的薄唇一遍遍地在自己的心中溅起一朵朵的水花。
愉悦的感觉传遍四肢百骸,胸前的衣衫早已凌乱不堪,只剩下粗重的呼吸和娇喘声此起彼伏。
身下人儿的柔顺更是让燕惊寒欲罢不能,大手不由地慢慢向下移去,这时房间外传来了朝阳的声音,“爷,属下有要事禀报!”
朝阳的声音如一把利刃瞬间便划开了房间里的涟漪,蓝翎瞬间便睁开了迷离的双眼,一把推开燕惊寒,慌忙把胸前的衣衫合拢好。
突然被打断,蓄势待发的某处自然是不乐意,做着无声的抗议!
燕惊寒剑眉紧皱,便又听到了朝阳的声音,“爷?”
“知道了!”燕惊寒压了压身体里排山倒海的欲、望,快速下了chuang。
站在房门外的朝阳听着自家爷明显带着怒火的三个字,心中有些疑惑,爷好像在生气?难道又是王妃惹恼了爷?
隐在暗处的流云自然听到了刚刚房间里的动静,看着朝阳不明所以的模样,顿时对他投去了一抹同情的目光,觉得这小子若是再不管好自己的嘴的话,八成要惨了。
片刻,燕惊寒出了房间,快步往院外走去,朝阳急忙跟上。
出了院子,朝阳见自家爷一副眉头紧锁的模样,赶忙劝道:“爷,您怎么了?王妃惹您生气了?爷,属下觉得您没有必要和王妃叫真,王妃现在不跟你说实话,只是她现在还没有想明白,等她想明白了,属下觉得她肯定会把她知道的事情都告诉您。”
朝阳刚一说完,就看到自家爷带着火气的凤眸快速地扫向了他,朝阳顿时一个激灵,难道他说错了什么?
燕惊寒压了压心中的浴火,沉声问道:“她没想明白什么?”
“王妃她现在的身份呀。”朝阳不明白自家爷为何会问这种显而易见的问题,“爷,王妃是个聪明人,她迟早会意识到您是跟她过一辈子的人,您才是她一辈子的靠山,她以后凡事都得倚靠您,她必须跟你站在一起,如此一来的话,王妃肯定就会把她知道的都告诉您了。”
朝阳觉得他这么一说,自家爷定然就不生王妃的气了,心中还在暗暗得意,不想却听到了自家爷冷冷的声音响起,“你拿着府里的月银成天尽琢磨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从明日起扣除半年月银,小惩大诫!”
“啊!”朝阳顿时傻眼了,他到底说错了什么,爷要扣他半年月银,这不要他命吗?
“爷……”朝阳觉得自己冤得很,但又不敢问,担心莫名其妙又说错了话。
“闭嘴!”燕惊寒觉得朝阳再不闭嘴的话,他肯定会一掌把他拍飞掉。
朝阳乖乖闭上了嘴巴,默默地跟在燕惊寒的身后,心中想着等到了明日一定要问一下流云他的半年月银到底是怎么飞掉的。
燕惊寒快步进了书房,见到上官云瑞深更半夜不清自来,不用他开口,便已经猜到他是为了何事而来。
朝阳快速合上房门,守在了门外。
“啧啧,一副欲求不满的样子,看来我是打断了你的好事,喂,你不会找我要补偿吧?事先声明,我可不是故意的,我是有急事才来找你的。”上官云瑞一副很怕燕惊寒找他算账的模样,还没等燕惊寒开口,就为自己开脱。
听了上官云瑞的话,朝阳感觉他比窦娥还冤,他又不知道自家爷和王妃在做什么,而且若不是上官云瑞一定要在这个时候见自家爷,他也不会去打扰了自家爷呀,半年月银呀,想想都肉疼。
燕惊寒没有理会上官云瑞,一撩衣摆坐在了案桌后面的椅子上,幽幽地开口,“看来你今晚并不是来找我帮忙的,是来找揍的。”
“呵呵……”上官云瑞笑着从软榻上站了起来,来到燕惊寒案桌前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好,我们赶紧说正事,说完了,你好回去继续。”
燕惊寒不想理会上官云瑞话语中的暧、昧,言归正传,“你担心蓝钰会咽不下那口气,暗中对你动手,你想让我派人保护你。”
对于春香楼发生的事情,燕惊寒早已得到了消息,对于蓝钰,燕惊寒更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
蓝钰不仅喜欢女人,更是心狠手辣之徒,在东楚京城可以说是横着走的人。
燕惊寒之所以一直没有出手,那是因为蓝钰是蓝巧凤的人,在没有十足把握把蓝巧凤连根拔起的时候,养精蓄锐静待时机才是上上之策。
“不是担心,而是他一定会对我动手,若是在北宁,我当然不会怕他,但在你们的地盘上,我的人手有限,又对你们这里不是特别熟悉,我在明,他在暗,对我来说可是一万个不利,我自然要小心一点,虽然呀,想我死的人很多,但我也不能死在蓝钰那种小人的手上,这也太憋屈了。”
朝阳嘴角抽了一下,心想着,您都死了,您还知道什么是憋屈吗?
“你带她出来,是想让她给你惹事的?”燕惊寒自然也知道映霞的存在,但他不明白上官云瑞为何要带一个丫头在身边,而且映霞在燕惊寒的眼里除了武艺好点,没有什么可取之处。
“我的映霞可不是一个惹是生非的女子,只是那狗奴才送上门来讨打,自然是不打白不打。”
听了上官云瑞的这一番话,燕惊寒凉凉地扫了他一眼,“在别人的地盘上不知收敛,锋芒毕露,还不是惹是生非?你和她是什么关系,我不想知道,但我要提醒你的事,不要让她成为你致命的弱点!”
上官云瑞当然知道燕惊寒是好意,也只有他才会说出如此的一番话来。
抿了抿薄唇,上官云瑞瞬间收敛了脸上的笑意,眸光看向不远处跳跃的烛光,妖孽的桃花眼中带上了旁人从未见过的幽远。
“我知道。”似乎过来很久,上官云瑞这才轻轻地说一句,但声音仿佛来自遥远的天际。
即使是生死兄弟,只要上官云瑞不说,燕惊寒也不会去探究上官云瑞心底的秘密,因为他知道每一个心中都有一个地方不愿意被别人触及。
“我会派人在你们身边保护你们,蓝钰那边,我也会让人盯紧,大可以放心。”燕惊寒说着站了起来,“你是回驿馆,还是在我这里?”
“这么快就急着赶我走了?”上官云瑞瞬间就恢复了一贯风、流倜傥的模样,跟着站了起来,“有娘子的人就是不一样了,我还是不在这碍眼好了。”
燕惊寒懒得理他,把朝阳叫了进来,吩咐了几句,朝阳随即带着上官云瑞从密道离开了王府。
……
蓝翎躺在chuang上,不想去想任何事情,更不想去想她和燕惊寒之间诡异的相处模式,但旖旎的画面却不停地飘进蓝翎的脑海中,熟悉的松竹的清香似乎已经钻进了她的每一毛孔,是那样的清晰可闻!
蓝翎恼恨地摇了摇头,但挥之不去!
辗转难眠中,蓝翎听到了房门被推开的声音,蓝翎瞬间闭上了眼睛,装睡!
燕惊寒脱了衣服,上了chuang,又见蓝翎背对着他,看似睡着了,但燕惊寒从蓝翎的呼吸声就知道蓝翎是在装的,但他并没有出声,而是从背后把蓝翎环在了怀中。
如此的姿势,燕惊寒一只大手似乎顺理成章地放在了蓝翎的胸前,蓝翎顿时呼吸不稳!
此时,蓝翎自然是装不下去了,伸手就去掰燕惊寒的大手,“我困了,睡觉吧。”
燕惊寒顺势抓住了蓝翎的小手放在了蓝翎的胸前,突然问道:“昨日晚上,你对蓝钰做了什么?”
燕惊寒早就知道蓝翎可不是一个任人欺负的主,她都能在大婚之日当着喜堂里众人的面让黑风把上官云瑞赶出王府,那么蓝钰那种龌龊不堪的举动,蓝翎肯定会好好教训他,但她是如何教训他的,昨晚燕惊寒并没有来得及问蓝翎,而刚刚听上官云瑞提起了蓝钰,燕惊寒这才想了起来。
“问他做什么?我困了。”蓝翎根本就不想听到蓝钰这个名字,他在她心中已经跟畜生没有什么区别。
“我想知道。”燕惊寒握着蓝翎的小手在蓝翎的胸前动了动,胸膛更是紧紧地贴在蓝翎的后背上。
如此暧、昧的姿势,蓝翎感到她的呼吸越来越不畅,随即道:“我若是告诉了你,你能不能把手拿开?”
谈条件?
燕惊寒并没有说答不答应,而是微微用力让蓝翎转过身,面朝着他,再把她搂进了怀里,“现在可以说了?”其实燕惊寒没有告诉蓝翎的是,他更喜欢这种姿势。
蓝翎抿了抿唇,这才开口道:“我让他永远都做不成男人!”
闻言,燕惊寒顿时明白了蓝翎话中的意思,瞬间便感到身体的某处快速地安静了下来,似乎受了惊吓一般。
“你自己动的手?”燕惊寒一想到蓝翎看到蓝钰那个肮脏的东西,心中顿时生出了一丝不悦。
燕惊寒见识过蓝翎诡异的身手,也知道蓝钰只有三脚猫的功夫,他根本不是蓝翎的对手,蓝翎若是亲自动手废了他也不是没有可能。
“我若有那个时间,我就亲自动手了。”蓝翎的话无疑是告诉燕惊寒,她是让别人动的手,但她并没有说出凌霜的名字,她不想让真正关心她的人卷入燕惊寒和蓝巧凤之间的争斗。
燕惊寒知道蓝翎并不想说那个丫头的事,便也不再追问,转而问道:“蓝钰再怎么说也是你的哥哥,是你父亲唯一的儿子,你这么做,心里能过意得去?你不怕别人说你心狠手辣,不念手足之情,是一只白眼狼!”
蓝翎磨了磨牙,燕惊寒这家伙大晚上不睡觉,竟然跟她讨论白眼狼的问题?她若是白眼狼,不正合了他的意吗?
完全就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王爷,您可说对了,我就是一只心狠手辣恩将仇报的白眼狼,说不定哪一天,我心情不好就狠狠地咬了你一口,你可要当心了。”
蓝翎说得跟真的似的,燕惊寒凤眸中快速划过了一道笑意,收紧了手臂,合上眼帘,轻声道:“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