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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不凡带着我跟杨华,穿过了一条狭窄的小巷子,好像是进入了市民居住区,而远离了闹市区。
我抬头张望中,居然有着熟悉的感觉,因为我在县城里租房子的地方,也有着错综复杂的小院,前后左右又被高低不同的楼宇围困着,好像是城市里留存的少有村落。
其实,打听着找到国营大厂的时候,我已经很明确的感受到,国营大厂的地理位置,早已远离了城市中心,几乎是接近郊区的地方。不过,我也明白,凡是厂矿企业不可能在城市中心区域,跟县城里的布局相差不大,有着绝对的相同之处。
“到家了,前面的那栋筒子楼就是。”
丁不凡轻声说着的同时,放慢了脚步,甩臂向前指了指。
他这是离开国营大厂一路走来的第一次说话,虽然说话的声音高低适中,但是带出了语气,却有着明显的不悦情绪。
“你怎么这么厉害,听阿香说,你上班还不到半年的时间,怎么一下子就有了自己的家,而且还是楼房,我真羡慕阿香,居然找了这么一位有本事的男人,不仅有工作,还能住在楼房里。”
杨华急声的说话,表达出了最真实的心态。
对于我们这些从农村来的人,能住上楼房,那就是绝对的祖坟冒烟的好事,所以我的心情跟杨华的心态差不多,不仅兴奋异常,关键还有着难以阻挡的炫耀情绪。但是,昨夜的事情,让我在丁不凡面前,羞耻得难以表现最真实的情绪。
“那只是我租的房子,并不是我自己的,不过,这一片全部属于国营大厂的家属区,用不了多长时间,我就能努力到单位的分房,拥有属于自己的房产。”
丁不凡说着铿锵有力的话语,斜目扫视了我一眼。
他说那些话的时候,有着绝对的成竹在胸的气势,好像已经有了板上钉钉的事实。
我虽然特别想说话表达惊喜的情感,但是,心里的忧愁和烦躁,根本就没法让我开口。如果不是杨华在场,也许我还能释然面对丁不凡,可是杨华对昨夜的事情心知肚明,我不可能表现出没事的样子。
“哎!人比人真没法活,驴比骡子确实没驮头,我一直没想明白阿香的命为啥这么好,好到了让人嫉妒的地步。”
杨华轻轻的絮叨说话,好像是表达出了最真实的心态。
我抬头的那一刻,丁不凡抢先一步,已经快步奔进了楼房的过道里,不过回眸的眼神里,好像对我有着关切的情绪,但显得并不明确,仿佛对杨华也有着同样的心思。
“这栋楼房是最老式的那种,原先是厂领导居住的领导楼,但现在住着的没一位领导了,他们全都搬进了新建的家属楼里,而这里就变成了像我这样的职工居住的贫民区。”
丁不凡拾阶而上的时候,回头瞅了一眼杨华,仿佛这些话就是说给她听,不是想跟我聊天的态度。
事实上,我早就感觉到了,由于杨华矢口提到了我是偷偷赶来的真相,丁不凡的心态已经有了疑惑不解的变化,只是因为有杨华的在场没直接责问我,但是,疑心已经产生了。
“能住在楼房里,那就不算是贫民区了,应该是万元户啦!你刚才都说了,用不了多长时间,就有了你自己的家产,如果我是阿香的话,肯定会高兴着整夜整夜地睡不着觉。”
杨华停止说话的那一刻,丁不凡已经停步站到了门口前,从腰间的皮带上取下了钥匙,正在转动着木门上的暗锁。
“那是你自己的想法,人家阿香也许并不是那么想地。”
丁不凡说话时,并没有抬头,转动着暗锁打开了房门时,用力推开了紧闭着的门扇,却斜身一转,站到了门口的另一边,面对着杨华偏了偏头,做着最简单的进屋示意动作。
“都进去吧!这就是我所谓的家了,不过,简单的过日子家当差不多齐全了,只要有菜有面,就能做出可口的饭菜了。”
他的话语还没说完的时候,杨华已经冲进了屋子,站在屋子中心正在转动着脑袋,非常仔细地观察着,好像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我开始迈步的那一刻,忍不住地偏着脸颊,努力着微微一笑,却还是感觉到了心慌意乱,只能快速地从丁不凡的脸上划开了视线,有点逃也似地跨步走近了屋子。
屋子虽然不大,但是整洁干净,一对老式沙发摆置在侧面,而对面的墙壁前,立着一个崭新的大衣柜;左边是案板和煤气灶,旁边却放着一个半新的圆桌,圆桌上盖着方格塑料布,上面又摆了一个圆盘,圆盘里倒扣着四个玻璃杯,好像还有一罐装茶叶的铁盒。
虽然没多少加剧,但是,我感觉特别的温馨,差不多就是我想要的那种感觉。
“这间屋子是咱们吃饭的地方,也可以当做接待客人的客厅,那边才是卧室,卧室比这间小,但睡觉肯定足够了。”
丁不凡轻声说着的时候,大步跨过去,轻轻地挑起了粉色门帘,又是一个最潇洒的侧身站姿。
这次,我还真很自然地面对丁不凡释放出了开心的浅笑,刚要迈步的那一刻,杨华又强在了我前面,跟着急地钻了进去。
我在丁不凡伸手做出搀扶举动的时候,已经亟不可待地紧跟着杨华,躬身冲进了卧室。
其实,我对卧室确实充满着难以言说的向往,从小就没个属于自己的睡房,一直在厨房里将就着。这时候听到丁不凡准备了单独的卧室,我确实有着无法矜持的惊喜。
“我的个妈呀!这哪里是睡觉的地方,比旅馆还要好看舒服。”
杨华发出尖叫声的时候,已经仰面八叉地躺在了大席梦思床上,双手不停地拍打着软软的床面。
我站在大席梦思床前,已经惊得瞠目结舌了。
卧室的布局,确实跟旅馆的样子没多大变化,一张大席梦思床差不多占据了整个屋子,两边的床头柜上,摆着台灯的灯罩,跟窗帘的颜色居然那么的接近,而床上铺着的双人床单,又跟窗帘绝对的相同,给我的感觉是,进入了梦幻般的境界。
移目的扫视中,我的情绪更直接地畅然了起来,昨夜的恐怖和羞耻,好像被眼前看到的景象,直接冲击着抛向了九霄云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