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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婶连连倒退几步,好像是接受了我的建议,皱纹密布的脸上,终于有了平静的表情。
“阿香,你跟二婶我说说实话,小雅的身孕还有办法解决吗?你是念书人,肯定比我懂。”
更急切的说话,特别清楚地透出了二婶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调整着心态有了心平气和的情绪。
不过,她的激问却让我为难了起来,虽然是高中生,又是女生,可是对于怀孕这种事情,还真没经验可谈。唯一让我坦然的是,生物课上老师曾经简简单单地介绍过生命的诞辰过程,但是并没有提到终止生命的最佳方法。
“二婶,我觉得咱们不能草率,也不能盲目,最好带着小雅去县城的大医院,也许医生会有办法。”
我感觉自己的想法最正确,也最符合小雅的情况。
虽然没实际经验,但是,在跟同学聊天的过程中,也听到过像小雅这样的事例,差不多全都是打胎的做法。不过,城里人跟农村人,好像有差别。城里的女孩子绝大多数是在正规医院打胎,而农村的女孩好像是偷偷的在私人诊所,或着乡村赤脚医生那里买药自己解决。
“去医院里会纸里包不住火,万一让小雅的婆家知道了,那你哥的换头亲就完啦!”
二婶拖了一声重音,带出了难以置信的恐慌情绪。
我被二婶的话惊得瞠目结舌,因为这种事谁也没法保证,也不可能做到万无一失。即便是县城的医生不会乱说,但无法避免不被认识的人看到,也没法保证不被猜测打听。
陷入思考的那一刻,气氛一下子沉闷了起来,我都能听到风过地面的声音,周围仿佛瞬间进入了万籁俱寂的境界。
在农村,遇到这样的事情,几乎是所有人津津乐道的话题,就算是没有亲眼看到,但闲言碎语的流传,最终还是会被识破。况且,小雅跟王程控的事情,确实是事实,根本就找不到辩解的理由。
“顾不了那么多了,我姐这是第一胎,解决不好会留下病根,选择正规医院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出于对小雅的关心,我只能表态坚持。
由于对二婶的了解,为了名声,也为了我堂哥的换亲,她肯定要选择不认识的私人诊所,或着买药在家里偷偷打胎。可是,据我了解,打胎十分的危险,即便是不会出现人命,但也会影响到生育,这一点书本上有过介绍,并不是那么简单的吃吃药就能解决的问题。
“阿香,你不懂二婶的为难,你哥好不容易找了个换亲,一旦被打听到了,那肯定不会接着换亲,谁会娶个不是黄花闺女的老婆。这事,还真不能按你说的做,明天我就带着小雅去老王头那里。他嘴严实,这么多年来,还真没听到一点传言。”
二婶满脸的决然表情,好像是铁了心的决定,又仿佛是不用商量的强硬。
可是,一听到老王头,我心里忍不住地紧张。老王头在村东头开药铺是祖传,但是从医却并没有高超医术可言。让一个老头为小雅打胎,这让我绝对不敢想象,也没法接受这样的选择。毕竟小雅是未生育的女孩,又是第一胎,弄不好必然会留下病根。
“我不去老王头那里,要不然我就去死。”
小雅很突然地高声喊着,仿佛是想到了什么,却又没直接说出来。
我转身的同时,静静地瞅着她瞪着眼睛的样子,心里还真有着让她死的感觉,因为她到现在就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她死不要紧,只是少了一条生命,可是,我二伯的这个家,却就变成了万人唾骂,万人憎恶的结局,而我堂哥也会打一辈子光棍。
“我的天呐!你个猪狗不如的东西,难道想让这个家彻底完蛋嘛!你不要脸了,你哥还要立门户呀!”
二婶哀嚎着,双手不停地拍打着双腿,又开始了耍泼的举动。
我静静地瞅着,既不想说话,也不想阻拦,因为我对小雅遽升着强烈的不满情绪,而且还有着无法抑制的憎恶。事情本来就是她的无知所造成,却还表现着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好像自己做了什么光宗耀祖的好事,全然不顾家族的名声。
“让我嫁给那个瘸子,还不如让我死,你们为了立门户,想过我嘛!就算是瘸子知道了,又能怎么样,除了我他还能找到别的女人吗?你们怎么只顾着考虑别人,却不想想我的以后。”
小雅怒气冲冲地吼着。
她这样的说话,倒是让我大吃了一惊。其实,换个角度考虑问题,其实小雅的婆家应该跟我二伯家的状况差不多,要不然怎么可能换亲。如果真是小雅说的那样,还真没必要担心,也无需有太多的顾虑。
而且,我也猜到了小雅为什么不去老王头那里,可能是听懂了我说话的道理,毕竟她还好生儿育女。没有医术的打胎,绝对有着令人无法想象的危险。
“你个猪狗不如的东西,竟然还说这样的话,你以为你是黄花大闺女嘛!人家能像以前那么对你吗?”
二婶怒骂着的时候,猛扑着身子,却被我展臂阻拦住了。
此刻的二婶已经被小雅的话激怒了,根本就没法商量,也不可能有理智的思维,除了放狠话的咒骂,似乎并没有其它想法了。
“如果真想为我好,那就按小雅说的,直接去县城的正规医院,要不然我就这样嫁人,或着你们直接弄死我算了。”
小雅怒怒地吼完之后,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泪痕,猛然翻身站起的那一刻,居然有了昂首挺胸的架势。
我无法猜测她此刻的心态,但是,我感觉她已经是下定了决心的态度,绝对没有让步的可能。不过,按照我的思考,这个选择绝对正确,不可能因为担心被人发现而毁了身体。
“臭不要脸的,你知不知道,听老王头说,像你这样的人去县城正规医院打胎,那是要村里的证明,还要男方签字,你想让让全村人都知道嘛!”
二婶喊话时,带出了哭腔,绝对不是说假话的样子。
我虽然听说过打胎的话题,但并不知道还有这样的规定,不过找个男的充当男方签字,我可以做到,可是村里的证明好像没一点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