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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程归时而言,郭淡得这番游说,绝对是别开生面,也是他政治生涯中,第一回遇到。
一般来说,这官员相互拉帮结派,组成党羽,原因有很多,有些是因为大家有共同的敌人,或者抱团取暖,又或者因为地域、亲戚、友情、师生,甚至于共同的信仰,等等。
但是没有一点是跟百姓和经济有关的。
倒不是说官员都不关心百姓,而是小农经济下,大家都是自给自足,官府的合作对于经济、民生是没有任何影响得,最多也就是合作治理水患。
而郭淡的这一番游说,是非常典型得资本游说,他也就会这一招,他的游说核心就是利益,我给你带来利益,你给我带来方便。
幸运得是,这一点打动了程归时,因为张居正死后,政治环境变得非常不稳定,程归时在官场中,暂时还没有太多的敌人,同时政绩上也没有任何表现,甚至于一年不如一年,万历又是一个财迷,看政绩他首先是看财政,程归时现在最需要的是稳定住财政。
当然,最为关键的是,他并不需要对此付出什么。
呼...幸亏并没有将这些知识还给教授。郭淡轻轻松得一口气,其实来之前,他也没有绝对的把握,虽然他学过这方面的课例,但是他从来没有涉及过,首先,因为他还没有达到那个级别,其次,那些大公司都是有专门的游说团队。
“我是不是也得组建一个游说团队。”
尝到甜头的郭淡不禁沉眉思索起来,渐渐的,他的目光变得炙热。
以他对于这些官员的了解,他认为组建一个专业的游说团队,是绝对能够取得成功的,因为每个地方官府都缺钱,要知道资本游说,不是纯粹的交易,这背地里还有很多肮脏得手段,比如说,掌握官员的犯罪证据,然后借此要挟。
要在明朝玩这一招,那些官员哪里经得住诱惑。
但是没过一会儿,他便摇头叹了口气,喃喃自语道:“我不能这么做,这样可能会令我失去大腿的。”
是,一个专业的游说团队,在大明这一盘散沙地方官府中,绝对能够混得风生水起,用钱都能够砸死一片,但是这种成功,也将会动摇万历的统治基础,地方官府都被资本控制,万历会接受吗?
这是不可能的。
而万历之所以信任他,就是因为他只涉及到金钱,没有涉及到权力,直到如今,他都没有什么权力,所有涉及权力的职位,都是万历直接控制。
一旦失去万历的支持,郭淡会死得非常难看,权衡利弊,他觉得还是免了,这是自我毁灭的一招。
“你们谈得怎么样?”
一个询问声打断了郭淡的思绪,他抬头一看,不知何时,吉贵已经入得大厅,正一脸期待的看着他,他只是微微一笑。
“什么意思?”
“或许成功了吧。”郭淡苦笑道。
第二日,他们又马不停蹄得赶往山西。
有了这一次经验,郭淡对于山西之行,是充满着信心,因为相比起来,山西是更需要贸易。
差不多同时间,在京师东郊外的一个亭台内,也在进行着一场别开生面的交谈,而交谈的双方乃是一对父女。
“爹爹!”
徐姑姑站在亭台前,微微侧身,颔首喊道。
迎面走来的徐梦晹,瞧了眼许多年未见的女儿,不但没有丝毫感动,反而怒容满面,冷笑道:“在你心里,还有我这个爹爹吗?”
徐姑姑颔首不语。
徐梦晹哼了一声,入得亭台坐下。
其身后跟着得徐茂,已经开始冒汗,恭敬道:“大小姐,请。”
徐姑姑这才转身入得亭内,站在徐梦晹对面。
徐梦晹抬目一瞧,道:“怎么,没有话对我这个爹爹说吗?”
徐姑姑问道:“爹爹近年来身体可好?”
徐梦晹哼道:“怕是会令你失望,老夫暂时还死不了。”
徐姑姑微微蹙眉,抬起头来,看着徐梦晹,语气平淡得问道:“那不知伯爷今日找民女来,有何贵干?”
徐梦晹先是一愣,旋即倏然站起,指着徐姑姑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真是瞬间爆发。
徐茂当即吓得一哆嗦,赶忙上前道:“老爷,大小姐......。”
“你去外面等着。”
徐梦晹双目一瞪。
“老爷...是。”
徐茂躬身一礼,退出亭外,心里已是万分后悔,就不应该撮合他们父女相见。
待徐茂出去之后,徐梦晹怒不可遏的向徐姑姑道:“老夫曾以为,经过这么些年,你应该懂事了,可不曾想,你还是如以前一般,刁蛮任性,冥顽不灵,真是太令老夫失望了。”
徐姑姑眸中闪过一抹怒气:“爹爹又何尝不是如此。”
“事到如今,你这孽子竟还不肯认错,老夫自问待你不薄,你曾犯下那么大的错,老夫都愿意对你网开一面,并且还为你寻得一户好夫家,而你呢?竟然选择逃婚,险些害得徐赵两家因你而关系破裂,你究竟还要老夫如何待你?”徐梦晹怒不可遏道。
徐姑姑将脸偏到一边,沉默不语。
徐梦晹咆哮道:“你倒是说话呀!老夫今儿还真想知道,老夫究竟哪里亏待你了,以至于你如此憎恨老夫。”
徐姑姑猛地回过头来,泛着泪光的双目,直视着徐梦晹,轻轻点头:“真是好一个待我不薄,不错,从小到大,爹爹一直都给我穿最好的,吃最好的,但是除此之外呢?爹爹心中只有哥哥,根本就没有我这个女儿。
不管是读书,还是学习骑术、箭术,我都要胜过哥哥,但是你永远都只夸奖哥哥,对我只有教训,为了让哥哥开心,不惜将我赶回房去,只让我学习刺绣,不准我再念书,也不准我习武。
我听了爹爹的话,待在屋内学习刺绣,可是我没有想到,在哥哥去世之后,我只是想站出来帮助爹爹,但不管我再怎么努力,不管我再怎么帮您,您都从未正眼看过我,您又将所有的心思都花在荣儿身上,我倒想问问爹爹,我究竟是不是您的女儿?”
徐梦晹闻言,事一脸不敢置信道:“原来你是在记恨着这事,可是这怎么能怪老夫,谁让你是女儿身,纵使你再有能耐,那又能怎样,你是不可能继承我徐家家业,你迟早是要嫁人的,这世上比你聪明得女子多了去了,可是你看看又有哪个大家闺秀如你一样,从小到大,不学无术,舞枪弄棒。”
徐姑姑针锋相对道:“也没有哪个父亲像爹爹一样,心中就只有儿子,只有孙子,从来就没有我这个女儿,无论我是多么的努力。我知道,如果当时爹爹知道母亲肚子里面怀着的是一个女儿,宁可不让母亲生下我,这样的话,母亲也不会离开爹爹。”
“你竟还有脸提你母亲,要是你母亲知道你是这德行,在九泉之下都难以瞑目。”
徐梦晹越说越发激动,走了出来,指着徐姑姑道:“若老夫没有将你当做女儿,你认为你还能够活在世上吗?你扪心自问,你当初都干了些什么事,你身为姑姑,不但不将荣儿引向正道,反而暗中纵容他学坏,并且三番五次故意挑起事端,让荣儿为你挨打,这老夫可都忍了,可没有想到,你竟然还变本加厉,企图夺取家主之位,这要是换做别人,老夫焉能容他还活在世上。”
徐姑姑眨了几下眼,弯弯的睫毛变得湿润起来,但眼泪始终没有流下,道:“我是对不起荣儿,我也愿意为我犯下得过错赎罪,而不是像爹爹一样,永远都将过错推到他人头上。
在这件事上面,爹爹就真的一点责任都没有吗?若无爹爹的溺爱,荣儿也不会变成这样,若爹爹当年愿意多正眼看我两眼,事情也不会变成这样,爹爹不会原谅我,我也永远不可能原谅爹爹的。告辞。”
言罢,他便转身走出亭台。
“站住。”
徐梦晹突然喝道。
徐姑姑停住脚步,背对着徐梦晹。
徐梦晹冷笑道:“既然父女之间,已经没有什么可谈得,那就谈谈正事吧。”
徐姑姑微微偏头,余光瞥向徐梦晹。
徐梦晹道:“你别以为老夫不知道你暗中与郭淡联系,老夫警告你,你若再与他有来往,那就别怪老夫将你的真正面目告诉他。”
徐姑姑嘴角扬起一抹诡异的笑容:“爹爹还请放心,今后我不会暗中与郭淡来往,因为我已经打算接受郭淡的邀请,去一诺牙行帮忙。我敢肯定,爹爹一定不会告诉郭淡的,毕竟爹爹非常爱惜徐家的名誉,不信我们就走着瞧。”
言罢,他便径直离去。
“混账东西.....!”
徐梦晹气得便是要追出去。
“老爷!”
这时,徐茂入得亭内,挡在徐梦晹身前。
徐梦晹激动道:“你没有听到她方才说什么吗?怎么,如今你还维护她?”
徐茂垂首不语。
徐梦晹愣了下,不可思议道:“难道你也认为是老夫做错了吗?”
徐茂犹豫片刻,叹道:“老爷,这父女之间哪有对错可论,我只知道,倘若大小姐不敬重您,又怎会做这么多事,却只求得到你的认可,我想在这世上,没有谁比大小姐更加爱戴您。”
徐梦晹双目一睁,往日得回忆,在脑海中一一闪过,过得半响,他缓缓坐下,久久不语。
徐茂静静地站在一旁,他知道其实最像徐梦晹的不是徐继荣,也不是徐继荣他爹,而是大小姐,这父女二人的脾气可都是非常固执,绝不会轻易低头。
.....
“阿嚏!阿嚏!”
“你没事吧?”
吉贵捂住鼻嘴,看着郭淡,屁股还往车门那边挪了挪,好似随时准备下车。
“公公无须这样吧,我只是鼻子有点痒。”郭淡苦笑地摇摇头,他最近发现,这些太监都是有洁癖,自己不嫌弃他们,还屡屡被他们嫌弃,当然,这种洁癖跟朱立枝那种出现生理反应的洁癖是没法比的。
过了一会儿,见郭淡没有再打喷嚏,吉贵才放下心来,又略显担忧道:“郭淡,这事我看还是挺悬的,不管是大名知府,还是山西布政使,他们可都没有表态,你们之间也没有签订什么字据,他们可以随时反悔。”
郭淡已经与山西布政使见过,他还是继续选择资本游说,告诉山西布政使,你若对卫辉府开放,必定会推动整个山西的经济,尤其蒙古需要那么多货物。
但是结果与大名府差不多,山西布政使也没有给出任何承诺,便结束了这场会谈。
“就算签订字据,他们要反悔,我也没有办法。”郭淡耸耸肩,又话锋一转:“但换做是我的话,我也不会给出任何承诺的。”
吉贵诧异道:“此话怎讲?”
郭淡道:“因为我的计划,是不需要他们做什么,既然什么都不需要做,为何又要给我承诺,他们大可静观其变,倘若真如我所言,那么就什么都不做,否则的话,就对我做些什么,如此一来,他们便可立于不败之地,两边都不得罪。”
“听你这么一说,倒也是怎么回事。”
吉贵稍稍点头,又问道:“那你真的能够促使他们的财政增长?”
郭淡自信道:“这是一定的。”
正当这时,车外突然有人道:“启禀公公,童千户好像来迎接我们了。”
“童千户?哦,童笠是吧,哎呦,差点忘记他已经升为千户,嗨,从小旗队直接升为千户,可真是少见。”吉贵又朝着郭淡笑道:“这可都是托你的福啊。”
“这真的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是陛下的安排,还有。”
“还有甚么?”
“我想只是凑巧遇到得,童笠可没有这么懂事,还跑来接我们。”
“哈哈!”
二人下得马车来,他们已经身处在山西和卫辉府的边界,只见界限那边有着一队人马,为首一人正是童笠。
这是郭淡此番来卫辉府,第一回与童笠照面,因为之前童笠一直在忙着边界的事,根本就没有时间回汲县,郭淡自己也在东奔西走,一直都没有遇上。
入得卫辉府境内,天色已晚,他们就在边界安营扎寨。
傍晚时分,郭淡与童笠来到河边散步。
“恭喜童旗队晋升为千户。”
郭淡拱手道贺道。
童笠兀自一脸木讷的表情,问道:“我应该感谢你吗?”
郭淡摇摇头道:“这跟我没有任何关系,这都是你应得的。”
“我应得的?”童笠又问道:“是因为我在卫辉府的所作所为吗?”
郭淡呵呵道:“童千户就莫要再装了,究竟是为什么,千户应该比我还要清楚。”
童笠摇头道:“我不太明白你这话是何意?”
郭淡笑道:“我从来没有调查过童千户,因为我一早就知道童千户一直以来都在装傻充愣,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童笠憨笑道:“我都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郭淡突然问道:“非常严肃得问童千户一个问题,轮才干,我与千户你相比,孰优孰劣?”
童笠立刻道:“论才干,你要比我强得多。”
郭淡又在问道:“那样貌呢?”
“样...样貌?呃...郭校尉风流倜傥,我不过一介莽夫,更是没得比。”
“完全赞同。”
郭淡点点头,道:“从表面上来看,轮才干,我胜于你,论样貌,我也胜于你,但是飞絮却始终想回到你身边,你也看见了,她不在这里,在我来这里之前,她就已经回到卫所去了,陛下令派了护卫来保护我。根据我对飞絮的了解,她绝对不会喜欢待在一个弱者的身边,光凭这一点,就足以证明,童千户的平庸只是装出来得。”
“郭校尉得这番高论,童某......。”
“我还未说完。”
郭淡摇摇头,又笑道:“倘若童千户不平庸的话,又焉能把握住这个机会,从小旗直接升迁为千户,实话实说,我可从未向陛下举荐过你,但是陛下偏偏却选择了你。”
童笠微微皱眉,只觉今日见到得郭淡,与之前的郭淡大为不同,这个郭淡有一种咄咄逼人的气势。
郭淡继续言道:“飞絮一直渴望着继承者其父兄得遗志,但是她却愿意待在一个看守街道得卫所,有道是,道不同,不相为谋,可见童千户有着与她一样的梦想。”
童笠问道:“你究竟想说什么?”
郭淡道:“我只是想我们之间能够开诚布公的谈谈,而不是彼此隐瞒,否则的话,我们都会一败涂地。”
童笠沉眉不语,神色却渐渐变得严肃起来,突然道:“如果你妄图凭借一个千户所就想威胁到东厂,那你真是痴心妄想,东厂可远比你想象得要强大得多。”
郭淡笑道:“我只是一个商人,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对付东厂,我与你一样,也只是想自保。”
“自保也难。”
童笠道:“我想这个千户所应该不是用来看牧场的。”
郭淡呵呵笑道:“如果我没有理解错的话,‘难’的意思就是,我们还是可以做到的。”
童笠犹豫半响,摇摇头道:“我们两个是根本无法做到的。”
“一个千户所难道就只有两个人?”
“但是你永远不知道,你身边有没有东厂的人,这是东厂最为恐怖得地方,他们是无孔不入的。”
“既然你知道这个问题,那你应该有解决的办法,毕竟你卧薪尝胆这么多年。”郭淡笑道。
童笠苦涩的笑了笑,道:“想要骗过东厂并不是那么容易,但也不是完全不可能,根据我对东厂的了解,他们现在一定在想办法,渗入到那个千户所中,故此任何锦衣卫都是不可相信的,我们只能从外面挑选人,但是这需要陛下的恩准。”
郭淡笑道:“巧了,这一点我刚好可以解决,看来我们的合作真是上天得安排,不过我们还得仔细商量商量,如何能够让东厂扑个空。”
童笠点点头。
郭淡突然想起什么似得,道:“哦,我还有一个小小要求。”
“什么要求?”
“我不允许你带杨飞絮加入这个千户所。”
“为什么?”
童笠惊讶道:“飞絮可是为数不多可以值得信任的锦衣卫。”
“我知道。”
郭淡点点头,道:“但问题在于,我从她身上看不到任何纪律性,她绝对是我见过最差得员工,哦,我是就事论事,而不是针对她是不是女人,我夫人同样也是女人,但我夫人在职业道德和纪律性上面,是要远远胜过杨飞絮,甚至大多数男人都比不上”
你拿自己的夫人做对比,这合适吗?
童笠赶忙道:“这其中恐怕有什么误会。”
“没有误会,这是我亲身体验的,你若不信,也可以自己去问问她。”
郭淡道:“一个简简单单得任务,她都完成的如此糟糕,而不像你,不管是看一条街道,还是管理一个州府的治安,你都能够完成的非常出色,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但是我不可能我的安危,寄托在这样的一个人身上。”
童笠紧锁眉头,道:“如果我不答应呢?”
郭淡不答反问道:“如果她不在的话,你是不是会违抗皇命?”
童笠立刻道:“当然不会,效忠圣上,是我们锦衣卫的第一使命。”
郭淡点头笑道:“那这就是我的答案。”
童笠愣了愣,不由得叹了口气。
郭淡又道:“等到汲县之后,我们再详细谈谈,我现在还有很多事做。”
童笠点点头,突然想起什么似得,道:“对了,关于其它州府的百姓偷跑到卫辉府来,你有什么对策吗?”
郭淡道:“你们还是应该尽量去拦住他们,这是你们的职责。”
童笠道:“可是我们人手不够,根本拦不住,另外,有不少人还与当地的大地主有租约在身,那些地主会派人拿着租约来要人。”
郭淡笑道:“我只知道他们并没有交税来给你们发工薪。”
童笠点点头道:“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郭淡道:“到时我还会与法院那边商量,制定出一套更加完善的律法。”
在这里待了一宿,第二日郭淡便继续上路,行得两日,终于回到了卫辉府。
“停一下!”
刚刚进入汲县,郭淡突然喊道。
马车立刻停了下来。
郭淡下得马车来,往河边望去,只见河边站着七八人。
“他们在那里干什么?”
郭淡嘀咕了一句,然后走了过去。
“哟!郭淡回来了。”
只见一老者冲着郭淡笑道。
此人正是汲县最大的地主,梁馗。
“刚刚回来的。”郭淡拱拱手,目光却瞟了一眼梁馗旁的徐光启。
梁馗抚须笑道:“郭淡,你可是我们卫辉府找来一位人才啊!”
郭淡又偏头看向徐光启。
徐光启忙道:“不敢,不敢,在下不过是纸上谈兵,究竟能不能行,还犹未可知。”
梁馗笑道:“光启,你勿要谦虚,能够纸上谈兵的,几千年下来,也就一个赵括,况且我看你的建议一定可行。”
哇!这么高的评价?郭淡一头雾水道:“你们究竟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抱歉,抱歉。”梁馗赶忙解释道:“正好这几日,这里在修建河道,而我家田地可都在这边,故此就过来看看,不巧遇上光启,他给出一些关于治理河道得建议,我觉得是非常不错。”
“是吗?”
郭淡惊喜道:“徐书生,你还懂得治理河道。”
“不不不!”
徐光启连连摆手,道:“我自幼就爱看一些杂书,也看过不少治理河道的书,但是我从未治理过河道,我方才只是与梁员外随意交谈了几句。”
“哇!随意交谈几句,就这么厉害,要认真谈的话,那还得了。”郭淡神情夸张道。
梁馗哈哈笑道:“那是,那是。”
徐光启的脸都红透了。
郭淡心里明白,徐光启绝不是谦虚,历史上他是一个名人,但如今他还很年轻,没有任何成就,天才也是需要不断的学习和积累经验,他沉吟少许,道:“徐书生,说到这杂书,其实我也很喜欢看,我正打算在我们卫辉府弄个杂书馆,收罗天下杂书,供卫辉府的百姓翻阅,你反正也得筹备科考,平时也得看书,那就不如在那里温书,顺便还能帮我照看一下这杂书馆,不知你意下如何?”
徐光启稍稍一愣。
“不愿意吗?”郭淡笑吟吟道:“你兴许还不知道,但凡能够从书馆里面走出来的男人,那绝非常人也。”
“不。”
徐光启忙道:“我愿意,我愿意。”他一脸说了好几个“我愿意”,神情显得异常激动。
要知道如今书店里多半都是四书五经,杂书是可遇不可求的,郭淡哪句收罗天下杂书,真是令他心花怒放,恨不得以身相许。
郭淡笑道:“那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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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很多书迷留言,说现在反正也不能出门,为什么不多码一点,但是他们忽略了一点,不能出门的不是我一个人,而是一大家人都不能出门,我姐姐一家人年前就来了,这一群人窝在家里,总不能全都迁就我,他们也非常无聊,白天也只能打打麻将什么得,非常吵,白天根本就不可能码字。
我现在都是白天构思剧情,十点以后,等到他们睡了,我再一口气码完,这也是为什么这几天都是二合一大章,我真的是码多少发多少。
最后,武汉加油,中国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