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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 把柄
留香却娇滴滴的道：“都是姨娘，为什么不能提，她还生了几个孩子呢，从前老爷宠爱，我们这些人不知多羡慕，现在老爷您一责罚姨娘，那些个没有眼力的奴才，惯会踩低逢高，姚姨娘不知日子会过得多栖惶，妾身心里这不是心有同感，也有些后怕嘛！”
慕容庄严挽着她的腰道：“怕什么，你有我撑腰。”
留香却道：“您腰杆子是硬，可是赖不住这府里各人心思不一，今日得宠，说什么都有人信，明日不得宠了，便人人要去踩上一脚，叫我看了，都心寒哩。”
慕容庄严望着她年轻精致的脸皱眉道：“那你是什么意思啊。”
留香像水蛇一般缠绕上来，吐气如兰：“老爷啊，我说的是，这府里，女人斗来斗去，您一个男人家哪看得清那些个弯弯绕绕，就让他们斗去呗，反正中馈啊，你得握在自己手里，看清了，再给到谁，您这么早就把中馈给到一个小丫头，怎么不让姚姨娘这样的老人急了。她有些行差踏错也是难免的……”
觑着慕容庄严的脸色不变，于是大着胆子接着说道：”在这后宅里，男人的恩宠便是天，便是地，您说你不帮着姨娘，她一个弱女子，哪有能耐做什么啊？再说了，少年夫妻老来伴，您不靠着我们这帮女人们，真正有病有灾的时候，靠您那几个子女，久病床前无孝子，真有个三灾六病的时候，方是显真心的时候了，但到了那时候，再去笼络姨娘又有什么用，若是靠子女，哼，他们不把您骨头淖子敲碎了吸贿，就是好的了。”
慕容庄严心里一凛，暗想：“这留香虽是个丫头出身，但这番话倒是相当现实。可姚氏如此这番戏弄自己，再不立规，将来若传言出去，岂不说我慕容府无人？再说誉王也插手进来，若真得罪了誉王，虽是质子，但天家心里难测，谁知道风水怎么转，平白落个口实在誉王手里里实在不妙。”
当下便沉吟起来。
留香又道：“听说这次去清极观，明博公子很是得那英国公夫人的女儿喜欢。英国公家里什么样的门第啊，那自然是奴家想都不敢想的，可是放在明博身上，倒便是大好事一桩啊。老爷您为官清正，自是两袖清风，不屑于这些攀附，可难得的是听说这英国公夫人的女儿自己个看上了明博公子，您说，您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明博公子想啊，他虽得您疼爱，可名义上始终是庶出，若是生母又被责备，恐怕传出去，将来影响明博公子的前景啊，那以后对他的前程也是不利啊。”
慕容庄严对明博儿极为引以自傲，听到留香如此一说，当下猛醒过来，觉得自己太过于冲动了，忙道：“那等会儿有空，我便去看看她。”
留香却又眨眨眼，撒着娇道：“只能看看啊，可不能待久了。我还没跟您玩够呢。”
慕容庄严得意的一笑：“说说罢，还想玩点什么？”
留香脚一勾，娇羞道：“看您啦……”
她十足的一副秦淮河上的魅惑众生的样子。
明丽被何妈“扶”着向外走去时，还生气何妈怎么也不帮着劝劝，居然还把自己拉出来，还莫名其妙刚才何妈喊的是什么，何妈却一副胸有成竹似的笑而不语。
进了回春阁，明丽还在生气刚才的事。
何氏与姚姨娘耳语一阵，姚氏灰败的脸上顿时挂了笑，“何妈妈，这次你做得很好。春香，把我那个镂金的镯子拿来，赏给何妈妈。”
何妈妈顿时喜不自盛。
明丽不明就里，待到何妈妈出去领赏，不由忿忿道：“母亲，刚才我在父亲面前求情，她不但不帮我，还把我拉出来了，您怎么还赏她？”
姚氏一扫脸上的阴鹜气息，笑着戳了戳她的额头：“傻孩子，你还小，哪能事事都想得到……”
见明丽一脸疑惑，姚氏不由得意的一笑，耳语道：“留香姨娘在府里有个相好！”
闻听此言，明丽慌得捂住了嘴：“那父亲还……”
姚氏笑道：“你父亲当然不知道”，语气里带着点讥讽：“让他去当些日子的绿王八吧。”
到底是自己的亲生父亲，明丽有些觉得对不住父亲：“那您还把这留香贱货推给父亲做姨娘，如此脏污烂人，岂不污了慕容府的门楣。”
姚氏有点可笑女儿此时的一点正义感：“留香有把柄在我手里，我落难了，若不得你何妈妈警醒喊一声，她怎么会肯帮我？”
明丽恍然大悟：“原来，留香姨娘的相好便是齐哥儿！”难怪何妈在门口大喊一声。
姚氏轻轻地吹了口茶，不置可否。
明丽这下欢喜起来，“既然她有了这么个短处在母亲这里，以后母亲让她向东，她就不敢向西了，想想都痛快！父亲一定没想到，他现在正得宠的枕边人，居然是母亲膝下的一条狗，母亲真是计谋高深。”
姚氏脸上有了一些自得的表情：“母亲经营这后宅十多年，从小到大看的便是宅门里这些勾心斗角，从我没被抄家之时的姚府，到了宗府，再到这慕容府，其实哪一家都是一样的，只要你心够果决，一定能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她不由得想起了在宗府时，宗绮罗虽然对自己好，但终究只是名不正言不顺的丫头身份，其他丫头嫉恨，常为难她，那宗府二房老爷见她长得貌美，可她又不愿屈从于一个老头子，于是便勾引了宗绮罗的舅父，故意在两者之间制造矛盾，让这二人彼此掣肘，谁都是心痒难耐，一依百顺。
想来那时自己正是明丽这个年纪，如此年纪便有此等心机，难怪那宗绮罗在她眼里不过是个没用的主母，任她揉捏。
想到此，她脸上陡然有了自傲的光彩。
虽然这次没有扳倒明瑾，但是下一次，她可就没这么幸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