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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置办这些，你的银行卡会多出几位数？”
冷睨着某只傻狍子脸上的期盼，黑凌修只冷冰冰的撂下了这一句。
“不会！但生活需要仪式感……”
置办这些年货，怎么可能让银行卡多出几位数？
景语晗在心里悄悄吐槽着黑凌修这个赚钱机器的同时，仍旧一脸期盼的盯着他。
“没事找事。”黑凌修看了放了萝卜炖煮的锅，确定她盖上了盖子后，便转身去了餐桌那边。
“那要不要置办年货？”景语晗追问着。
可几米外的餐桌上，男人没有回应，像是变相拒绝了她，让景语晗有些泄气。
“啧，真没情调！”
景语晗翻了两白眼后，煎出两个焦蛋两片焦火腿……
一顿焦物搭配清汤萝卜的早餐后，景语晗百无聊赖准备拿出手机，看看秦炫都之前说过的年三十回馈粉丝福利的微博发出来了没有，黑凌修那边却出了声。
“还不穿鞋子？”
景语晗循声望去，见黑凌修正穿戴整齐，立于玄关处看着她。
“穿鞋子？去哪儿？”
一脸疑惑的同时，景语晗还悄悄多瞅了黑凌修几眼，因为黑凌修今天的穿着有些不同。
虽然色调依旧是从上到下的黑，但他今天不似往日西装革履，而是穿着一身休闲装，手上拎着一件短款黑色羽绒服。
如此穿着，让黑凌修好像一下子年轻了几岁，比活跃在电视屏幕上的流量明星还要吸引眼球。
连景语晗看了，都没骨气的咽了几下口水。
“不是说要备年货？”
黑凌修的声音，让景语晗回过神，露出一脸不可思议。
咦？
备年货？
刚才不是被他拒绝了？
“你刚才不是……”
黑凌修见她迟迟没有动静，又催促着：“不快点，别人都打烊了！”
今天大年三十，几乎所有商店都只营业到中午，就会放假让员工们回去阖家团圆。
“哦……”在黑凌修的催促下，景语晗抓上了她的熊猫羽绒服跟了上去。
哎，黑爸爸的心思你别猜，反正猜来猜去也不明白。
*
二十几分钟后，黑凌修便带着景语晗来到了距离天琴港最近的一处百货商场。
临近天琴港的这一带，租金偏高，所以这商场的价格较其他地方要高一些。
以往，这家商场都冷冷清清。所以黑凌修才会带景语晗上这家商场。
可他哪知道，寻常冷冷清清的商场，今天竟然是人头攒动……
刚一进这商场大门，黑凌修就即刻有了打道回府的念头。
他长臂一伸，将作势往人潮中扎去的景语晗拽回。
“干嘛呀，那边有好看的小灯笼，我们买几个回去，挂在门口的树枝上吧。”
景语晗被拽着，视线仍旧紧盯着那摆着红色小灯笼，围满了不少人的售货架，生怕晚一步被人买光的架势。
这嘈杂的声响，以及密集的人群，叫黑凌修眉心处的折痕越来越深：“以前这里人不多的，今天不知道怎么这么多，还是回去吧。”
黑凌修试图劝景语晗回去，可她反倒抓紧了黑凌修的手，将他往人群里带，小嘴里还阵阵有词：“现在是春节假期，几乎所有人都放假了，当然都出来凑热闹了。”
“而且备年货嘛，当然是人越多越好，这样更喜庆了！”
她说着，已经带着黑凌修来到了刚才她看中的小灯笼售货架边上，抓起了两款小灯笼比对着。
“你看看哪种比较好看？”
黑凌修被挤得脸都臭了，睨了景语晗手中的两款小灯笼，语气极其不佳：“都行。”
言下之意是，赶紧结账走人。
热闹的氛围下，景语晗好像完全察觉不到他的暴戾因子，还忙着四处张望。
也不知道又看到了什么好玩的，她将手中选中的两款小灯笼往黑凌修的手中一塞，“帮我拿着，我去那边看看！”
说着，她又往另一个售货架冲去……
“给我滚回来！”
黑凌修咆哮着。
可身边的那些吵杂声，将他的咆哮淹没了。
一肚子窝火中，黑凌修甚至打算一走了之，任由那只傻狍子在商场里自生自灭。
但人这么多，万一发生踩踏事故，把她踩成死狍子了怎么办？
一段天人交战后，黑凌修只能拿着那小袋灯笼跟了上去……
“这个看起来不错！”
“那个好像很好吃，我们买点回家吃怎么样？”
女人一到商场，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走走停停，乐此不疲。
景语晗就是进入这个状态，对黑凌修的畏怯好像都被她抛到脑后。
每看到一件觉得不错的东西，她就会询问黑凌修几句。可不管黑凌修回答什么，最后她看中的东西都会被她放进购物车。
这过程中，黑凌修数次想掐断她的脖子，一了百了。
可每到紧要关头，她嘴里总是会无意识提及一个字，让黑凌修胸腔里的怒火瞬间被扑灭。那个字，就是——“家”。
父母早逝，连亲姐也走了，黑凌修对“家”的印象，已经非常模糊了。
但傻狍子一口一个“家”字，让黑凌修又恍惚对这个字有了不一样的期待……
可能也是这份期待，才让黑凌修数次打消掐死她的念头，让年货得以置办成功……
*
从商场回来后，景语晗就紧锣密鼓忙着将采购来的小灯笼挂上，福字贴上，零食摆上。
而重度洁癖症患者黑凌修一回到天琴港，就直接上楼洗漱更换衣物。
等他洗漱完毕，再次回到楼下时，神情微微有些诧异。
落地窗上贴着一个巨大的福字，吊灯上挂着一些亮晶晶的彩带，门口光秃秃的树干上也挂着好些小灯笼……
除此之外，家里的摆设好像都没什么变化。
可不知为何，这点小小的改变却让这寻常看起来清冷异常的房子多了几分暖意。
傻狍子还忙着整理她刚才搬回来的零食，小雪跟着她四处乱窜。
傻狍子很快发现了他，不过她不像之前那么畏惧他，还朝着他挥了挥手，笑问：“你觉得怎么样？好看吧？”
那一刹那，黑凌修有些恍惚，仿佛又回到年幼时，那个家人团聚的春节。
恍惚归恍惚，黑凌修清楚带来暖意的并不是那段记忆，而是跟前他今天无数次想掐死、却仍旧能对他嫣然一笑的家伙。
景语晗……
或许也是从这一天开始，这三个字在他生命里有了不一样的含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