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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马车上,碧烟见苏玉徽眉头微蹙,似是在想着什么心事,一路上都不曾言语。
快到苏家的时候,碧烟终于忍不住问道:“小姐,你在想什么?”
不待苏玉徽,碧烟道:“莫不是小姐在为慕公子苦恼?”
眼见着碧烟一本正经的同她八卦着,苏玉徽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给呛道,无奈道:“碧烟,以后你要离周杜若远些。”
碧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小姐你这一路都在想什么啊。”
苏玉徽托着脸道:“我在想那个月娘,总觉得有些奇怪……”
碧烟并不知相国寺之事,听苏玉徽一说便道:“确实过于巧合了。在相国寺中她差点撞到了小姐,同一天又在画舫上遇到了她。莫不是……她想对小姐不利?”
说到此处的时候,碧烟颇为紧张的看着苏玉徽道。
却不曾想苏玉徽却摇了摇头,道:“不是,今日见她这番举动,倒像是冲着……周蘅芜!”
说到此处的时候,苏玉徽的眼中闪过了一丝异常的光芒。
此时,马车正好已经到了苏家门口,苏玉徽与碧烟方才下马车,却见一个人慌慌张张的挡住了她们的去路。
苏玉徽吓了一跳,碧烟下意识的护住苏玉徽,待看清楚那个人的时候不禁惊呼出声:“福伯?”
却见拦住苏玉徽的不是别人,正是在庄子里的福伯。
福伯一脸焦急,应是等了苏玉徽许久:“小姐快救救公子吧。”
见他这般,苏玉徽连声道:“福伯你先别急,哥哥怎么了?”
福伯紧接着说的话对于苏玉徽来说无异于是震惊异常,“公子今日被官兵带走了,说……说他是邪教的人!”
此时临家,临语姝哪里还有在外人面前故作的大度样子,脸色阴沉沉的十分难看。
见她这般,知画不由得劝说道:“小姐,周公子不是随手救了那个歌女,你就别生气了,气坏了身子可就不值当。”
临语姝冷冷的笑了一声,眼中带着一种让知画都觉得惊心的阴冷:“不过是个低贱的歌女而已,我怎么会与她计较。”
不似平日里明艳大方的模样,但是知画跟在临语姝身边这么多年,她知道,这才是临语姝真正的样子。
她这般说,知画有些不解的问道:“那为什么小姐让人盯着那个歌女啊?”
临国舅十分疼爱这个女儿,他膝下长子庸碌无为,这个掌上明珠却是十分聪慧。
与一般的大家闺秀不同,临语姝自小当做男儿来养的,家中大小事宜都交由她处理,甚至临国舅还将临家的暗卫交由她来代掌支配。
临语姝撇了杯中的茶沫,淡淡的说道:“我的东西,岂容她觊觎!”
一个低贱的歌女,竟然痴心妄想碰了属于她的东西。
她不会要她的性命,不过是派暗卫盯着她的住处,再花钱找几个地痞流氓毁了她的清白罢了。
给她一个小小的教训,让她明白有些东西是不能痴心妄想的!
灯火下,可见眉宇之间那一种阴暗的偏执与疯狂让人不寒而栗!知画很聪明的不敢再多问了,但心中明了,那位叫做月娘的歌女怕是凶多吉少了。
二人说话间,外面传来暗卫的扣门声,正是临语姝派去跟踪月娘的暗卫,他是负伤回来的。
见他这般,饶是临语姝眼中也不由得闪过了一丝诧异,厉声问道:“怎么了?”
那暗卫十分狼狈道:“小姐,那歌女不是一般人。那些地痞全部都被她给杀了!属下是拼死才跑回来的。”
此时的临语姝脸色十分难看,暗卫都是临家精心挑选训练出来的,没想到一个小小的歌女竟然能重伤他,临语姝问道:“那她人呢!”
“不见了……”暗卫道。
而此时汴河中心,正是画舫被撞的地方,一艘不起眼的画舫正行于其上,画舫边上站着一位红衣女子,一袭黑发用一根白骨簪子简单的挽着,怀中抱着一把破旧的琵琶。
若是此时苏玉徽在此处便能认出那女子不是别人,正是白天见过的月娘!
“骨大人。”一个戴着黑色面具的男子道,“相爷让我问大人一句,何时能将玉枕送回去。”
被唤作骨大人的红衣女子嗤笑了一声道:“他到底按捺不住了吗?”
面具男子道:“赵肃已经怀疑玉枕的用途,相爷担心一旦赵肃插手此事将会带来更大的麻烦。相爷之意是将玉枕尽快送给他,只要玉枕一到手,便安排大人们出城。”
红衣女子懒散散的用苍白的手漫不经心的拨动着手中的旧琵琶道:“出城?”
她冷笑一声,那双墨色的眼没有丝毫的情绪起伏,用手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发鬓,漫不经心的抚着那根白骨簪子上繁复的花纹:“我在汴梁城中旧事未了之前,是不会回去的。”
紧接着看向面前的面具男子道:“你去同苏相说,只要他按照我的条件做,等我大仇得报,必将玉枕亲自送到相府。”
男子脸上闪过一丝为难的神色:“刑部那边将苏二公子抓进去,只要将这些事情全部都推到他身上,此案便能了结。”面具男子道。
红衣女子轻笑了一声道:“苏相果真够心狠的,自己亲生儿子都不放过。”
她的眼中带着似笑非笑的讥讽神色:“不管他做什么,我的条件不变,在我的目的达成之前,玉枕……便由我替苏相保管吧。”
见她执意如此,男子知道今日条件肯定谈不拢,只好回去复命。
在他离开之后,红衣女子脸色骤冷,唤来了影卫问道:“苏瑾瑜还活着?”
影卫恭敬的回道:“是,他身上的蛊毒好像是被解蛊的高手解了,安然无恙。”
此时红衣女子淡然的神色终于闪过了一丝名为愠怒的情绪:“这汴梁城中除了她之外还有其它蛊师?”
影卫连忙道:“属下也觉得奇怪便探查了一番,发觉此事似是与苏瑾瑜的妹妹有关。”
听到此处,红衣女子眼中闪过了一丝莫名的情绪,那双手修长、苍白,抚过那白骨发簪,嘴角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苏玉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