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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凝的脑袋直接撞在了他的胸膛上，整个人都被那清香味和温暖给环绕，这种像是吸食罂粟的迷幻美好，让她快要沉溺其中，不可自拔。
她听到，他的心跳很快。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陆先生……”她回过神来，赶忙从他的怀中离开。
陆忱看着她仓促无措的模样，心底蓦地浮现一种复杂的情绪来。
他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动作轻柔：“还跟个小孩子一样。好了，进去吧。”
楚凝默默地跟在陆忱的身后，穿着浅紫色和服的女侍应生将他们引到独立包厢里。门的设计是日式木质推门，推开之后，内部的装潢摆设也都是浓浓的日式气息。榻榻米平铺着，地上摆着雕花立灯，一张方木小桌子，两旁摆着圆形草塌。
窗户开成圆形形状，花瓶里插着的仿真绢花正好在圆形窗户留白处形成剪影，十分唯美，具有禅意。
这是楚凝第一次来正儿八经的日式高级餐厅，她之前在学校门口吃的那些寿司啊手卷啊军舰呀……完全就不是一个档次。
菜单的设计也十分精巧，每一道食物都刻在一片长形竹叶的木板上，木板顶头还吊着浅白色吊坠，像是一枚艺术品般。
一开始陆忱示意服务生将菜单递给楚凝，可楚凝摆了摆手，大大方方的说：“这是我第一次来这种地方，所以也不知道什么好吃什么东西不好吃。还是陆先生你来点吧。”
她并不扭捏，更何况在陆忱面前，她口袋里那点叮当作响的家底早就毕露无遗。
听到她的话，陆忱直接将菜单接了过来，一枚枚的翻看着。
后来跟服务员点了些什么食物，楚凝完全没听进去。
因为在她点菜的间隙，手机突然叮当作响，是沈祐轩发来的微信消息。
“我已经到家了，你呢？”
楚凝思忖片刻，回了一条：“我也快到家了，不用担心。”
陆忱将菜单还给服务员，看到对面的她在拨弄着手机，淡淡的扫了一眼，那碎的不成样子的屏幕十分引人注目。
“就随便点了些，这家的生鱼片和天妇罗都不错。”他不动声色的说。
“嗯，反正我今儿个有口福了。”楚凝将手机塞回包中，淡淡的笑着。
“刚才在给谁发短信呢？一副深思熟虑的模样。”
“……”楚凝愣了几秒，低垂眼眸，自顾自的倒了一杯茶水：“给酒吧那边发了条短信请假。”
她真的是被今天这一大堆事情搞晕了，竟然忘了晚上还有在酒吧的排班安排。好在梅姐好说话，说是今天下暴雨酒吧人也不多，就批了她的假。
服务员端上木质酒托盘，双腿跪在地上，动作轻柔的将精美的白瓷酒瓶和酒杯一一摆好。又端着酒壶将杯子盛满，分别放在了陆忱和楚凝面前，这才推下。
楚凝看着眼前白瓷杯中浅青色的液体，端起杯子轻轻闻了闻，一股子清香酸甜的酒味就钻进鼻子里，十分的诱人。
“这是梅子酒，酒精度数并不高，可以小酌几杯，不会醉人。”陆忱淡淡的解释着。
楚凝尝了尝，酸酸甜甜的，又有点点酒香味，很对她的胃口。
很快一杯酒就喝的精光，还有几分意犹未尽。
“虽说你这份设计稿是无心投上去，但现在结果已经出来，而且我未婚妻也很满意这份设计稿。”陆忱把玩着小巧的酒杯，黑眸深沉的望向她：“将这份设计卖给WE，你会得到十万奖金。”
“陆先生，你这么快就转到生意这个话题上，我还有点跟不上你的节奏。”楚凝笑了笑，也不知道是自嘲，还是嘲讽眼前人。
“楚凝，十万块钱对你现在的状况应该很有帮助。你去酒吧工作，肯定是实在缺钱，不得已而为之。”陆忱说：“你不肯接受我的帮助我不能强迫。但这十万块钱，是你凭借自身能力应得的，你不需要再推脱。”
“是，十万块钱对我很重要。”楚凝笑着点了点头。
“那么，这份合同你签下，十万块钱今日便可到你的账上。”他丛公文包中拿出一份整齐的文件来，两根手指轻推着到了楚凝的眼前。
楚凝弯了弯唇角，假装翻了几下，眼睛也只是扫过，全然没有半点认真看的意思。
“我不会签这个的。”她将那份合同书施施然放在一旁，语气平淡却透着坚决。
陆忱只是看着她，等待着她继续说下去。
“陆先生，我觉得我开始已经解释的很清楚了。婚纱设计稿件只是由于一个误会而发布上去，我对这个什么比赛，对这十万块钱压根就没有抱过任何期待。我看了下网站上票数排第二的作品也十分优秀，你和陈小姐可以选择那份设计。”
“你觉得钱少的话，我可以再加。”陆忱说。
楚凝皱眉，一时间有点怀疑眼前的陆忱是否有认真听她说的话。
“我的未婚妻很喜欢你设计的这套婚纱，我也很中意这条，官方网站公示的结果也是这份设计稿为第一。也许它的确是一个阴差阳错的误会，但并不是所有人都相信你这个解释。最好的办法，还是让这个错误一直错下去。”陆忱端起酒杯抿了一口，说出来的话掷地有声。
楚凝这才发现自己是在一个骑虎难下的状况中的，他并不是再跟她商量，而是一定要她签下这份合约？
服务员将食物端了上来，一一摆盘，那些切割烹饪的精美的食物，此刻却勾不起楚凝的半点胃口。
她的神色恹恹，这价格不菲的食物到口中也是味如嚼蜡。
但坐在自己对面的陆忱，却依旧姿态从容的进食，一副胜券在握，掌控一切的模样。
蓦地，楚凝觉得眼前的陆忱是那样的陌生，与她心中的形象越发的遥远……她开始不禁怀疑，眼前这个男人真的是自己喜欢的那样吗？或者自己是喜欢上想象中的那个陆忱？
真真假假，她有些分不清了。
“陆先生，你为什么如此执着于我这份设计？”楚凝放下筷子，正襟危坐的看着他。
陆忱拿着餐巾纸擦了擦嘴角，并没有看她：“我之所以面向公众征集，就是为了得到一份令我未婚妻满意的婚纱设计。而你设计的婚纱，被大众所喜爱，也被我未婚妻所看重。”
“呵，陆先生你对陈小姐可真的是情深义重。”
楚凝扯了扯嘴角，眼前却十足讽刺意味的浮现之前那一幕幕，陆忱对自己那些亲密的举动。
听出她话中浓浓的讽刺意味，陆忱的面色一沉，黑色眼眸微眯，忽而紧紧的凝视着她，眼底流露出危险的气息来。
楚凝的心中猛地一跳，后背一阵凉意。
她怎么一下子不知分寸，忘记面前坐着的人是陆忱，竟然敢那样跟他说话。
“对不起，陆先生。”楚凝拿着一旁的包起身，低声道：“给我时间考虑考虑一下。你慢慢吃，我先走了。”
“楚凝。”陆忱突然出声唤着她。
楚凝的脚步怔住，却没有回头。
“你别任性。”他的声音变得很近，分明已经站在他的身边。
她任性？楚凝一时间百口莫辩，在他的心中，她到底是怎么样个人？莫不是觉得她没心没肺，又或者觉得她惺惺作态，故作矫情？
“走吧，我送你回去。”
“不劳烦你了，我自己可以回去。”
“外面的雨下那么大。好了，不要说了。”陆忱多了几分严厉，他不想再从她的口中听到任何拒绝的话语。
楚凝沉默，大概像他这样的人物，习惯了掌控他人的一举一动，所以她不顺着他的心意，就落入了任性这个罪名。
一路上，两人坐在后排的位置，都没有说话。
他依旧在笔记本上忙忙碌碌，处理事务。她望着窗外不明晰的景色，心不在焉。
明明彼此的距离这样的接近，可她却觉得是那样的遥远。
到达小公寓的楼下，楚凝望着在夜色中渐渐远去的车辆，暗暗捏了下拳头。
*
楚凝说会考虑，但她没想到陆忱给她的考虑时间会那么短。
第二天上午，她就接到了来自WE的电话，说是通知她过去商量关于合同的事情。
车子直接在楼下等候着，似乎也没有给她选择的机会。
这是楚凝第一次到WE总部大楼，整座大厦的设计装潢都十分高大上。
在秘书小姐的指引之下，楚凝进了接待室等候。
接待室的门再次打开的时候，首先进来的是陈雪然，身后才是陆忱。
陈雪然见到楚凝，嘴角带着笑意，直接迎了上来。
倒是陆忱见到她之后，眸中闪过一抹讶然，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吴晟。
吴晟耸了耸肩膀，默默地摇了摇头。
陆忱皱起眉头，看向亲亲热热拉着楚凝手的陈雪然，薄唇抿了抿。
“楚凝，你不知道我当时知道那份婚纱是你设计的，真的有点不敢相信。没想到你竟然这么有才华，我真的很喜欢这套婚纱。”陈雪然温柔的笑着：“为了挑一件合适的婚纱，我和阿忱真的折腾了好久。之前还特地找赵懿琳帮忙设计，可她设计的东西也就那样……我看呐，什么知名设计师，都是吹捧出来的花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