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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瑾大喜,对南宫珉说道:“快看,有路,我们过去。”
南宫珉拉住云瑾:“跟着我。”
云瑾将弓箭背在背上,通道很窄,两人猫着腰前进。四围除了水滴叮咚声外,没有一点动静,火花忽闪忽闪,很有随时熄灭的可能性。
云瑾鼻子嗅了嗅,问南宫珉:“你有没有闻到一股血腥味?”
南宫珉手中的火把晃了下,身体也明显僵直,但口中却还宽慰着云瑾:“别瞎说,你跟紧我就好。”
云瑾听出南宫珉话中的紧张,为了不增加他的负担,她选择了停止话题,挽起散落的长发,重新绑成了男装。
只是越往前走,血腥味就更明显了,云瑾相信南宫珉一定也闻到了。
又走了一段路,眼前终于见到了丝丝亮光,然云瑾心里却越发没底,将弓箭护在了胸口。
“到洞口了,小心点。”
南宫珉自己也很虚,他生而尊贵,从小文韬武略皆是受名师指点,到了年龄也能比别人提前一步进了崇明书院预习。虽然从小没了母亲,虽然皇后对他百般忌惮,但有太后宠着护着,他也算是有恃无恐地长到了这么大。平素前拥后呼惯了,何曾想过自己有一天会遇到这样的情景。
但他终究是个男子,还是个皇子,特别是在知道云瑾是个女子的情况下,就更不可能在一个女人面前露出胆怯之情了。不管这女人是比他大还是小,南宫珉此刻都从心中生出一股豪迈之情。
他要保护她。
他身上流着皇族的血液。
他不允许自己成为一个懦夫。
保护不了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终于到了洞口,眼前豁然开朗,居然是个花团锦簇的山谷,谷中泉水潺潺,鸟语花香,一幢独立的小木屋坐落在瀑布之下,大门紧闭,血腥味也没有了。
云瑾和南宫珉对视了一眼,南宫珉问她:“会射箭吗?”
云瑾摇头。
南宫珉收敛了神色,忽然伸出好的那只手牵住了云瑾:“小云子,一会若有任何危险,记好自己先跑。”
云瑾大为意外,刚要开口,他又加了一句:“你这奴……丫头的名字总不会也是假的吧?”
云瑾哭笑不得:“六殿下,奴婢的名字是真的。”
南宫珉剜了她一眼:“小爷许你以后叫我字号,望舒。”
云瑾不想在这事上与南宫珉争论,敷衍道:“知道了知道了,望舒。放心吧,我的拳脚功夫也不是很差。”
南宫珉拉起云瑾:“这地方很古怪,咱们来的那条通道那么窄,人都站不直,不像用来走路的,那么出山的路必然就在这谷中。”
云瑾赞同:“你还记得那些黑色身影吗?搞不好就藏身在这里。你受伤了,身份又特殊,出不得半点差池,还是我在前面吧。”
南宫珉哪里肯做这种事,满脸傲娇地瞪着云瑾:“胡说,小爷的话你敢不听?”
云瑾哄娃似的拍拍他:“小孩子要听话,逞什么强。别废话了,过去看看。”
“你……”南宫珉眼睁睁看着云瑾手握长箭越过他朝木屋而去,脸涨得通红,半天憋出一句话,“谁是小孩子。”
两人一前一后走小屋门口,云瑾手刚碰到门,半空中一道声音呼啸而过,直冲他们逼近。
身后的南宫珉反应很快,单手搂住云瑾的腰就跃至一旁,云瑾随即也反应过来,拼尽全力化箭为盾。一声振聋发聩的声音,振得云瑾手麻,连带着南宫珉一起栽落在地。
而木屋直接被射穿,一排蒙面黑衣人从天而降,个个手上都拿着剑。最中间一人,弓上搭着把铜箭,对准了云瑾和南宫珉。
“你们是什么人?”南宫珉将云瑾护在身后,厉声问道。
只可惜他一看就是个细皮嫩肉的贵公子,再怎么疾言厉色,面对七八个冷面杀手,起不到丝毫震慑作用。
黑衣人集体噤声,既不回答也没露脸,却动作一致地往前进了一步。
云瑾“操”了一声,运气拉起南宫珉就往屋里飞去。不管这些人是谁,今天显然没有放过他俩的打算。
随着两人应声落地,云瑾掌风带上了门窗,与此同时又一枝铜箭穿墙射进,铿锵有力,半截入土。
和南宫珉在地上滚了几圈,云瑾焦急:“怎么办?咱俩妇孺病残,对面有备而来,实力悬殊太大,咱必死无疑呀。”
南宫珉痛苦地托着骨折的手臂,一咬牙,道:“我引开他们,你从后面窗户逃走。”
“不行。”云瑾断然拒绝,“你觉得我要是一人出去能活得了吗?”
的确如此,皇子死了,随从活着,恐怕下场比这还要惨。
南宫珉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他不想死,更不想云瑾死,他害怕,却不想让云瑾害怕。
“那好,我们杀出去,拼个你死我活。”
好像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云瑾朝南宫珉一点头,见不远处床榻上有把血迹斑斑的剑。她伸手去勾,不小心缠上了床幔,轻轻一拉,床幔掉落,床上一个赤身裸体的女人睁着惊恐的大眼躺在那里,毫无生气。
“唔……”云瑾吓得赶紧捂住了嘴,生怕自己失控放声尖叫。
南宫珉也吓呆了,愣在那一动不动。
“哐啷”,门被人踢开,杀手闯了进来。见到床上的人已暴露,领头那个恼怒,手指一点,其余人再无二话,立刻杀向了云瑾和南宫珉。
云瑾捡起地上的破剑便迎了上去,南宫珉几次欲上前帮忙,都被她给挡在了身后。
只是虽然云瑾拼尽全力,但终究寡不敌众。对面又来势汹汹,没几个回合她就败下阵来。
“噗。”人重重砸在墙上后又跌倒在地,云瑾疼得将对方祖宗十八代全问候了一遍。嘴里的血腥气令她作呕,胸口撕裂般的感觉第一次让她这么真实地体验到了死亡的接近。
“小云子。”南宫珉大叫着扑向云瑾,愤怒得像是只要爆炸的狮子,“小爷跟你们拼了。”
云瑾一把拉住南宫珉:“你不是他们的对手,快走。”
“小云子,我不会走的。”
“快走。”
云瑾推他,南宫珉双目赤红,吼道:“我不走。”
这时一直没说话的一个杀手开口了:“杀还是不杀?”
那个拿着铜箭的领头人道:“没有命令,不得自作主张,先杀了这女的。”
南宫珉闻言似发了疯似的抢过云瑾手中的剑便砍向这些人,却被黑衣领头人一脚踹飞了出去,砸碎了桌椅,砸趴在地上,脑袋一歪,昏死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