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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后悔了吗
第54章 后悔了吗
檀七七愣愣的站在原地，眼珠子都不会动了，容谦看她这副呆滞的模样，体谅的道：“你只要守住自己的心，好好陪在墨爷身边，墨爷不会亏待你的。”
檀七七没说话，她低下头，失魂落魄的往医院里走去。
容谦的话，令她觉得可笑又迷茫，墨寒笙在想什么呢？如果他真的有容谦说的那么爱她，当年为什么要拿她去换柳丝烟？
难道是后悔了吗？
等她死了，他才发现他爱上了她？
未免太狗血了一点，生活又不是言情小说，哪有这种道理可讲？
回到了墨寒笙的病房，檀七七推开门，看了看屋内。
容谦看她一脸“失恋”的表情，十分善解人意的道：“你站在外面，我送进去就可以了。”
檀七七摇了摇头，“不用……”
她拿着牛奶和小蛋糕走进去。
墨寒笙躺在那里，因为打了止痛针，现在脸色已经恢复正常了。
只是眉心依旧轻蹙着，汗津津的躺在那里，像是在做着什么噩梦，嘴边一直低声喃喃着什么。
檀七七凑近去，听着他微弱的气音。
“七七……”
“七七……”
他在喊着她的名字。
檀七七手微微一抖，手上的牛奶差点滑落下来，她站在原地，有些迷茫的看着这个男人的脸。
那么熟悉的一张脸，她却有点不认识他了。
五年前她没有认识他，五年后，她以为已经了解他了，却又发现，依旧没有……
他就像是一团越扯越多的线团，毫无头绪，不知从何而来，也不知他到底在想什么。
墨寒笙对她来说，依旧是一个谜。
她唯一能做到的，就是如同容谦警告她的那样，守住自己的心。
不能在同一堵墙上，再撞一次。
头破血流的机会，一次就足够了，足够到刻骨铭心，他现在就算再可怜，那也是咎由自取。
当年是他害死她的，唯有这件事，青天厚土都能作证，不会有假的。
她死了，变成了季青瓷，这是唯一的证据。
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人知道她是檀七七，但是她永远会记得这个男人如何无情的将她舍弃，就算他后来后悔了，死了就是死了，错了就是错了。
檀七七令自己的心肠冷了下来，她轻轻地将手上的牛奶和蛋糕放在床头柜上，转身想要出去，就听到墨寒笙沙哑的声音：“去哪？不是说陪我吗。”
檀七七转过头，看到墨寒笙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
他十分疲惫的模样，撑着身子从床上坐了起来，檀七七看了看他干裂起皮的嘴唇，走过去把甜牛奶递过去：“你喝。”
墨寒笙接过来喝了一口，皱了一下眉头，还没说话，就听到檀七七道：“放了一点蜂蜜，补充糖分。”
她知道墨寒笙不喜欢吃甜品。
“……”墨寒笙没吭声，低着头继续喝完了。
檀七七又把小蛋糕递给他。
“你晚饭都吐了吧？”
墨寒笙摇了摇头：“不饿。”
檀七七犹豫了一下，还是道：“你吃一点吧。”
男人缓缓偏过头看向她，小姑娘娇娇小小的站在床边，小脸微微耷拉着，好像是被谁欺负了似的。
他伸出手接过了檀七七手上的小蛋糕，捏了一小块尝了尝，确定味道还勉强能吃，才咬了一口。
“怎么了？”他问道，“谁欺负你了？”
檀七七垂着眼，“你。”
墨寒笙动作一顿，抬起头看了过来，“嗯？”
檀七七没解释，把手上的小蛋糕都递给他，“你吃吧，我回去了。”
墨寒笙没有动静，只是意义不明的瞥着她，然后低哑着声音道：“把我骗医院来了，就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嗯？敢骗我，你胆子可越来越大了。”
檀七七被他的无理取闹说得睁大了眼睛，“叫你来医院是为你好呀。而且我在这里住哪里？总不能叫医生给我开一间病房吧？”
墨寒笙微微抬了一下下巴，“是我这边的床不够大吗？”
墨寒笙住的病房，自然是VIP病房，不仅装饰的跟小卧室似的，床都是双人床。
檀七七不太乐意，她想回影视城一个人呆一下，冷静一下，今晚的一切信息量都太大了，令她无法消化。
心里很不舒服，像是一块石头压着，沉甸甸的难受。
不想跟墨寒笙带一块儿。
但是男人不放过她，他拍了拍身侧，示意她上来。
“墨爷，我还是……”
墨寒笙打断她的话：“始乱终弃？”
什么始乱终弃，你别乱用成语好不好……
檀七七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别别扭扭的爬上了床。
男人伸出手，将她抱到了怀里。
墨寒笙的身上，有淡淡的酒精和消毒药水的苦涩，也有他本身的冷香，檀七七抿了抿唇，轻声道：“你以后要好好吃饭吧。”
墨寒笙垂眸看向她，问道：“心疼了？”
“……”檀七七一口气憋在那里，顿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墨寒笙似乎是心情挺好，还跟她解释：“最近是有点作息不规律，不过没事了。”
檀七七犹豫了一下，问道：“是因为我吗……”
他拍了拍她的头，“睡吧。”
檀七七心情有点复杂。
她侧过头，看着墨寒笙因为生病而显得格外苍白的面孔，想到这一个多月，她落水住院以后，墨寒笙不仅每天都会来医院陪她，有时候下班还会早点回家。她以为他是工作不忙，哪里想得到他是把工作放在一旁，专门过来看她。
他以前是这样的人吗？
有对她这么好过吗？
在她的记忆里，墨寒笙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工作狂。
就算不工作，在家里也是整天呆在书房，他们两个人相亲相爱的日子，屈指可数。
怎么换成“季青瓷”，他就能挤出这么多时间来了？
厚此薄彼。
檀七七背过身，想的胃里泛酸。
＊
第二天一大早，金霖就过来看他。
检查报告也出来了，是胃溃疡，大抵就是他最近太过劳累没好好休息，老胃病犯了，要么在医院好好休息，要么在家里好好休息，早起早睡，禁止喝咖啡和烈酒。
檀七七坐在一旁，悄悄记下了，最近几天墨寒笙总是要她给他泡咖啡，这下子福利也没有了。
金霖看着墨寒笙清瘦的模样，也有点心疼了：“要不，你那部分戏就别拍了？我换个演员就行。”
他这部戏也是多灾多难，差点出了人命不说，还差点夭折了，墨寒笙又因为檀七七生病住院，想想就不吉利。
墨寒笙不动声色：“不碍事。”
“你这几年也太辛苦了，公司现在也不需要你管太多吧？闲下来好好休息几年呗。”金霖在一旁劝道，“你现在就算不工作，钱也够你几辈子花了吧？真不知道你忙活什么。”
墨寒笙笑了笑，平静淡漠的样子：“有些事情还没处理完，等结束了才能休息。”
金霖看了他一会儿，突然道：“你该不会还在追查……”
墨寒笙打断他的话：“这是我的事情，你不用再说了。”
“寒笙，你还是算了吧。”金霖低下头，“我知道你这样说不对，但是……太危险了。这些年为了抓他，国际刑警死了多少个，你知道吗？不仅连他的影子都没找到，反倒折了那么多人进去。”
墨寒笙披上了外套，从床上走了下来，他淡淡道：“就算我不去找他，他也会来找我。我和他两个人，只能活一个，不死不休。”
金霖叹了口气。
檀七七撑着下巴，听得云里雾里的，搞不懂这两个人在聊什么。
唯一能听出来的，就是墨寒笙现在在做十分危险的事情，让金霖也看不惯了。
墨寒笙走过来对檀七七道：“走吧。”
她微微一愣：“去哪？”
“影视城。”墨寒笙牵住她的手，“把那几场戏拍完吧。然后我们回家。“
＊
一回去影视城，檀七七就被拉去化妆。
她一边化妆一边翻着手上的剧本。
那几场戏的台词，其实都早已经烂熟于心了。
司音跟沈潭相爱，司音跟沈潭私奔，司音被沈潭一枪爆头……
但是要拍的细节很多，比如谈恋爱两个人卿卿我我啦，床戏干菜烈火啦，各种秀恩爱的台词。
想到等下墨寒笙竟然要跟她“谈恋爱”，檀七七就有种风中凌乱的感觉。
……
“好了。”
化妆师笑着退后了一步，檀七七抬起头，照了照镜子。
镜子里是一个披散着头发穿着洋装的小姑娘，一身民国装，眼线勾勒着她的眼睛又圆又大，看起来水灵又清纯。
等下要拍的，就是司音跟沈潭的“第一次约会”。
不知道为什么，檀七七竟然也有点微妙的紧张。
她跟着助理来到了布景的场地，导演和群众演员早已经各就各位，民国建筑和穿着民国装的演员来来往往，乍一看去，真有点时空转换的味道。
副导演一声令下：“各位演员，各就各位！”
檀七七走过去，站在街口，等待。
不一会儿，一辆黑色的轿车缓缓停在了她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