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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的时间眨眼便过去,傅老夫人头没那么晕了,执意要搬回家住。傅清欢答应了她,然后找时间跟傅老夫人说了一下,把念城送到陆连城身边抚养的事。傅老夫人亲手把傅念城拉扯到一岁多,听到要把孩子送走,心仿佛被刀子剜割一样。
但她没有反对,因为孙女已经够辛苦了,把念城送去陆家,既能让孩子得到更好的照顾,也能减轻清欢的负担。再则,陆连城已经忘记了前尘往事,以后能不能想起来,还是个未知数。清欢总不能浪费自己的宝贵时光,虚无的等待。将来要改嫁,肯定是不带着孩子好。
思考到种种因素,傅老夫人应许了这件事,边叠着衣服边低声喃喃道,“送回去吧,陆连城看样子对念城挺在乎的,应该不会亏待了他。”
“嗯。”
傅清欢点头,眼里泛着酸涩。
傅老夫人把衣服都放进了柜子里,对傅清欢说:“念城今晚就走是吧?”
“对。”
“那我给他做点好吃的,他最爱吃我做的糖醋排骨了。”傅老夫人转身去了厨房。
傅清欢独自站在卧室里,沉默了许久,才走到了客厅。
傅念城坐在地毯上,拿着一个ipad,在跟着小猪佩奇学习英文单词。傅清欢抬手,摸了摸儿子的脑袋,跟着他一起读。
到了吃饭的时间,傅老夫人做了满满一桌子菜,他们三人根本吃不完。傅念城格外开心的拉着傅老夫人,说:“太姥姥,今天是什么日子呀?怎么做这么多的菜?”
“没什么特别的,太姥姥想做给你吃。小念,多吃点。吃好了,才能长个子。”傅老夫人慈祥、和蔼的望着他说。
“嗯!”
傅念城端着小碗,坐在小板凳上,大口大口的吃饭。
傅老夫人没什么胃口,可未免孩子看出来异样,还是敷衍的扒拉了几下。
傅清欢注意到奶奶的情绪不好,抿了抿唇角,垂着眼帘,默不作声的吃饭。
由于吃的太多,傅念城饭后,躺在沙发上,嚷嚷着自己的肚子疼。傅老夫人给他拿消食的药,喂他吃下后,轻轻地揉着他的肚子,叮嘱道,“念城,你是大孩子了,以后要记得乖乖的听长辈的话,别惹他们生气。有什么委屈,你可以打电话,告诉妈妈和奶奶,我们帮你出气……还有,要好好的学习,别只顾着玩,把功课落下了……咱们傅家祖上是书香门第,可惜到了你太外公那一代没落了,你可得争气……”
“奶奶,我知道了。”
傅念城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等傅老夫人帮他揉完肚子,扒着老人家的手,死活不肯放开。
傅老夫人抱住了小家伙,动作温柔的拍着他的后背,说:“小念,你困了吧,睡一会儿。”
“太姥姥,我不困。”傅念城睁着溜圆的眼睛,目光一错不错的望着老人家,生怕少看了一眼。
傅老夫人的心脏里积攒的满满的离别的情绪,一下被戳破了,迅速的弥漫到身体的每一处,“小念,我的乖重孙……”对不起,太姥姥没什么本事,不能把你留在身边。
余下的话,傅老夫人一点点的咽回了肚子里,没敢说出来。
因为怕自己一旦说出来,会忍不住抱住傅念城痛哭。
傅念城由着她搂着自己,小嘴闭的紧紧地。
傅老夫人哄了傅念城两个多小时,小家伙才肯放开手。傅老夫人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开始替傅念城准备行李。
她知道陆家什么都不缺,但念城用习惯了的东西,还是带着比较好。
傅老夫人东奔西忙的拿东西。
傅念城紧跟着她。她走到哪儿,傅念城就跟到哪儿。好几次,傅老夫人没留意,差点踩到了他。傅老夫人说,“念城,去客厅玩游戏。”
“我不喜欢玩游戏。”傅念城固执的摇头。
傅老夫人抬眸看向站在门口的傅清欢说,“那跟你妈妈玩。”
傅念城扭头,盯着傅清欢,犹豫了一会儿,迈开步子走到她跟前。
傅清欢抱起了儿子,走到客厅里坐下。傅老夫人顺带把门给关上,踱步到衣柜前,收拾衣服时,看到傅念城刚生下来的小衣服,眼眶不由得泛红,忍了又忍,可最终还是没能忍住,眼泪滴溜一圈,滚落了下来。
唉……
念城,念城……
不知道这一走,再见面是什么时候。
也不知道,他将来长大了,还会不会记得她这个太姥姥。
万千滋味涌上心头,傅老夫人不停地抹眼泪。
客厅里——
傅念城看了眼紧闭的卧室的门,小声的问傅清欢,“妈妈,我能不能不走呀。我舍不得你和太姥姥。”
傅清欢摆弄玩具的手,顿了顿说:“念城,我们之前不是说好了吗?做人可不能出尔反尔。”
傅念城小小的肩膀耷拉了下来。
傅清欢的细眉心烦的蹙在了一起。她舍不得儿子,可再舍不得,又能怎样呢?陆家财大势大,根本由不得她。倘若这次不让念城跟着陆连城走,只怕陆夫人又会故技重施,强行把孩子抢走吧?
那是她最不愿意看到的场面。
夕阳收起了最后一丝余晖,陆连城把车停在了公寓下面,给傅清欢打电话,说:“我已经到了。”
“嗯,我知道了,这就带念城下楼。”
傅清欢回了一句,挂断了电话。
陆连城耐心的等着。
几分钟之后,傅清欢抱着傅念城,傅老夫人拿着一个大旅行箱,出现在了楼道口。
陆连城打开车门走下去,对傅老夫人说,“家里什么都准备了,用不着带这些东西。”
“这些是念城用习惯了的,到了陌生的地方,他看到自己熟悉的东西,会有安全感。”傅老夫人说。
“嗯,那谢谢您了。”陆连城客气的说了一声,把行李箱放到了车上,转身回到了三人跟前,嘴角噙着淡淡地笑意,伸出手对傅念城说,“小念,到叔叔家住几天吧。”
傅清欢想把傅念城递到他怀里,可傅念城死死地搂着她的脖颈不肯撒手。
傅老夫人在一旁劝说道,“小念,这位叔叔是大好人。你跟着他走,他会给你好多好吃的。”
“我不要好吃的,我只要妈妈和太姥姥。”一直安静的傅念城稚嫩的声音里,带上了几分的哭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