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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瑾儿!你胡闹些什么!皇上,臣教女无方,还请皇上赎罪!”
慕容盛刚刚听着慕容瑾所说的话,就替慕容瑾捏了一把汗。
原本他还对慕容瑾代替自己去云城抑制疫情而愧疚和欣慰,但是在慕容瑾真的医治好云城百姓的瘟疫的同时,他的名声也一落千丈。
说他慕容盛算什么大萧第二神医,医术比自己的女儿还差,他不配当御医。甚至有人讽刺他,应该把太医院院判的位置让给慕容瑾。
慕容盛因为年轻时救了皇帝一命,皇帝不仅对他宠爱有加,更是对他以礼相待。在朝堂上,他不是一个没有实权的医官,他在皇帝跟前的分量,不比文武百官之首的李默和蒋振楷小!
可是如今,慕容瑾让他走到今天这个位置的医术遭到了质疑,皇帝这几天对他的态度也不冷不热。他开始日夜担心自己是否已经失宠了?这种不安与忐忑,让他原本对慕容瑾的欣慰与愧疚,都消磨殆尽。
而今天,慕容瑾不仅受到了他从未受过的赏赐,还敢口出狂言,跟皇帝索要什么愿望?她这么做不仅让他这个父亲脸面无存,还把慕容家置于危险之中!
她以为皇帝给她这么多赏赐,真的是因为她治好了云城百姓的瘟疫?蠢货!皇帝这么做,是想堵住她的嘴,刚刚她与太子的对话,在场的人都听出来了,皇帝是不想动太子,所以才用重赏来威慑她!
而慕容瑾却不自量力,得寸进尺,这下,不是把慕容家推向火坑吗?
“哈哈,慕容盛,你可没有你女儿的胆量!放心吧,朕答应的事情,自然会兑现,说吧,你有什么愿望!”
皇帝听到慕容瑾的话,怔了一下,随即笑了出来,阻止慕容盛再开口,而是看向下面那个泰然自若的少女。
“皇上圣明!臣女的愿望就是,在成婚之前,去一趟江南!”
慕容瑾此话一出,在场无人开口。
“皇上!臣有罪!请皇上让臣把小女带回去,好好教诲一番!”
慕容盛听到慕容瑾的话,气得全身发抖,但还是忍住,跪在地上恳求皇帝。
有哪个女子,在确定婚期之后,不好好准备嫁妆在府中待嫁,还想要外出?之前去云城,已经是破例了,可那是皇命,也无人敢说些什么。
可是慕容瑾如今还想去江南,谁知道她是不是要逃婚?还是在去云城的途中,发生了什么丑事,怕被发现,所以畏罪潜逃?
一时之间,几乎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着皇帝开口,不敢出声。如果慕容瑾真的要逃婚或者失了身,那可就是在打皇帝的脸,毕竟,她与燕王是皇帝赐婚,而她去云城,也是皇帝钦点的。
更何况,慕容瑾当初去云城之前,就跟皇帝索要了这个愿望,这岂不是说明了,她预谋已久?君无戏言,皇帝诺言已出,是绝不能反悔!
如果慕容瑾真的要逃婚,那还是皇帝铺的路,若是把慕容瑾抓回来,那皇帝的面子何在?而慕容瑾显然是早就明白了这一点,当初才会提出这个要求!敢算计皇帝,那是什么罪名?
“皇上,臣倒是好奇,慕容大小姐为何想去江南,不如听听慕容大小姐的缘由,再做考虑!”
容国公见皇帝脸上神情隐晦不明,看了容祈一眼,随即开口说道。
“嗯,容国公说的不错,慕容瑾,你为何要去江南?”
皇帝这才脸色稍微送了些,但语气不怒而威,还是让跪在地上的慕容盛出了一把冷汗。
而反观慕容瑾,刚刚那一瞬间的暗流涌动,她却似乎浑然不觉,依旧巍然不动地站在太华殿中。
风轻云淡地看着刚刚发生的一切,仿佛刚刚发生的一切,不是因她而起,而是在看一场戏。这倒显得她的父亲慕容盛,像个跳梁小丑了。
“回皇上的话,臣女的母亲沈氏,出身江南,臣女出示不久,母亲便郁郁而终,连外祖父母都没来得及见上最后一面。这十七年来,臣女从未见过外祖父母,替母亲行过孝道。
如今我将要成婚,心中有愧,所以想要亲自去一趟江南,探望一下外祖父母。即使时日不多,但我也想在完婚之前,替母亲敬孝!希望皇上成全!”
慕容瑾说这些话的时候,依旧站立在殿中,殿外的春风吹来,抚过她的裙角和发丝。垂下的眼角还有来不及掩藏的落寞,声音中的真切与寂寥,令人不得不去倾听她所说的话。
而她这一番话,传到在场不同的人的耳里,也有不同的意思。
在萧鸾等人听来,表面上是在倾诉她的思念之情,实际上,却是在跟皇帝说明一个事实。那就是慕容盛竟然十七年来没有与结发之妻的娘家联系,也没有孝敬丈人丈母,实在是大不孝!
而在容国公等人看来,慕容瑾之前在慕容府,恐怕不少被柳美娜苛待,连外祖父母都见不了。如今有能力了,第一时间想的就是替亡母尽孝,实在是难得!
但是在慕容盛听来,慕容瑾这就是在皇帝跟前让他难堪,毁他的前程!在古代,孝道可以让一个人前途无量,也可以让一个人身败名裂!这一瞬间,慕容盛心里起了杀意!
慕容瑾抬眼看着坐在龙椅上的那个人,大萧的皇帝,此时面色如常,令人捉摸不透。
不知道,刚刚自己的那一番话,在这个皇帝的心里,是哪一种意思?亦或是,所有的意思都有?
“啪啪啪——”
响亮的掌声在安静的太华殿响起,所有人都难掩惊讶地看着皇帝。
“哈哈哈,慕容盛,你哪里是教导无方?教出这么一个医术高明,知书达理的女儿,应该感到骄傲才是!”
皇帝此时面露微笑,对慕容瑾赞赏有加。
慕容盛难以置信地抬头看着皇帝此时的笑容,心情复杂,拿捏不准这个高高在上的天子的心思。
“那皇上,能否会让我完成这个愿望?”
慕容瑾眼睛弯了弯,不卑不亢地看着皇帝,她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
“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