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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畅写稿子写到快十一点,身体因为坐的太久而不舒服,肩膀有点酸疼,她站起来,走到窗前,伸了伸懒腰,活动了下筋骨,这才觉得松快了些。
就在言畅转身想要去倒杯水喝的时候,突然发现她的窗户楼下正对的训练场有个人。
司以深正在负重跑。
言畅微微皱了下眉,她盯着正在跑步的司以深,心里更加确定他有心事。
司以深像是不知疲倦似的,一圈一圈地跑下去,完全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直到猎豹突击队的队长苏承泽出现在场地,言畅看到司以深跑过去,站到苏承泽的面前,敬了个标准的军礼。
后来司以深把身上的装备都卸了下来,和苏承泽一起坐在地上,不知道在说什么。
言畅站在窗前盯着他们看了会儿,然后就转身去倒了杯水喝,随后继续写快要写完的稿子。
等她把工作做完,关上电脑再站起来望向窗外时,刚才还坐在那里的两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整个训练场空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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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赛的前几天天气都异常的好,太阳高高地挂在空中,炙热的阳光洒落下来,烤的人浑身都在发烫,就连呼出来的气都是灼热的。
言畅的皮肤很容易晒伤,所以一直都有穿防晒服,甚至会戴着遮挡阳光的太阳帽。
然而就在第四天,本来依旧晴朗的天气却突然变了脸,说下雨就下雨。
夏季的天气总是这样,变化比翻书还要快。
因为比赛没有中止,言畅必须要呆在场地进行实时跟踪报道,潘文婷便拿了雨衣给她和俞则,言畅穿好雨衣后正巧司以深在的那一组上场。
比赛的项目是200米射击移动靶,每个人面对的移动靶一共有五个,上面是五张不同的面孔,只有一个是歹徒,上场前狙击手有10秒的时间去看这五张面孔,上场后要求狙击手在规定的时间内从五个移动的靶中正确找到歹徒并击毙。
本来这个项目的难度就很大,首先要快速准确地锁定“歹徒”,其次还要在靶移动的情况下完美击中,对于每一个参赛者来说都是一个巨大的挑战,再加上这会儿天公又不作美,这场比赛的难度就更大,因为子弹出膛射向正确的靶的过程中弹道会受到雨水和风速等多种因素的影响,一旦有一点偏差,结果可能就会差之千里。
此时此刻就不仅仅在考验每一个狙击手对操作技能掌握的好坏了,更是考验他们强大的心理抗压能力。
心态稳住了,就已经成功了一半。
而言畅正迎着风雨报道着比赛的进行情况:“虽然现在正在下雨,但是比赛仍然在照常进行,我们可以看到第三组比赛的选手已经就位,下面就让我们期待他们的好成绩吧!”
一声令下,司以深毫不犹豫地卧倒在水里,他熟练地架起枪,透过瞄准镜寻找他记忆里“歹徒”的相貌。
站在场边的言畅望向他那边,在心里都为他捏了一把汗,她只能看到男人卧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他身上的军装都被地上的雨水和落下来的雨滴浸湿。
在锁定了目标后司以深一点都没有犹豫,非常果决地扣动了扳机。
“嘭——”的一声,言畅的在那一刻闭了下眼睛,心不受控制地一颤,感觉自己的呼吸都要停滞。
接下来裁判员上前验靶,在看完司以深射击的靶后宣布了一句:“正中咽喉,满分。”
场边司以深在的猎豹突击队的队员都在为他高喊祝贺,言畅自己都不知道在这一刻她的唇边洋溢上了浅笑。
这一天的比赛结束时大雨已经停了下来,天边甚至出现了金灿灿的夕阳,阳光洒落到大地,空气清新又舒适。
言畅依旧和前几天一样照例会采访几个参赛的选手,今天最后一位采访的司以深,主要还是因为他今天在下雨时那场比赛里发挥的太出色。
言畅问司以深在下雨的时候心里会不会紧张,司以深看上去很开心,笑着说:“也会紧张,但紧张是再正常不过的心理,每位参赛选手多多少少都会有,不用多在意。”
言畅又问:“你认为最难的一个项目是什么?”
本来她以为他会说今天下雨冒着雨比赛的这个200米击中移动歹徒的项目,结果司以深说了一句:“嗯……后天要比的800米远距离射击吧。”
言畅微微讶异,但她并没有问为什么,只是顺着他的话继续问:“那你觉得你在远距离射击上可以拿到什么名次?”
司以深的目光看向她,嘴角上扬着,说:“争取拿第一。”
“祝你顺利。”她说。
“谢谢。”司以深心情颇好地回道。
这场采访结束后言畅就和潘文婷还有俞则一起去了武警部队的餐厅吃饭,潘文婷在吃饭的时候终于忍不住,又开始八卦:“言姐,现在不是工作时间,我能问你几个问题吗?”
言畅没有在意,低头喝着粥,随口说:“问吧。”
潘文婷好奇地问:“你和这个叫司以深的猎豹突击队狙击手很熟吗?”
言畅说:“高中同学。”
潘文婷惊讶地“哇”了声,就连俞则都没有想到他们两个居然是同学关系,有点惊讶地看了正低头吃饭的言畅一眼。
“言姐,你能不能帮我个忙呀?”潘文婷有点扭捏地问言畅。
“什么忙?”言畅问完就喝了口粥,还没等她把粥咽下去,就听潘文婷有点小期待和小兴奋地问她:“能不能……帮我牵个线?我想追那个帅帅的狙击手……”
言畅一瞬间被呛到,不断地咳嗽起来。
饭粒进到嗓子眼的感觉真的好难受,她的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还是止不住地咳。
潘文婷没想到言畅会被呛到,正想站起来去帮言畅拍拍后背,司以深就站在了言畅的身后侧,他的手在她的后脊背上顺了几下,然后对怔怔地仰脸望着自己的潘文婷笑道:“抱歉,姑娘,你刚才提的要求我替她回答,她不能帮你。因为……”司以深低了点头,眼睛瞟了一眼还在咳地满脸通红的言畅,嘴角上翘着说:“我有喜欢的人了。”
司以深的话音未落言畅“蹭”地一下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她不舒服地皱着眉对他们说:“我去趟洗手间。”
说完就推开司以深急匆匆地往外走去。
潘文婷有点不解地愣在座位上,旁边一直没有说话的俞则默默地把他为言畅拧好的水放到桌上,司以深转身看着言畅有点仓皇逃跑地背影,嘴角勾了勾,扭头对还在座位上坐着的两个人说:“你们继续吃。”
说完也离开了餐厅。
言畅在女卫生间的洗手台处洗了把脸,等她一出来,刚转完就撞到了倚靠着墙壁抱肩站在那儿的司以深。
言畅没想到他会跟过来,愣了一下。
司以深注意到她前额有一缕头发是湿的,紧紧地贴着面颊,几不可见地眯了眯眼。
“好了吗?”司以深问她。
言畅起初没明白他在问什么,随即就反应过来,他问的是她刚才被呛到,现在好了吗。
她点点头,“嗯。”
司以深又说:“不要答应那个小记者的要求,言畅。”
她抬起眼来,他脸上的笑意不见,神情正经又严肃,眸光漆黑,眼睛像是会说话,直勾勾地盯着她看。
言畅撇开目光,回了他一句:“我没有闲工夫去帮别人追求人。”
司以深的唇角翘了起来,他淡笑,说:“也对,就算有功夫,首先考虑的也应该是自己的终身大事。”
言畅:“……”
她默默地翻了个白眼,没有回他,直接离开了这里。
司以深站在那儿没动,只是扭头看着她走远,转弯,消失在自己的视野里,这才轻声笑了下。
“哟!我就说嘛,司以深你怎么唯独对这个女人能看直眼呢,原来是瞧上人家姑娘了。”陆松说着话从男卫生间出来,嘻嘻哈哈地对司以深挤眉弄眼,“一见钟情啊!”
司以深嘴角一歪,哼笑了声,嘴里吐出一句话:“扯淡!”
狗屁的一见钟情,老子和她认识了十多年了。
他说完就转身往前走去,陆松跟着他,说:“怎么?我说的是事实啊,你小子就承认吧,那天把人家从杀人犯手里解救出来的时候你就动心了。不然怎么可能不管不顾就戴上绳索从楼顶往下冲。”
“你就是第一眼就看上这姑娘了。”
司以深低声笑了下,这次没有反驳陆松的话,只说了一个字:“是。”
他可能对她真的是一见钟情,但不是在前段时间解救她的时候,也不是他们升了高中见面后。
也许,还要更早。
他十三岁那年陪着爷爷去看堂妹司以潇参加的歌唱比赛,在观众席上昏昏欲睡的他听到了一道很淡然清冷的女声,那道嗓音很独特,是很多亚洲人很难拥有的偏欧美嗓,不甜美,不软糯,带着淡淡的沧桑感,很有穿透力,特别容易辨识。
他睁开眼,女孩穿着白色的连衣裙,长发柔顺地披散在肩,正在用情地唱着歌。
像个美丽的仙子。
要不是他在现场亲眼看到亲耳听到,他甚至不敢相信这样成熟又性感的嗓音来自于一个十二岁的小女孩。
司以深到现在都记得清清楚楚,当时所有的评委都很惊叹这么小的孩子居然拥有一副这样成熟性感的嗓音,而所有听过她唱歌的人都毫无异议地认为她的嗓音被天使吻过。
那时他对她“钟情”,其实根本和爱情无关,他仅仅只是被这个像下落凡间的仙女的烟嗓给吸引,只是欣赏她一个十二岁的小姑娘,居然这么有才,唱歌能这么好听,完全不亚于一个成年的专业歌手。
他到现在都记得,她那次唱的歌曲里的几句歌词:
“所以牵了手的手,来生还要一起走,所以有了伴的路,没有岁月可回头。”
那时他并不知道这首歌叫什么名字,只是单纯的觉得好听,歌词写的也很好。
后来他查过才知道,她唱的那首歌叫《牵手》。
再之后,他们三年没有任何的交集,而就在升高中那年,他又遇见了她。
那个有点内敛羞涩,一笑起来就温柔似水,却在唱歌时会拥有无尽强大的气场、瞬间就能把人带进她用歌声讲述的故事中的女孩儿。
司以深那时就觉得,既然过了三年还能让他们再遇到,就是命定的缘分。
所以在她进到班级后他就主动靠近了她。
“唉,同学,认识一下,我叫司以深。”
她掀起漂亮的眸子来,看向他,随即浅浅一笑,“你好,我叫言畅,畅所欲言的言和畅。”
言畅。
名字可真好听啊。
他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