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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清姑娘回来了。”
“叶清姑娘好啊!”
“……”这还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叶清是没有想到,这跟着上官尘一块下山后,路边一块蹲着站着的一些冀北十二庄的村民会笑呵呵的和她打招呼了。
有些村民她认识,有些村民叶清到现在也不认识,毕竟来往不多。
既然人家笑呵呵的打招呼了,叶清也不是那种不近人情之人,也就淡淡的回了句:“好,都好。”
她一开口说话,那村民的话就更多了。
“你们看看,叶清姑娘现在是越来越漂亮了。”路边站着的小媳妇老妈子笑呵呵的夸赞着。
“哎,这是应了那句话,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啊!”
“你们看看,这俩人走在一块,多般配啊,真是一对金童玉女啊!”
“是啊是啊!”
叶清莞尔,好的坏的都让他们全说了,脚步没有停留,径直往回走了。
王氏一族的周氏厚着脸皮上前巴结着,就是那个住在吕猎户河对面的周氏,曾隔着河朝叶清掷石头,结果被叶清拿石头打到河里的那位:“叶清姑娘,我是绝对不相信你会杀人的,果然,你被放出来了。”
叶清呵呵笑着回应:“你还真是神机妙算啊”
周氏假装听不出来她的讽刺,继续厚着脸皮说:“叶清姑娘,你与这位上官小哥还真是天生一对啊!你们什么时候成亲啊?”
“房子造好了就成亲。”
“那真是太好了,太好了,你这样的好姑娘,就该嫁给这样的小哥。”
“叶清姑娘,您那边造房子需要不少帮手吧,我家能干活的男人多,你要是有需要,只管告诉我一声,我让我们家男人都去帮你干活。”当然不是免费干活。
叶清呵呵笑:“就不麻烦您了。”
“不麻烦不麻烦,大家都是邻居,互相帮衬着点,都是应该的。”
“我人手够多了,再多都管不起饭了。”
“哦……”周氏僵硬的呵呵笑着,忙又说:“叶清姑娘,你们慢走,你们慢走。”慢慢停下脚步,不再跟着叶清了。
上官尘瞧了她一眼,说:“这些人之前对你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现在又厚着脸皮来讨好,你怎么好像一点不记仇似的。”还与人家乐呵呵的说着话。
叶清笑呵呵的说:“一些负面的事情,就像一堆垃圾一样,如果都装在自己的心里面,那心灵上该有多大的负担啊,不如全部倒出去,让自己的心灵轻松些。”
记仇这件事情,多么的伤神伤脑啊,她现在只要记着快乐的事情就好了!
对于她来说,目前最快乐最重要的事情,就晃等待日后的成亲了,她与这帮村民的过往,她压根就没放在心上。
根本不值得嘛。
上官尘望着她,她倒是乐观得很。
这份心胸和气度,倒是让人眼前又为之一亮。
~
这事之后,到了晚上,没想到家里又来了人了,这次前来的是村长。
趁着天黑,村长一个人悄悄的过来了。
没办法啊!赵县令都亲自来到了吕猎户家了,还给他们家送了许多许多吃的,说什么叶清姑娘是冤枉的,是清白的,名誉因此受损了,所以送些东西作为补偿,补偿的那个多啊,村民们都恨不得自己也被冤枉一次,然后从得一些好处,可事实上,被冤枉的例子在安平县也不少啊!
村长悄悄的过来了,吃过饭,家里的几个小伙子该下河洗澡的洗澡,该去浴房洗澡的去浴房洗澡了,吕猎户和叶清正在屋里坐着,吕猎户继续削着竹子做牙刷,叶清也有点别的活要做,就是想再做双鞋子,不是为自己做,是为上官尘做。
虽然也可以给他买鞋子穿,这样还省了她不少事了,但男女之间谈恋爱嘛,想要搞点浪漫什么的,觉得还是自己亲手做的更具有意义,于是,她便动手了。
村长厚着脸皮走了过来,坐在屋里的吕猎户和叶清看他一眼,都有点意外。
“村长,您怎么来了?”吕猎户还是客气的站了起来,请他坐下来。
村长也就坐了下来,厚着脸皮说:“我来看看叶清姑娘。”
叶清不由得哼笑了一声,她可是记得很清楚啊,那天在衙门的公堂之上,这村长和那个朱宏可是一块过去的,为旁人作证,指证她在村上是如此的恶贯满盈啊!怎么今个又来看她了?
联想到之前周氏也厚着脸皮又找她说话了,她心里也就明白了些,多半是因为赵县令送了东西过来吧,这些村民也不是傻的,心里肯定猜测着,他们背后有人什么的。
村长这时腆着脸皮说:“叶清姑娘,以前对你多有误会,过去的事,就让她过去吧,都不要放在心上了。”
叶清哼笑一声:“我自然是没有放在心上的。”
村长见她如此好说话,脸上也是一喜,说:“以往多有误会,说开了就好了,这个村子,你们只管安心的住着吧,不会再有人赶你们走了。”昨个村长来吕猎户家,送了那么多好吃的,有看见的人悄悄来告诉他了,说这村长对吕猎户家的一个亲戚,又客气又恭敬。
吕猎户家最近来了不少亲戚啊,看着是农家子,但又好像不是,也搞不清楚这些人的来头,但经过赵县令和叶清这件事情后,有点脑子的人琢磨一下也明白了,这些人还是不要过分招惹为好。
既然不能招惹,那就和好吧!所以,村长就先腆着脸的过来了。
不管怎么样,他也是一村之长,他先低了头,说好和气的话,吕猎户这个人又不是那种霸道不讲理之人,他在这庄上也住了多年了,自然乐意与人和睦相处的,见叶清也没有为难之意,心里对这姑娘也又欣赏了几分。
这姑娘当真是该霸气的时候霸气,该大度的时候大度,自进退啊!
吕猎户也就顺着村长的话言道:“村长所言极是,所言极是啊!”抬手,拿了两把牙刷,给了村长:“这个可以用来刷牙,拿回去用用看看。”
这个牙刷的典故,村长是早有耳闻了,听说吕猎户家靠着这个是发了一笔财了,现在吕猎户拿了两支牙刷送给他,村长甚是高兴,忙接住了,直言:“这哪好意思,这哪好意思。”
对于吕猎户家来说,一支牙刷不需要多少成本,但对于普通的农家子来说,想弄出一支牙刷可不容易,不论如何,农家子是不会舍得花银子买牙刷的,柳条用着就挺好的嘛。
村长这时又转身取了些米过来,这前赵县令过来,是带了不少的米给他。
叶清一旁看着,嘴角扯了扯,给支牙刷就可以了,他还要再给人家些米。
吕猎户是个好人,若不然,这吕猎户家又哪有她容身之处啊!
村长嘴上说着这哪好意思啊,但还是非常诚实的接了过去。
接了吕猎户送他的东西,村长也没有久留,一边又说:“吕老弟啊,我就不打扰你们了,你们忙着,我回去了。”
“叶清姑娘,等你成亲那天,一定要通知我,我一定要喝你这杯喜酒的。”
“好,好。”叶清也就笑着应了声,村长算是满心高兴的走了。
他一直都知道,这吕文是个好人,只要和他低个头,一切也就迎刃而解了,看看吧,和吕文做朋友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只是朱家那帮人,冥顽不灵冥顽不灵啊!
罢了罢了,不管他们了,爱乍滴乍滴,反正他是不能再与吕文翻脸了。
朱宏咽不下这口气自然是有咽不下这口气的道理,就算抛开与叶清当初打架的恩怨可以不计较,但有一件事情是不能不计较的,就是他的儿子被猎野猪的夹子给夹到了,到现在走路还一拐一拐的,没得好了。
无论如何,朱宏是不会与吕文家的人和好的。
这边,吕猎户家送走了村长后,回头再次坐下来,问叶清说:“叶清啊,你心里当真一点不恨他们了吗?”
叶清笑呵呵的说:“不恨,恨他们作甚么。”不过是帮刁民,真不值当的花心思恨他们。
吕猎户看她一眼,小姑娘眼神清澈,倒不像是说谎,看她的眼神染上一些赞许,说:“不恨就好不恨就好,人这三辈子啊,不长。”所以,根本没有必要去恨一些无关紧要的人,没必要因为一些不重要的人而不快乐。
叶清看他一眼,忽然觉得吕叔心思重重的,便也回他说:“对,我也是这么想的,一辈子不长,咱们要及时行乐。”
“哦……”
“吕叔,等我把房子建好后,咱们也给大哥二哥建两处房子吧,等将来大哥二哥娶媳妇的时候用。”
吕文立刻笑道:“好好,我也这么想的。”又说:“宁儿要是有你一半的懂事就好了。”也不用他这么费心了,这个女儿啊!也不知道将来把她嫁给谁才好。
叶清笑着说:“吕宁还小,再过两年长大了就什么都懂了。”
话是这么说,但与叶清一比较,两个人分明是一样的年纪吧,甚至叶清因为清瘦,瞧起来比吕宁还要小似的。
也许是生长的环境不同吧,造就了女儿这样的性格!
对于女儿不能与上官尘结缘一事,的确有一些遗憾的,不过现在想想,也罢了。
缘份这事,真的是强求不得的。
谁曾想到,这位看起来毫不起眼的姑娘,有一天会入了齐晟的眼呢,这也许就是天作的缘份吧!
不过,仔细再看,这叶清最近倒是变了许多,这脸上也渐长出了肉了,许是因为长肉了的原因,整个人看起来水嫩了不少,就连皮肤都变得通透起来了。
吕猎户说:“你从小没有父母,被叶家收养,跟着他们也没有过上一天好日子,如今你算是熬出头了,你要是不嫌弃,不如我就认你做个干女儿吧,日后你也算是有娘家的人了。”
叶清一怔,她倒是从未想过认什么干爹,但这话由吕猎户说出来,她心里就有些动容,吕猎户能说这样的话,说明是真的没有把她当外人的。
被人在乎,总是让人觉得受用的,被人当成一家人,邀请她加入这个家庭,她没有理由拒绝这样的邀请,叶清立刻站了起来,转身,她就去倒了杯水过来说:“干爹,我就以茶代酒,敬您了。”
“好,好。”吕猎户眸中甚是动容,接了她递来的碗,一口饮尽。
“爹,你们在说什么?”吕宁这时披着头发进来了,她刚沐浴过,走来就听见这两人在认什么干爹,当时就懵了,看到叶清前去倒水,自己的父亲把水接了过来,她清醒了一下。
这么一搞,叶清以后岂不成了她的姐妹了?但明明叶清是她的情敌啊,把她的尘哥哥抢去了,现在还与她成了一家人了?
吕猎户看她一眼,立刻招了手说:“宁儿,过来,过来。”
吕宁慢慢走过去:“爹,您已经有我一个女儿了,还有两个儿子了,您还不嫌多啊,还要再认一个烦您。”
吕猎户立刻笑了:“不多不多,不烦不烦。”又说:“宁儿,从今以后,你与清儿就以姐妹相称了。”又忙问叶清:“清儿,你哪年哪月生的?”
“不记得了。”
吕猎户便又一笑,说:“不记得就算了,我看你可比宁儿懂事多了,以后宁儿就叫你一声姐姐吧。”姐姐也就理当照顾妹妹了。
吕宁更惊了:“我叫她姐姐?爹,你看看她,瘦巴巴的,个子还没我高,明显还没有我大,她叫我姐姐还差不多。”当她妹妹,到时候岂不是又多一个人管她了?她不干。
吕文说:“但论心智,瞧来你才三岁啊!”
“爹,连你也欺负我吗?”吕宁气得大叫,明明她十四了,说她才三岁,这不是骂她弱智吗?吕宁跳脚,吕文忙安慰:“好好好,你当姐姐,你当姐姐,但说好了,当姐姐就要有个当姐姐的样子,以后你得多照顾着点清儿,不许再欺负她,要凡事护着她,帮着她。”
“啊……我,我还是当妹妹吧。”吕宁立刻改了口,要是当姐姐得做这么多的事情,她还是宁愿当个小的。
吕文同意:“随你选,选好了就不可更改了。”
“就当妹妹。”吕宁下定了决心似的,有几分的咬牙切齿,看了一眼叶清。
叶清咧嘴一笑:“宁儿妹妹,我先去洗澡了。”扭身,进了屋,找了自己的衣裳,跑去浴房了,吕宁立刻拨腿跟了上去,随着她进浴房。
“叶清。”她把门一关,沉着脸喊她。
叶清看她一眼,态度也淡了下来:“有话就说吧。”
“你不要以为我是真心愿意认你这个姐姐,我只是怕我爹不高兴。”当时她爹都接了她的碗了,水都喝了,看样子是真下了决心,要收她这个女儿了。
既然她爹已决定了,她再反对,闹得不愉快,让大家都知道,也不太好。
她渐渐长大,心思也慢慢成熟了,知道有些事情不能当着人的面撕破了脸,但背着她爹,还是可以的。
叶清语气轻淡的应她一句:“我知道,你现在可以出去了,我要洗澡了。”
瞧她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吕宁咬咬牙,这个人,怎么什么便宜都让她占了,她尘哥哥被她抢了,两个哥哥也对她好,现在连她爹都要认她当干女儿,气得她扭身出去。
叶清前去把门关上,默了默,吕宁这脾气她多少也是了解一些的,不过,这对于她来说并没有什么影响,拿了桶,从缸里装了些水,她就着桶擦试了一下全身,最后一桶水从上往下一冲。
等从浴房出来,家里那几个少年也都从河边洗了个澡回来了,都站在门前,没进屋。
看叶清走了进来,几双眼睛往她身上一扫,吕隐说:“清儿,你以后就真是我妹子了。”
叶清呵呵一笑:“是的二哥。”
吕蒙说:“爹,您认清儿当女儿这事不能马虎,明个咱们做顿好吃的,哥几个再喝杯酒,好好庆祝一下。”
“好。”吕猎户应了,又说:“都累了一天了,大家都休息吧。”
“我是真累了。”齐元伸着懒腰走了,刚从河里上来的他头发散开着,被风吹干了一些,衣裳也松松垮垮的在腰上系着。
天知道他这一天累死累活的都干了些什么,这会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走人了。
熙宗也就面无表情的跟在他后头一块去了。
“上官大哥,咱们也睡觉去吧。”吕隐立刻高高兴兴的朝上官尘喊,能和自己崇敬的人睡一个屋,他别提有多兴奋了,吕蒙看他一眼,有些羡慕嫉妒恨了。
上官尘也就转身去了,吕隐屁颠屁颠的跟着一块过去,把门随手关上的时候又忙朝外瞧了瞧,免得那两个姑娘又悄悄过来偷听墙角。
人都散了,叶清也回了屋,吕宁已经躺在了床上,背过身睡了。
爹认了个干女儿,听外面的声音,大家都好高兴啊,明天还要做饭喝酒庆祝,她可真是一点高兴不起来,感觉疼爱自己的人,现在都疼爱她去了,这也太过分了吧。
与此同时,吕隐也快快乐乐的坐在了自己的椅子上了,准备继续在这个椅子上睡觉。
上官尘站在屋里环视了一眼,这小子倒是机灵得很,便道:“我只教一遍,口诀你也认真记着了。”
“好好。”吕隐立刻心领神会的瞪圆了眼,竖起耳朵全神贯注,恐怕自己错过了每一个字。
太极阴阳玄理明,万变千化不离宗。
不偏不倚守中和,悟透松紧功始成。
松紧本是一根绳,松紧紧松刚柔用。
骨撑筋伸肉要松,松撑圆沈臂如弓。
随着口诀,打了一套拳法给他看后,转身,他坐了下来:“你来试试。”
吕隐呆了一下,立刻站了起来,他努力想了想刚才的路数,一边想,一边出拳,却发现自己并不能完全记住,就是那几句口诀,都没有记下来,顿时有些懊恼,摸了摸脑袋,有几分为难:“上官大哥,我是个粗人,平日没有背过书。”虽然小时候他爹娘也教过读书写字,但在这上面终究是没有花过什么功夫的,这脑子长时间不用,早就锈了。
上官尘看他把一套拳法打得磕磕绊绊,送了他四个字:“勤能补拙。”又说:“你跟我着来。”倒是极有耐心,教了他几回,好在他也不算太笨,练个几回,到底是给记住了。
上官尘也就转身躺了下来,准备睡觉了,睡前和他说:“自己多想着点吧,若是一觉醒来,你全忘记的话,就不要再提学武之事了。”
“好。”吕隐应了下来,又说:“我出去一下,你先睡吧。”他怕自己真的会一觉醒来忘记了,决定出去再演习一下,在屋里肯定是不会方便的,会打扰到他睡觉,那就到外面了。
吕隐走了出去,四下看了看,见各屋里的灯都灭了,想必是都睡觉了,他也就跑到河边去了,离自己家屋远一些,也不会影响到旁人。
吕隐把刚才的路数又演习了一遍,他正练得忘我,不知道吕蒙已悄悄过来了,一旁看得出神,跟着他一块比划了起来,直到吕隐发现他的存在,顿时吓了一跳,低吼:“大哥,你干嘛啊,也不出点声,想吓死人啊!”
“我这不是怕影响你吗?”吕蒙也委屈啊!
“好好,不怪你,继续。”
皎洁的月亮下,两兄弟悄悄比划起来。
各屋之中,传来平稳的呼吸声。
都是忙了一天的人,到了晚上往床上一躺,也就都睡去了。
在冀北十二庄这寂静的夜晚里,村里,偶尔传来几声家狗的吠叫声。
伴随着长夜过去,天微亮之时,庄上的人便也相继起了床,该去井里打水的去打水,开始又一天的生活。
在这样的早晨,熙宗就是被噩梦惊醒的。
猛地,他睁了双眸,暗暗的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是一阵怒意。
齐元这条腿,死死的压在他的胸口,让他一夜噩梦不断,几乎要死,一再面对这样的事情,很难控制自己的怒意,管他是谁了,抬起另一只腿,直接把人给从床上踹下去了,伴随的便是齐元的一声痛叫,他又是揉腰又是摸脑袋,坐了起来,四下看了看,就见熙宗已经坐了起来,一脸呆懵的看着他,忽然,他从床上起来了,惊讶,往他走了过来喊:“齐元,你怎么躺地上了?”
“……”齐元想了想,他怎么坐地上了?如果不是他踢的自己,他会自己飞到地上去?他的腰啊,现在还疼着,顿时跳了起来,大骂:“熙宗,你特娘的别给老子装,就是你把老子踢下去的。”
瞧他像个炸毛的小狮子似的,熙宗也是一脸的无辜啊!真诚的解释:“我真没有踢你,我就是刚才做了个噩梦,感觉自己好像被一座山压住了,就使劲推了一下,然后,我就醒了过来,就看见你在地上了。”
“看看看,就是你踢的老子,你还不承认。”
“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熙宗认真的道谦。
“对不起,对不起有用吗,我踢你一脚,再说对不起行不行?”齐元上去就要用脚往他身上踹,他忙躲了躲。
“你他娘的别给老子躲,别躲啊。”齐元追着他要踢人,熙宗左右躲闪。
“齐元,齐元。”外面传来了叶清的喊声,在外面就听到齐元的声音在里面破口大骂的,她也是醉了,忙过来敲门了。
齐元听见喊声,狠狠的瞪了一眼熙宗,转过去开门。
“齐元,你在屋里叫什么呢?”叶清探着脑袋朝里面瞧了瞧,就见熙宗也走了出来说:“没事,他闹着玩的。”
齐元瞪他一眼,谁和他闹着玩的。
装得一本正经,若不是怕再闹下去会让叶清起疑,他真想揍他一顿算了。
在叶清的心里,熙宗可是皇子,齐元也只好压下了心里的火气,拉着叶清往外一边走一边说:“没事,就是又让驴踢了一脚。”
叶清好像有些明白了,就是又让熙宗从床上踢下来了呗,便忙问她:“碍不碍事?熙宗不是大夫吗?要是有问题,让熙宗帮你看一看。”
“没事没事。”让他看,还是算了吧,再说了,被踢下床而已,又不是踢到油锅里,死不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齐元你先洗漱吧,大哥二哥已经去打水了。”所以这打水的事情便又用不着他了。
不用打水了,齐元就省了不少事了。
熙宗这时也走了出来,默不作声的刷牙洗漱,叶清走到他旁边,看了看他,心想不愧是皇子,这熙宗举手投足之间,自有一股子常人没有的贵气,这人生得也是面色如玉,美色绝伦,就是穿上农家子的衣裳,也掩饰不了他的高雅啊!
熙宗停了刷牙的动作,给了她一句:“你这样盯着一个男人看上官兄知道吗?”
叶清一怔,忙说:“熙宗,我就是想问你点事情。”
“说吧。”他语气轻淡,甚至是有些疏离的。
“你会不会制作一些什么润肤膏之类的东西,就是擦脸的,滋润皮肤的。”
“本来有带了一瓶,被齐元拿去用了。”他扫了叶清一眼,又说:“你这皮肤确实有待改善,都不如上官兄的万分之一。”
“……”这人怎么说话的,在客店就说过她了,怎么现在还说她,莫名的感觉他对自己有股敌意似的,叶清气得站了起来。
就算她长得不好,背后说说可以,当着她的面说她这些,她真的很不高兴的。
齐元已经喊她了:“少奶奶,少奶奶,我给你,我给你。”一边说着一边忙从身上拿了出来,往叶清手里一塞,和她讲:“为了咱家少爷,我算是割肉送你了。”
“……”
“呵呵。”熙宗忽然就站了起来,冷笑开了,虽是冷笑,那笑起来竟是漂亮得不可思议,毕竟人家脸好,怎么都好。
“你笑什么?”齐元也感觉到他满满的敌意了,质问一句。
“本来不想说你们,但实在有点憋不住了,也是为了你们好。”
齐元看着他,不知道他想说什么。
熙宗说:“还未成亲,这一口一个少奶奶的叫法,是不是太早了点?你们俩个倒是有趣得很,一个叫得顺口,一个听得享受,也不怕人笑话了去。”有时候看这两个人,简直就是两个二百五,恐怕也只有二个二百五才能这么投缘吧。
齐元气得肉疼:“马上就成亲了,我这么叫怎么了,再说了,少爷都默认了。”有他什么事啊,在这里挑三拣四指手划脚的,太气人了。
叶清默了一下,对于少奶奶这个叫法,一开始还是她自己说的。
初遇齐元之时,齐元问她是谁,她自己说:我叫叶清,以后就是你家少奶奶了。
至此,齐元就这样叫开了。
尘尘没说什么,她也一直享受着这样的称呼,被他一直这样叫着,感觉自己真的和尘尘就是一家人了似的,反正两个人马上就要成亲了不是。
久而久之,这个称呼就这样习惯下来了,她也觉得这就像是在现代的时候,和自己男朋友谈恋爱,谈婚论嫁了,男朋友的哥们见了女孩子,会跟着起哄叫一声嫂子这样的,女孩子听了多半是娇羞的欣然接受了,第一次谈恋爱的她,就是这样子的心情。
她虽不觉得自己这样有什么天大的错,但被熙宗说了一通,还是面红耳赤了。
熙宗也不与齐元辩,只说:“你们觉得好,就继续叫呗,反正我也就是好意提个醒。”
叶清忽然接他的话说:“你若真的是出于好意,你就会悄悄和我说了。”而不是这样子,当着齐元的面冷嘲热讽的说这些,让她难堪,没有面子。
当然,她也不在乎这个面子,又说:“不管怎么样,你对我有救命之恩,我还是非常感谢你的。我对你若有什么得罪之处,你说出来,我若做错了,我一定会和你道谦的。”
“……”熙宗看着她,这招以退为进的言论,倒是让她无话可说了。
叶清这时又对齐元说:“齐元,熙宗说得不错,我和尘尘现在还没有成亲,你就叫我叶清吧,等我们成了亲,你再改口也不迟。”这里到底是古人的地方,一个个思想保守,她虽觉得无伤大雅,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但她要让尘尘体面。
齐元忙拍拍叶清的肩膀,说:“好好,都听你的。”又说:“你看看看看,人家一个小姑娘多么的大气。”而他一个大男人,一大清早的,就给人家小姑娘一堆气受,是不是气量太小了?
确实,这一番言论,倒显得叶清气度非凡了。
身后忽然传来一声轻咳,是上官尘出来了,齐元立刻去告状了:“少爷,熙宗欺负咱家叶清姑娘了。”
熙宗立刻拨腿走了,去了马槽那边,给牛马喂草去了。
齐元嚷:“瞧瞧瞧,没理的人,跑了。”哼,他气冲冲的去找熙宗理论了。
叶清也忙说:“我去做饭了。”
“丫头。”上官尘唤了,指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和她说:“他这个人这里有病,偶尔会发作。”
叶清便噗的笑了,说:“我明白,对我来说,都是垃圾,我都倒河里去了。”扭身,去了灶房。
她明白,是真的明白了,这个熙宗,这个什么二皇子,就是觉得她一个农家女配不上尘尘呗,刚见她面之时他就有这样的表态了。
他说配不上,就配不上了?尘尘喜欢就好,她倒觉得自己与尘尘是天生一对的呢,老天爷把她送到这个地方来,就是为了让她与尘尘谈婚论嫁过一生的呢。
他那些垃圾话,她全一股脑里倒河里去了。
要不是看在他救过自己的份上,她管他是不是二皇子,敢一直这样说她长得丑,她早上去一顿胖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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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这件事情算是结束了,叶清去灶房做饭,上官尘洗漱一番,吕蒙兄弟一块取了水回来,看见上官尘已经起来了,异口同声的喊了声:“上官大哥早啊!”
叶清在里面听着,心里想:也不知道是尘尘年纪大,还是吕蒙年纪大,这俩人也是怪了,忽然就改口叫起了上官大哥来了。
灶房外面,齐元也要开始一天的忙碌了,他早上要洗一些衣裳,有他自己的,还有上官尘的,当然,他是绝对不会帮熙宗洗衣裳的,所以,照着叶清做饭的当儿,熙宗自己把衣裳给洗了。
夏天的衣裳本就不多,揉两下子就拧干了就可以了。
两人蹲在一处洗衣裳,谁也不搭理谁,只是齐元把衣裳在水里甩得哗哗响,水到处溅,难免要溅到熙宗身上去了,他微微蹙了眉,站了起来,挪一边去了,离他远一些。
天再亮一些,吕宁也起床了,洗漱过后,跑到灶房喊:“今天做什么好吃的了。”一进来就闻到一股的香味了,有一点不得不承认,这叶清做的饭实在太好吃了。
“我先尝一口。”早上有煎饺,她没忍住那股馋劲。
过了一会,吕猎户也进来了,叶清唤了一声:“吕叔早。”
“还叫叔?”吕猎户给她个眼神,叶清愣了一下,想起来自己昨晚认他做干爹了,立刻改了口:“干爹早。”
“……”吕宁看了看她,这脸皮厚的,这干爹叫得还挺顺口的啊!都不得打弯的。
吕猎户甚是高兴,立刻应了一声后,又吩咐吕宁:“宁儿,你闲着没事,去把中午的菜和肉都洗一洗,今天中午多做些菜和肉。”昨天认了叶清当干女儿,这事是不有马虎的,所以有必要好好庆祝一下。
吕宁哦了一声,吃着一口煎饺出去了。
叶清说:“一会吃过饭,我去镇上买些酒回来。”既然庆祝嘛,就该喝点酒,何况她也好久没喝酒了,有一点馋了。
吕猎户说:“这种事情让你大哥二哥去做就是了。”她一个女孩子,不要来回奔波。何况现在是他女儿了,和以往的身份大不一样的。
叶清笑着说:“没事,让大哥二哥歇一歇,他们一天天忙的,够累了。”
“你这孩子就是太老实了,这样会吃亏的。”虽是这样说,但他喜欢的不正是这姑娘的老实么勤快吗?那恰恰是他的女儿所不具备的。
两个人在灶房说了几句话,吕猎户也就出去了。
他今天显得比较高兴,看了一眼闲坐着的上官尘,现在活都派给别人干了,除了帮着捣鼓些牙刷,他的确成了个闲人了,不用取水了,也不用烧火了,洗衣裳更没他什么事了。
吕猎户往他旁边一坐,慢慢的说:“这样的农家生活,你过得似乎还挺习惯的。”
上官尘目光瞥向远处,回了句:“这样的生活你不也过得挺惬意的。”
吕猎户自嘲的笑了:“是啊,什么东西久了,都会慢慢习惯的。”
上官尘又说:“等清儿山上的房子造好后,你这房子也扒了,重新再造吧。”
吕猎户笑着说:“我也是这样想的。”只是忽然又低声叹了句:“这儿终究不是你长留之地,差不多了,就回去吧。”
“我自有打算。”
“你母亲会担心你的。”
“我知道,我会书信给她的。”
吕猎户叹了口气,二皇子要决定做什么,还真不是他能干涉得了的。
这边正说着话,吕蒙和吕隐一块打水回来了,把水往缸里倒过后立刻跑了过来往上官尘身边一坐,说:“真是活见鬼了,你们知道我们刚才出去发生什么事了吗?”
“发生什么事了?”吕猎户询问。
“庄上这些人,简直个个都是鬼上身了,完全变了个人。”不似以往那样孤立排斥他们家的人了,竟然一个个笑呵呵的朝他们打起了招呼,说起了话,还问起了他们家亲戚的事情,又问怎么现在看不见叶清和上官尘一块过来打水了,询问了叶清什么时候成亲,反正能问的都问了,问不到的也要找话问个几句。
这不是邪门了吗?
吕猎户听在耳里,嘴巴动了动,说:“昨个村长也过来了。”他这便把昨晚村长过来的事情说了一下,吕隐不由哎呦道:“这些人是变脸比变天还快了。”看了一眼上官尘,心里隐隐明白了些什么,恐怕是托了他的福了,叶清被关牢里一回,还因此让庄上的人来巴结起他们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