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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不周仙和谢澜两个,一边走,一边就很丧。
到底怎么回事?难道石头失灵了?“不可能啊,那尔心老尼说,此石世间罕有,她也是出于对虚净那秃驴的信任,所以才将石头存寄了。就算虚净存心骗我,尔心也绝不会。”不周仙又摇了几次头儿。
谢澜就叹:“反正,要让绣莹小姐再试一次,那是不能够了。你也看出来了,她对苏棣还存了念想。要我说,您就别管这事儿了吧,苏棣的桃花,让苏棣自己解决呗。”
不周仙还是摇头。“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啊,何况苏棣一向敬重我,这下我心里过意不去啊。”
谢澜就出损招了,一时嘴快便道:“既如此,那不如你对这汴京城内的众人都宣扬了,苏棣不好女色,只好男风。他慕的是容貌清俊嘴巴机灵的小娈童。众口铄金的,时间一长,别人肯定也就信了。那绣莹小姐也只能抽身而退了。苏棣不喜欢女人,她还要巴巴地赶上去,这就让人笑话了,由同情而变笑话,想她再也丢不下这脸面的。”
不周仙一听,顿时住了脚儿,认为言之有理。
“对啊。反正是给我家侄儿出主意,只要有用,管它什么主意?如此,就这么办!”
“那既然这样,这石头也没用了,且就将石头送了我如何?”谢澜的眼睛一闪一闪的。
“小娃儿,这石头真是个宝物,我不是小气,因是偷出来的,好歹我要还回去!我不是怕虚净,我完全是看在尔心的面儿上!”
不周仙一口一个尔心、虚净的,像是和他二人有多少的渊源。
“这……也对,还是还回去要紧!”谢澜虑的和不周仙不一样。她是担心,这偷石头的事儿辗转地被住在寺里的老居士知道了,对她起了偏见,和她生疏了。毕竟老居士和她聊的也甚欢,又送过她东西,她可不想折堕了人品,让老居士失望。
“嗯,你这娃儿可见是个正派的,算我没交错朋友。不过……”不周仙眼轱辘又那么一转,嘿嘿笑了一笑,按住谢澜的肩膀,用商量的口吻说道,“小娃儿,若给我家侄儿放出口风,说他爱慕娈童,口说无凭,到底要有这么一个现成的人儿,不如你就牺牲牺牲,你与我家侄儿交好,你当那个娈童如何?”
什么?谢澜大大吃惊。
“我……我与你家侄儿的关系一点也不咋样啊!”谢澜苦着脸。
“帮个忙,又不是真的。”
“这是无中生有啊。依我看,你不如去找别的人选。你无论若怎样的法子,我猜苏棣都不会生气。但惟独找我不行啊。他讨厌我。”谢澜皱着眉头。
“啧啧……这会子,上哪儿去找?且就帮一回,事后我与他解释,可好?你看我也一把年纪了,为了我这侄儿的事情,也是掏心掏肺,放着好好的清修日子不过,横竖找罪受,你我既投缘,大家皆可互相帮助嘛。以后,若你有事求我,我二话不说,一定应承就是。”不周仙的语气软下来了。
谢澜最是见不得人哀求。
她老老实实叹了一回气,大脑一热,做了一个愚蠢的决定。“行!我只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其他的我一概不管了!”
“好嘞!”
不周仙果然有法子,不过三日之内,这汴京城的大街小巷内便都谣传:说茂草铺那条小巷,那讼师谢棠的儿子,却是和苏棣公子有染。明明谁都没见过,却都将事情说的有眉有眼儿的。什么苏棣公子二十有四不娶,横竖瞧不上宰相家花容月貌的女儿,原来是和那个叫谢澜的小娃儿暗通款曲了。又什么二人时常肩并肩地在桥边散步,你挨着我,我挨着你的,互相依偎着叙话,你侬我侬,也是一言难尽。又什么他二人也时常去酒楼饮酒,哎呀呀,那谢澜小子,当着掌柜小二的面儿,竟是大喇喇地坐在苏棣的衣袖之上啊。苏棣其人,原来是有断袖之癖,真可惜了京城内一干为他痴心迷醉的官宦小姐了。
初,苏棣闻之,只摇头一笑。
小侯爷也闻之了,初是惊愕,后也笑。
那谢棠的两个徒弟得知,只是不断摇头叹息,劝告谢澜:“我们是你的师兄,自然明白这些都是无中生有,没影的事。你只是天真烂漫,还不知世事艰险。我想那苏棣公子,不管有没有断袖之癖,不至于就瞧中了你。虽然你的模样也的确可人。我们只担心,放出这口风的人,会不会是城内的同行,借着让你的名誉败坏,从而间接地打击师父?”
他二人说的甚是沉重。
老缪也努着嘴儿。“小蟹蟹,你肯定是得罪人了。那人不敢明着欺负,却来个暗地里使绊子。如此一来,连累了那苏棣公子,只怕他更要厌恶你了。”
老缪整日不是厨房便是菜园子忙碌,谢澜也时常与他提起苏棣这个人,老缪只是没见过,但是知晓苏棣的身份。谢澜每谈起苏棣,表情生动,欲说还休之情溢于言表,引得老缪真的认为,那苏公子对谢澜有多深恶痛绝。
这些,谢澜均报之一笑。
“好啦,我上街去了,不和你们说了。什么事儿都没有,所谓清者自清,你们又不是不了解我。既是谣言,想很快就会散去,我才不担心呢。”
幸亏路途遥远的,爹爹不知道。若爹爹知道,想来就不是一顿打的事情了。
谢澜暗叫侥幸,拔脚一溜儿,像兔子一样地,又溜上了街。
老缪就对着米初和柳仁厚叹气:“你们师父执意要来京城,可对小蟹蟹来说,是坏事儿。你们看她每天忙得脚不沾地的?明明是个绝色的女娇娃,可却越来越像个假小子了。汴京之行,失策、失策啊!”
米初和柳仁厚相望两无言。
小侯爷早早在铺子前热枕等待了,见了谢澜的身影倏忽闪过,笑着上前拦住:“好几日不见你了,心里甚是想念。你这又是要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