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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过去那么久了，母子俩有什么放不下的，会没事的，奶奶你别激动，身体要紧……”
我实在是担心老太太的身体，且不说要是出了什么麻烦，楚家的人会不会放过我。
要是因为我到这，让她想起往事，再一时想不开，郁郁寡欢，可能连我自己都过意不去。
“好，好好…孙媳妇跟我孙子都是一样的体贴人，以前在部队驻扎那么艰难，司彦嘴上不说，心里一直怪我，从来都不让孩子知道有我这个奶奶的存在，”
“唯一的一次带着蔚澐来看我，那个小家伙，看着我一个人忙里忙外，做什么都要搭把手，”
“等到要离开的时候，不知道怎么晓得他爸不会再带他来，发动引擎的时候，自己从车上跳了下来，跑到我身边，怎么拖也不走，”
“我记得那个时候他就会说，爸，我不想让奶奶一个人，一个人真的好孤单，你就让我留下吧……”
“后来，司彦也没办法，留下了蔚澐，跟我一直待在一起，直到他成年……”
老太太思绪大概已经回到了十几年前，看来那个时候他们待在一起真的很开心。
不像现在，只能一个人孤零零的在这后院，没有任何人相伴。
只不过，总觉得有哪里不妥，就算楚蔚澐真的是楚司彦的儿子，这件事也没有理由会让老太太知道，但她为什么会说，楚司彦带着儿子楚蔚澐去看她呢……
或许这几个楚家的长辈，早就已经互通消息，楚蔚澐的身世大概每一个人都清楚吧。
只是我从来不知道，楚蔚澐对于别人，竟然还有那么温柔的一面。
还是那么小的时候，居然也是对这个奶奶这么上心。
不过还是挺可惜的吧，现在早已经变成了另一个人，任何感情在他那里都只是玩弄的把戏，所以人是会变的，这一点都没错。
“成年了，楚家也变得不一样了，我这个老太太也实在不适合出现在各种场合，”
“是我自己提出要留下这个老院子的，一来，跟老爷子住惯了，去别的地方，不习惯，不踏实，”
“二来嘛，不想等我真的彻底变成老年痴呆，他们不得已把我送去养老院，我舍不得，就算是我也想看着我的儿孙们……”
老太太情绪就低了下去，就像明知道自己大限将至，却要做最后的抵抗一样，想跟最在意的家人，离得更近一些。
可惜，两个儿子，一个表面孝顺，却始终不付诸行动，一个内里在乎，却偏偏要冷冰冰的对待，最终只能远远的看着。
“以后都会有我们陪着奶奶的，什么都不用担心，我们会是真正的一家人。”
或许是我真的在这个世界上无情无故的原因，我巴不得，有人和我同病相怜。
虽然这么说，的确自私，但我就是想要这样一个亲人，全世界我们只有彼此。
我看着手里的旧照片，若有所思，那个人，究竟这十几年里经历了什么，才会变成这样呢。
当初我爱上的那个人，是他原本的样子吗……
“小莹，你们在哪呢？”
楚蔚白在外面叫喊的声音打破了我的思绪，老太太也下意识的收敛情绪，让我把东西收拾好又扶着她出去。
“在聊什么？”
楚蔚白看到我们两个这样亲密，脸上很是高兴，大概是终于摆脱了那个地方的原因，轻松了许多吧。
“没什么，奶奶跟我说了一些以前的事情……”
我想他不会愿意知道奶奶和楚蔚澐之间有多亲近的，随口敷衍了两句。
“这是……”
完全意料之外，不过早上才刚见面，老太太又完全把楚蔚白给忘了，看着他依旧依旧叫不出名。
“奶奶，你又忘了，他是我丈夫，你的孙子啊！”
故意轻松的提醒，对待老人，还是不能那么苛刻。
“啊——蔚澐！你怎么来的这么晚让我孙媳妇一个人过来！”
蔚澐……
楚蔚白脸上的笑意瞬间僵住，刚刚所有的好心情大概都被这两个字破坏。
“奶奶不是的，我嫁的是蔚白不是楚蔚澐……”
赶忙尴尬的解释，这样的误会，要是真的以后每天都上演一遍，我可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能力化解。
“啊？怎么会呢，你不是司彦家的新媳妇儿吗，司彦的儿子不是叫蔚澐吗，我又记错了，头好晕……”
老太太好像在努力理清楚这几个人之间的关系，但一用脑就被刺激到了一般，就连站着被我扶着的感觉也不一样。
“刚刚跟你开玩笑的奶奶，我就是蔚澐，看你这么久没笑了，故意安排的！”
楚蔚白先我一步自己承认了楚蔚澐的身份，还故意陪笑着，让我不要再做解释。
看他嬉皮笑脸的样子，我真的分不清，他现在究竟是什么样的心情。
只是他有自己的打算，总不会害自己奶奶，我还是闭嘴为好。
“你这个臭小子，你吓死我了，奶奶还以为自己连你都不认得了，那真的是对不起你…”
“怎么会呢奶奶，以后每一天我都陪在您身边，给您尽孝，天天见着我就不会分不清啦。”
楚蔚白走过来将她扶住，好像也不是第一次接触一样生疏。
只是我看着他顶着楚蔚澜的身份，总还是觉得有些奇怪。
“奶奶除了自己的儿子，唯一记得的就是你，怎么会认不出来？我们可是一起呆了好几年的，真以为奶奶不中用了啊？”
老太太别提多高兴了，好像每说一个字都能笑一会儿，全程都在放肆大笑。
“不会，我也总是想来陪奶奶住一段时间，只是在部队里一直没有时间，我就知道啊，你老人家一定想我了！”
楚蔚白这个自信的样子，看来是真的把老太太对楚蔚澐的喜欢完全接入到自己身上了。
不知道承接别人的身份活着，会不会很累呢？但看他现在笑的这么开心，好像也不至于难看。
“你呀，还想什么我这个都已经半只脚踏进棺材的人！”
“有时间就多陪陪老婆，小莹多好的女孩子，你要是辜负了她，我可是要不认你的！”
“不敢不敢，奶奶老当益壮，我可不敢招惹，还是老老实实的听我媳妇儿的话就是了……”
楚蔚白故意抱着拳半跪着，一副甘拜下风的样子，直接把老太太逗笑。
没想到，他还有这项技能，我倒是多了解了他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