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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这时候已经走到了河边,他斜着眼睛看了几眼陈远平,被爷爷这一看,陈远平没有说话了。爷爷也没有说话,木楞的站在河边,盯着那积水潭中的棺材看了好久,陈远平见我爷爷这样,冲上前去推了我爷爷一把,今年已经七十多岁的爷爷被他这一推,一屁股跌到在地,可陈远平看都不看他一样,冲周围的村民吼道,“我算是看出来了,这老东西就是不想让他家里那根独苗祭河,谁跟老子去他家,就算是挖地三尺也要把吴良那小子给抓出来。”
说完,他指着爷爷冷哼一声,带着几人气冲冲的往村子里走去。
爷爷在满是稀泥的地上动了好几次,最后一把将拐杖插进泥里,双手撑着拐杖才爬了起来,他上了年纪,身子也不再硬朗,可周围的人漠然的看着爷爷,站在他旁边的一个女孩儿实在有些看不下去了,想要伸手去扶他,却被旁边的女人拉住,还狠狠瞪了她一眼。
那个女孩儿叫陈翠,正是那陈远平的女儿,而拉她的那女人竟是我的邻居李婶。
我这人是非恩怨都会记得,是恩我会加倍的报,是仇,我也会加倍的还。我不敢相信,几十年的老邻居,竟能漠然到这个地步。我想要冲上去拉起爷爷,可又想到他的话,为了我,爷爷走到这一步,他说他有办法,此时的我心里还抱着希望。
泥水地里的爷爷爬了起来,他拉了拉衣服,看也没有看那些人一样,拄着拐杖一步一步的往河里那座木桥走去,见他要上去,村里的人再次唧唧喳喳的叫喊起来,但却没有一个人上去,说句不好听的,这些人都跟看猴一般的看着我吴家。
爷爷一直走到积水潭上,到桥的尽头的时候,手中一挥,拐杖被他扔到了水里,七十多岁的爷爷看着那积水潭中的棺材,突然一下跪了下来,重重的磕了几个头。再次站起身来的时候,爷爷四周看了一眼,用颤抖的声音喊了一声,“伢子,爷爷走了,你要记得爷爷的话!”
话音刚落,我怎么也没想到,爷爷竟纵身一跃,往那口红棺扑了过去。木桥距离红棺只有不到半米的距离,爷爷跳下去的时候我才发现,那棺材不知道什么时候盖子已经不知道去了哪儿,现在竟是敞开的,爷爷这一跳,不偏不倚的直接进了那红棺里。
一见出现这情况,村里人顿时就炸开了锅,“这老东西是想害死我们一村的人,吴良那小子肯定跑了!”
一时间,说什么的都有,什么难听的话都有,几个男人把伞一扔就往桥上跑,他们想要把爷爷从红棺里拉出来。
可他们才到桥上,那红棺却是突然晃荡起来,荡起一圈圈水浪来,那木桥被这一动,开始在水面上不住的晃荡,一个人重心不稳,一头栽进了水里,刚喊了一声救命,但紧接着就跟有什么东西拖着他一样,直直的落进了水里,再也没见出来,剩下的几人吓到了,要往岸上跑。
而那口红棺,晃荡了几下就开始往下沉。
我再也忍不住,大喊了一声爷爷,就从林子里窜了出来,拼命的往河边跑,我没想到这就是爷爷所说的办法。
可等我跑出来的时候,红棺却是已经沉进了积水潭里,晃荡的木桥也平静了下来,这里好像什么事儿都没有发生一样。
本应该是我被扔进红棺沉入积水潭,可如今却是爷爷,我的心里比死还要难受。我一跑出去,村里人都看到了我,此时的他们看着我就像是看到仇人一般,有几人直接嚷嚷着要把我抓起来也跟着扔进积水潭里。
可我管不上那么多,我不想爷爷死,但我已经来不及了,水面上哪儿还有爷爷的痕迹,那黑青的积水潭里根本就没有红棺的影子。理性早就被抛到脑后,我直接就想往积水潭里跳,但我刚跑到河边打算跳进去找爷爷,却是突然被人一把拽住,“你爷爷已经为你去死了,你难道想让你爷爷死不瞑目吗?吴良!你清醒点!”
拽着我的人正是陈翠,她刚抓住我。陈远平的喊声就已经来了,“翠儿,你给我放开,吴家这老东西是要害死我们一村的人,让他下去也算是祭河了。我看着吴家就没有一个好东西,活着也没什么用,死了也算是为村里做了事。”
陈远平这么一吼,我红着眼睛瞪了他一眼,我记得之前他对爷爷的所作所为。
“小兔崽子,你他妈的还瞪我,你这该死的东西,是想害死我们一村人是不是。来人啊,给我把这小子扔进去。”
陈远平冲几个人一喊,那些人面面相觑,都犹豫着,却见陈远平冷哼一声,“没用的东西。”自己撸起袖子,往我走来,我怎么也没想到,陈翠这女娃一下挡在我前面,“爸!吴良已经够可怜了,他的爷爷都已经替他死了,都是一个村的,你怎么就不肯放过他!”
“这事儿跟你没关,我是村长,我不能让他们吴家这些自私的东西害死我们一村人,你给老子让开。”
吼了一声,陈远平一把拽开陈翠,说到底,陈翠只是个弱女子,被陈远平这一拽,直接摔在地上。可陈远平搭理都没搭理一下,恶狠狠的看着我,我实在搞不通,我吴家究竟跟他是有多大仇多大怨,非得让我吴家死绝才甘心。一想到爷爷,我捏紧了拳头,陈远平刚一拉开陈翠,就是一拳往他脸上打去。
陈远平可能是没想到我会先出手,被我一拳打出了鼻血。顿时就火了,“他奶奶的,你这有妈生没娘养的东西也他妈的敢打老子。”他冲上前来一把把我揪住,就是一拳打在我肚子上。他力气比我大的多,这一拳打得我吃痛的弯下腰去,可他并没有就这样放过,接近着就是一脚,一直等在他后面的那几人,这时候也冲了上来,四五个人围着我就是一顿拳打脚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