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8 舍弃生死,只想保护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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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以柔给萧暮缇打了电话,告诉她这个好消息,她自然是高兴的不得了,当即就要赶来云城。温以柔却拒绝了萧暮缇,并表示她近日就会回京都。

    莫少沧坐在沙发上,微垂着双眸默默的听着温以柔和萧暮缇打电话,全程都没有抬头。

    “少沧,我打算明天就回京都。”

    结束了通话之后,温以柔转过身对莫少沧说道。

    “这边环境很不错,适合休养。你看,你刚想起来,不然多住几天调整一下再回去吧!”

    莫少沧抬眸看向温以柔,柔声道。

    “不了,少沧。我已经逃避的够久的了,是该回去面对一切了。而且我爸妈,暮暮,还有瑞瑞都在京都,那里始终是我的根。”

    温以柔摇了摇头,说道。

    “那随你吧!”

    莫少沧心里很清楚,温以柔说了这么多非回去不可的理由,只不过是想和他划清界线而已。她没有记忆的时候,他是她的依靠,她依赖着他,可以毫无顾虑的和他住在一起。可一旦她想起来所有的一切,那么横在他们之间的东西太多,在他们的关系没有进一步发展之前,自然不适合再住在一起。

    “那我们明天回去可以吗?如果你不打算回去,那我自己回去也是可以的。”

    “我当然陪你一起回去,你一个人回去我怎么放心?”

    莫少沧看了温以柔一眼,眼里的苦涩隐藏的极好。

    “谢谢你!”

    “不过明天可能不行,我们这一回去一时半会肯定也回不来,这边也总得安顿一下。你给我一天时间,可以吗?”

    “好!”

    纵使温以柔归心似箭,可也不忍心拒绝莫少沧。

    “我有点累了,去休息一会。”

    莫少沧揉了揉太阳穴,说道。

    “好的!做好午饭我叫你。”

    “嗯。”

    莫少沧进了卧室,却并没有休息,而是站在窗前,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突然他的手机响了,他拿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一组陌生的电话号码。他此时心烦意乱,直接就挂断了。可对方却极有耐心,又打了过来,他这才按下接听键。

    “莫先生。”

    声音有些熟悉,可他一时却又想不起来到底在哪里听过。

    “你是?”

    “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我打电话来只是想要告诉你,你就要暴露了。”

    莫少沧猛得一震,脸色瞬变,随即又镇定了下来。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或者你认错了人。如果没什么事的话,那我就挂了。”

    “我听说莫先生在美国曾生过一场大病,当时你入住的那家医院叫什么来着?哦!约翰大学医院……”

    对方却不慌不忙的说道。

    “你到底想说什么?”

    莫少急切的打断了他的话。

    “也没什么,就是想告诉你,这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萧亦楠已经前往美国约翰大学医院调查了,你可得小心一点呢。”

    对方笑着说道,可莫少沧却从那样的笑声里听出了幸灾乐祸。

    “我想这与你无关,而且我问心无愧,不惧任何调查。”

    “呵呵!但愿如你所说。”

    “请你以后不要再打电话和我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如果再有类似的事情,我会报警。”

    声落,莫少沧就挂断电话。

    ……

    第三天,温以柔和莫少沧早早的吃了早餐,就开始搬行李上车。

    温以柔正准备打开车门上车时,却见莫少沧靠着车子,拿出了一根烟。

    “介意我抽根烟吗?”

    温以柔摇了摇头,说道:“你什么时候开始学会抽烟的?”

    莫少沧笑了笑,说道:“就是偶尔抽一根。”

    说话间,他就点了烟,吸了一口,吐出一圈烟雾。

    “住了这么久,突然就要离开了,竟有些舍不得。”

    他侧过头,看向温以柔笑了笑,说道。

    温以柔也笑了笑,然后拍了拍莫少沧的肩膀说道:“等忙完那边的事情,你再回来住一段。”

    “那你呢?”

    莫少沧迎上她的目光,与她四目相对。

    “有机会,我也想回来。在这里渡过的那段没有记忆的日子,是我一生里最单纯美好的时光,我永不会忘。”

    “好!到时我们一起回来。”

    莫少沧将没有吸完的烟丢在地上,穿着皮鞋的脚踩在烟头上灭掉了火星。

    “上车吧!可别误了航班。”

    温以柔并没有正面回应他,而是转移了话题。

    “好!”

    莫少沧打开车门,坐到驾驶位上。

    “等会到了机场,这车子怎么办?”

    温以柔问道。

    “有个在机场附近上班的朋友,到时让他帮我开回来,顺道替我保养了一下车子。”

    “好!”

    莫少沧系好安全带,侧过头对温以柔说道:“系好安全带。”

    “我已经系好了。”

    “试试有没有系稳?”

    莫少沧说道。

    “放心吧!”

    温以柔笑着摇了摇头。

    而莫少沧似乎依旧是不放心,又伸手试了试温以柔的安全带。

    “放心吧!我现在已经恢复记忆了。”

    温以柔以为莫少沧还把她当成失去记忆那会,什么不懂的时候。

    “嗯。”

    莫少沧这才发动车子,往机场开去。

    因为莫少沧要开车,所以一路上温以柔都没有说话,怕分散他的注意力。而莫少沧也没有像往常一直找话题和温以柔聊天,而是专心的开着车。

    快到机场时,对面驶来一辆小轿车,车速极快。三车道的公路上,原本各占一条车道,可那辆小轿车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来了一个变道行驶,却依旧不减速度的开来。

    温以柔和莫少沧皆是大骇,莫少沧猛得一转方向盘,打算避开向他冲过来的小轿车,变换到另一个车道上。

    “以柔,别怕!”

    莫少沧快速的看了温以柔,哪怕是在生死悠关的时刻也不忘先安抚她的情绪。

    “别管我,专心开车!”

    温以柔双手死死的抓着安全带,脸色苍白的喊道。

    轮胎与地面摩擦“嗬”的一声,车子整个的就偏离了方向,冲向另一条车道。

    “后面有车!”

    温以柔大喊道。

    可却为时已晚,莫少沧情急之下,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这条车道上正在行驶的车子,这个时候已经来不及避开了。

    “快踩刹车!”

    莫少沧似乎是太慌张了,所以才在这样的关键时刻失了冷静,导致临场应变能力极差。如果不是温以柔提醒他,他竟然都忘记去踩刹车。

    “刹车失灵了!”

    莫少沧额头都急出了汗。

    坐在副驾驶位上的温以柔只要微微偏下头,就能看到莫少沧双脚所放的位置。

    “你根本没踩刹车……”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砰”的一声,后面的车头撞上了莫少沧车子的车身,车子被横着撞出去了好远,巨大的冲力更是将车子给直接掀翻了。而莫少沧在两辆车相撞时,双手弃了方向盘,整个搂住了温以柔,将他紧紧的护在自己的怀里。

    这一刻,我舍弃生死,只想保护你。

    ……

    医院,手术室外。

    萧暮缇和容锐赶到时,已经是下午两点了。

    “妈妈!”萧暮缇冲了进去,抱住温以柔,眼泪就掉了下来。“你有没有伤到哪里?快让我看看。”

    “我没事,只是一些皮外伤。你莫叔为了保护我……”

    温以柔推开萧暮缇,看向手术室,开始抹眼泪。

    “莫叔的伤势怎么样?”

    萧暮缇握住温以柔的手,关切的问道。

    “都已经救抢五个多小时了,还没有出来,你说他会不会……”

    温以柔不安到手指都在颤抖。

    “不会的,莫叔吉人自有天相,我相信他一定不会有事的。”

    萧暮缇拍了拍温以柔的手,安慰道。

    这个时候,哪怕是自欺欺人,也绝不能泄气。

    “要不是为了救我,你莫叔也不会……他要是有个好歹我……”

    温以柔既担心,又焦急,还很内疚。

    “妈,你别着急,你先坐下来休息一会。我们陪你一起等。”

    容锐走过去,张开双手给了抱在一起的萧暮缇母女一个拥抱,然后推着她们在走廊里的长椅上坐下。

    “是啊!给莫叔动手术的是这里最好的医生,你放心,相信莫叔一定会好起来的。”

    萧暮缇让温以柔靠在她的肩膀,眼泪又情不自禁的掉了下来。

    她的妈妈这一生已经够苦的了,可苦难却依旧一桩接着一桩。老天爷为什么一定要对她这么残忍?为什么就不能放过她?让她过一天舒心的日子呢?

    随即,手术室的灯熄灭了,门打开,医生从里面走了出来。

    “医生,怎么样了?”

    温以柔猛得站起来,就冲了上去,走得太急,如果不是萧暮缇及时扶住她,她差点就摔倒在地上。

    “手术很顺利,病人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

    医生取下口罩,说道。

    “谢谢你,医生!”

    温以柔长长的松了一口气,露出了一个疲惫的笑容。

    “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那我们可以进去看他吗?”

    温以柔有些迫不急待,哪怕医生说莫少沧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她还是需要亲眼看到他才能安心。

    “再过三个小时,你们就可以去看他了。”

    “好的,谢谢你!”

    医生点了点头,就往外走。

    容锐立马跟上医生,一边走,一边回过头对萧暮缇说道:“暮缇,你扶妈先到旁边休息一下,我去向医生了解一下莫叔后续需要注意的一些问题。”

    “好的!”

    ……

    病房里。

    莫少沧全身都绑着纱布,躺在病床上。温以柔和萧暮缇进来时,莫少沧还没有醒。

    “以柔。”

    突然,莫少沧的手指动了一下,然后就听到了他虚弱的声音。

    “少沧。”

    温以柔握住了莫少沧的手,又开始掉眼泪。

    莫少沧的眼睛缓缓的睁开,看到温以柔,扯了扯嘴角,勉强的笑了笑。

    “你有没有受伤?”

    醒来第一件事,就是问温以柔的伤势。

    “我没事。”温以柔的眼泪掉得更凶了,“你怎么就不问问你自己有没有事?”

    “你没事就好。”

    莫少沧虚弱的道。

    “莫少沧,你这个笨蛋!你说你怎么就这么傻啊?”

    温以柔边哭边骂。

    莫少沧看着她,又笑了。

    “能听到你的声音真好。”

    “你还笑?你知不知道刚才有多危险?你差点没命!那样危险的时候,你怎么就不知道顾着自己呢?”

    自救是人的本能,所以人在危险来临之时,下意识的会选择优先保护自己。可车祸发生那一瞬,莫少沧第一个想到的却是她。

    “现在不是救回来了么?关键是你没事,这比什么都重要。”

    “你……”

    温以柔又气有急,都说不出话来了。

    “妈妈,好了!莫叔才刚醒过来,要多多休息。”

    一旁的萧暮缇拉住温以柔,说道。

    “你看了我,一着急就什么都忘了。”

    “没关系,我没事……”

    莫少沧说道。

    “你给我闭嘴,你现在不要说话,给我好好休息。”

    温以柔看着莫少沧凶巴巴的道。

    “暮暮,你看看你妈!”

    莫少沧转而向萧暮缇“告状”。

    “你还说?”

    温以柔瞪了莫少沧一眼,然后替他盖好了被子。

    “是!”

    “妈,你先留在医院里,我回去准备一些流食。晚一点,我和容锐再来替你。”

    见莫少沧没什么大碍了,萧暮缇悬着的心才放下来。

    “好!”

    ……

    萧暮缇和容锐开着车,往山水居别墅走。

    “医生怎么说?”

    萧暮缇问道。

    “莫叔身上多处肋骨骨折,还有几处发生断裂。手术虽然很成功,但是后续的复健也非常重要。近两年内,莫叔都需要好好休养。如果康复不好,就可能造成残疾。”

    容锐答道。

    “唉!前一阵子是妈妈,这会又轮到莫叔了。”

    “幸好人没事,这才是最重要的。”

    “嗯。莫叔和我妈一起出的车祸,我妈只受了一些皮外伤,他却伤得这么严重。看来莫叔真的是爱惨了我妈妈了,别说我妈妈了,我看着都感动的一踏糊涂。”

    “嗯。莫叔对妈妈确实是很好的。就说妈妈生病那段时间,幸好有莫叔照顾妈妈,他做的比我们还要多。”

    萧暮缇叹了一口气,说道:“看来这回我爸是彻底没有机会了。”

    “我看着妈妈的样子,估计也会选莫叔。”

    “可是爸爸对我说,要我小心莫叔。可我观察了这么久,没觉得莫叔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啊!”

    “爸爸要你小心莫叔?”

    容锐有些惊讶的问道。

    “嗯。”

    萧暮缇点了点头。

    “爸爸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看来我确实需要注意一下。”

    “你也觉得莫叔有问题?”

    “没有。我只是相信爸爸。”

    ……

    一晃眼莫少沧已经在医院里住了半个月,而温以柔一直在医院里照顾他。虽然莫少沧好几次劝她找个看护来照顾他,但都被温以柔拒绝了。只是有关莫少沧的事情,温以柔再累都一定要亲力亲为。

    “以柔,这阵子谢谢你了。”

    向温以柔道谢。几乎是莫少沧每天都要说的话。

    “行了,少沧,你就别谢我了,我听着耳朵都要起茧子了。”温以柔没好气的说道:“不说你本来就是因为救我才受的这么重的伤,我照顾你是应该的。我前阵子生病的时候,你不也一直在照顾我吗?”

    “这不一样。”

    莫少沧说道。

    “有什么不一样?”

    “我是心甘情愿的为你……”

    莫少沧的话还没有说完,温以柔就打断了他。

    “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我就是心不甘,情不愿的在照顾你吗?”她微微一顿,又道:“哦!我知道了,难怪你一直让我替你找一个看护,原来是觉得我照顾的不周到。是吧?”

    “不是的,不是的,以柔,你误会了。”莫少沧连连摇头,生怕温以柔会生气,连忙解释道:“我只是担心你太累了。”

    “累点没关系,请别人来照顾你,我不放心!”

    别人哪里会她这么尽心呢?

    “辛苦你了!”

    莫少沧握住温以柔的手,眼里满满都是感动。

    “要真心疼我辛苦,你就快点好起来。”

    第一次,他握住温以柔的手,温以柔没有躲开。

    “我一定会努力的。”

    莫少沧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又激动,又高兴。

    “嗯。加油!”说话间,温以柔站了起来,说道:“你中午想吃什么?我得打电话让阿香做饭了。”

    “以柔。”

    莫少沧却拉住温以柔的手不肯放开,目光灼灼的看着她。

    “怎么了?”

    温以柔任他拉着,然后又坐了下来。

    “以柔,这次的车祸让我明白人的生命其实很短暂。车子被撞,我抱住你的那个时候,我的脑海里浮现了两个念头:一个是以柔千万不要有事;另外一个是后悔和惋惜,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就这样死去,后悔没有再你想起一切的时候问问你,经过了这么多事情,你是不是肯给我一个机会?我想如果我真的死了……”

    温以柔却突然伸手捂住了莫少沧的嘴,“少沧,不要再说了!”

    “不!以柔,你别我说完。”

    莫少沧另一只握住了温以柔的手,从他的嘴上挪开。

    “以柔,你愿意给我一个机会吗?可不可以试着和我在一起?给我们一个彼此幸福的可能。”

    半晌,温以柔都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莫少沧。

    莫少沧看着温以柔,从满怀希望,到期待,再到绝望。最后,他低下了头,打算放弃时,却听到温以柔说:“好!”

    “你说什么?”

    莫少沧以为自己听错了。

    “好!我会试着去爱你。”

    温以柔不得不承认,她被莫少沧深深的感动以及震撼了。虽然她现在还不爱莫少沧,可是这样一个好男人,她不希望自己再错过,她想试着去爱他。

    “以柔,谢谢你!”

    “少沧,是我该谢谢你!”

    ……

    和莫少沧表明心意之后,温以柔第一个就打电话给了萧暮缇。

    “妈妈,莫叔恢复的怎么样?”

    萧暮缇接起电话,没等温以柔说话,就问道。

    “还不错。”

    温以柔答道。

    “妈妈,心情不错哦!是不是有什么喜事啊?”

    萧暮缇笑着问道。

    “我决定接受你莫叔,试着和他在一起看看。”

    温以柔连声音里都带着淡淡的笑意。

    “真的吗?那太好了。妈妈,祝福你。”

    在萧暮缇看来,没有什么比温以柔的幸福更重要的。

    “暮暮,我和你莫叔,我希望你不要介意……没能给你一个完整的家,对不起。”

    温以柔有意避谈萧亦楠。

    “妈妈,你看我像是这么古板的人吗?都什么年代了,你还在乎这些?如果是小时候,我也许还会那什么。现在我都这么大了,你还操心这个干嘛?现在啊!我就只希望我的妈妈能够平安幸福。”

    “谢谢你,暮暮。”

    “妈妈,你跟我还客气呢?我可要生气了。”

    “好,不客气。”

    “妈妈,我祝你和莫叔幸福。”萧暮缇微微一顿,又道:“我想爸爸,也会祝福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