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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暮，对不起！因为妈妈，让你受委曲了。现在你已经长大了，就算没有妈妈在身边，我相信你也一定会好好的。而我，真的是无法再忍受一丝一毫这样的婚姻，这样的人。妈妈真的是没有办法，所以请你原谅我这一次。”
温以柔很坚决，甚至是萧暮缇，都无法动摇她的决心。她已经是破斧沉舟，要么离婚，要么自杀。
“萧振海，我妈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要你们全部都给她赔葬。”
萧暮缇对着萧振海喊道，全身寒气肆虐，目光里杀气腾腾的。
萧振海脸色铁青，看向温以柔，久久不语。
“萧振海，我最后再问你一遍，同不同意离婚？”
温以柔冷漠的与萧振海对视，握着瓷片的手又要加大了力道。
“温以柔，给我一点时间，让我考虑一下。”
萧振海双手紧握成拳，手背上青筋乍现，似乎在压抑着什么。
“这么多年过去了，你难道还没考虑清楚吗？现在就给我答复，一秒钟我都不能再多等。”
温以柔很清楚，她必须一鼓作气，再拖下去，这一次又会向很多次那样，又会不了了知了。
“以柔……”
萧振海眼里的哀求是那样的清晰。
然而，温以柔却仿佛没看到一般，握着瓷片的手就要用力的朝着脖子划下去。
“我……”萧振海张口，剩下的几个字却似乎极难说出口。他微微仰起头，赤红的眼睛里似乎有眼泪溢出来。可等到再次看向温以柔时，脸上却已经没有了任何的痕迹。仿佛刚才的那一幕，只是镜花水月，根本就不存在一般。“好！我同意离婚！”
他的语速很缓慢，也很清晰，仿佛是一字一句泣血而成。
“暮暮，你的房间里有一份我先前起草的离婚协议书。你去拿过来，让他签。”
温以柔说道。
“好的，妈妈。”
萧暮缇对此，亦同样是乐见其成。
萧振海不止伤透了她妈妈的心，同样也伤透了她的心。
“以柔，我既然答应了你，就不会反悔。”
萧振海叹了一口气，说道。
“我怕夜长梦多。”
温以柔沉声道。
很显然，她是真的很急切，迫不急待，生怕出现什么变故。
不一会，萧暮缇就已经拿着离婚协议书放到了萧振海的面前，连钢笔都为他准备好了。
“签字！”
温以柔冷冷的看向萧振海，说道。
萧振海拿起笔，抬头看向屋里的众人，除了已经晕过去的萧谈振除外，其他人的眼里都只有期待和急切。他突然就笑了，只嘴角那一抹苦涩却隐藏的极好。他低头大致的将离婚协议书的内容浏览了一遍，说道：“既然你自愿净身出户，那我也只好成全你。”
站在一旁的谭曼贞却是目光一亮，喜不胜收。没想到温以柔竟然自愿要求净身出户，说的好听一点，她这是傲气，说的难听点，她就是蠢。不过，不管如何，对于她来说，都是极好的。
“所以你赶紧签字吧！”
温以柔抱歉的看了萧暮缇一眼，不是她不想为萧暮缇争取一些利益，只是她更怕萧振海会反悔。以死相逼，好不换来萧振海点头同意离婚。这一刻，她比谁都要急切，容不得一丝的万一。对于萧振海，她已经心灰意冷，更是彻底死了心。所以不想和他再有任何牵扯，哪怕他财产，她都不屑要。
“嗯。”
萧振海低下头，握着笔的手紧了紧，开始在离婚协议书上面签字。可是他提笔了好几次，却没有写出一个字来。
“萧振海，你又想玩什么花招？”
温以柔很愤怒。
萧振海苦涩的一笑，没有说话，低下头继续提笔写字。
温以柔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生怕他又会耍些不入流的手段。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似乎看到萧振海握笔的手在微微颤抖。她闭了闭眼，再看过去时，萧振海已经签好了。
萧振海站了起来，将离婚协议书递给温以柔，说道：“已经签好了，现在可以放下手中的利器了吗？”
温以柔一手去接离婚协议书，握着瓷片的手却依旧没有放下来。
“暮缇，快带你妈去处理一下伤口。”
“萧先生，现在我们母女已经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了，所以不劳你费心。”
萧暮缇走过去扶着温以柔，对萧振海冷冷的道。
“暮暮，我们走！”
温以柔拿到离婚协议书之后，连眼角的余光都没有再看萧振海一眼，迫不急待的想离开这个让她伤心，也埋藏了她大半生的地方。
“好！”
她们转身就往外走，毫不留恋。
快到门口时，萧暮缇似是想到了什么，突然脚步一顿，回过头，说道：“渣男配鸡，如胶似漆。我祝你们，天长地久！”
萧振海却仿佛没有听到萧暮缇的话一般，她的目光一直注视着温以柔。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口，他依旧站在那里久久未动，也没眨一下眼。
“振海。”
谭曼贞拉了一下萧振海的衣袖，唤了她一声。
“嗯。”
萧振海回过头，突然就似是全身脱力了一般，猛得跌坐在地上，一口血喷了现来，晕了过去，没有了知觉。
“振海……快来人，快来人！”
……
医院。
萧谈振额头上的伤，已经包扎好了，只是流血过多，并没有大碍。而萧振海，却依旧还在抢救中。
谭曼贞在手术室门口来回的踱步，焦虑不安。
“妈，你别担心，爸爸不会有事的。”
萧谈振额头上缠着纱布，原本医生嘱咐他务必要好好休息。可是这会萧振海正在抢救，存在生命危险，他又哪里坐得住。哪怕身体极度不舒服，他也要守在这里才能安心。
“你爸爸平时身体很好的，怎么会说病倒就病倒了呢？”
谭曼贞握着萧谈振的手在微微发抖，哽咽的道。
“太太，需不需通知大小姐？”
送萧振海和萧谈振来医院的管家，问道。
“不必！做好你的工作，这些事情还轮不到你来操心。”
谭曼贞看向他，声音蹙冷。
好不容易那对母女和萧家没有了关系，在这样的关键时刻，她怎么可能又让她们插进来？萧振海要是有个万一，那对母女还不又得见缝插针，成为谈振最大的竟争对手？
一个小时后，手术室的打开。谭曼贞和萧谈振立马迎了上去，看到走在最前面的医生，有些惊讶的问道：“杨医生，怎么会是你？”
杨医生一直都是萧家的家庭医生，按道理说，他不可能出现在医院里，更不可能出现在萧振海的手术台上。
“太太，少爷，你们都在。”杨医生笑着和他们打过招呼，然后又道：“先生被送进医院时，我刚好在医院里办点事。先生的主治医生是我朋友，因为这些年一直是我在为先生疗理身体，所以我才是最清楚先生身体状况的人。所以我朋友通过向院方申请，批准我在一旁协助。”
“振海，现在怎么样了？”
虽然看到杨医生在这里，谭曼贞有些惊讶，但是这并不是她关注的重点。所以，她也就没有再继续深究了。
杨医生微微皱了一下眉，说道：“太太，可否借一步说话。”
“好！”
三人一起来到主治医生的办公室。
“太太，少爷，请坐。”
杨医生客气的道。
“杨医生，你先别管这个，快先说说振海的情况。”
谭曼贞迫不急待的道。
“太太，少爷，你们先要有心理准备。先生因为气急攻心，导致了中风，现在陷入了昏迷，至于什么时候能醒，我们不敢保证。”
“中风？你在开什么玩笑？”谭曼贞猛得站了起来，情绪十分激动。“怎么会突然中风？振海的身体一直都很好的。”
“太太，你先别激动。诚然，先生的身体一直很好。但是先生这些年夜以继日的工作压力一直很大，生活上也有居多不如意。双重压力下，导致他需要服用安眠药才能睡觉。我一直劝先生放下工作，可是他不肯听……”
“我每晚和他睡在一张床上，为什么我不知道他最近一直在失眠？”
谭曼贞问道。
“是先生不让我告诉你的，为了不让你担心，先生都是等你睡着了以后，偷偷起床服用安眠药的。他这次的中风，气急攻心只是导火线，最主要的原因是他压力过大，长久以来透支的身体所导致的。”
“为什么你以前不告诉我这些？”
这一刻，谭曼贞是内疚的，也是自责的。她是离萧振海最近的人，居然不知道他的身体出了问题。
“太太，对不起！先生不让我告诉你。”
谭曼贞的眼泪瞬间就涌了出来，愈发的内疚和自责了。
“那还有康复的可能吗？”
“我们只能尽力。”
“我现在可以去看看他吗？”
“先生已经被送往了加护病房，你们可以进去看他，但是一次只能进去一位家属，而且不能呆在里面超过半个小时。”
“好的，谢谢你，杨医生！”
……
加护病房。
谭曼贞穿着隔离服站在床前，看到带着氧气筒，脸色有些微微苍白的萧振海，眼泪又不受控制的流出来。
“振海，我是曼贞，我来看你了。对不起！我竟然没有注意到你的身体出了问题。你现在是不是很生我的气，所以才故意不理我的。你睁开眼看看我，好不好？我向你道歉，等你醒来以后，你想要做什么我都答应，我都陪着你，一定不再忤逆你。”她伸手握住萧振海的手，哽咽着道。“你就这么倒下了，留下我们母子，可怎么办？倘大一个萧氏集团，没有你，该怎么支撑下去？萧家要是少了你这个主心骨，还算什么家？所以你一定要快点好起来，就算是为了我和谈振，你也一定要加油……”
谭曼贞话还没有说完，萧谈振突然出现在加护病房那一面巨大的玻璃墙外。虽然明知道里面听不到外面的声音，他却一个劲的拍打着玻璃墙，似乎有什么非常紧急的事情。
幸好谭曼贞刚好侧过头，看到了站在玻璃墙外的萧谈振。
“妈，出事了！”
萧谈振缓慢的说道。
谭曼贞虽然听不到声音，但是从他的口型里听懂了他的意思。
“振海，我有急事，晚一点再来看你！”
她拍拍萧振海的手，起身往外走。
一出加护病房，萧谈振就迎了上来，焦急的道：“妈妈，不好了！外面围了一大批记者，还有公司董事会的人全部来了。”
“我不是交待过医院要封锁你爸爸住院的消息的吗？怎么会这么快就走漏了风声？”
谭曼贞边脱隔离服，边说道。
“我也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他们一致要求要见爸爸，都要吵起来了。”
“慌慌张张的干什么？”谭曼贞呵斥了一声，又语重心长的对萧谈振说道：“谈振，你先别慌。不管出了什么事情，我们都不能先自动阵脚。”
“是，妈妈。”
“董事们在哪里，先带我去见他们。”
“他们都在走廊里等你！”
因为担心会走漏风声，谭曼贞特意包下了医院的第二层。这会董事会的人全都等在第二层的走廊里，见到谭曼贞出来，齐齐站了起来。
“谭小姐，董事长怎么样了？”
“刚做完手术，已经没有大碍了，多谢各位的关心。”
谭曼贞倒还算镇定。
“董事长是什么病？我们现在能进去看看他吗？”
其中一位年长的董事说道。
“董事长刚做完手术，医生嘱咐他务必要好好休息，所以他暂时还不方便见客。”
“那我们什么时候能见到董事长？”
“这个我暂时没法答复你们，要看医院这边的安排。”
“我们听说，董事长已经中风，现在昏迷不醒。请问这是否属实？”
谭曼贞笑了笑，道：“我不知道这是你们从哪里听到的传闻，但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们，董事长没有大碍。大家都是萧氏集团的董事，外面的人要起哄也就罢了，如果我们自己先乱了阵脚，那对萧氏集团可就大大的不妙了。”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让我们见董事长？”
“我刚才已经说过了，董事长刚做完手术，需要休息。”
谭曼贞边说，就边对着其中的几位董事使眼色，示意他们安抚其他人。
“这是借口，一定是借口！”
“这明明就是你心里有鬼！”
“我们要见董事长，不然今天我们就呆在这里不走了。”
“我们别听这个女人的，她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也许她不让我们见董事长，是出于什么不好的居心。”
“是的。董事长做手术，怎么都不见萧大小姐？”
“既然不让我们见董事长，至少让我们见一见萧大小姐。”
“我们要和萧大小姐谈。”
……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越吵越激烈。
“安静！大家先安静下来，听我说一句。”于董事抬起手，安抚道：“谭小姐有一句话说的很对，我们不能自己先乱了阵脚。我理解各位的心情，但是董事长才做完手术，确实是需要休息。这样吧！我们三天后再来，如果到时谭小姐再不让我们见董事长，我们再闹也不迟。”
“是啊！于董事说的对。外面还有那么多记者在，如果我们自己人先闹起来，外面就会闹得更厉害，到时公司的损失也就越大，我相信这都是各位不愿意看到的。”
又有一位董事附和道。
“好！那我们就三天后再来。”
声落，他们转身就要往外走。
谭曼贞松了一口气，说道：“各位先等一等。”
众人停下脚步，转过身看向谭曼贞。
“我想请各位帮个忙，等会出去见到记者，请大家统一说辞，就说你们已经见过了萧董事长，他并没有大碍。相信大家也知道舆论的利敝，我们必须先稳住舆论，否则必然会造成股市的动荡。这关系到各位的切身利益，我相信你们都知道该怎么做。”
“谭小姐，能确保我们在三天之后，可以见到董事长吗？”
董事里面有人问道。
谭曼贞微微一顿，然后自信满满的说道：“当然能！”
“好，那我们也会按照你交待的去做。”
……
送走了董事会的人之后，萧谈振立刻问道“妈，依爸爸现在的情况，三天肯定醒不来。到时我们如何向董事会的人交待？”
“至少我们还有三天的时间可以想办法。”谭曼贞答道：“于董事是我们的人，他会帮我们的。你还是缺乏锻炼，所以一遇到事情就容易自动阵脚。我会交待于董事好好带你，你刚好趁着这次机会，跟着他多学学。”
“妈，你的意思是……”
“现在你爸病重的消息已经泄露了风声，我们就是想瞒也瞒不了多久了。所以我们必须早作打算。一旦董事会的人证实了你陷入昏迷的消息，他们势必会召开董事会要求重新选举新任的董事长。你爸爸是整个集团最大的股东，所以新任董事长的人选不是萧暮缇，就是你。因为你爸爸现在昏迷不醒，所以他到底支持谁，没有人知道。萧暮缇就算是本事再大，你爸爸手中的股权也只能是你和她各占一半，不然根本没办法服众。所以，接下来就要看董事会的其他董事了。只要我们想办法获得比萧暮缇多的支持率，那么萧氏集团就是我们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