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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容沉默着,南儿和小萱也聪明地不发一语。主仆三人一起默默地在“江南水乡”漫着步,细细品味着这些与记忆重叠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
小萱和南儿都自小生长在金盛的北方,那里宏大的建筑,粗狂的风格与江南的细致婉约又有所不同,在异国他乡却见到这些迥异的风光,让人不由得有些时光倒流,地理错位的错觉。
“我卧病的这些日子里,朝中发生了什么大事吗?”
“最大的大事,当属兵变叛乱了。”
真容一惊,不由得停住了脚步,扶着一个月亮门,慢慢转过身来。
“叛乱?是谁?”
“曾经的二王子,头科武举状元,耶律豹。”
“耶律豹?他居然叛乱?到底怎么回事?”
以为可以依赖和仰仗之人,居然作出这种事情,耶律齐该会是多么失望啊!?
“上一次买通杀手组织,试图劫持郡主的,还有这一次勾结栖夏国,指示人下毒,都是他。”
不用问,在洪谨严密的追查下,他自知事迹终将败露,情急之下便破釜沉舟,举兵叛乱。
“怎么还牵扯到栖夏国?”
真容的脑中电光一闪,突然想起那天自己喝的酒,正是来自栖夏国的女王,给洪谨的献礼。
难道是……
“她们内外勾结,栖夏国起兵犯界,正好和叛乱的耶律豹内外呼应。他们打着清君侧,除奸佞的旗号,浩浩荡荡而来,据说有近十万多人呢。”
好一个“清君侧,除奸佞”!那要被除去的所谓奸佞是谁?是洪谨,还是她?或者二者皆有吧。
这个所谓的正义之师,显然是各有所图。耶律豹的醉翁之意并不在酒。
而那女王陛下,自然是由爱而生恨,由嫉而发狂。陷入了感情,失去理智的女人,果然可怕!
想到自己也是个无法斩断七情六欲的女人,她不由得失笑。
“德族的德荣呢?”
如果没有德荣的支持,耶律豹一个空衔的将军,到哪里募得兵丁来起兵谋反。
“德荣族长,也在其中,号称副帅。”
虽然她已经猜得八九不离十,可是听了这肯定的回答,还是感到有些意外。
“那么……德芳呢?”
印象中的德荣,不应该是如此轻率的人才对。难道他的此举,一点儿都不曾顾念自己的女儿吗?还是以为,耶律齐会保护她,互助足以保护她?
“那个……德妃……”
“怎么?”
“已经查出来,向酒中下毒的,正是德妃宫中的一个年老侍女,昔日德太妃曾经的贴身侍女。事发后,她已经畏罪自戕了。有证据显示,上一次的遇袭事件,德妃宫中也有人牵涉其中。德妃如今被软禁宫中,等候发落,汗王不容许她与任何人接触。”
德芳?
记忆中,那个年轻的黑美人,长者一头乌亮的长头,乌溜溜的大眼睛,嫣红的厚嘴唇,窈窕的身材,虽然神情中总带着一点无法隐藏的刁蛮和跋扈,可是却也不曾有过太过份的言谈举止。
她会参与这些针对她的重重计谋?真容有些不敢相信,可是却也明白,在权利的斗争中,并非不是仇敌就不会做伤害你的事情。
德芳显然难辞其咎,耶律齐并没有错怪她,否则的话,就无法解释这一桩一桩离奇的事情。纵使再有心,单凭耶律豹和德荣,无法接近王宫半步。
“勃贴儿总算是没有事了。既然已经查实,怎么还不见她?”
南儿和小萱对视了一眼,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怎么了?”
还有什么事情?
“…也不能说勃贴儿完全无辜。”
“怎么?我不相信勃贴儿会参与其中!”
她相信勃贴儿的忠诚。
“她是没有参与,可是,她却承认,她是……终于摄政王的,她几次把郡主的行踪,以及在宫里的生活起居,甚至待人接物的情况,全都报告了摄政王。”
尤其是她与汗王之间的来往与接触。
“……”
这,是真的吗?
即使是洪谨对她没有半点恶意,勃贴儿这样做,也是犯了王宫中无法饶恕的大忌。
若是这些信息,泄露半点给那些心怀叵测的人,都将会招致致命的打击。
她为什么这么做?是迫于姐姐的亲情,还是仅仅因为对摄政王的好感?
她一直知道,王宫中遍布着忠于不同的主子,为了不同的目的的眼线。而其中数洪谨安插的最多。
当年是否也有一个和勃贴儿一样的人,每每把洪德的饮食起居,身体状况,甚至他和她的种种包括床底之间的事情,全都报告给洪谨呢?
尽管洪德的安排天衣无缝,可对于那个无中生有的四王子,洪谨自始至终抱持着坚定的怀疑态度。
她突然感到有些毛骨悚然。
“我要见她。”
“她虽然没有参与下毒,可是那瓶酒,因为来自摄政王府,所以她未经验毒,就直接拿去给你。结果给了他人可趁之机。”
小萱似乎并没有听清她的要求,不厌其烦地解释着勃贴儿所犯的错误。
“我要见她。”
“她虽然没有参与下毒,可是那瓶酒,因为是来自于摄政王府,所以她就自作主张,未经验毒就直接拿去给你,结果给了他人可趁之机。”
小萱似乎并没有听清她的要求,或者听清了,只是有些不理解,她为何如此坚持要见那个背叛她的人。她不厌其烦地解释着勃贴儿所犯的过错,以及所造成的严重后果。
“我要见她。”
真容站起身,坚定地看着小萱,表示她不容置疑的坚持。
“你去宣我的密召,带她过来这里。”
“郡主,这样的人,不能再留在身边!”
“我只想知道,她为什么这么做。”
勃贴儿对洪谨都说过些什么?难道她,就这么不值得她献上她的忠心?
而且,她不相信,洪谨就这么任由自己精心安插的钉子,这么轻易地被拔出掉。
不一会儿,勃贴儿就被带来了。看到真容恢复了健康,她不觉又惊又喜,多日来的担忧和内疚终于舒缓了些。
“太后!”
“起来吧。”
这些日子,所有的人都不好过,连勃贴儿,也消瘦了很多。
“奴婢不起来。太后,我,我该死!可我真的没有做,没有做过能伤害您的坏事啊。”
泪水哗地从眼眶中流了下来。
“我,我不过是希望太后,太后能够和摄政王好,好……”
虽然泣不成声的勃贴儿说的话没有一句是清晰明白的,可是她的意思,在场的人却都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落在每个人的心坎上,弹出不同的心音。